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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零落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应无恙w




第七十章 解局水中星月像,还差一环
    “不过,卿哉你怎么突然来了莫啼城”

    江水并没有取下面具。

    在表演完之后,江水已经掐下几朵落金樱以及落金樱的根茎,妥帖地收好在怀中。

    而她此刻左手像带小孩一般牵着鹿衔,和卿哉在莫啼城陶然乐乎的百姓之间行走。

    被问及这个,卿哉霎时间有些不自然。

    江水有些奇怪,却也不催着他,只是摸了摸鹿衔的脑袋不去注视卿哉好让他放松些。

    卿哉长呼了一口气,而后才低声开口对江水道:“酥月,俆酥月她是逸王的人。”

    江水原本逗弄鹿衔,带着笑的眉眼忽然凝固住,久久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她叹了一口气:“这个逸王,怎么这般阴魂不散。”

    此时江水也不得不再次动用快生锈的脑子,边走边思索着。

    三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江水那唯一裸露的双眼,被灯火映照明灭如星辰变幻。

    月中山河影,水中星月像。

    卿哉道:“我知道后,便前往江安叶家寻你,可惜来迟一步,还好越生桑公子告知你来了这边,我一路上询问也就来了莫啼城。”

    “还真是,”江水喃喃叹息,“好生麻烦呢。”

    这个麻烦自然不是指卿哉,卿哉与江水皆了然。

    一旁听了一小会的鹿衔揉揉耳朵,好奇问:“姐姐,俆酥月是谁啊”

    不知该如何介绍,江水询问似地看向卿哉,卿哉直言:“她曾经是在下的未婚妻。”

    闻言点点头,小鹿衔若有所思。

    这風琐剑客千里而来,只为说一句俆酥月是逸王的人,难道先前迟焰口中,那个“他”就是逸王

    先前骗了姐姐,山洞之行她也是知道迟焰是与人密谋的,而且迟焰对那人也处于下风。

    果然,并非江湖中人。

    这边鹿衔有心将此事告知迟焰,可走了两步又反悔了。

    鹿衔想,就当自己不知道便是,让姐姐不战而败可不是她的本意。

    江水原本想托住下巴,手触及到冰凉的青铜面具后顿了顿,又放下了。

    卿哉却是瞧见了,疑惑问:“说来,为何你还是带着这副面具”

    “明日便要将这面具还给莫啼城,我有些喜爱,便多带一会。”

    很显然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卿哉盯着江水看了一会,短促地笑了一声,而后用手握拳挡在嘴前遮掩了下。

    早便知道他不会信,但江水不管那些。

    她也不避着鹿衔,直说:“若是俆酥月真是逸王的人,呐有些事便可以解释的清了——她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卿哉垂眸道:“風琐剑。”

    点点头,江水用空出来的右手画了个圈。

    在空中被她画出来的那个虚无的全中,江水用手指点了点,道:“逸王这局棋下的极大,也极偏。他必然十分自负,江湖在他眼中也不过就是寻常一碟小菜罢了。”

    她又问卿哉:“你可还记得耿玉儿,先前与我和生桑同行的耿玉儿”

    问檀郎君耿玉儿那般绝色,谁能忘怀

    卿哉颔首:“自然记得。”

    江水分析道:“若我猜的不错,俆酥月便是下你垂丝海棠榜的人。”

    “有能力付得起垂丝海棠榜的报酬,且有资格下垂丝海棠榜的人,也没有多少。而你虽然武功独步江湖,寻常人只当你是无家无门的侠客,自然是不值得垂丝海棠榜的。”

    被江水说不值得,卿哉也没什么介意,只是十分在意为何是俆酥月。

    仿佛看出了卿哉的疑问,江水思索着道:“江湖中人不知,逸王与阎王楼,其实有些关系。”

    “原本我并没有将你的海棠榜与逸王联系起来,可现在”

