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皇子闯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倾城日光薇娜
只是想着救你,也未言明,故你有呕吐症状实属正常,小老给你俩贺喜了。”莫菲听了此言,方知自己怀上了龙种,这心里好生欢喜,脸色羞红地眸了穆宗一眼。躲在老太太椅背后的天啸探出大半只小脸来,冲着莫菲直笑,那对小酒窝特别招惹人爱,嘴上还说:“俺知道那是小妹妹。”人说童言无假,穆宗听得清切,自然心欢,况且昨日险些生死别离,还真尝了回愁肠焦心的滋味,此时见莫菲瞧着那天啸很是亲热样,便笑笑说:“夫人,你象是喜欢这孩子。”莫菲连忙点头,轻声向穆宗作嗲。“老爷,瞧那童儿十分可爱,象与我有缘颇亲,好撩我心。我想认门干亲,不知允否?”既是宠妃,自然要搏她心欢,岂能不允,穆宗当即点头笑笑说:“就随夫人所愿,只不知太公家有何所想。”俩人话语堂内人均听得清切,都显欢喜。
也就在此刻,堂内突然响起了亲切的叫唤声:“娘亲。”却是那天啸的呼唤,清甜清甜的很有韵味。随后便从老太太身后闪出扑在了莫菲腿上,还仰头叫道:“娘亲,抱抱。”那模样十分可爱,极为招人。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不说宫里出来的人感到突然,就是赛华陀全家也实在是意外得很。莫菲愣了愣后,忙伸手抱起天啸搂在怀里,亲他小脸,与他嬉逗。说来也是奇事,旺祖媳妇秀贞分娩那时,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生下了老大取名天雷。接着狂风呼啸又生下老二便取名天啸。随后便下起暴雨生出老三取名天雨。这兄弟仨个自小各有不同,老大爱闹,老三爱哭,只有老二不哭又不闹,极为稀罕。
满了十月,这老大会说不会走,那老三会走不会说,而老二却会说又会走,而且小嘴抹蜜,双眼机灵,奔跳之余从不跌跤,记性极好,从不迷路,也不会叫错人,故得全家上下欢喜,是赛华陀的掌中宝,老太太的觜中玉,就是做母亲的秀贞也偏宠老二,赞他乖巧。不想今日乖巧的天啸竟然能这般识人,唤莫菲为娘亲,一时喜得穆宗伸手抢过天啸,拍他额头,扯他耳朵,捏他鼻子,逗了一阵之后嘻嘻地说:“我的儿呀,你唤她娘,那你又该唤我叫甚么?”
听得穆宗这话,天啸没即刻回答,先用机灵的双眼瞧瞧莫菲干娘,随后又眨巴眨巴地看着穆宗没吭声。如说天啸天生聪慧,那是上苍恩赐的,谁也争不来。但能成为当今万岁爷的干儿子,日后得莫菲百般宠爱,那是天啸自找来的,这便是人之情缘,也是百年一遇的良机,这小天啸给自个创造了,也抓住了。却说天啸忽然从穆宗手上挣脱出来,身子顺腿滑下时,不知是跌倒还是碰巧,总之是趴在地上亲切地唤了当今皇上一声:“爹。”莫菲见了很是吃惊,程洪和赵虎,王豹也顿觉奇怪,心想这孩子怎么会这般识人呢,真是奇了,见所未见。
而作为皇上,见天啸跪地唤自己叫“爹”,这让穆宗兴奋无比,龙颜大悦,也就越发喜欢天啸的聪明,当即取下悬在玉带上的玉佩,将黄丝带打了个结,起身抱起天啸,将玉佩挂在他的脖子上,回头对程洪说:“从即日起,他便是尔等的少主,要用心服侍,不准怠慢。”又对赵虎说:“回京后,你俩速到李家庄来保护尔等少主。”程洪仨连忙应允。穆宗取出那张送不出去的一万两银票,塞在了天啸怀里,捏捏他的鼻子问:“告诉干爹,你叫甚么名子?”