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梅扇子
修长而苍白的手指,继续朝她再次触碰过去,但在半途却顿住蜷缩起来。
他低头,莫名地笑了开来。
优雅地撩了撩她的发,玉润的嗓音温柔地道句:“既然你这么不愿,我也不强你了,只是日后莫要后悔你错过了什么。但是我的测验,还是要继续的……”
王邪寻了整个宅子都寻不到君芜,担心她出事,于是他找到了‘主犯’屠丞。
屠丞见有人闯进来,叫上人来围攻他。
然而当王邪亮出只有姜国太子或储君才有的印章时,他惊吓不已。
王邪用剑抵着他的脑门要划开地,“告诉我,我的女人在哪里?”
屠脸色煞白了白,不知这接下来的一切,该如何收场。
半个时辰后,君芜幽幽醒来,睁眼见她在间宽敞明亮的房内。
感觉到身子轻微的疼痛,她身子颤了颤。
拉开被子,她身着一件单衣,赤脚散发地走到镜前,人面桃花的绯色似‘欢愉’过后未退的印证,她摸了摸自己那张那张越发媚艳的脸。
抓开,想要撕碎。
那脖颈位置,她手指动了动,拨开。见那咬开的几个大小吻痕,眸色一瞬发震。
她就那么站在原地许久。看着那似□□得绽放妖媚花色的自己,看着那醒目的大小吻痕,看着前方的一片迷蒙……
“阿芜!”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醒她。
她侧身转过去,眨了下眼,掉落一滴泪,见到她所爱的人。
眼眸深痛一瞬,她脚步往后,下意识地退了一大步。
王邪见到她平安是高兴的,可看她眼中的伤痛,还有紧紧抓住衣襟颤抖的手,心下咯噔一下,笑容渐散。
他上前两步,她往后退两步。
她的眼睛看着他,方才那股静止,在内心喧嚣骇浪了起来。
一股强烈的心痛感与耻辱感袭遍全身,她捂住唇,无声地泪如丝线一滴滴滑落而下。转身不想他看见,捂着嘴抑制着哭声,第一次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地仓皇慌张起来。
王邪被她这副模样刺痛非常,扭身几步抓住带他来的汪源:“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汪源吓得心颤不已。
屠丞不想趟这趟浑水,让自己来顶着,那个尚武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姜国的储君……汪源看着王邪,瞪着眼睛结巴着:“这,这……”额头冷汗直接冒,说屠丞给她下了媚药,屠丞断不会放过他。可是若只说下了媚药,不知他会不会误会是自己做了,把他剁成肉酱直接拿去喂狗。
他此时的眼神,很像。
“说!”王邪几乎是用吼出来。
汪源吓得连忙答道:“媚,媚药……”
王邪松开他,抽了口凉气,有些不稳地退了几步。
“媚,药……”有些恍惚地以为自己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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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朝君芜那微颤抖的背影看过去,心口被什么撕扯地淌血。
“公子……”暗卫有些担心地去扶,他推开朝君芜走去。
君芜闻到身后的脚步声,抹擦掉眼泪,抬头不让那没完没了的泪水落下……她告诉自己,不过是贞洁而已,她还有什么可失去,不可失去的。
王邪走到她身后的时候,她的情绪稍稳,只在转身看到他的一瞬间。看到他,双目发红而痛色地看着她,一时收拾好的情绪瞬间崩溃。
她无措地站在原地,好像做错了事,低头歉疚地再次落下眼泪。
想去抱住他,可觉得自己不干净,也当再也配不上这般好的男子。那种痛与黑暗,让她如坠深渊。
王邪上前,第一次他在自己神智清醒的状态下,丢了手中的承影。
“阿芜。”
“对不起……对不起……”
王邪皱了皱眉头,她有什么错!
君芜抬头哽咽地只有这一句话,无法面对他,也无法若无其事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根本不想看到他此刻!
