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上古女尊]蒹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司晨客

    病入膏肓的前任少祭司若苍颤巍巍地替子羽戴上少祭司的高冠。他浑身以黑布裹体,身上散发着一种难闻的臭味,脸上也用黑布蒙了大半。

    “抱歉,我全身都有毒。”若苍声音沙哑着说道,他在为子羽戴高冠的时候,手上也蒙着一块黑布,总之很小心地不肯和子羽有任何皮肤上的接触。

    “当上少祭司,就是昊天神的男人了。须得清心寡欲,断情绝爱。”若苍低声向子羽传授着众所周知的属于少祭司的戒律,“还有,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要告诉你,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因为我跟姜妧有什么。我是清白的。只不过我误喝了姜妧的泪水。她的眼泪有毒。”

    “得了这种病,浑身都有毒。我……我若苍一辈子未曾背叛过昊天神。”若苍声音沙哑地低声说道。

    在一片反对的声音和哀伤的气氛中,子羽静静地成为稷下川新任的少祭司。然而,他继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负责筹备前任少祭司若苍的葬礼。

    按照稷下川的规矩,脏病是昊天神给予坏人的惩罚。得了脏病的人的尸体须得用大火彻烧三天三夜,而后将烧得发黑、尚存的尸骨夹杂着周围的泥土用树叶和杂草裹了,一路运到黄河边上,抛到下游去。

    以若苍生前的地位也未能幸免,但由于他生前人缘实在太好,大半个稷下川的人都来送行。众人眼睁睁看着若苍残留的尸骸伴随着泥土落入滚滚河水当中,无不流泪伤感。

    第90章 第 90 章

    整个葬礼上子羽玄衣羽冠,一举一动无不流露着尊贵和典雅。别人也倒罢了,青叶看见这样的子羽,难免又羡又妒,心中酸酸的不是滋味。

    从前青叶和南离、莫问、子羽并列为稷下川四君,除却莫问比他们大几岁,一向不参与比较外,其余三人各有长短。综合来看,南离高出一截,但青叶一向觉得自己比懵懂的子羽要强得多,常拿这个安慰自己。想不到,如今子羽一跃成为少祭司,论地位又在他这个普通祭司之上了。

    “可是你一辈子都不能嫁人了。而且你本来要嫁的人是阿桑,便是她不够喜欢你,她也会对你好的。你却这样选择,你不觉得后悔吗?”青叶私下也曾这样问子羽。

    子羽于无人时候仍然像从前那般平和,对青叶夹杂着淡淡恶意的诘问并不为忤,只是反问道:“你嫁人是为了什么?普通男子嫁人是因为他们担心年老时候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可我们在祭宫位居高位,难道还怕这个不成?我所求的,本来就不是她对我好不好,而是她够不够喜欢我。”

    稷下川的男男女女起初是没有婚姻之说的。大家互相看对了眼,**一度,或者**几度,什么责任义务都不必负,事后拍拍衣裳便可走开。这样的模式在年轻时候看起来自然潇洒,但是等到这些人逐渐年老体衰,容貌和力气都不如盛年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悲哀:年老的女人们尚可以依靠着年轻时候诞下的孩子赡养,抵御风险,但是年老的男人们却什么也没有。

    故而从那之后,婚姻嫁娶才在稷下川逐渐盛行起来。由于男人们自己不能生孩子,需要依靠女人生的孩子过活,故而女人成为当仁不让的家主,享有许多特权。

    可是,似青叶和子羽这样的,身为祭宫祭司,每年祭宫的供奉何其丰厚,他们终其一生享用都是绰绰有余,根本无惧风险。故而青叶迎合大众,早早嫁人,子羽却在懵懂徘徊了很多年后,机缘巧合之下,对婚姻之说提出质疑。在子羽看来,婚姻对他的保障,他根本不在乎。他的妻主不够喜欢他,依旧心心念着娶别的男人,他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倒不如遥望静观好了。

    青叶迟疑着问:“若是祭宫……祭宫有什么变故了呢?”他很清楚祭宫和姜寨的分歧和争斗,也知道除了内部纷争之外,外头的那些部落如姬姓部落也对稷下川这块美丽丰饶的土地虎视眈眈。

    子羽道:“祭宫若是有什么变故,就算我嫁了人,又怎能幸免?”

