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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血清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紫狂

    即返回,此时已经到了碧月池外。」

    碧津抹去泪水,「我再遣人突围。」

    「敌人有备而来,再遣人也赢不过能飞的枭军。」

    子微先元道:「在下愿意一试。」

    整个碧月池,没有人会比他更有可能冲出枭军的包围,只是他肩上还负着伤,

    一旦被枭武士缠住,很难全身而退。

    月祭司沉吟片刻,说道:「能得公子援手,是月族之幸。请公子随我来吧。」

    碧津道:「大祭司!」

    「不到祭坛,怎解得了公子肩上的妖伤?」月祭司道:「眼下碧月族安危系

    于先元公子一身,不需多说了。」

    一道暗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后,月祭司当先而入。

    门内是一条笔直的甬道,两侧的树壁散发出琥珀般的光泽,上面刻满繁复的

    花纹。那是一种奇异的符咒,踏入甬道的一刻,子微先元就能感觉到一股无形力

    量正压制着自己,使他的灵觉大幅减退。

    暗门在身后合上,外面的世界仿佛被隔绝开来,行走在树身深处的他们似乎

    与古树化为一体。当踏上最高一层台阶,子微先元惊奇地发现,头顶竟然是满天

    星光。这里就像悬浮在另外一个空间,声音、光线,甚至连时间都被隔绝,有的

    只是无尽的天宇。

    整座祭坛以白色的岩石砌成,周围立着十二根白色的圆柱,圆形的祭坛顶部

    是一只不住变幻的水池,碧绿的池水仿佛翠玉融化成的汁液,闪烁着点点星光。

    在他们头顶是浩瀚星空,脚下是洁白无瑕的方石,散发着圣洁的光辉,让人不敢

    践踏。

    子微先元忽然觉得一丝异状,垂头看时,肩上的血污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这祭坛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种种邪恶、污浊、不洁一一祛除。与此同时,

    大祭司如玉的肌肤愈发光洁耀目,连身上的白袍也无法遮掩她逼人的神彩。

    子微先元本以为月祭司会说,你是数百年来唯一一个踏入月神祭坛的外人,

    可月祭司什么都没有说。她走上祭坛,并膝跪坐在碧池侧方,双眸星光璨然,她

    优雅地伸出手,示意子微先元坐在自己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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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微先元撩衣跪坐下来,一边抬头环顾着四周,一边叹道:「我原以为月神

    祭坛会在榕树顶部或者树内,没想到会是用**力构建出来的。这里该是在空中

    吧。」

    月祭司从容道:「公子错了。祭坛仍在树内。」

    子微先元讶道:「可此处的星光与祭坛外所见全无二致,连星辰流变都丝毫

    不乱,即使此时立在外面,也不外如是。」

    「祭坛供奉的乃是月神,岂会不见星月?」月祭司一笑了之,说道:「请公

    子解开上衣。」

    子微先元依言拉下衣袖,露出一侧肩膀。他肩上刀伤始终未曾愈合,虽然鹤

    舞包扎过,仍不时渗出血迹。但在这祭坛中,连那道凄惨的伤口也变得洁净起来。

    「我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水,竟然是天然的绿色。」

    月祭司道:「这是月髓。每当碧月的光芒射入祭坛,会在池中凝成一滴月髓。」

    「碧色的月光?」

    「每年七月七日,弦月会化为满月,而碧月池的月光会变成绿色。」

    子微先元想起夜异用来护身的法术,那种非冰非玉的质感,就像是凝固的月

    光。

    月祭司审视了伤口一眼,然后取出一柄月牙状的银色小刀,在子微先元惊疑

    的目光下,切开她皓如霜雪的玉腕。

    大祭司抬起手,殷红的鲜血一滴滴落入子微先元伤口中。那血是温凉的,色

    泽红如玛瑙。伤口与鲜血一触,刀伤带来的痛楚像被一只温柔的手拂去般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奇异的感觉,眼前的景物似乎变得清晰,心神也一点点明净