    串珠成线,江水惊奇发现逸王所安排的一切恰好都被自己碰上。

    看来终有一日要与逸王对上啊,江水不免有些戚戚。

    卿哉自然也不是愚钝之人,江水言而未尽,他便足以明了。

    也没有问为何江水如此了解阎王楼的秘辛。

    鹿衔听了也好好记下,悄咪咪看了眼江水,感概江水姐姐真是心大。

    而卿哉离家之前,母亲曾叮嘱过,風琐剑中有个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他当时不解,既然有秘密,那为何还要自己直接带着風琐剑出去。

    母亲只道,若是卿哉收不住風琐剑也就是命数,不必强求什么。

    如今看来

    “除此之外,你来找我还为什么”

    听到这话卿哉精神一振,他只见过那落金樱的根茎,并不知它开花时的模样。

    因此卿哉并不知,此刻江水头上的便是落金樱。

    他笑着道:“先前你所说的落金樱,我已然寻到,交于越生桑公子手中了。”

    江水摸了摸还戴在头上的花环,又看了看他。

    忽然微微一笑,隔着面具没有被卿哉看出。

    她轻声道:“多谢。”

    卿哉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你我兄妹何必言谢。”

    鹿衔可看出来了,这个驰名江湖的風琐剑卿哉果然如传言那般霁朗如乾,既然姐姐认下了这个人情她也不多嘴戳破什么。

    只是百无聊赖地跟在江水身边。

    稍后,江水思索着说:“那卿哉可知浮碧荆山玉之所在”

    卿哉摇摇头:“不知。”

    江水有些失望,却还是笑着道:“不碍事,还是多谢了。”

    一路上卿哉都在以寻找江水,让其增加防备而日夜兼程来麻痹内心,此刻终于看见江水,卿哉心中却又有了些怅然。

    先前他也有些察觉,酥月心中并不是对自己全然爱慕。

    可他想,酥月逃出家中安排的婚约与他同行,必然心中会有些难言,于是他从不愿轻易动她。

    可如今罢了。

    总归是还她归去。

    江水默然思索良久,而后对说:“可是还缺了一环,俆酥月,耿玉儿,逸王的谋划中定然还有更为重要的一枚棋子。”

    江水忽然觉得不妙,心中极为焦急,可却左右思索不出缺了哪一环。

    求救似得看向卿哉,她道:“还缺了一环,还缺了一环。”

    江水有预感,若是解不出这一环,她会满盘皆输。

    尽管她并不愿在棋盘上与逸王博弈,可眼下最少也要博一个平局!

    卿哉伸了伸手,安抚性地想拍拍江水的背,却被她避开。

    摇了摇头,江水勉强在惊慌焦急之中扯出一抹笑来,道:“不二醋劲大,不喜旁的男子碰我,即便你是我挚友也是不行的哦。”

    鹿衔小小翻了个白眼,姐姐这个痴货,却没有说什么。

    闻言卿哉十分理解,不再拍她的背以示安抚,转而道:“青司十分想念你。”

    终于被主人记起来,青司热情地蹭着江水。

    坐在青司背上,江水才觉得自己手心出了些汗意。

    似乎已经有什么,输了。

    她并不知耿玉儿已然生死,只是心悸万分,有落泪的冲动。



第七十一章 尘心纵横雪精神,非我江湖
    即便是隔着面具,江水骤变的脸色也让卿哉察觉了,这让他实在有些担忧。

    他原本是牵着青司的,现下摸摸马头好让青司走得更稳妥些。

    “姐姐,你在担忧什么”

    鹿衔的声音将江水的思绪拉回,江水摇摇头,将面具轻轻解下拿在手中。

    后知后觉地,与卿哉对视时才江水想起来自己已经将面具取下了。

    新花带露铜锈莽,尘心纵横雪精神。

    相顾无言,江水尴尬地笑了笑对卿哉解释道:“先前之事你也知晓,换张面孔,好自在些。”

