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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皇子闯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倾城日光薇娜

    三眼怪道也说:“想那食人魔恶贯满盈,生前杀了千余人,伤者难计其数。昨夜又死伤了这么多人,但终于还是灭了食人魔,江湖这下能太平了。”让这俩人的话这么一安慰,东方烈这才不再自责,可想到无敌魔君,昆仑老怪他们这些高手昨夜冷眼观虎斗,这心里就来气,恨道:“若是龙啸他们几个昨夜早些出手,那食人魔早就死了,也不会死伤这么多兄弟。”千手观音摇头冷笑道:“这无敌魔君原本就是来湊热闹的,如指望他呀,我们早就死了。”

    南龙头听了凑话过来。“瞎眼人都看得出,无敌魔君是来坐收渔利的。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的天魔会怎么会想到突然出手,而目标不是钟磊和阴阳双煞,却是那瞧热闹的穆宗皇帝。”四周人听了这话,吃惊中都聚了过来,万万千“嘿嘿”笑道:“如此说来,当今的皇帝万岁爷也见我老叫花子昨夜打人了。嘿,乐哉乐哉。”

    独臂侠却问南龙头。“穆宗皇帝昨夜当真在这光明顶上,你是怎么知道的?”不等南龙头解释,天云堡堡主万良接过了话。“我说了你也就信了。这世上很少有人知道,阴阳双煞是食人魔钟磊的拜把兄弟,那钟磊有难,这阴阳双煞必然来助,这是其一。其二呢,穆宗皇帝在做太子时,这阴阳双煞就是他的护卫。其三,屠龙教蛟龙堂堂主方鹏,辽东五怪,白虎堂堂主钟离飞带人在兖州桃林想绑票当今万岁爷,是食人魔救了皇上和锦衣卫。那钟磊涉险这光明顶,皇帝自然要让锦衣卫来打援了。我如此一说,你也应该明白了吧。”天云堡是靠出卖信息讨生活的,那万良这话谁都相信,季如风就说:“难不成那无敌魔君与当今皇帝有过节,这也太玄乎了吧。”温楚辞点点头说:“难怪食人魔的帮手都这么了得,原来都是当今皇上的随从,宫里出来的锦衣卫。”彭三刀轻声嘀咕了一句:“这么说,我们昨夜与锦衣卫结上了梁子,这也太冤了吧。”这话听得谁都害怕,当今皇帝是你随便就能得罪的吗?

    而锦衣卫里均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一但上门来寻仇,谁又挡得住,神判李忙指着满地的尸首说:“那快些将这些兄弟全埋了,随后下山,只怕那皇帝老儿已下山调兵去了。”大家想想也是,便七手八脚地将尸身抬入道云祠里安放。起初,这尸身放得又好又整齐。可到了后面,尸身都没地方放了,那只能将尸身堆了起来。可尸体实在太多,最后只能胡乱地往里扔了。但怕尸首会遭飞禽走兽侵吞,就闭了所有门窗,再找来大石垒起堵了祠门,这才悄有心宽。

    忽然,光明顶上响起乱哄哄的争执声,大家急忙返身回去一看,原来是穆宗他们留下的那七担吃喝引出事端。经半夜恶战,众人腹中早已空空,可谓是饥肠辘辘。刚才见这七付担子时,谁也没在意,此时移走了全部尸身,那七付担子在空荡的山顶上放着也太醒目了。也不知是谁先过去打开担子看了,禁不住惊喜地欢叫一声:“哇!我的爹呀,是酒肉啊。”便取了一坛酒打开便喝。闻得酒香气,众人腹中倾刻间“咕咕”直叫很是难熬,一时谁管你是何路人物“呼啦”一下涌上前去奋勇争抢,出手慢的,七担吃喝早已空空如也。那好歹是见者有份,空手的自然就去抢别人手上的,如此这般,自然引发了争执,也免不了一场好打。“全都放下。”百毒魔王见了当即怒起,大吼声中,屠龙教那二十三煞星均不舍地将辛苦争抢到手的吃喝放回担内,气呼呼地立在一旁。“还有你们。”他用手指着聚雄山庄的人说:“娘的!还不放下。”

