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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袍下的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黛妃

    楚娈抬眸望了望御湖对面的满树灿烂粉绯,抱着猫儿上了汉白玉的廻桥,满目盈盈娇美:“不用,朕过去赏赏便是,这花还是要开在枝头才好看。”

    这天子的御园自然是集了天下所有能工巧匠来,便是路旁一花一草也是修养的精致,缀满了花枝的粉桃更是繁美,清风掠过长湖扫过,簌簌花瓣纷飞。

    “喵!”

    楚娈仰着头闭上了眼睛,桃花落在脸上的感觉痒痒的,怀中的猫儿却被浓郁的花香呛的喵呜不停,肉呼呼的爪子一蹬,就从楚娈的怀里跳了下去。

    “大胖!”她立刻睁眼去寻猫,却瞧见不远处正有一人蹲在地上将她的猫儿抱起,楚娈不由皱眉:“堂兄?”

    踏着桃花而来的少年极是英俊,眉目间是一派舒朗贵气,走近了楚娈身前便恭敬地跪下行礼,手中抱着的猫儿异常乖巧。

    “陛下。”

    楚娈笑了笑,细白的贝齿隐露:“堂兄何须多礼,快请起吧。”

    站起身来的楚祯可比楚娈高了太多,戴着玉扳指的大掌轻柔抚摸着胖猫,一边看着楚娈,曲线俊朗的面孔上难掩关切:“陛下如何又瘦了?”

    穿着龙袍的小人儿比上次所见更加纤柔袅娜了几分,束着玉带的腰儿格外细,细的似乎一掌便能握全,楚祯抚摸着猫儿的手心微痒,面上的笑意却是真切。

    “瘦了么?朕怎么觉得是胖了呢?”楚娈笑的梨涡轻旋,乌发皆被金龙冠束起,一张琼花似的脸儿莹嫩的晃人心神,她确实毫不知晓。

    “陛下一人在宫中,臣等宗亲也难得拜见,时常便担忧圣驾是否安康,若是可以,还请陛下万事以龙体为重。”

    楚娈长如此大,还从未体验过亲情,登基后她虽去见过仁帝,可年迈的父皇已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废人,念及他往年的所作所为,楚娈对父女之情淡的不行。楚氏宗亲虽多,真正关心她的人却并不多,楚祯这一番话,难得让她鼻头发酸。

    “谢谢祯哥哥。”

    这一声又将两人关系拉近了,楚祯将猫儿放回了楚娈的怀中,便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如长兄一般温柔,楚娈有过片刻的不适,不过又很快没放在心上了。

    “明日京中做花神诞,年年都是热闹非凡,各道皆有人来观,便是外邦亦有闻名前来者,陛下想去么?”

    闻言,楚娈明眸一亮,琉璃般潋滟的光彩都聚在了楚祯身上,这般热闹的事情,她以前就听母亲说过的,咬着比桃花还红艳的唇儿怯怯:“朕,朕想去!”

    “臣可以带陛下去,不过……”

    娈儿容颜过盛(珍珠600加更)

    容钦现下离了京,楚娈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她还不曾出过宫去,如此难得的机会怎舍得放弃,哪怕楚祯要她扮作宫女,她也仅是迟疑了须臾,便应下了。

    翌日一早有惊无险的随着楚祯出了宫去,在他的私邸又换了另一身装束。雅致的阁中麒麟香炉中香熏袅袅,楚娈走出十二幅的花神屏风时,一直垂眸敛目的小安子抬眼一看,眼都直了。

    绣着飞鸟百花的掐腰小袄如月光莹白,下罩一条粉白相间的凤尾裙,裙褶间又饰以金片明珠,端看楚娈行走间,纤美身姿都是动人心魄。

    “陛下如此穿着……”小安子还是有些忧虑,他是知道楚娈女儿身的,如今年岁大了,龙袍也罩不住她的娇美,换上女装更是光艳逼人,他低声:“若是晋王世子察觉,对陛下不妥。”

    楚娈抚着窄袖上的织锦花式,余光里珠翠流苏微晃,浅浅一笑:“这倒无甚,前朝时不也总有天子好女装么。”

    楚氏为帝前,还是卫氏的天下,传言卫家的男儿皆是生的阴柔绝美,凡常女子都比不得,更有几位天子时常扮作女装临朝,百官都是无奈,最后昏庸至被楚氏夺了天下。

    楚祯会不会疑心什么,楚娈并不担忧,她唯一不安心的便是容钦,生怕被他知晓了此事。

    “确定容钦要五日后才回来?”