    卿哉点了点头,惊艳一瞬也就放下了。

    回到客栈后收拾一番行礼,又用了膳食,修整一晚第二日将青铜面具交还后,江水又踏上了回江安叶家的路程。

    而今落金樱已寻到,可浮碧荆山玉却没有半点头绪,这也让江水拿到落金樱的喜悦消失了大半。

    与卿哉商议后,决定先回江安叶家看越生桑的病势可有变化,也好决定下一步动作。

    鹿衔却有些踌躇,江安叶家好歹也是江湖大家,江安也有不少江湖人士。

    她好好一个容教的小妖女跑过去,有些心虚。

    最终商量着先同行一段时间,等快到江安时与鹿衔分别,任由她回容教。

    归途雪深。

    一路上江水写了许多信,却没有一封来自秦不二的回文。

    信鸽来回多次,江水只沉默着取下旧的信纸,换上了新的。

    莫不是,遇上了什么不测

    江水总有些担心。

    这些都被鹿衔和卿哉看在眼里。

    只是纵然江水与鹿衔都身负内力不畏寒暑,可也都在大雪纷飞之中系上了大氅。

    鹿衔裹的火红狐狸毛大氅是在路上买来的,虽然制造一般,但胜在皮毛没有一点杂色,鹿衔颇有几分喜爱。

    江水原本扣扣搜搜想买件杂毛的大氅,但是无奈,有富豪卿哉在一旁。

    为了避免卿哉看自己没出息,要给自己买下最贵的那件,江水最终忍痛买了件洁白的不知何种皮毛的大氅。

    不过肉疼归肉疼,真穿上那件大氅江水倒是舍不得再脱下了。

    又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呢

    等到了岔路口,鹿衔骑着小马哒哒哒地走了,恰逢飞雪漫天,红衣猎猎消失在远处。

    江水笑了笑,侧头对卿哉道:“小鹿衔这次回去,我又要换一张脸了。”

    卿哉笑道:“为何”

    江水冲着鹿衔消失的方向努努嘴,捏了捏自己的脸笑着道:“你当这个小鬼机灵为什么跟着我小鹿衔她倒不会刻意害我,可容教的那位大神我是信不过的。”

    毕竟早在江安城外遇见鹿衔时,她就说出了迟焰的计划,这自然也就暴露了她的真正目的。

    卿哉与容教交流不多,只知是个崇尚美色与无上武功的魔教。

    而对于鹿衔的态度,却与先前接了他海棠榜的江水并无太大不同。

    毕竟虽然江湖中人人都知晓容教小妖女鹿衔的名头,却也不没有真做出什么大恶之事。

    况且,他与江水相似,都觉得鹿衔这个小丫头虽然陪伴时间不长但是怪可爱的。

    见卿哉明白过来,江水又补充着说道:“何况,那逸王说不准也与容教教主有些纠葛。”

    这些事卿哉并不清楚,只是在江水身侧,同她一并缓缓行路。

    可事关逸王,也由不得他不上心。

    毕竟俆酥月也是那个人的手下啊。

    看着卿哉面色有异,江水须臾间明白了所谓何事,也不再谈论有关逸王的事情。

    只是一边骑在千钧背上,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周遭风景,索幸还有卿哉陪着不至于迷失方向。

    她自己一人也不是不敢赶路,只是有人带路总好过一腔孤勇向前闯。

    活像个疯子般。

    江水幽幽叹了口气,她道:“若非那日山洞之事,十年一约武林会,也就没有多少时日。”

    取回青昙刀,服下银零落,击败十年一约武林会上她唯一的对手卿哉。

    便足矣死去了。

    可没想到这般多的变故。

    其实她这般快将一颗心落在秦不二身上,也未尝没有借着秦不二来挽救自己性命的意味。

    就像多年前服毒练刀是为了给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如今的秦不二也是。

    江水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愿意死去,还是苟延残喘地活着。

    人,果然是个矛盾而又痛苦地在罪孽之中打滚的脱了毛的猴子。

    悲哀,又恶心。

    她低声道:“未曾想武林会之前,我还能好好看一看这个江湖。”

    卿哉到底比她早破隐居避世多年,听她这话,不由笑道:“你觉得如何这个江湖。”

    这个江湖,江水并不满意。

    她垂眸抚摸着千钧,摇了摇头:“这并不是我心中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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