天啸用小手模摸穆宗的鼻子说:“爹爹,孩儿叫天啸,天上之天,呼啸之啸,过了今日,便正好七岁了。”穆宗听了朝莫菲点头笑笑说:“夫人记住了,儿子叫天啸,别忘了。”然后指指玉佩对天啸说:“这块玉,天下只有两块,干爹给了你一块,另一块在你干娘身上,别玩丢了,往后到了京城,就用这块玉来找干爹干娘。”这天啸象是听懂了,还认真地“嗯”了一声,从怀里取出那张银票硬塞在穆宗怀里,嘟着小嘴说:“爹爹出门在外,需要用钱,孩儿在家不用,请爹爹自己留着。”七岁童儿竟能说出这句话来,这让穆宗欣悦无比,龙目顿湿,紧楼着天啸说不出话来。
穆宗生有三子,长子次子均已夭折,剩下一子叫翊钓,今年已过七岁,天生慧敏,已册立为太子,由张居正为师保,教太子读书。今又喜得天啸,虽为干亲,穆宗已是百般疼爱,楼在怀中爱不释手,心想非要给他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不可。便起身将莫菲,程洪,赵虎,王豹唤出前堂,找了一僻静处,说:“寡人极爱天啸,想赐他皇姓,册立为皇子。如到时外人问起,便说天啸是寡人在做太子时,出游江南,与当时还是民女的莫贵妃在嘉靖四十二年四月所生,一直寄养在宫外。因忧李贵妃会嫉妒,故没声张,只不知此说法是否可行?”程洪仰天想了想,点点头说:“臣以为,此法可行。莫贵妃是隆庆一年十月入的**,少主是嘉靖四十二年四月所生,那莫贵妃生下少主两年后入宫,也符合情理。只是,有一点不妥。”
莫菲听了连忙问:“程公公,何处不妥?快快说来。”程洪说:“莫贵妃既生了少主,为皇上龙脉,那你入宫后,皇上应常光顾你处才是,但这……”说到这,他不敢再往下说了,只怕莫菲不悦。莫菲笑了,王豹却说:“这也无妨。到时,便说万岁爷不知莫贵妃生了个小皇子,故才冷落了她。而今万岁爷得知宫外还有少主这么个小皇子,这才借出游之名掩人耳目,带莫贵妃出宫前来探望。此种说法,又有何不妥,完全在理。”穆宗没想到王豹这个粗人还能有如此一说,这才满心欢喜,定夺下来。但又怕人多嘴杂,回到宫里说漏了嘴,便吩咐赵虎,王豹,让他俩将这说词告诉雷龙他们,免得有人查问不会说。就这么,在穆宗的教唆下,李天啸这干儿子被说编成了当今皇上与莫菲所生的小皇子朱天啸,五人这才回到前堂。莫菲凑到老太太身旁,在她耳边轻言了几句。听得老太太很是惊骇,忙伸手拉过赛华陀出了堂外,来到石榴树下,张望一下四周,见服伺自己的丫环迎春紧随在后,便挥手让其离开,这才说:“老爷,你听了切莫惊呼。
这亲家,便是当今的万岁爷。”赛华陀虽对穆宗身份有所猜测,但也只是皇亲国戚,封疆大吏,可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当今圣上,此惊非小,呆了半响也没说出话来。老太太忙说:“老爷,俺家啸儿有如此天福,这也是俺俩平日里积德行善所致。嘿,你也不用多思,就当是因果情缘,受了便是。”赛华陀是个信因果情缘的人,此时听了老太太这话便说:“没想到李姓在此传了十二代,到了俺们身上,却会有如此造化,实为祖宗护佑,李氏宏福。
待忙过了这阵子,俺们择个吉日,祭拜天地,修缮祠堂。”老太太点头说“是”,又说了一些话后,这才与赛华陀回到了前堂,吩咐下人开饭。前堂摆了两桌,莫菲抱着天啸和穆宗,赛华陀,老太太一桌。程洪,赵虎,王豹,慕容飞坐了一桌。能与当今万岁爷同桌吃饭,这老太太就象是在梦游一般,赛华陀连筷子都不会用了。