失去贞操这事,对她的打击远远超过了之前所加之在她身上所有的伤害,因在她心底,她渴望过一份纯净美好的爱情,给她那爱的情郎都是世间最好的。所以在高氏对君瑶兽行时,她觉得他在夺一个女子最重要珍贵的东西,会失了理智地杀了他。
“让我,静一静。”君芜抹着泪止住王邪上前,对王邪郑重,却抵不住眼神凌乱地望着,“拜托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他怔痛在原地。
“阿芜……”
她走了,走得前所未有的仓皇。
他想要追上去,可是自己却也慌张地,心里乱成麻地,需要静一静。
驿站的小园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欣赏完两人的爱恨纠葛。则悠闲地坐在鱼塘前,用一白砚端着鱼食,喂着身下那些朝他围过来的结群金鱼。
屠丞看着君芜离开,又看着王邪跟在她不远处出府。两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好不凄惨。
屠丞觑了觑眼他,恨不知王邪的身份,怎着了这只千年狐狸的道来!
“萧丞相,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夺了他日后要拥立为王的男人的女人贞操,然后再这欣赏着两人断魂欲碎地逍遥?
屠丞一直觉得此人,甚为恶趣味。
他优雅,愉悦地笑了声。“许是。”
“哼,那你可有想过我怎么办!你害我今日得罪了姜国储君!”屠丞也不怕与他撕破脸,为何每次他做坏事都讲清楚其中利害,他每每被骗了之后,还离不了他了地要给他背黑锅:“你们姜国公子若是日后报复起我来,别怪我与你鱼死网破!”
一阵笑来,他撑着头,慵懒地看向他。
日光中,屠丞虽然此刻恨他,可他却与姬良离有着一般上天赐予的好容貌。
一头丝丝分明般柔顺黑密的发拨在肩头,他的五官很是秀丽优雅,那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好像能把人的心魂勾去,犹如一场水墨置身的烟雨中,他不论坐在他那汴京奢美的大殿上,抑或坐在这破馆的鱼塘前,都有一种奇特而融入感,为景巧妙地添上一笔浓墨的笔触。
接触后,个性让人让人恨得牙痒痒,却还是忍不住被他引去心神,万劫不复。
他的美与气质,比那讨人厌的人更为低调许多。或说他更善于伪装。
他是萧衍,做过七个国家丞相,被老姜王在几年前请出山湖,现在姜国把持着一派压倒性势力的国相。
一个,能真正称为传奇的人物。
虽是三十多岁,但屠丞看着他二十出头的相貌,也不由心生妒忌起来。
萧衍微微抿了抿他那优美的唇形:“我既能保你二十年,于姜国步步高升,锦衣玉食,你还担心怀疑什么。”
屠丞唇角一勾,说倒也是。
“哼,最好这样,我可是不好欺负的。”
“我听说你被一个商人欺负了,他手中握有的账本,又是怎么一回事。”
屠丞惊了惊,不知他如何知道账本的事。
“恩?”他一笑,眼底的光泽,有着沉沦时光的美好。
屠丞却突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君芜失魂落魄地回到云狐客栈,不知有一个人在等她。
萧衍乘着马车,走着小路捷径,在她到云狐之前,便已坐在云狐。
一杯茶碗里倒着得是一碗粗茶,可却被那人坐在窗下优雅的举止,品成人间佳酿。
他悠闲地坐在那里品茶,不急不缓,让看着他喝茶的人有着慵懒的醉意起来,不时朝他悄然望去。
君芜进来心神未聚,未见到他。
可他见她,站起身来。
她走进去几步,却被一人抓住手腕。
闻一句:“我的测验。”
她猛然抬头与他对视,全身颤了下。
他却是笑起,欣赏她的仓皇,余光见身后那人过来,双手捧起她的脸,俯身去吻的姿态……
君芜感受到他熟悉而危迷的气息,还有在那黑暗中,他身上那股淡淡兰竹浅味。
起唇:“别碰我。”
那语气冷而淡,已是清醒。
萧衍顿住,抬眸看了看她,眼中露出一抹恰揉碎日光的宠溺笑意来,“还是那么不乖。”
王邪看到这一幕,过去把君芜抢过来,往身后藏过去。
但他抬头,愤怒之间,惊道:“萧衍?”
萧衍闲适地望着他:“公子,别来无恙。”看了眼他抓着君芜的手,他优雅笑道:“原来你与我未来夫人是认识的。”
“你在说什么?”