    青叶嗤笑一声,正待争辩,但是突然又说不出话来。他很清楚,当年姜姬给了姒寨大笔嫁妆,做主迎娶他赖姜家,其实看重的不完全是他这个人,他母亲手中的权势、他本人在祭宫的地位以及他的个人才干都是考量的因素。如果祭宫不行了,他在姜家的话语权无疑会进一步下降。想到这里,青叶也禁不住不寒而栗,忧心忡忡。

    青叶这种情绪很快在日常生活中体现了出来。不过几天的工夫,姜姬和荷露就先后发现青叶不若从前那么勤勉和好说话了。他开始有自己的主见,而非对姜家的命令唯唯诺诺。对青叶的这一转变,荷露迷惑不解,忍不住对青叶拳打脚踢,青叶竟然破天荒第一次选择了还手。男子和女人在力量方面还是有所差异的,荷露尽管一向凶悍,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落了下风。

    青叶很快被姜家看守起来,青叶的母亲姒娘闻讯赶来道歉,对着青叶大骂特骂,青叶却一副很疲倦的样子:“好累。若是我不好,索性逐我出门好了。”

    姒娘大骂道:“你以为姒家还容得下你?你若被姜家逐出,别想回姒家!”

    青叶一脸不知道害怕的样子:“若果真如此,我就去祭宫。想来我在祭宫之中,定然能有一方容身之所。”

    姜姬见青叶如此倔强不从调教,大为头痛,饶是以她的精明强干,也无法轻易调和。青叶已经觉醒了。他从前就知道他在姜家受到的待遇是不公平的,但他似乎被子羽一席无心的话点醒,不愿意再忍受下去了。他宁可接受被抛弃的结局,故而姜家再也没有能辖制他的手段。

    “如此又该如何是好?”姜姬无奈之下私下同阿桑商议。青叶是她们在祭宫安插的重要棋子,特别是在子羽决绝地离开之后,这颗棋子的地位越发重要。

    阿桑回答的时候眼神里也透着深深的疲惫:“没法子。感情不是万能的,到底不能辖制人一辈子。”其实她很多时候也很惊讶荷露和青叶的相处模式,青叶几乎是一肩挑起了属于他们夫妻的所有义务,荷露每日里游手好闲,对青叶也不算甚好,竟然也这般打打闹闹、分分合合过了好几年。但是这种不公平的模式只是暂时的,到底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的。

    “我也不是什么贡献都没有啊。我生了孩子的!”荷露争辩道。

    “但是青叶不喜欢孩子,不看重孩子。这固然是他短视,但是这也意味着,你生孩子的贡献,他并不认同。”

    姜家母女一时陷入焦头烂额当中。对于姜姬和阿桑来说,令她们心烦意乱的并非青叶这一件事情而已。姜妧和若苍虽然相继死去,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所得的那种脏病却在稷下川蔓延开来,陆陆续续有许多人出现相似的症状。一时间,无论是祭宫还是村寨,都在寻找救治的方法。正在这时,有一个说法在稷下川流传开来,说这是昊天神对于稷下川**男女的警示,说昊天神属意的男女相处之道是相对比较清洁的相处方法——对偶婚制,一夫一妻。

    这个传言在稷下川越演越烈,原本春天是稷下川传统的篝火舞会、交友速配时节,但这年的篝火舞会在人们的质疑和反对声中,仅在姜姓四寨开了两场,后面就不了了之。

    稷下川九寨的大小首领、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得已聚到了一起,商讨着如何对待传言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个传言是祭宫方面传出来的。”有人说,说话的时候还别有深意地看了阿桑一眼,“显然,有人趁机在用这件事情做文章。不仅不愿意他的妻主娶侧夫,还要阻止全稷下川的女子娶侧夫。”

    “话也不能这么说。”姚宛赶紧出来为她儿子南离洗清罪名,“这些日子为了那种脏病,整个稷下川的医生倾巢而动,大家看得很明白,生这种病的关键就是乱搞。”

    “既然如此,单说不乱搞就行了,这时候提什么一夫一妻制做甚?成亲前不滚上几回,试几个男人,又怎知道是否投契?就算成亲了,若是娶的男人生不出孩子来,难道也不能纳侧夫吗?普天之下怎有这种道理?”姜珏义愤填膺道。




[上古女尊]蒹葭分节阅读106
    “可是这次脏病蔓延范围太广,稷下川人心惶惶,相信这种传言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一些嫁了人的男子,原本洁身自好,却因他们的妻主出去乱搞,无辜受累,很有怨言。”说话的是赢寨首领、赢初晴的母亲赢姬,她一脸疲惫。她的女儿赢初晴被发现了脏病的前兆症状,一时之间,家宅不宁,鸡飞狗跳,在所难免。