还是天啸乖巧,用小手抓菜往干爹干娘的嘴里送,乐得穆宗莫菲异常欢悦,恨不得将这干儿子带回皇宫中去,与太子翊钧一同受教育,坐享荣华富贵。但让穆宗皇帝万没想到的是,日后的朱氏江山竟然会毁在了这干儿子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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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聘礼
吃罢晚饭,喝了香茶,莫菲这才将天啸还于穆宗抱着,谢了主人的盛情款待,说要上天啸家坐坐,也不让旁人陪同,只叫上一丫环打着灯笼在前引路,便上了旺祖家。
天雷天雨均不在,小两口正在收拾碗筷,见老二的干爹干娘来了,旺祖连忙用抹布抹净桌子,请亲家坐下,秀贞送上茶水,让丫环先自个回去,四人便随意地闲聊了起来。虽是干亲,但穆宗必竟是当今皇帝,自然不想让亲家太吃亏了,有意想给旺祖谋个一官半职,也好踏入仕途谋个好前程,便开门见山问他会些甚么,又看过哪些书。这旺财还没应口,秀贞的怨言声便来了,叹息了一声,说:“既是亲家,俺也就不瞒你俩了,自嫁到他家,俺就没过上甚么好日子。
唉!不学着他爹去外经商,却做猎户。没事就爱舞刀弄枪,啃那几本烂书,好没出息。”说罢,起身进了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几册书,递给了穆宗,又说:“啸儿他干爹,你瞧瞧这些书都看得不能再翻了,他却象宝贝似地爱不释手,俺怎么会嫁给这么个没出息的人。”在亲家面前让媳妇如此抢白,旺祖顿时来气,便瞪眼说:“你一个婆娘家又懂甚。此为兵书,又非三字经,不啃烂又怎深研,怎布阵杀敌,怎攻城拔寨。哼!与你说了也是白搭。”谁料秀贞也不饶人,又挖苦说:“白搭甚么。其他几个哥哥,每年都赚来大把银子,若你能,也赚些银子回来给俺看看呀。如你争口气,俺能让人瞧不起吗。”见这对欢喜冤家争个不休,穆宗禁不住笑了,就问秀贞:“如啸儿他爹真到外面去赚银子,你舍得吗?”秀贞当即就说:“有银子拿回家来,俺当然舍得。只是他没得赚银子的本事,只会射杀猛兽,也弄不回银子来,算俺倒霉嫁了他,真是命苦。”穆宗见旺祖让秀贞说得极为忿怒,便笑道:“莫急莫急。既然你熟读兵书,又懂武艺,那不如就去兵营做个吃奉禄的武将,既能报效朝廷,又能让啸儿他娘高兴,还能光宗耀祖,此为一举三得,你看如何?”旺祖清楚穆宗不在说假,心里甚欢,当即点头应允,喜上眉梢地说:“俺兄旺财,虽不懂兵法,却使得一手好枪法,有万夫不挡之勇。如遇沙场,他定然骁勇。如可以,与俺一并前去更好,俺也有了个帮手。”有此将才,穆宗自然不肯错过,也就允了。旺祖忙让媳妇叫来兄长将话一说,旺财慌忙跪拜穆宗,谢引见之恩。如此这般,大家又是一阵闲聊,直到程洪找来,这才离去。
此时前堂兴事正浓,喜气洋洋,笑声贺声汇成一堂。老太太坐在堂中椅上,正笑听着家中小辈亲家,与下人们的阵阵贺词,见穆宗与莫菲进得堂来,忙让上座。这时恰巧下人来报,说旺财哥俩驮回的那个壮汉已经醒来,喜得老太太念道一声“阿弥陀佛”后,起身朝供在条几上的观世音菩萨拜了三拜,便随下人来到后院一耳房,见丫环迎春正在喂汤给那汉子喝,便凑到床边,迎春忙说:“老太太,俺已问过了,他叫钟磊,家在边陲,已无甚么亲人,前日遇上一伙强人,故尔受伤坠崖。”言毕继续喂汤,甚是仔细入微,还用香帕抹去他嘴边的汤渍。