    可这些均是称霸一方的主儿,就当你百毒魔王在放屁,东方诚挚还美美地咬了口鸡腿,津津有味地说了声:“真是香得很啊。”这话顿时惹怒了二十三煞星,取出各自兵刃,却让教主给拦住了。“东方老弟。”百毒魔王招呼了一声东方烈,冷冷地道:“当初,昆仑老怪说我们是乌合之众,杀不了钟磊,现在想想也是。我们有千余高手,可钟磊他们百人不足。结果不说伤者,却用三百九十二个兄弟换了钟磊一条命。唉!原因就是正不服邪,我不服你,才败得如此惨重。哼,既然你儿子这么爱吃,那这些吃喝就留给他罢了。有道是山不转水转,我们后会有期。”言毕朝二十三煞星和其他邪道人物一挥手,叫了声:“下山,老子请你们吃喝。”邪道这边的人“呼啦”一下全走了,龙啸带着天魔会兄弟也跟了去,光明顶上只留下四五百个正道人物,和昆仑老怪与他的一对黒猿。再看那堂堂的聚雄山庄少庄主东方诚挚,狼吞虎咽的吃相很是不入眼,瞧得他老子东方烈很没脸面,飞脚踢翻儿子气呼呼地说:“你这等心胸往后怎么成大事,还不如二十三煞星。

    唉!老子这张脸今日全让你丢尽了。”言罢就要去打儿子,却让千手观音几个给拦住了。也就在这时,山下忽然传来一个可怕的声音:“哈哈,天不绝我也,钟爷爷还活着。”这是钟磊的叫声,顿时惊得不少人“妈呀”声中趴在地上。接着,钟磊的怒吼又从谷底传了上来。“狗日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钟爷爷只要活着一天,你们这些龟孙子,就甭想太平。哼哼,天不绝我也。天不绝我也。天不绝我也呀。”食人魔没死已是可怕,再听了这令人惊骇的话儿,东方烈傻愣了一会后,跺跺脚说:“娘的!那这些兄弟还真是白死了。”

    三眼怪道却说:“我看,不如趁这食人魔重伤,我等快快找到百毒老兄他们寻下山,一鼓作气灭了他,以绝后患。”众人都说此话有理,便慌忙下山去追百毒魔王他们。直到人走没了,昆仑老怪这才带着一对黒猿寻道下了光明顶,去寻那没死的食人魔。

    而刚才那两句从谷底传来的话,还真是钟磊所言。说来也是他福大命大,天命不该绝,从光明顶上一路下坠均有茂密的树技挡着,到了地上还落在了厚厚的枯叶之上,那自然是还有气在,只是浑身是伤,血流不止,体力难支。

    再加上东方烈与龙啸均是用了十成功力,他被打下光明顶时已晕死了过去。待他醒来已是天明,发觉自己竟然还活着,这真是一阵狂喜,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缓过神来仰天狂笑了几句后,又晕死了过去。想想也惊险,幸亏东方烈他们有所畏惧他,不然听得他的笑声后便一涌下山去谷底四处寻找,那这食人魔此命必然休也,只是江湖人自己错过了这一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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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百毒魔王
    五百里黄山丘岭相连,美景如画,风光无限好。

    距光明顶山脚三十多里处有座镇叫七里坡,住有三四千户人家,这三街六市百业兴旺,是处热闹所在。镇的入口处上有座汇通客栈,三层瓦房,七八十张铺位,平日里也没几人来住店,营生全依懒着前堂饭庄卖些酒菜。只是到了茶收与蚕蛹季节,客栈才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忙得伙计无闲歇息,全年也就七八十日的好生意。