    小安子也惧怕容钦的很,忙不迭回答:“送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次姚掌印伤势颇重,督主向来敬重他,自当要多待些时日才回京的。”

    姚显这次差些老命归西,容钦披星戴月的赶去,一到地方便将活捉的刺客处以极刑,下令彻查,整个皖南道闹的腥风血雨,光是死的人已经上千,预谋行刺的人中不乏官员,这样查下去,迟早要顺藤摸瓜到京中。

    “彭益安一族的身后事可都办妥了?”楚娈微蹙了眉头,这次的事情她确实参与了,彭益安虽是地方小官,却一手安排了姚显一行人的下榻之事,透露了出去,却不料容钦到皖南的第二日,便将他一族灭尽。

    “已办妥,此时陛下也无须多心,彭大人说为国为君身死,也是一家人的荣耀了。”

    而如彭益安这般忠心耿耿想为她捐躯的人,并不少。

    ……

    出了阁楼去,楚祯一直在外等候,见楚娈出来,看着款款走来的少女也不禁惊艳,愣怔的刹那也迎了上去,面色从容的颔首。

    “出门在外,不能泄了陛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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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臣斗胆唤陛下乳名,还请陛下恕罪。”

    楚娈仰头一笑,傅了淡淡脂粉的小脸堪比芙蓉娇艳:“随堂兄吧,你我本是兄妹,无须多礼,不过我可需要戴些什么东西遮蔽一下吗?”

    “无妨,娈儿随我走吧。”楚祯柔声说着,知晓楚娈是想戴斗笠:“这私邸我也不常来,带你出去也不会有人起疑,不过……”

    临出府时,楚祯取了一幅面纱替楚娈戴了上,绣着桃花的雪纱轻薄,半掩了如花娇靥,只余下一双清澈撩人的美目在外。

    见楚娈似有疑惑,楚祯不免笑了笑:“今日人多,娈儿容颜过盛,还是莫要让旁人看去才是。”

    三教九流皆聚的地儿,天子之容怎么能被随意窥视呢,楚祯捋好了面纱,才缓缓的收回了手,指尖若有一丝微麻,回味着方才摸到的粉润面颊。

    虽是私邸却也在权贵云集的青龙坊,要瞧热闹还需上马车赶去东市,一路上楚娈瞧了不少的新奇,好些不曾见过的东西自有楚祯为她解说。

    “坊间如此热闹好玩,我倒羡慕起堂兄了。”

    楚祯但笑不语。

    今日花神节京中上至宗亲权贵下至贩夫走卒都来前观,贵族少女们彩裙华美,少年们骑着骏马英姿勃发,叫卖声喝彩声鼎沸,楚娈随着楚祯入了人潮,四下自有侍从保护。

    “这个好玩,还有这个也好吃!”

    这是楚娈未曾踏足的繁闹,尚且是好奇心躁动的年岁,日日被拒在深宫中,很是不易,楚祯将她护着,只要她想要的皆是要给她。

    “这个可喜欢?”

    “喜欢喜欢!”

    泥彩的小猫,蝴蝶的纸鸢,木头的小机关……楚娈瞧的眼花缭乱,又看了千人送着花神过路,扮作花神的少女坐在鲜花堆积的彩轿上,受着四面八方抛来的鲜花,一扬手又撒下缤纷花瓣,意在赐福。

    一片雪白落在了楚娈的手心,她瞧了瞧,目间余光却发现楚祯正在看自己,迟疑的转过头去,只一瞬间,那抹让她不适的灼热便消失了,只见楚祯抬手从她的鬓角取下一片花瓣来。

    “好些落在了娈儿身上,希望上天能佑你安康。”