钟磊血腥江湖至今,还是首回如此遭难,被人施救。劫后余生之时,他突然陡生悔悟之心,也看淡了江湖恩怨,对赛华陀全家更是感激万分。此刻,他见老太太的慈祥模样,顿时想起自己那死去的慈母来,这思念,愧疚,悔恨在瞬息间一鼓脑地直往上涌,不觉中已湿了双眼,却没忘记应该感谢这老太太,便说:“老夫人,钟磊虽是个粗人,却还懂得感恩之情。若老太太不嫌弃我这个粗人,钟磊伤愈后,甘愿化为牛马,报答救命之恩。”言罢想挣扎坐起,施礼谢恩,老太太伸手按住钟磊的肩,亲切地说:“救人乃李家庄本份,壮士无需挂齿。你重伤初醒,不易多说,且宽心养伤,如同归家一般便是。想吃甚么尽管吩咐,切莫拘礼。近几日,老身在家做寿,来了不少亲朋,到时必有说笑杂声传来,万勿见怪,还望见谅。老身还有事忙,且去陪客,明日再来探望。”临行前吩咐丫环说:“迎春,从即日起,就由你照看这位老爷。记住,千万别心疼银两,尽挑上厨佳品于他熬汤便是。
他想吃甚么,你就吩咐厨房去做。”老太太走了后,迎春喂罢补汤,钟磊闻得窗外飘来酒香,顿时嘴馋。迎春瞧了忙去上厨房取来了鸡鸭肥鹅各半只,还有三斤牛肉,五斤羊肉,和两瓮美酒。钟磊坐起与她同饮说聊,此言甚诚。“迎春,如说我是个食人恶魔,你信否?”见丫环笑中摇头,实为不信。钟磊且实说:“就此回在光明顶上便有百来十人死伤在我的浑铁棍下。可是,我不施重手,且会便被他人所杀。此回余生伤愈,我便退出江湖,留在此处报答你家主人救命之恩,今生死追随,此意永不悔。”说罢片时,吃喝如同残风掠叶,尽入腹中。随后抹嘴笑笑,说是饱了,只是再想喝些茶水。迎春忙沏了一壶上等铁观音,钟磊喝了后,让迎春去歇息,自己倒头便睡,不在话下。
却说穆宗不舍啸天,莫菲更恋着不肯还干儿给秀贞,俩人一商议,便决定在此府留宿一夜,明日遣人取了金匾送与赛华陀,便回京去。老大太听说万岁爷要留宿自家,先将穆宗,莫菲引到赛华陀厢房,又将自己厢房让给程洪,自己投别处去睡了。
赵虎王豹留在赛华陀厢房客堂守护皇上,让慕容飞将十八个锦衣卫分成三队,轮换巡宅,以防小贼趁老太太做寿之机前来行窃,惊吓了万岁爷。入房后,穆宗与莫菲和天啸同歇一床,说话逗乐直到三更,很是天伦。慕容飞带了六个锦衣卫夜间巡宅,忽听得房顶有“沙沙”之声,象是有人在房上行走,便不露声色,暗中吩咐一锦衣卫速去禀告赵虎与王豹,让一队锦衣卫守护皇上,带另一队锦衣卫代为巡宅,自己带人随声追去。这些光顾李宅的不速之客共三人,便是百毒魔王,云中飘,和辽东五怪老二林峰。这三位均是轻功上乘之人,借助夜色,在房顶上行了一阵,先后落在了后院之中。三人四处张望一下后,见有一房内还亮着灯光,隐约之中传来话声,便悄悄地移步过去,来到了窗前。百毒魔王轻轻地用手指捅破窗糊纸,眼睛往里一瞧,这心也快跳了出来。原来他看见钟磊坐在床上,正在和丫环说笑。
他忙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管,刚要将管中毒针吹向钟磊,忽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忙回头一看,见身后有十几个持刀人正呈扇形围了上来,便知行踪已经败露,忙吹了个呼哨,三人便纵身上了房顶,眨眼消失在了夜色中。慕容飞也无意追赶这三个夜行人,只怕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就遣人去报知赵虎与王豹,说来踩点之人均已被惊走,可安心睡眠。再让余人继续巡宅,免得再有外人摸入,他自己去敲那间耳房的门,心想看看里面住的到底是何等人物,却会遭人半夜前来暗算。