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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颂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圣诞稻草人

    御医一走,寇准瞥向寇季,问道:“他是皇后的人”

    寇季点了点头。

    寇准也跟着点了点头,脸上有些不悦。

    他刚才之所以没有开口训斥寇季,就是因为他猜到了寇季这么做的用意。

    寇季刚才的做法很失礼,寇准知道寇季的性子,他知道寇季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针对一个外人。

    如果寇季刻意的针对一个人,那就说明,这个人不仅是外人,而且还是对手的人。

    “她居然敢派人监视老夫……简直是岂有此理。”

    寇准咬着牙,恼怒的喊着。

    寇季叹息一声,说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敢派人这么光明正大的监视您,就不怕被您发现。我刚得到了消息,吕夷简已经倒向了皇后……”

    寇准、王曙二人同时瞪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

    王曙震惊的道:“他怎么敢他就不怕捧出一位女帝,让吕家背上千古骂名吗”

    寇季摇头道:“可能人家更在乎权力……”

    寇准牙齿咬的咯嘣响,他愤怒的道:“吕公门下,怎么会出这种逆子……”

    他口中的吕公,指的是已故宰相吕蒙正。

    寇季沉声道:“祖父,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气坏自己的身体。当务之急,应当想办法应对才是。

    我若猜的没错,吕夷简投靠了皇后,皇后应该会让他顶替王曾,成为新的三司使。

    夏竦马上要赴任提刑官。

    等他二人走马上任以后,朝堂上的大权,几乎都要落在皇后手里了。

    到时候,丁谓掌内庭、曹利用掌枢密院、吕夷简掌三司、夏竦掌提刑官。

    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得经过他们的手。

    祖父您纵然恢复如初,也很难再撼动他们的地位了。”

    其实不用寇季解释,寇准、王曙二人也知道这里面的轻重。

    当即,寇准和王曙阴沉着脸,开始商量对策。

    寇季在旁边,偶尔插一两句话。

    说着说着,寇季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他说的话,寇准和王曙并没有特别在意。

    虽然他之前帮寇准出了一个乞骸骨的主意,帮寇准度过了一次难关,但是在寇准和王曙眼里,寇季依然是一个官场新人。

    寇准和王曙似乎觉得,寇季的话只能借鉴,不能全听。

    更多的是两个人在互相探讨,寇季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而他们二人商量来商量去,也就两个对策。

    一个是请官家出面,主持公道。

    一个是联合众人上书。

    寇季觉得这两个对策,跟没对策其实没多大区别。、

    官家要能出面主持公道,那还有刘娥什么事

    联合众人上书有用的话,王曾、张知白也不会被罢黜。

    寇季犹豫再三,开口打断了寇准和王曙的商讨,“祖父、姑父……我觉得,唯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清君侧。”

    寇季语出惊人,给出了最好的办法。

    寇准、王曙听了,吓了一跳。

    王曙惊叫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了,可是要杀头的。”

    寇准黑着脸,低吼道:“没有官家的诏书,如何清君侧”

    寇季也知道,没有官家诏书,清君侧就不叫清君侧,那叫政变、造反。

    可现在这种情形,不清君侧的话,难道等刘娥继续坐大

    等她执掌了朝廷所有大权以后,再清君侧,那还有机会吗

    “你先出去……”

    寇准觉得寇季在信口雌黄,把他赶出了卧房。

    寇季长叹一声,离开了卧房。

    站在卧房外,寇季幽幽的道:“求人不如求己,这话果然没错。”

    “什么求人不如求己”

    寇礼不知什么时候凑上前,开口疑问。

    寇季勉强挤出一个笑意,道:“没什么……劳烦爹您在这里照顾祖父,我先回四君园了。”

    不等寇礼答应,寇季已经迈步离开了寇准卧房所在的院子。

    寇礼望




第0137章 范仲淹(35)
    范仲淹终究还是没敢跟寇季实话实说,他委婉的干笑道:“下官只是不明白,判官身为文官,为何跟刘亨、曹佾之流的武勋混迹在一起。”

    范仲淹这话说的委婉,可寇季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

    当即,寇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本官为何会跟一群纨绔子弟混迹在一起”

    范仲淹脸上的笑容一僵,干巴巴道:“下官不敢……”

    寇季晃了晃脑袋,幽幽道:“我以为你范仲淹与众不同,所以才提携你的,没想到你也是个俗人。”

    范仲淹一愣,心里有些不服气。

    他一个年仅三旬的中年人,被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鄙夷了,他如何能忍。

    当即,他沉声道:“下官不明白判官的意思。”

    寇季瞥向他,吧嗒着嘴道:“那本官就给你讲讲”

    范仲淹直起身,拱了拱手,郑重的道:“愿闻其详!”