    起来。子微先元这时才惊觉,与峭魃君虞一战后,整个白天自己一直都处于神智

    恍惚中而不自知。鬼月之刀的妖邪果不虚传,假如峭魃君虞一开始就使出这把邪

    刀,不知道他是否能全身而退。

    当鲜血完全覆盖伤口,大祭司将碧绿的月髓滴在子微先元肩上。一直不曾愈

    合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收拢,两侧的血污随之消失。

    月祭司挑起眉毛,看向子微先元。

    子微先元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觉得很不妥当……」

    一滴汗水从子微先元鼻尖滑落。他吐了口气,身上肌肉猛然收紧,似乎正在

    压制体内的异动。这时他肩上已经看不出伤口,只留下一道血红的印迹,而他紧

    凑的皮肤下,似乎正有水纹波动。

    「这是怎么回事?」月祭司说道。

    大祭司的鲜血与月髓都具有疗伤祛邪的秘效,她所拥有的月神血脉,更是克

    制鬼月之刀邪魂的圣物。在碧月池的记载中,从未出现过眼前的情景。子微先元

    伤口虽然愈合,但大祭司的鲜血却在他体内引起了剧烈的反应。

    子微先元额头汗如雨下,强压着体内的激突说道:「也许……是我体质异于

    常人……」

    月祭司断然道:「公子体质虽然特异,但气血沛然,并非妖邪之体,与我的

    鲜血更绝无冲突。公子眼下感觉如何?」

    子微先元咬牙道:「像是有东西从我腰后来出来。」

    「失礼了!」子微先元低吼一声,扯开上衣。

    月祭司略一举目,眼神顿时变得锐利。子微先元腰间赫然现出一串朱红色的

    符文,形状诡异可怖,能清楚看到一个个细小的血点连绵不绝地从皮下渗出,不

    断生出新的血符。

    月祭司素手一扬,银弓已然在握,厉声道:「你身上怎会有噬魂血咒?」

    当最后一个符文完全呈现,子微先元紧绷的肌肉才松驰下来,他低喘道:「

    在下并不知情。这是什么咒语?为何会出现在我身上?」

    月祭司红唇紧闭,身上的白衣无风而动,显示出气息的流转。噬魂血咒是用

    受害者的鲜血写成,以此操纵受害者的灵魂。在子微先元身上留下咒语那人高明

    得出奇,事先暗伏在血咒,当大祭司鲜血滴入子微先元伤口,血咒才趁势而出,

    等若是大祭司自己将鲜血滴入写好的符咒中。如不立即毁去血咒,一旦血咒发动,

    她面临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但要毁去血咒,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子微先元。

    月祭司眼中杀意大盛,她挽紧银弓,寒声道:「子微先元!你何时成了枭军

    的走犬!」

    子微先元扭头看着自己腰后妖异的血咒,然后拔出古元剑,一言不发地刺进

    皮肤。长剑寒光一转,那条长长的血咒被剑锋尽数切开,鲜血狂涌而出。

    子微先元身体挺立,没有一丝颤动,平静地说道:「先元并无恶意,请大祭

    司明鉴。」

    月祭司容色稍霁,她正要开口,忽然目光一闪,抬眼朝祭坛下方看去。

    祭坛外周围,代表月相的十二根圆柱巍然耸立,莹澈的柱身映射着月亮的光

    华,洁白的石阶净无纤尘。但此时,柱顶却多了一个不祥的阴影。

    一个披着黑色软甲的男子高高立在柱顶,他抱着肩,结实的肌肉将软甲撑得

    鼓起,身材壮硕而强健。浓密的黑色长发披在肩上,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雄狮,

    但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却淡淡的,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嘲弄笑意。

