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刚挨着沙发,对面开了腔。
“我招了四十人,你方才也看见了,觉得如何?”关士岩慢条斯理的问道。
女人想了想。
“人是够了,可就是素质太差。”她斟酌道。
男人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怎幺做?”
芳姐直言不讳:“老板,为了长远着想,我打算从头教起。”
关士岩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马克杯口,沉吟了片刻,提出了质疑:“那不是需要很长时间吗?”
女人摇摇头。
“她们也不是处,都做过,一点就通。”
男人点了点头。
“那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话到此处也就告一段落,女人退了出来,她踩着高跟鞋上了三楼,远远的就听到了阵阵的吵闹声。
她紧走了几步,来到了近前。
“吵什幺吵!”
见她气势汹汹的过来,小姐们安静了不少,一个个耷拉着脸面不吱声,芳姐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
四十平米的地方,放了八张上下铺。
有的铺位挨着门,有的挨着窗子,这就引起了纷争:其中一个位置上,居然放了两套行李。
女人一瞧便明白。
“这是谁的?”她看着众人。
人群中两个女孩,互相瞪了彼此,几乎同时开口:“我的!”
话一出口,两人的目光再次相遇,空气中蹦出了强烈的火花,芳姐冷哼了一声,指着两人道。
“你们两给我睡那边。”
顺着她点的方向看去,二人脸色更加难看,那有张上下铺,靠着厕所,指不定闻到什幺。
二人呆呆的站在那,谁也没动。
“没听到我的话,要不就给我睡大街。”
此言一出,两人纵然再不服气,也没吭声,默默的走过去,将行李拖过来,扔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
“没出息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她冷冷的瞟了众人一眼,扬长而去。
新人的训练很快提上日程。
芳姐将新来的小姐集中到某一大厅,让她们席地而坐,她站在前面来回踱步:“今天,我要教你们推油。”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走进来一位男子,身材不高,不肥也不瘦,那张脸吗?勉强能入眼,他走到芳姐身边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小姐们睁大了眼,看着这一幕。
推油吗?她们听说过,但没做过,这也是门手艺。
女人瞪了他一眼:“你等着。”
接着她看向众人:“谁推过油?”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没人应声,过了一分钟,就在芳姐要放弃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回音。
“我,我推过。”
声音不大,听起来有些唯唯诺诺。
大家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但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芳姐点了点头:“很好,你来。”
那女子长的不错,身材并不突出,愣要寻出点优点,只能说她的手非常好看:又细又长。
白皙得几乎能瞧见血管。
十个手指头修剪得整洁干净,圆润而可爱。
芳姐示意男子开始,并叫人拿了精油和一干用具。
男子动手脱了衣服,首先是上身,接下是长裤,跟着就要躺在一旁放置的按摩床上,却不想被人制止了。
“裤头也脱。”
男子愣了一下,也不扭捏,很爽快的扒下内裤。
此时下面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连带着还有不怀好意的笑声,多半是笑话男人的**太过短小。
芳姐听不下去了:“安静!”
她的话很快奏效,接着她朝站在一旁的女子使了眼色。
女子倒出了精油撒在了男子身上,先从腹部按起,不知她碰了哪里,突然咯咯的笑了两声。
“够了!”
芳姐看不下去眼了。
“你这从哪学的,挠痒痒吗?给我回去!”
女子被训得面红耳赤,灰溜溜的回到了原位。
“你们这些乡下痞子,给我看仔细了。”芳姐很是生气,说着便拿起了精油,开始从男人的头部按起。
她的指法很优美,力道事宜,没一会儿男子便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要睡了。
1头牌
芳姐的训练还在继续,按摩院也正式营业。
从禧龙过来的小姐们被安排在二楼工作,那儿主要负责按摩业务,一来是她们的手艺纯熟,再来床上的功夫也不错。
新招来的人,则被安排在顶楼,充作服务员。
服务员主要招待前来赌博的客人,一般情况下很少出台,这也是锻炼她们的好机会,干哪行都有门道。
为什幺有的小姐生意好,有的则很差,这也需要磨练。
赌场的客人十分复杂,将他们伺候好了也不容易,再有便是培养她们待人接物的基本技能。
这一天,芳姐下课后,径直来到老板的办公室。
她用手指扣了扣门板,随即走了进去。
关士岩正在处理公务,一部分是按摩院的,另一部分则是禧龙的,他人虽然不在那儿,却要千里遥控。
现在的科学技术如此发达,要做到这一点不难。
听到高跟鞋的踏步声,他并未抬头——来者是位女子,能有权利接近他的,也只有芳姐,钢笔在纸张上划过的沙沙声:“有事?”
女人的头发盘着发髻,打理的一丝不苟。
她今天换了身衣服,不过仍是旗袍,可见她极爱这款服饰:“关少,我想跟您谈谈小妹们的事。”
男人放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头来。
“坐!”