听得拍门声,迎春起身前去开门,见来者不是庄主家人,便问:“你是何人?这可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钟磊听了这话,怕是有贼趁老太太做寿人杂,趁机上门来捞上一笔。他担心迎春吃亏,便硬撑着起身下床,随手拿了根木棍提在手上,摇晃着身躯到门口,伸手将迎春拉到身后,打量了一下慕容飞,觉得这人象是在何处见过,却想不起是谁。可慕容飞却一眼便已认出了钟磊,惊喜之时疑是做梦,忙揉揉双眼仔细一看,才发现没认错人,眼前这人正是已死的食人魔,便笑道:“钟兄,我是慕容飞,你在兖州桃林救过我们。对了,赵王两位大人也在这里。”在桃花林救人时,除了沈芳,钟磊也没看还有些甚么人,只是听说赵虎,王豹在这里,惊喜中忙问:“那,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万岁爷安全否?”迎春见来人钟磊认识,便请慕容飞到房内坐下说话,斟了碗茶送到手上,便在一旁候着。慕容飞便将那夜他被打下光明顶后,莫菲中毒镖匆忙下山,再从屯溪赶来这七里坡请赛华陀疗伤,又怎么会来这里说了个明白,再问钟磊又是怎么会在此处的。钟磊就将自己遭昆仑老怪施救,昏迷之中被旺财哥俩发现后,救回李家庄也说了下,听得慕容飞很是高兴,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赵王两位大人还想着要为你报仇呢。”
迎春见他俩说个没完,便上厨房又取了些酒菜来,让他俩边吃边聊。听说沈芳死了,钟磊怒道:“这伙人还真不是个东西,待我伤愈必为沈芳报仇。”聊到沈家还有些甚么人时,慕容飞说:“他堂嫂母女。自家除妻子外还有三个儿女。”钟磊点头,让迎春从自己枕头边一些银票里取来二百两,递给了慕容飞。“沈练是我师兄,现在沈芳也没了,但人总得要吃饭,这二千两银票请转交给沈家。往后沈家有事尽管说便是,都是自家人,不许在银子上客气。”既然这么说了,慕容飞也就收了银票,与钟磊又是长聊,可说是推心置腹。
怨气归怨气,毕竟是夫妻一场,真到了将要分别时,秀贞还真泪流雨下,实为不舍。趁着三个孩子均不在身边,便和旺祖先亲热了一番,随后俩人坐在床头卿卿我我叙了一夜的情。到了天明,秀贞打水做饭,旺祖淑口洗脸。用罢早饭,旺祖换上一身新衣,挎刀持枪,与媳妇来到了前堂。见全家主仆上下早已在堂前等候,旺祖便上前跪地,先拜了祖父祖母。“旺祖此去,定然是临阵不退,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早日建功,做个好官,报效朝廷,锦衣还乡。”随后又拜父母。“爹娘安心,你儿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定记爹娘教诲,此番前去决然争先立功,为李氏光宗耀祖。”再要拜别叔伯婶娘一干人时,连夜赶往屯溪府衙的雷龙已取来两套官袍铠甲,给了旺财哥俩快去换上。这还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只见这哥俩换装出来后,顿时让人面目一新。但见旺祖头戴虎头盔,盔顶红樱,着装大花袍,身披耀眼金铠甲,前后青铜护心镜,腰系虎豹带,脚穿皮跨靴,很是威风凛凛。再看旺财头戴乌头盔,盔顶飘白樱,身穿青袍,身披白铠甲,前后狮面掩心,腰系青绒带,脚穿碧波湖面靴。如此两员威武小将,顿让家人双目放亮,围住观摸,争先赠些金玉良言,也算是临别之语。