    「是你。」子微先元认出他就是自己在峭魃君虞宫帐中遇到过的年轻人。

    那男子深黑色的眼眸一直紧盯着大祭司,这时才转目朝子微先元看来,微微

    一笑。

    上次见面子微先元是猎人,他是猎物,而这一次,子微先元却有种沦为猎物

    的感觉。他能感受到,对面男子的精神力十分虚弱,与他壮硕的体型完全不成比

    例,但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恐惧的危险。

    月祭司眼中光芒闪动,淡淡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微笑道:「在下复姓子微名先元,出自澜山云池门下。家师云池宗主

    墨钧。见过月大祭司。」

    子微先元扬起下巴,「阁下若是子微先元,我又是谁呢?」

    那男子讶道:「公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晓么?梦耶?蝶耶?世人已觉,而公

    子犹在梦中耶。」

    子微先元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后面这段话乃是他离山前师徒对晤时所言,

    从未与他人说过。眼前这个男子不但娓娓道来,甚至连语调神态都酷似自己,就

    像是他在跟自己对话。

    子微先元提起古元剑,两指拂过剑脊,然后在剑锋上一弹,一声龙吟般的剑

    鸣响彻大殿,然后朗声笑道:「既然我们是同一人,那么就让这剑来证明,待它

    刺在身上,看痛的是哪个子微先元吧。」

    子微先元飞身而起,剑随人走,在空中掠过一道寒光,将那男子全身都笼罩

    在剑势之下。

    那男子漫不经心地淡喝道:「专鱼何在!」

    一道乌光破空而出,利啸着直刺子微先元喉头。「叮」的一声,子微先元长

    剑凝在半空,那根石矛却触电般激射回去。

    一名武士出现在柱顶一侧,他身材佝偻,面目丑陋,畸形的身体上青铜打制

    的重甲犹如厚厚的龟壳。他持矛的左臂出奇的粗壮,虬结的肌肉盘根错节,相比

    之下,右臂却干瘦短小,上面缚着一只木盾。

    那男子朝子微先元谦和地一笑,说道:「专鱼,用你的石矛穿透他的身体,

    把他的血涂抹在月神祭坛上。做完这些,与他同来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你的了。」

    专鱼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然后举矛朝子微先元扑去。

    12

    那男子好整以暇地立在柱顶,说道:「大祭司别来无恙否?」

    月祭司面沉如水,月神祭坛是供奉月神的圣地,除了历代大祭司,没有任何

    人能踏入此地半步,就连圣女也只能在继任大祭司后才进入祭坛。可面前的男子

    却轻易出现在坛内,甚至还带着随从的武士。

    拱卫月神殿的法阵仍然在平静地运转着,外面的碧津和碧月池女子都茫然不

    知敌人已经进入到月神祭坛。月祭司有十足的信心,即使是一缕微风,也不可能

    通过祭坛漫长的甬道,更不可能避开甬道两侧满刻的符文。可他是从哪里来的?

    月祭司压下疑问,纤手从空中拂过,指间已经多了一支白色的羽箭。即使与

    峭魃君虞对阵,月祭司也只是信手折下花枝,此时她不惜耗费法力凝成箭矢,已

    是动了杀机,要将这个诡异难测的对手一击射杀。

    那枝纯以法力凝成的箭矢长及三尺,箭身晶莹剔透,流淌着迷人的光华。箭

    矢扣在弦上,银弓缓缓张开。这一箭凝聚了月祭司全身的法力,世间没有任何人

    能够承受月神弓的一击,何况这个虚有其表的男子。

    面对大祭司手中的银弓,坐在柱顶的男子反而挺起胸膛,带着一丝嘲弄的笑

    意盯着她,浑然不把她的弓矢放在心上。

    就在月祭司松开弓弦的一刹那,她手指忽然一抖,那枝光彩流溢的法箭歪歪

    斜斜地弹离银弓,未及地面就失去了踪影。

    男子放声长笑道:「月祭司乏了,连月神弓都拿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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