    楚娈粲然一笑:“借祯哥哥吉言。”

    酉时宫门便要关闭,今日大节,坊间人满,楚祯虽是算准了时间,却不防被挤在了人海中走动不得,今日恰逢不用宵禁,繁闹才正是开始时。

    “这可如何是好,我若不回宫去,只怕会被发现的。”容钦留下的人可能藏在每个角落,宫中的风吹草动哪会逃过他的耳朵,私自出宫还好说,若是敢在外过夜……

    楚祯自然也不敢冒这个险,只能让人尝试改道绕路。

    “陛下勿急,时辰还来得及。”

    在害怕什?

    楚娈出宫的事,方尚宫并不知晓,看着万清宫内殿里多出来的那堆玩意儿,只当是晋王世子让宫女去取来献给小皇帝的。

    “时辰已晚,陛下还是早些就寝吧。”

    去坊间玩乐一遭,回宫时又惊心动魄一番,楚娈想着都是怪有趣儿的,至午夜了也不曾有睡意,把玩着那些今日带回来的东西,颇是欢快,穿着明黄丝衣的身姿毫不优雅的趴在锦榻上,悠悠然地晃着两只纤秀的小腿。

    “方尚宫,你说宫外可是个好地方?”抓住胖猫去拍纸鸢的爪子,楚娈倏而问了一声,转过头来,身后倾散的乌发如瀑微漾。

    清啭的声音还未全然褪去稚嫩,却能听出她对外面的向往,站在榻旁的人将腰弯的低了些:“这世间最好的地方,是陛下的皇宫。”

    楚娈盈然一笑,低敛的目中看不出是何意味,轻喃着:“是么?朕的皇宫……”

    夜里就寝太过晚,以至于楚娈翌日久睡不醒,日上中空,她尚沉于美梦,轻缓的呼吸中多了一丝熟悉的香味,很快又有奇怪的东西在她脸颊扫过,痒的她长睫颤颤,淡淡的木荷味愈发浓了,她意识到什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低醇的男声有些阴郁,手中尚且捻着一根宝蓝雀羽的容钦对她温和一笑,目光幽幽冷清。

    楚娈当即惊的瞪大了眼儿,似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本能往后撤去,却在看见容钦更浓的笑意后停住了动作,有些紧张尴尬的咬着粉嫩的唇瓣问道:“督主怎么在这里。”

    明明几日后才会回程的人,今日却大咧咧地坐在了她的龙床上。

    容钦挑眉,修长的玉指转着那根漂亮的雀羽,微抬手便在楚娈的颊畔扫过,方才睡醒的她玉容红润生艳的极美,在她怵惕瑟缩时,他仿若无意的说道:“这般怕臣,陛下可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楚娈半卧在锦衾中的身子一僵,后背都在隐约发凉,背着容钦,她可是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可观他的神情又像是在逗弄她,她心中怯怯面上却还强撑着。

    “才,才没有,朕只是未睡醒。”

    她的眼睛倒颇是大胆的瞪着他,泠泠清澈的明光若一汪春水盛满了她的眸子,毫无半分退让之意,那粉色如樱花的唇儿却被咬的嫣红可怜,容钦似笑非笑的将手中的雀羽下移,自她露出的半截雪颈扫过,又隔着中衣,指在了她的心口处。

    “当真没有么?”

    楚娈撑在柔软中的手臂吓的发软,雀羽停留的地方正是她砰砰剧跳的小心脏。

    就在她百般惊惶不知如何是好时,容钦忽而笑出了声,俊美的面容上都是一派柔色,他难得笑的如此无谓,似乎连声音中都透着愉悦,楚娈却不曾放松半分,因为她看的很清楚。

    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笑意,甚至冷厉异常。

    “好了,陛下该起来了,臣来伺候您吧。”

    ……

    偌大的帝寝中,随时侍立的宫人退的一干二净,坐在巨大的妆台前,楚娈已是毛骨悚然,清晰的镜面中,穿着凤鸟飞龙袄裙的少女几乎快要哭出来了,身后那通身奢华高贵的男人英姿挺拔,持着玉篦正在为她轻柔梳发。

