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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变得没过去急躁,也不如过去那般有野心。

    她已然是个妾,娘家也不知被哪群江洋大盗给屠戮殆尽,没有助力的女人,还能妄想什么?

    闲来无事,能躺在摇椅上,在庭院里吹吹风,听听蝉鸣,再小酌几杯,人生岂不就已是圆满?何况,谢家这样的人家,断没有苛刻妾室的主母。四季衣裳,平日里的用度,也都不差,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然而话虽如此,陈氏当然还是不满足的。

    在宋氏母女离京后,冬姨娘那贱蹄子就动起了心思,她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那贱人爬到自己头上去。

    但是不论她怎么努力卖乖,谢元茂却再也不肯吃这一套了。

    自那以后,她就真的开始疲倦,收起了一切花花肠子。

    “八小姐带九小姐来这做什么?”她收敛了心神,费力地在面上挤出一个笑来,询问道。

    谢姝宁作惊讶状:“姨娘这是不高兴见到九妹妹?”

    陈氏垂眸,“婢妾高兴。”

    真论起来。她不过一个妾,哪有什么资格高兴不高兴。

    她是贵妾,可归根究底,也还是妾。不得脸的妾,连个得脸的婆子也不如。

    陈氏也明白了过来,她要想在谢元茂面前重新露脸,真正要讨好的人,并非是谢元茂。活在内宅里,她只有先讨了主母的欢心,才能有机会往上爬。

    但她同宋氏。早就水火不容,焉能走这条道?

    一时间,陈氏想不明白谢姝宁带着自己的傻女儿来探望自己的真正缘由。

    她掀开眼皮悄悄看了谢姝敏一眼,已长大了些的孩子,眉目同她颇有几分相似。叫人只看一眼便知道,这是她的孩子。可只要一想到这孩子是个傻子。便成了奇耻大辱。

    陈氏隐约听过仆妇之间的传言。说九小姐已不傻了。

    她并不大相信这话。

    “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奉茶。”陈氏暗暗吸了一口气,转身吩咐下去,又让人给谢姝宁姐妹看了座。

    谢姝宁道了谢,大大方方落了座。

    年幼的谢姝敏却瞻前顾后,似有难言之隐。一脸的不自在。

    旋即,丫鬟们端了茶水上来。

    谢姝敏接了,便只低头捧着茶盏小口喝着,不说话也不看人。

    她似乎极力想要保持镇定。可她微微颤抖着的小手掩盖得并不好。

    慌乱之色,已渐渐渗透了出来。

    同陈氏一样,她亦想不明白,谢姝宁为何要突然带着她来见陈氏。

    透过指缝,她艰难打量着另一边身着青织妆花罗衣的少女,眼中不可遏制地流露出些许阴毒。

    她从谢元茂口中听说过,谢姝宁在漠北时受了伤。她当时便在想,若她就此死在漠北,也是好事一桩。这么一来,以宋氏爱女如命的性子,想必也是无力回京都来,老死塞外也并非没有可能。若宋氏郁郁寡欢而终,她可真真是要躲在被窝里笑上整夜了。

    可还没等她期盼上多久,宋氏母女就带着人悠闲地回来了。

    一回来,局面立变。

    “九妹妹年纪虽小,但我听说却是极重情义,小小年纪便知时常去长房看望陈家的几位表亲。看来,姨娘生了个好女儿呢。”

    正想着,她蓦地听到谢姝宁说了这么一句,喉间一呛,她立即重重咳嗽起来。

    手中茶盏亦随之晃荡,剩余的半盏茶水便混着微微蜷曲的茶叶尽数倾到了她身上。

    春衫湿透,一片狼藉。

    陈氏连忙让人去取干净的帕子来为她擦拭。

    谢姝宁就吩咐下去,让人去瑞香院取干净衣裳来换。

    陈氏觑她一眼,嘴角翕翕似要说话,可却没有发出声来。

    过了会陈氏才终于道:“陈氏一族,已经没落了。也难为八小姐还记挂着几位表兄表姐,时常去见他们。”

    说这话时,她已斟酌了半天字句,其中的刻意简直叫人一听便知。

    谢姝宁当然不会例外。

    但听完这话,她怔住了。

    她本以为这事同陈氏脱不了干系才是,毕竟谢姝敏尚且年幼,怕是连谢家同陈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也弄不明白,又怎会时常去见他们。在听到那事后,她第一反应便是陈氏暗中教导了谢姝敏。

    结果,却并不是。

    再回忆她们方才踏入海棠院时,陈氏的惊诧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谢姝宁不觉暗暗奇怪。

    除了陈氏外,还有谁会希望谢姝敏同陈家的几位遗孤交好?