君芜抬头看向这个优雅秀丽的男子,那双眼睛迷人地微笑着,说出的话却是刺人非常:“公子不知,昨夜我们已过夫妻之实,我会迎娶她的。”
君芜,王邪心俱然一阵惊抖。
☆、第47章 肆拾柒·伤与杀
云狐外的小巷,雨丝细密下着,打湿越显斑驳的青墙。
王邪问萧衍:“你何时来的梁国?”
“不久前。”
“你的伤呢?”
“路上遇到卫风,吃了那雪莲,已在恢复。”
王邪看他半晌,捏了捏手中承影:“昨夜的媚药是你下的?你果真夺了她的清白?”他不信。
萧衍:“我知你不信,但的确是我做的。”
王邪两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低哑道:“你知道她是我何人?你竟敢!”
“公子想杀了我?”
“杀你?”王邪笑了声,“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萧衍,我们亦师亦友的关系到今日便结束了。”
萧衍眸色逐渐清晰地看着他,“一个日后能成就千秋大业的王,不是如这般会为了女人而断了君臣与客的关系。公子,我且允许你收了方才的话,不然……”萧衍笑得优雅却莫测:“我不确定是否转而会帮四殿下,姜国的王子不少,除了公子你受人重视,还有与你处处作对四殿下。”
王邪笑了出声。
萧衍看着他,有些莫名。
“我以你是我的知己,也许,我错了。”王邪看他冷漠:“我再问你一次,君芜的清白,是不是你夺得。”
萧衍半晌,“没错。她,很滑嫩。”
承影抽出,王邪的剑抵架在他的肩上:“不要以为我不敢!”
他的手颤了颤,剑压在他肩头出血,可他终究未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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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知道他重情义,这剑断不会砍下去。
“公子确定要与我这般刀剑相向?”
王邪心寒地清冷道:“我知你明白我砍不下去,你也莫要得意,我的剑未砍,心对你却是已冷得彻底。”
萧衍收了笑意看他。
“若是别人我一刀杀了都嫌不够,只我一直视你若师若兄若友,姜国的朝局现今也需要你把持。杀了你,我情感上做不到,理智上不允许。但是萧衍我要告诉你,你动了我很珍贵重要的东西,你伤得不仅是阿芜,更伤得是我,是我们这七年生死与共的情义。”
“我伤得起。”
“可我伤不起她的伤。”
王邪的剑拿下,一声冷清:“你走吧。丞相。”
萧衍微微一怔,这是他们熟悉以来,他第一次再叫他丞相。
他:“莫要再靠近她。”转身,他走在雨中,那身影挺拔矜贵,然有些说不上的孤冷。
萧衍在身后看着,微微地叹了口气。
家臣过来,给他撑伞道:“丞相,你的病还未好,莫要淋雨了。”
他未听到地只有些恍然地道:“到底还是随了他母后的性子,痴情得让人慌地。就怕也落了同样的下场,最终被情所误,丢了尊贵与性命。”
“丞相……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有话便说,憋着易生病。”
“属下认为您这次做得很不值。我也是看着公子长大的,盔甲穿得吃力的年纪便被王扔去站场,可从未叫苦叫累,也不见他落过一滴泪,他是个将士心中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是一名优秀的将领与王材。但又如同丞相所言,他与王后一般痴情得狠。与君姑娘相识至此,我都看在眼里,那是出自真心的喜欢,藏掖不住地,喜欢到他一迟再迟地回姜国,喜欢到他想把她带到姜国去,并着手安排起她在姜国的一切,誓有护她一世的打算。今日之事就算公子事后不怪罪,始终将是公子的心头刺,你二人之前结下的深厚关系,必也会受到影响!”
萧衍听完,竟一声笑来:“竟是那般重要?那我这么做便也值了。”
侍卫不解地看着他。
转身,他拿过他手中的伞,对他眨眼笑了笑:“谢谢你的伞,我找故人下棋去了。”
侍卫:“……”
空巷中侍卫淋着雨看着那布衣风华的男子,谜一般地,总让人难以窥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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