    一时之间,所有人俱是沉默。她们大多是夫侍成群的女子,没多少人愿意用这种方法限制自己,但是稷下川的民意已经被这则传言挑拨起来,民意如此,无可撼动。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所有人在姜家大宅里足足密谋了几天几夜,但是却始终拿不出既能让她们自己感到舒服、又能平息外面舆论的办法。如今不似从前,稷下川的男子已经在生活的各个角落占据了太重的分量,她们已经没有办法无视他们的意见。

    “算了,支持吧。”姜姬最后语气沉重地说道,她也是一脸疲惫和无可奈何,“这几十年里,稷下川的女人着实太过懒惰了些,怎能放任男子干这么多的事情。”她们以为她们交出去的是脏活累活,其实是话语权。她们放弃了责任,故而也就失去了从前的地位。而这种地位,并不是少数几个优秀女子能为她们争取到的。

    “各位回去后,不必对要求对偶婚制的言论太过打压,以免激起民变。相反,要适度表示支持。至于将来会如何,也只能静观其变了。”阿桑说道。她的言语里暗含着未尽之意:若是这场变故能够成功平息,日后大可重整旗鼓,慢慢恢复元气,若是无计挽回,也只能识时务地顺应潮流,做出改变了。

    “阿桑,你千万莫要怪南离。难道这脏病是他弄出来的吗?”临走之时姚宛欲言又止,斟酌再三,最后还是说道,“他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整个人都累脱了形,你千万莫要怀疑他。”

    “怀疑?已经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怀疑的。”阿桑镇静地说道,声音里的语气却冷得彻骨,“我只是很好奇,他为了这么可笑的念头,害死了这么多人,不觉得惭愧吗?”

    第91章 第 91 章

    姚宛明显还想说些什么,阿桑却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虽然姚宛是长辈,但是她看到姚宛就想起了南离,时时要控制着出言不逊的冲动。

    阿桑站在姜寨村落门口,将这些远道而来的大小首领们一个个送了出去,她转头往回走的时候看见西边如血的残阳,顿时生出一种大势已去、无力挽回的颓然之感。她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心情也颇为疲惫,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到自己的屋子,好好睡上一觉。

    但是很快阿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神情凌厉得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母豹子。她的目光定定望着前面不远处,那里有一棵大树,南离黑发如墨,一身素衣,站在树下向着她微笑,那场面美得如同梦境里走出来一般。

    “你还敢来?”姜姬也赶了过来。她越过阿桑,声音不善地问道。她过了几十年,大风大浪经得多了,但如今也不得不佩服南离的胆色:刚刚暗算了她们一道,如今还敢亲身来此,在她们的地盘上晃荡。

    “为什么不敢?”南离不慌不忙,朝着姜姬的方向微笑行礼,眼睛却一直看着阿桑,“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敢?当年我嫁进来的时候,稷下川哪个人不知道?”

    “那只是以前。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了。”阿桑声音有些干涩,平平说道,“滚远些。若是大祭司不慎死在我们这里,不知道谁会得意。”

    南离眼神黯了黯:“你真那么恨我?还是,你又误会我了?的确,这件事情我和祭宫都是受益者。但是你果真以为,我为了这个会伤及那么多人的性命?你就这么看我?”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很累,要回房休息。”

    南离神色自若,迎着姜姬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的目光走了上去,挽住了阿桑的手臂。“既是如此,便教南离服侍妻主大人宽衣。”他低眉敛目,做出谦卑的姿态。

    然后空气里就传来一声极为清脆的响声。却是阿桑狠狠扇了南离一个耳光。她原本极少动手打男人,但是在荷露身边待久了,架势自然是轻车熟路。如今含怒出手,南离立时被打得眼冒金星。他下意识向自己脸颊摸过去,只觉得火辣辣的痛,似乎已经红肿一片了。

    “很好。不愧是姜家风范。”南离定了定神,咬牙说道,“看样子你是真的很恨这次的罪魁祸首。不瞒你说,我们祭宫也在四处寻访此人。不如你猜猜看,此人会是谁呢?”