不时穆宗出来,莫菲将天啸还了秀贞,老太太忙让下人摆上桌椅,端上佳肴,请穆宗与莫菲用早膳。这时程洪走来,在穆宗耳边轻言了几句。听得穆宗脸显惊喜,问了声“当真”后,已见迎春搀扶着能免强下地的钟磊,赵虎,王豹,和慕容飞跟在身后走进前堂,此心甚悦。“万岁爷。”这钟磊一照面,便口无遮拦地泄漏了穆宗身份,顿时惊得李宅这一大家子人傻愣了一下后,“呼啦”一下全跪在了地上,刚要三呼万岁时,只听穆宗摆手说:“免了,都起来吧。”这才纷纷站起静立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迎春扶钟磊坐下。王豹对穆宗附耳说了一些话,穆宗点头笑笑,对钟磊说:“有你钟英雄留在此处护我龙儿,那寡人在京安也。”钟磊笑着说:“万岁爷,昨日的钟某已死,今日的钟某便奉朱天啸为少主护卫,只等赵虎,王豹早早过来共辅少主。”莫菲点头笑笑说:“有师兄在此,我儿定安。”雷龙见耿彪带着住在汇通客栈的锦衣卫和马匹马轿到了李家庄,忙接过金匾去禀告赵虎,王豹。王豹见穆宗与莫菲已用完了膳,便将金匾给了赛华陀与老太太,接着便是辞行,相互道别。李宅下人牵出两匹大马交于旺财哥俩。
哥俩各牵上一匹由妻小伴着出门,全家上下一涌而出,迎春扶着钟磊缓行在后,送过吊桥。穆宗与莫菲依恋不舍地抱了下天啸,俩人又是亲又是吻的,随即上了马轿启程而走。天啸更是乖巧得很,让娘亲抱着自己到了轿窗旁,接连唤了几声“爹娘”后便挥着小手大声叫道:“爹,娘,啸儿会想你们的。啸儿也会在家听话,好好习武的。”也就在马轿驱动这一瞬间,天啸忽然“哇”地一声哭将起来,还挣脱了娘亲的手跌在地上,爬起来后便哭喊着去追早已远去的马轿。这让人瞧了都惊奇,想这小小童儿此前从未有过一声啼哭,今日里却会这般懂事,实在是惹人欢喜。旺财哥俩跃上马背,挥手与家人告别,飞马追了上去,提枪护在马轿左右。众人送走了马队,直到消失才返回庄内,让庄民闭了庄门,说笑地回到家里,聚在前堂里。“钟英雄,往后有事尽管吩咐迎春,切莫客气,不许见外,就把这里当自家。”
赛华陀说得很是诚恳,钟磊点头笑笑道出了一番感人之言。“老太公,钟某虽是粗人,却也懂得报恩。等我病痊愈,便在庄内做个教头,教庄上后生打拳练棍,强身健体,保护地方安宁。如老太公往后有甚么差遣,也尽管吩咐钟某,就算掉了脑袋,钟某也不会把事办砸。”赛华陀点头大笑,老太太说:“钟老爷,那俺们便是一家人了。等老身过了寿辰,便拔一间厢房给你,迎春往后就留在你这照顾你,再给你一个丫环收拾屋子。”问起家里还有些甚么人,说为了方便,让钟磊接家小来李家庄同住,彼此也有个照应。钟磊谢了又谢,说父母兄弟早已过逝,妻子前几月刚病亡,女儿已出嫁,故没甚么亲人可牵挂的,只待伤愈,就把这当成自个家了,决不见外。聊了一阵后,赛华陀让家人将皇帝亲赐的横匾挂在了堂内,率家小仆人跪了一地,拜了三拜,随即搂过天啸指指横匾充满喜悦地说:“没想到俺家啸儿的干爹,竟然会是当今圣上,小民们的万岁爷,这实为李姓之福也。”老太太将天啸抱在手上,家人团团围着,欢喜地瞧着当今万岁爷的干儿子,都说秀贞是前世修福撞了鸿运,旺祖还成了小将军,那她不日必将母随子贵入京城,住豪宅,穿金戴银,侍女成群,享不尽的天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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