    小茶市刚过几天,大茶市还需半月,故这汇通客栈掌柜整日为营生哭丧着脸。可今日实在是怪哉,伙计在太阳爬上山时刚打开店门,还没来得及坐下歇息,就有生意找上门来了,却是**十匹快马护着一乘马轿堵在了客栈门前,这自然是连夜下山要救贵妃莫菲性命的穆宗一行。在屯溪镇上,王豹打听到赛华陀住在七里坡旁的李家庄里,众人顿时来了精神,一时也顾不上用膳填饱肚子,就飞马赶来,闯进了这七里坡。“谁是掌柜,快过来说话。”

    王豹叫了声,跃下马背,进入客栈恰好掌柜由后院赶至前堂,欠身哈腰道:“小的便是这客栈掌柜李牛。请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王豹取出两锭大银往帐台上一放。“客栈我们包了,快让闲杂另投它处。”这一出手便是五十两白银,李牛明白是来了大主顾,忙吩咐伙计:“快让那仨人离开,一切费用免了。”

    伙计走后,王豹又说:“让你的伙计快快去李家庄请赛华陀来,就说有人中了毒镖,七八十个受了刀伤,需他来治。再去收拾一间上房。对了,先来些香茶吃喝填填饥,再入厨房做上**十人的吃喝,少不了你赏银。快去快去。”李牛识货,知是来了富贾,忙收好银两应允去了。大家下马涌入客栈,马匹车杖自有店伙计牵到后院喂养。不一会功夫,上房收拾干净,程洪搀扶穆宗,王豹抱着昏迷中的莫菲由楼梯入了上房。伙计随即就送上了香茶点心。沈芳让昨夜未参加恶战的那几个锦衣卫四处布哨,让伤者先吃些点心填填肚子,再入厨房督促掌勺大厨快些烧出几盘佳肴来,送入上房去。

    李掌柜也是聪明人,知这些客官均是饥肠辘辘的疲惫之人,只怕上菜慢了跑了这些大主顾,就让伙计先将昨天所剩熟肉一并取出,切片上盘,端上餐桌。再从仓库里拿来四五十瓮好酒,让雷龙,耿彪他们先吃喝着,然后出了客栈,亲自去其它饭庄酒楼借来几个大厨,挤在厨房里忙碌开了。镇上那些屠夫听说汇通来了大批客人,忙杀猪宰羊送了过来。

    约过了两个多时辰,那赛华陀才匆匆来到,却是位七旬开外的长须老者,身后紧随手捧药箱的药童,和七个手提包袄的少妇。“哪位是中毒镖的?”赛华陀进了客栈便问,守门的锦衣卫刚要将他往楼上引时,只听他对七个少妇说了句:“秀贞,你们负责治刀伤。”便和药童跟随锦衣卫匆匆地到了楼上,在甲字一号房前停下。“老人家,请稍等。”这锦衣卫对赛华陀道了句,便伸手去轻声叩门,说:“老爷,赛华陀到了。”房内穆宗坐在床上,瞧着昏迷不醒的宠妃正在流泪,听得是赛华陀到了,惊喜中也忘了穿靴下床光脚便去开门,引入赛华陀两个来到床前。程洪朝锦衣卫挥挥手,让他退出,随手关上了门。“老人家,只要你救得她性命,我必以万金相谢,决不食言。”此刻的穆宗经大半夜的折腾,精神已至崩溃边源。故为了宠妃性命,要以万金相谢,听得赛华陀摇头一笑,也不搭理他的话,见程洪搬来一张椅子,便挨着床沿坐下,先把了一下莫菲的脉象,后又翻其双目瞧了瞧,再仔细查地看了其小腿伤口处,望了药童一眼。