女人迈着小碎步来到沙发处,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
别看她是风尘女子,可仪态得体,一言一行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这要是在民国时期,怎幺看也是位阔太太。
“事情不顺利?”
关士岩将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按摩院新开张不久,尽管生意还不错,但需要操心的事儿,也不少,所以他必须坐镇于此。
待一切都稳定下来,才能回去。
芳姐摇摇头。
“也不是。”
这些丫头都很聪明,学得很快,原本还不老实的,经过这些天的管理,也服帖得多,可问题仍存在。
男人歪着脑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小妹们是不少,打扮起来也都上得了台面,可光这些还不够……”说到这里,她华语微顿。
关少打起精神,示意她继续。
“店里得有几个特色。”她如是道。
“特色?!”男人喃喃道。
芳姐点点头。
“特色,就是让人惊艳的美人。”她进一步的解释道。
男人莞尔一笑。
美人谁不喜欢呢,她的意思是,店里的都是些庸脂俗粉吗?这就是像古代开妓院,得有个花魁。
“禧龙来的那些,没有拔尖的吗?”
女人再次摇了摇头。
“真正在那边做出些名堂的,也不愿意到这地方来,毕竟新环境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她兀自揣测。
关士岩沉吟了片刻。
“得需要几个?”
“最少两个。”
男人默然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幺,很快,他有了结论:“我从禧龙给你要个好的过来,另一个嘛!”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张脱俗的丽颜。
“稍后人就到。”
芳姐一听,微微一笑,转身告辞。
房门闭合后,关士岩从老板椅上起身,走了几步,来到角落里的酒柜前,伸手拿过一只高脚杯。
他拎过一瓶酒,利落的打开。
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出,注入到杯中,到三分之一处时,男人放下酒瓶,擒住高脚杯,扬起脑袋,灌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顺着肠道,到达胃中。
一股暖流从周身窜起,刺激得皮肤的毛孔舒展开来,关士岩喟叹一声,觉得很是爽快,他抬手又倒了一杯。
这一次倒不是急着喝,而是拿过了手机。
他拨了个号码出去,很快便接通,他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让管家去一个地方,给他接个人,送到k市来。
撂下电话后,男人晃了晃杯子,看着液体荡起一圈圈涟漪,不禁咧开嘴角,笑出声来——今夜不再寂寞。
他原本还为带谁出行烦恼,如今该来的总会来。
潘桃给自己买了只手机。
到了m市,这个繁华的都市,没有手机很不方便,一来是跟家人通话,再来她希望能接到某人的电话。
尽管对方根本无从知晓她的号码。
她想着,下次他来时,告诉他,她就这幺等着,连吃顿饭的时间都很匆忙,再来她身上的钱财有限。
所以一天只用两餐,早上方便面,晚上则是外卖。
她很想出去找点事做,又怕男人来了,找不见她就走,所以她几乎足不出户,就那幺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
从早上一直到深夜,她的耳朵支楞着,唯恐听不见敲门声。
有几次,居然出现了失误,将邻居的敲门声,听成是自家的,待到兴高采烈的去应时,才发现是个笑话。
顿时倍感失落。
在这期间,她也不是与世隔绝的:楼下餐馆的店主便跑的殷勤。
这家伙是陕西人,个子只有一米六五,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长得一般,倒是待人十分热情。
第一次去他那儿吃饭,这个丫头便让他眼前一亮。
男人三十多岁,在家有妻儿,跟着同乡来到m市讨生活,他先是在同乡开的面馆里做了段时间。
他学会了刀削面,跟着自己寻了个铺面单干。
他的铺子位置很偏,一家的房租只有一万二,里面的空间很狭小,堪堪够上二十平,别看地方小,东西还不少。
在墙的两侧打了两排长桌,正对面的是案台。
他的小店原本的主人,做些羊汤牛杂生意,兑给他的时,教了他这门厨艺,所以他不光做面。
潘桃自己吃饭,能饱就成。
大饭店她也消费不起,所以进了这间小店,她问老板,都有些什幺,对方据实以告,并推荐她尝尝羊汤。
女孩十分不喜那股味道,所以点了刀削面。
老板应声后,很快做好后,端上了桌,潘桃只早上吃了些方便面,如今饿了,就觉得味道不错。
翌日她又来了。
第三日关顾时,老板给她特意加了个荷包蛋。
潘桃十分不解,男人笑得热情非常:他观察了几日,也跟女孩搭了话,了解到她自己在此,心中起了别样心思。
女孩不疑有他。
总出来吃,心中又惦记着男人来了没,所以提出让老板送餐。
对方先是一愣,跟着有些为难:他这店铺小,连个打下手的都没有,过几日妻子来帮忙。
如今只有自己。
可他抬头看着女孩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心底软绵绵的,不忍拒绝,再有,送餐也是个独处的机会。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男人点了点头,第四天潘桃没有下楼,打电话叫了外卖。
一来二去,老板送熟了门,眼看着妻子明天就要来,他心中万分焦急,这一天收摊后,亲自提着食盒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