    他打算听一听,寇季能说出什么高谈阔论。

    寇季盯着他,质问道:“是谁告诉你,刘亨和曹佾是纨绔子弟的”

    范仲淹一愣,喃喃道:“汴京城里的百姓……”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表现有点不堪,于是又看向寇季,斩钉截铁的道:“百姓的话,总不会错的。”

    寇季失声笑道:“这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本官问你,《管子君臣上》篇中,那句‘夫民别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是什么意思”

    范仲淹闻言,瞬间懂了寇季的意思,当即咬牙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寇季道:“对,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你怎么能凭借汴京城里的百姓一面之词,就断定刘亨和曹佾是纨绔子弟呢”

    范仲淹心里不服气,但并没有言语。

    寇季继续说道:“你之所以认定刘亨、曹佾是纨绔子弟,除了汴京城的百姓们的谣传外,更多的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打心眼里看不起纨绔子弟,所以每一个武勋世家出来的子弟,你都下意识的把他们当成纨绔子弟。

    当有百姓站出来,说他们是纨绔子弟的时候,你根本没有分辨,直接选择听信了百姓的话。

    但你有没有想过,百姓的话,有可能是谣传

    也有可能是有心人的煽动

    当然了,这也不是你的错。绝大多数文官,都是这么认为的。”

    范仲淹一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寇季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接着说道:“你是官,提刑司的官,掌天下钱谷的官。若是你一味的听信百姓的话,很容易失去公允。

    没了公允,你还有什么当官怎么为百姓做主”

    范仲淹咬着牙,辩解道:“下官在提刑司,见到他二人每日在提刑司无所事事的,难道不是纨绔做派”

    寇季讥笑道:“朝堂上无所事事的人多了,你去六部瞧瞧,上上下下全是无所事事的人。你再去汴京城里的烟花柳巷瞧瞧,全是六部的人。

    他们同样无所事事,为何你的目光没有落到他们身上,反而死盯着刘亨、曹佾不放

    还不是因为那些人都是进士出身,都是读书人。

    而刘亨和曹佾是武勋出身。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对武勋有所偏见。”

    范仲淹张嘴要说话,寇季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掷地有声的道:“本官现在就告诉你,你口中那两个纨绔的真面目。

    曹佾,出任刑狱知事不过月余。

    先是梳理了刑狱一房上上下下的污吏,精简了刑狱一房的政务,让刑狱一房做到了一人一职。

    刑狱一房,在他的治理下,处理政务快了一倍不止。

    而且还帮朝廷省下了近千贯的俸禄。

    不仅如此,他还先后翻出了三十六桩冤案,为三十四个人洗清了清白,救了三十四条人命。

    你去刑部大牢里问问,看看那一群死囚,是如何评价他的”

    寇季细数着曹佾的功劳,这还真不是他吹出来的。

    惩治污吏,那是掌控刑狱一房必须要做的。

    曹佾要掌刑狱一房,自然得惩治那些污吏,躲不开的。

    至于那些冤案,那都是在惩治污吏的时候,从他们嘴里挖出来的。

    他们收了黑钱,帮人造了冤案。

    被曹佾抓住以后,审问了一番,就和盘托出了。

    可笑的是,张纶之前还言辞灼灼的称,他身边容不下有罪之人。

    殊不知,他在治理提刑司的时候,手底下有一大批的污吏在瞒着他仗势欺人。

    若不是寇府现在情形不妙,寇季还真想写信一封,让人送给张纶,刺激刺激他。

    范仲淹听到这话,徒然瞪大眼,一脸难以置信。

    寇季继续道:“还有刘亨,出任封桩知事,不足一月。先后梳理了封桩一房的污吏,查出的贪墨封桩库钱财的污吏十九人,贪墨数额,高达十六万贯。

    他不仅惩治了这些污吏,还帮朝廷追回了近十四万贯的赃款。

    你告诉本官,他是纨绔子弟吗”

    范仲淹很想问一问,那两个在提刑司,酗酒作乐的家伙,真有寇季说的这么好

    可他却没问出口。

    寇季既然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那么就不会有假。

    因为他本身就在提刑司,寇季说的这些话,他在提刑司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所以寇季没必要跟他说谎。

    范仲淹在原地愣了许久,突然起身,向寇季躬身一礼,道:“下官知错了。”

    他实在想不出反驳的话,也没有强行反驳的心思。

    他果断的跟寇季认错。

    此事本就是他偏听再前,是他的错,再强辩下去,没多少意义,还会惹恼寇季。

    寇季是他的上官,他要是得罪了寇季,下场可不会太好。

    他也当了几年官了,官场上的规矩,自然懂一些。

    寇季见范仲淹认错,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范仲淹心里还有不服。

    似范仲淹这种能在青史上留名的名臣,多多少少都有一点自己的坚持。

    寇季既然要把他收到手下听用,自然就得让他心服口服。

    寇季摆摆手让范仲淹坐下,让丫鬟奉上了茶,笑道:“本官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范仲淹刚端起茶杯,听到寇季这话,赶忙放下茶杯,道:“判官的话,句句在理。错在下官,若不是判官训诫,下官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错了。

    说起来,下官应该谢过判官提点才是。”

    寇季闻言,失声笑道:“果然……当官久了,场面话说的都漂亮。”

    范仲淹尴尬的一笑。

    他为官数年,见过的上官不少。

    可是似寇季这种直来直去,把什么都摆在桌面上说的上官,他还真没怎么见过。

    即便是性子刚正的张纶,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从没有这么直来直去过。

    猛然见碰到这么个人,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寇季瞧着范仲淹一脸尴尬,他淡然笑道:“你别瞧着刘亨、曹佾两个人在提刑司里无所事事的,其实该干的事情,他们一件事也不会少。

    他们之所以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就是因为他们懂的用人,也舍得下本钱请人。

    当官做事,这是必然的。

    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

    当官,最重要的是识人善用。

    不然,你累死了,也做不完所有的政务。”

    范仲淹嘴角抽搐了一下,被一个比他小,且官龄比他底的人说教。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寇季说的话,他懂,他远比寇季懂。

    他之所以不愿意跟寇季、刘亨、曹佾深交,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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