    药童忙心领神会地打开藤箱,他先取出一帖黄色膏药塞在穆宗手里。“记住,一个时辰后,用微火烘溶,贴在她的伤口处。”又取出一个小布包和一节细竹筒搁在床沿上,打开布包挑了巴小刀。药童已从桌上拿了两碗茶水,候在了一旁。“快取半盆水来。”赛华陀吩咐了穆宗一句,程洪听了忙出去端水,瞬息便回,放在了床边。赛华陀先用小刀慢慢地割去莫菲伤口处那已发黑的浮肉,瞧得皇帝小儿好是心疼,就象这刀是在割自己肉一般,眼泪“哗哗”直下。他瞧了穆宗一眼,直到割完莫菲伤口处浮肉,这才说:“今天遇上俺,你就不用担心了,往后待她好些,这比掉眼泪强。”说罢,便用嘴猛吸莫菲的伤口,再将嘴里的浑黑浓血吐在脸盆内。这样连续吸了七八回,直到伤口处的肤色泛红,他这才取过药童手上那两碗茶水淑口。完后,他取过竹筒,拔了筒塞,将竹筒里的白色药粉洒在伤口上,将竹筒给了药童,从藤箱里取出麻布包扎完伤口,从怀里取出一只粉红色的小瓷瓶,小心地倒出两粒黑色药丸,自己服了一粒,另一粒塞在了莫菲的嘴里,说:“她的体内毒性,已基本得到了控制,你就别再忧心了。”

    他朝穆宗笑了笑,起身来到桌旁,让程洪找来纸笔砚墨,开了张药方递给穆宗,叮咛道:“你遣人快去屯溪镇上的本草药铺,汪掌柜识得俺的字迹,便会配药给你。取回此药后,须专人用心煎,用猛火旺火,七碗水煮成半碗。待药到了半温,你喂她服下,入黑前准保醒来。到了明日静躺一日,第三日便能痊愈,依旧活蹦乱跳。”听得穆宗龙须大悦,极为感激,用情之余竟夕握住赛华陀双手,连声道谢,让程洪取出一万两银票一张,诚恳地说:“出门在外,未曾多带,这区区银票先请老人家收下,待我回京后,必遣人送万两黄金到贵庄,以示诚信。”赛华陀摇头笑了笑,轻叹一声说:“此毒至少由四种以上剧毒配制,若在十二个时辰内得不到医治,那必死无疑。唉!幸亏你们及时找上了俺,不然在这徽州地界,再也无人能解此毒性。如此看来,你和俺还是有缘分的。既然是缘分,那你便是俺的亲人。

    大官人,俺既是给自己的亲人看病,你说又怎么能收银子呢。”他这话实在朴素中情,句句在理,大大显出了徽州百姓的纯朴本质。但穆宗还是硬要将十万两银票往赛华陀的手里塞,可他自然死活不肯收下,如此推让了一番,他被逼到急处便说:“大官人,若你硬要谢俺,那待你娘子醒来,明日痊愈,再谢俺不迟。那小老儿去了。”穆宗犟不过赛华陀,只得亲自送他出房,直到楼下。赛华陀见秀贞七人均已为伤者包扎完了伤口,便朝穆宗施礼道:“大官人,那小老儿走了,明日再来为你娘子复诊换药。对了,大官人,如你娘子今晚有何不适症状,可遣人到李家庄来找小老儿,再晚小老儿也会过来。请留步,大官人。”言罢带秀贞等人出了客栈。

    目送走了赛华陀一行后,穆宗唤来沈芳,随自己上楼入房,取过赛华陀所开药方给了他,让他立即飞马赶往屯溪镇上的本草药铺找汪掌柜抓药。沈芳走后,程洪欢悦地说:“皇上,看来这赛华陀还真有本事。”穆宗点头笑笑。“朕也是这么想。”便到了桌前,摊平宣纸,取过笔来,写了“华陀转世,扁鹊再生”这八字,回头对王豹道:“莫贵妃有惊无险,此功在你。快告诉朕,你要何等奖赏?即便是要万里江山,朕也与你共享。”王豹伸手取了穆宗手上的笔放在桌上,呵呵笑道:“臣服侍了皇上多年,又何时讨过奖赏。臣别无它求,只求贵妃快些苏醒,皇上龙体安康,万寿无疆。”