    陈家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也说不清。谢家接手了这几个孩子,得来的也并不全是美名。

    他们自己当然都知道,三老太太跟陈氏的娘家人,是实实在在的金玉败絮,内里空空如也,穷得快要揭不开锅。可外头的人不知,他们只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家收养了陈家的孩子,定然也将陈氏一族的家产都给收走了。

    坊间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成了谢家贪财,所以使计害死了陈氏一族,随后故意收留了那三个孩子。好有正当理由可供敛财之举。

    正所谓三人成虎,这话传到后头,几乎就成了真的。

    谢家人连分辩的机会也无,就被人往脑袋上扣了屎盆子。

    舆论里,竟全忘了谢家的门第家世,都要胜过陈家许多。

    这么一来,谢家人在如何安置那三个陈家孩子的问题上,就显得微妙了些。

    养着他们,却又不能太亲近。

    长房的几位,定然也不会喜欢谢姝敏时常去见他们。

    但也正巧因了她庶出的身份。在几位长辈眼中,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也没太多顾忌。

    谢姝宁就失了继续同陈氏说话的兴趣,待到谢姝敏收拾妥当,便要领她回去。临行前。谢姝宁故意道:“敏敏想不想同姨娘一道住?”

    “不想!”

    像是受到了惊吓,在众人眼中已经开始变得活泼聪慧的谢姝敏再次变得木愣愣起来。脱口而出的话着实叫陈氏觉得难堪。霎时青白了一张脸。

    谁都知道,谢姝敏当初会搬离海棠院,就是因了谢姝宁的几句话。

    而今她若是想再将谢姝敏送回来,也就是寥寥几句话的事。

    谢姝敏不敢冒险。

    她也因此不敢同陈氏说一句话。

    她生怕自己只要稍稍露出一点同陈氏亲近的意思,就会被人送回海棠院,由陈氏教养。

    陈氏早已是无用的弃子。同陈氏在一道,只会连累她已经前行艰难的脚步变得愈加迟缓。

    好在“不想”两字,似乎终于讨了谢姝宁的欢心。她随后便带着谢姝敏往瑞香院回去。

    到了天光底下,谢姝敏暗暗松了一口气。

    谢姝宁问她:“听说因为朱妈妈的事。你很难过?”

    谢姝敏迟疑着点了点头。

    “朱妈妈做了错事,自然该罚。”谢姝宁笑了起来,“你也不必难过,改明儿我便让娘亲给你指派个比朱妈妈好百倍的管事妈妈。”

    她声音温柔,仿若再常见不过的乖巧长姐。

    可谢姝敏却在大太阳底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到了瑞香院,谢姝宁也不走,说是要留下陪她一道用饭,谢姝敏登时胃口全无。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咬着牙不语。

    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比宋氏难缠得多了。

    明明潇湘馆就在隔壁,可谢姝宁自己不说走,就谁也不敢赶她走。

    用过了午饭,谢姝宁仍不动弹,懒懒窝在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瑞香院里的陈设。

    看着看着,她心里渐渐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之感。

    视线悠悠地移到了墙边那条春凳上搁着的炉子。

    小小的一只,却很精巧,是只金鸭香炉。

    她记得,三老太太的库房里有各色各样的香炉,大大小小,各种形制的怕是有百余只。但她最喜欢的,却就是这种鸭形香炉。氤氲的香气从扁扁的鸭嘴里袅袅飘出,是这样的景象,三老太太便能盯着看上许久。

    谢姝宁嘴角噙着的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忽然变得冷涩起来。

    她收回了视线,望向了不远处的炕。

    谢姝敏穿着身白纱小衫,躺在那闭着眼午睡,丫鬟在边上打着扇子。

    屋子里一片静谧。

    谢姝宁睁着眼,也未打算离开。

    她在等绿浓。

    从她进瑞香院开始,便一直没有见着绿浓。

    这种事可不常有。

    她伸了伸懒腰,看向了窗外。

    瑞香院里的人谁也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会都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说着这事。

    就在这时,有个纷乱的脚步声在外头重重响起。

    “绿浓!”