    “才离了些时日,臣便思念陛下的很,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臣定要带上圣驾一起前去,这般臣倒不会尝那相思苦了。”

    “皖南道那些地方圣驾却是去不得了,本就寒苦的地儿,这次死的人太多,泛着血味儿的空气可真真不好闻。”

    他沉沉说着,不时笑着,手中那一把乌鸦鸦的长发梳的顺滑,挽起女儿发髻时,虽有些生疏,却也灵巧的将云鬓分的极美,金钗步摇一一簪入发间去。

    楚娈攥紧着裙摆,手心里都是汗,被容钦亲手换上这套华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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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便知道今日不妙,此时再听他提起皖南道的事情,心都快凉了,恐怕他早就知道了。

    “还是这宫中好,到处都是香甜的味道,陛下可知那人血味多腥么?”

    粉雕玉琢的精致小脸煞白,人血的味道楚娈自然闻过,去年被容钦带去东厂观刑,至今她都不敢忘记那股味道,浓稠的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微凉的长指轻抚在她未施粉黛的颊畔,缓缓摩挲着她的颤栗,滑向耳畔,摸着她不曾穿耳洞的嫩肉,一股寒凉之意更像是毒蛇在她的颈间盘踞着,楚娈快要坐不住了,想要站起来,却被容钦牢牢的按住了肩头。

    “在害怕什么?瞧瞧镜子,小娈儿这般梳妆可真美。”

    他忽而俯下了腰身,将脸凑近了她的颈畔,嵌着明珠的滚金边低领上袄将那一截露出的粉颈显得纤长优美,他在闻她的体香,又用薄唇来轻啄,湿热的灼息驱走了方才的阴寒,却又灼痒的楚娈后脊发抖。

    “有人说彭益安是受陛下的指使才勾结刺客行事的,那样的无名小卒,陛下当真认识?”

    容钦就靠在她的肩头,极是亲昵的说着话,那声音轻柔的像是情人间的低喃,吐出的每一个字却让楚娈如坐针毡,干涩着声儿戚戚说道:“不,不认识……”

    “陛下可还记得臣给你说的卫恂帝?”

    “记得。”楚娈自然不敢忘记,被容钦捧上皇位时,登基前一夜他温润儒雅的坐在她的龙床前给她讲故事。

    说的便是前朝卫恂帝,那天子与她同样遭遇,被权阉拱上帝位,受尽辖制,年长几岁便不甘心的想要掌权,联合朝中老臣誓要杀光阉人,却惨遭告密,最后不止被废,还被毒杀了,换上的新帝乃是他不足五岁的堂弟,这位堂弟最后亦是死于权阉之手。

    “不曾忘记便好,臣说过,只要陛下听话,什么都可以给你,既然陛下说不认识彭益安,那就不认识吧,至于那些污蔑陛下的人,都该死。”

    椅间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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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娈猜不透容钦话中真假,但是这次她是触了他的逆鳞,这个男人对一切都具有可怕的掌控欲,不论是权势,抑或是她,他都要掌控在手中,不允半分脱离。

    “做什么?你,你放我下去!”

    被容钦抱入了偏殿,楚娈便不安的在他怀中挣动,脚上的绣履掉在了地上,他还含笑兀自走着,上了木阶,将她放在了一张太师椅上,撤了锦垫的椅面冰凉生硬,娇小的她坐在当中,眼看容钦转身去拿书案上的一堆缎带,她吓的就要跑。

    “放开我!你放开!”楚娈惊呼着,奋力的去捶打扣在腰间的手臂。

    容钦单臂钳制着她,又将轻软馨香的小人儿扔回了椅间,最先抽出一条朱色缎带将她那双不安份的小手捆在了身后,俯身时,俊美无俦的白皙面庞上笑容温儒。

    “宫外可好玩?”

    楚娈愕然看着他,这一愣怔,不防被容钦用缎带和靠背绑在了一起,上半身是彻彻底底的没了自由,小脚乱踢着,皆被容钦轻易躲了过去,他长身玉立在桌案畔,指尖漫不经心绕着一条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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