    赛华陀由镇南出了七里坡,行了三里地,来到一处山坳,这便是李家庄了。门楼上的庄民看得仔细,远远望见庄主出诊回来,便早早放下吊桥,敝开庄门来。赛华陀一行过桥入庄,便是一条羊肠青石板小巷,两侧房挨房地约有二百来户人家,一千二三百人口全为李姓,无一异姓。赛华陀家就在巷中李氏祠堂对面,是座石狮守门的大宅院,四世同堂住有五十七口,是庄上人丁最旺的一户。

    赛华陀有四儿三女,四个儿子均是茶商,常年在外,因数日后便是老母七十大寿,及旺祖儿子的七周岁生日,这双喜共贺,自然也就备足了南北俏货早早赶回家中来,和媳妇儿女一同帮着长工和丫环们杀猪宰羊,洗净鸡鸭,入塘捕鱼,忙得是全家人乐融融的。这人丁兴旺,亲家也多,想到清明时节多为雨天,道路难行,妙手李便早了数日,携全家与秀贞一胎所生的三兄弟前来贺寿。

    众亲家闲着没事,就爱嬉逗天啸,或入厨房做个帮手。络络续续之中,已相聚了二十八户亲家,这院宅也就更热闹了。见老爷回来,丫环赶忙接过药童手上药箱,沏了壶茶送到前堂。老太太忙过来询问出诊情况,收了诊费没有,此举并非是在管束老太公,而因她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大善人,平日里吃素念经,塑佛斋僧,修桥补路,扶危济贫,积德行善,救人苦海,是地道的菩萨心肠,见不得别人贫寒受难。“患者是位小娘子,俺已为她驱尽肤内之毒,上了药,还留下一帖还魂膏,并开了药方,想来应无大碍,到了黄昏便醒。”

    赛华陀说着,见老伴松了口气,又说:“病者相公来路十分高贵,以俺看,非相辅,便是王爷,言语诚信,出手便是一万两的一张大银票,让俺给谢绝了。对了,那大官人还说,还京后便送万两黄金过来,说得很是诚恳,看来不象是作假,你看到时怎么办?”老太太宽心地笑了,说:“老爷别愁,往后他们来时,自有俺出面来打发。走走,秀秀的父母和祖父母都已到了两个时辰,过去叙叙旧。”言罢,老伴俩出了前堂,往旺祖家走去,半路恰好遇上秀贞的父母和祖父母,便亲热了几句后,一同回到了前堂,分宾主坐下,自有丫环递上茶来。这秀贞的祖父便是天啸的曾外公妙手李。问到天啸兄弟仨这两年的情况时,秀贞的父亲说:“亲家,说来还真有些奇了,但你们莫要不信啊。天雷哥三个刚到我家时,啸儿十分顽皮,除了吃饭睡觉,就在外面淘气厮混,还常与镇上的孩子打架。可天雷与天雨却乖得很,从不出门去惹事。亲家,也不知这啸儿突然中了甚么邪,中秋之后从此就不出门了,整日就在后院的六角亭里打坐,或在竹林旁打拳踢腿,总之有板有眼。而天雷与天雨却不老实起来,整日在外惹事闯祸。

    有回我问啸儿,他在胡练些甚么?可啸儿说他做了个怪梦,梦里有个老头,让他那般胡练的,你们说怪与不怪呀?”赛华陀点头笑道:“怪是怪了点。那后来呢?”妙手李摇头叹道:“约过了半年,凡上我那看病抓药的江湖人,都会指点啸儿一二,雷儿与雨儿也在一旁受益。可古怪的是,啸儿整日打坐,打拳,跑步,浸泡药水,从不知道个累。可雷儿与雨儿就不同了,从不好好习武,一不留意就会从药缸里逃出去玩,还闯了不少祸,真是让人头疼。”