    脚步声渐渐近了,谢姝宁听到外头有人压着声似想要喊住绿浓的脚步。

    但绿浓显然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她匆匆便推开了门进来。(未完待续。。)

    ps:晚点还有一更,可以明天来看另外相信看到这的亲,基本都已经猜到谢九是怎么一回事了。有人问共有几个重生的,明确回答算女主只有两个谢九,是一开始写人设就设定好的。当然也是我考虑不周,没料到有那么多人反感多重生,但因为线是一早铺下的,不好改动,吐血跪求不抛弃……还有你们真的觉得虐么?到底觉得哪里虐?求告诉可怜的作者君 = =

    ( 闺宁  p:///4/4065/  )




第164章 花招
    她甚少说出“祖母”二字,谢元茂乍然听见,不由立时怒气消散,疑惑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女儿方才所言,父亲是哪个字听不明白?”谢姝宁佯作恼恨非常,袖手跺脚,只抛下这么一句话便自去了椅上坐下。

    自她回京,她平素里说话行事都温和了许多,谢元茂便以为自己同长女的关系已如春日融冰,就算不能回到过去的样子,好歹也能缓和些。长此以往,兴许也能让他同宋氏的夫妻关系变得好些。

    然而他这会望着谢姝宁,却只能看到一张自己不愿看到的怒容。

    他假意咳嗽了两声,背过身,伸手去将那只被丢在自己画作上的小包袱拾起来,搁到了一旁的红木书案上。

    谢姝宁在他身后道:“父亲怎地不解开瞧瞧,瞧瞧里头都是些什么宝贝玩意,你疼爱的小女儿可是将这些当成了心肝肉。”

    说话间,极尽刻薄。

    谢元茂有些不悦起来,侧目瞪她一眼,但到底没有说出重话来。

    他知道谢姝宁年纪虽不大,面对自己时,性子也显得冷漠些,可向来都是个知礼懂事的孩子,断没有这样匆匆冲进来甩脸子发脾气的时候。反常即为妖,他虽不知长女究竟是因了什么才这般恼火,但也明白,同这包袱里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何况,方才谢姝宁提到了故去的三老太太,又提到了制香。

    寿安堂走水的那天夜里,烟熏火燎间,香味四溢。

    即便那些房舍被烧成了废墟,浓郁的香气依旧在上头盘旋了多日,才渐渐被后来降下的雨水冲刷淡去。

    这般想着。久违了的香气,似乎就又在鼻尖萦绕。

    他可没有忘记三老太太是因何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东西,是从敏敏那带来的?”他皱了皱眉,俯身开始解起上头的结来。

    背后几步外,谢姝宁将背脊紧紧贴在雕花的椅背上,绣鞋垂着,只有脚尖能略微触地。她抬脚复又落脚,在原地轻轻点着地面,脆声道:“这事娘亲还不知晓,父亲拿个主意吧。”

    明知故问。她已懒得敷衍。

    在瑞香院里走了一遭,发现了内室里摆着的金鸭香炉,又抓到了绿浓的现行缴获了这堆香品,她心里的疑虑已渐渐堆积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府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三老太太喜欢侍弄香炉。

    前世今生加起来两辈子。她敢肯定,这府里爱自己调制合香的人。除三老太太外。便再无旁人。

    可三老太太已经死了!

    连同寿安堂一道,被大火给烧没了。

    长房老太爷亲自下的命令,满府的人都见证了火光冲天的那一幕。

    她不可能还活着。

    然而,年仅六岁的谢姝敏,却让身边的丫鬟去弄了一堆香来。

    谢姝宁有些不敢想下去,却又不得不想。

    三老太太去世后。谢姝敏曾在陈氏的疏忽下,因高烧大病一场,几乎丧命。

    那之后,她便似乎更傻了些。

    可后来却莫名地便开始好转。日渐聪慧,到如今她在父亲心里都几乎能用来取代过去的她了。

    她从未想过,这其中会有什么关联。

    直到今日,见到了这些香,封存的记忆霎时汹涌而出。

    “这些香,她从哪里得来?”谢元茂已打开了包袱,看清了里头碎了的香品,沉思良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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