    “是谁?”阿桑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南离看着阿桑阴晴不定的脸色,唇边全是冷笑:“就算我有意害人,难道那脏病是我凭空变出来的不成?自然是有罪魁祸首的。明白人随便想想也该知道,这罪魁祸首应符合几个条件。第一,生性风流,私生活放荡;第二,曾经同多个人不干不净……”

    “住口!”阿桑喝道,她心如明镜,知道南离想把罪魁祸首栽赃到谁头上,“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秀秀他如今早已改邪归正,每日里连蒲柔家的大门也不出,循规蹈矩,又和这等祸事有什么关联?”

    “究竟有没有关联,祭宫捉回去一审便知。”南离冷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若阿桑大人不服的话,便请在姜寨里四处问一问,究竟是认为季秀循规蹈矩的人多,还是认为他放荡风流的人多?”

    “你这是要挟!我们姜家的女人,岂能受人这般要挟?”姜姬怒道,“阿桑,你如今就告诉他,我们不怕被人要挟,那个男人命贱如地里的泥,你何曾放在心上过,就叫他捉去审问好了!”

    阿桑却仿佛没有听见姜姬的话一般。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突然间走过去拉住南离的袖子,她的脸在南离红肿的脸颊上摩挲。“痛吗?都是我不好,我带你去敷药。”她声音柔和地说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柔和里带着一股心不甘情不愿的味道。

    南离初战告捷。他原本应该是开心的,但是他却实在开心不起来。阿桑因为季秀而这般,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他心中难免又酸又涩,那股无名的火气无论怎么压也压不住。

    “阿桑,你真叫我失望。从此这世上只怕再无姜寨了,你还总惦记着同男人儿女情长?”姜姬在他们身后遥遥说道,但是阿桑和南离都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南离觉得姜姬口中的男人大概指的不是他,又或许就是他,他有些纠结,有些委屈,又有些烦躁,但是很快他就什么也不顾了。

    他们刚刚进房,南离就朝着阿桑的唇狠狠扑了过去。那里有他熟悉的容颜,熟悉的气息。他那般凶狠地亲吻她,将她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碾压和噬咬。他们太久没亲近过,他因此抛却了一些矜持的原则。房屋满溢着**的味道,他们如同战场上激烈厮杀的战士,扭打在一起,进或者退,仿佛想把长久以来的隔阂和猜疑在剧烈的喘息声中消弭一般。

    “我恨你,你总是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要靠我来猜。”南离在阿桑耳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为了你做那么多事,你居然敢偷偷喜欢别人!”南离一边说一边凶狠地冲刺。

    “你明明答应过我,只有我一个人的。为什么要娶侧夫?你对得起我吗?你倒是娶呀!哈哈,莫问哥哥死了,子羽不肯嫁你了,我看你娶哪个去?你要娶谁,我就让谁离开你!”南离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呜咽抽泣。

    南离又哭又叫又喊又闹的全过程中,阿桑却显得异常冷静。她面上少有表情,只是闷不做声地配合他的动作。南离起初尚忐忑,待到看到她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春意,才晓得她其实颇为享受,只是不肯多说而已,当下心中一松,暗骂她太过狡猾。

    “满足了?”雨住云收之后,南离大汗淋漓,整个人虚脱一般瘫在榻上。阿桑却披了衣裳长身坐起,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峻,一丝讥诮。

    “你什么意思?”南离心生警惕。

    “你真是欲壑难填啊。”阿桑道。

    南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大祭司实在是欲壑难填。虚张声势了半天,其实不过是想找个人睡你罢了。这又有何难?”阿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向南离身上拂去。南离一时不明白她要干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她跳跃的指尖微微颤抖,甚至意乱情迷时溢出一两声呻吟,但是很快这呻吟便变成了惊叫和痛呼。

    惊叫声中,南离眼瞳急缩,惊惧地望见阿桑眼眸里一片血红,露出细碎的牙齿,向他纤细的脖颈咬了过去。那一刻,南离再次想到深山之中凶猛噬人的花豹,他想起阿桑自幼是喝花豹的奶长大的。他喉间一片剧痛,眼前意识一阵模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是阿桑发狂了,他会被她咬死吗?




[上古女尊]蒹葭分节阅读107
    但是片刻之后,南离就知道自己想多了。阿桑的眼眸重新恢复清明,她理了理衣裳,好整以暇地起身,向着南离说道:“以大祭司的姿色人品,想寻女人睡,又有何难?你把你衣裳脱了,躺在赢牧诗面前,送上门来的货,我就不信她会视而不见!只是你不该,拿秀秀来威胁我。你信不信,若你敢动秀秀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的命!我说到做到!就算你是大祭司,也一样!”
1...5152535455...6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