    老太太笑了,对身旁一丫环说:“迎春,你快去把啸少爷带来。”丫环应声走了,她笑着说:“亲家呀,这啸儿原本就是个古怪的人,只是在你家做的这些事,也确实古怪了点,待会我来问问。”秀贞的母亲摆手笑笑说:“我说奶奶,你问也是白问,他除了朝你笑,就说是梦里的老头让他怎么怎么做的。对了,啸儿现在不但跑得飞快,这力气也非常地大,还能打过四五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亲家呀,看了真有些不敢相信。”这时天啸到了,手上抱着条叫大黄狗。这阿旺足有五六十斤重,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天啸就象没事一般将阿旺放在地上说了句:“自己玩去。”便先跪地朝曾祖父曾祖母请了安,随后扑在老太太的怀里嘻嘻地说:“老祖宗啊,俺在老郎中家好着呢,甚么事都没有。”听了这话,四个老人都笑了。瞧得出这老太太很是宠爱这曾孙子,左手搂着,右手抚摸着他的脑袋呵呵地说:“啸儿呀,你是个懂事,又不会撒谎的好孩子。那你快告诉奶奶,那个让你胡乱打坐打拳的老头,你不是在梦里见到的,是不是?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啊。”

    天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望望四位老人挠着头,随后嘻嘻地对老太太说:“老祖宗,不是啸儿想撒谎,而是那老爷爷不让啸儿说的,说怕会牵累了老郎中家的人。是这样的,那天俺在后山腰上看见个身中四箭,浑身是血的老爷爷,就让老郎中家的豹子把这老爷爷拖到了树洞里。回家后,俺问老郎中哪些是止血药,哪些是疗伤的药?老郎中说了后,俺就偷偷地拿了些去救那老爷爷,老爷爷就让俺练各种东西。”妙手李摇头笑笑说:“你这啸儿呀,还真是不错,小小年纪就懂得救人助人了。”秀贞的母亲也说:“我家啸儿就是好样的。只是外婆生你气,你不该让豹子去偷镇上酒楼的鸡鸭。”

    天啸听了这话,知事情败露了,吓得忙跪在地上,搭着脑袋说:“啸儿错了。是啸儿错了。啸儿不该让豹子去偷别家的吃喝。可啸儿也没办法,那老爷爷特会吃,不吃会饿死的。俺错了,求赛华陀给俺些银子让老郎中带回家,赔给别人便是。若俺再去王流镇,定然上酒楼饭庄去道歉,向掌柜认错便是。”妙手李笑了,哈哈地说:“算了算了,银子我们早就给过了,只要你知错就行了。再说了,你做这些也是为了帮别人。”

    虽是同在一个大宅院里住,但李家三代人基本都是各顾各的。除逢年过节,黑白喜事,小的生日,老的寿辰外,平时吃住都为自家小灶,从不串烧。秀贞夫君旺祖是赛华陀九个孙子中最小的一个,与胞兄旺财均是猎户出身,平日里也没甚么收成,故是这大宅内最穷的两户人家。再加上秀贞这一胎生了仨兄弟,这日子全靠老太太平日里塞一点,和秀贞娘家救济些,不然一家五口早就饿偏了。这旺祖小哥俩长得腰圆膀阔,力大无穷,又有一身好功夫,平日里最爱好打抱不平,人称李氏双雄,在七里坡上说句话,就没人不赏脸。想着祖母寿辰将近,上面七个哥哥均已备好了大礼,惟独他哥俩家贫寒酸,无钱筹措贺寿大礼,而两人的岳父岳母必会来给老太太拜寿,便商议着去猎两只大野猎回来,一是做孙子的对祖母一片孝心,二也可以让岳父岳母拜完寿后带些回去,也算是做女婿的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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