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负压
杜敏贤慢悠悠地拿着茶杯盖沿着杯口滑动,声音沉冷得像是从静湖中升起:“只不过世事难料,谁知道成婚后的苏长亭还是不是那个对长孙碧烟死心塌地的苏长亭呢。”
夜半三更时,长孙府后门处,鸣翠四下张望没瞧见人,才放心地打开了门走了出去。一路漆黑,鸣翠时不时转身瞧瞧,一脸凝重。
到了一个旧巷中,瞧见了一个黑衣背影,鸣翠才停下。
“大人。”鸣翠轻声地唤,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黑衣人转过身,四下漆黑,并不能瞧清楚这人的模样,只知道应当是个方脸。他见鸣翠到了便问道:“我家公子几次三番希望与你家小姐一见,为何都未得到回复?长孙小姐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鸣翠为难地回答道:“大人见谅,小姐前些日子落了池塘受了寒,如今才刚刚好些。更何况太后娘娘已经给小姐与苏公子赐婚,小姐如今不宜私下出府。”
“哼,我家公子听闻,长孙小姐是自己承认与苏公子的婚约,才令得皇后娘娘知晓,不知长孙小姐这又是为何?难道是在故意戏耍我家公子不成?”黑衣人冷哼一声,厉声问道。
鸣翠吓破了胆子,连忙跪下,慌慌张张地解释:“大人冤枉,我家小姐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戏耍陛下。当时的情况,老爷,苏公子都在现场,小姐若是不承认又该如何是好?欺瞒皇后娘娘同样是死罪难逃啊。”
黑衣人冷冷地俯视了一眼鸣翠,道:“这件事既是太后下旨,便暂时没有回旋的余地。你且回去告诉长孙小姐,若还想做陛下的人,希望她守好自己的贞洁,莫辜负了陛下对她的一片深情。”
“是是是,鸣翠明白,回去必定告知小姐。”鸣翠连连点头,就怕这位大人再怪罪下去。
话毕后,黑衣人绕过鸣翠出了旧巷。跪在地上的鸣翠一软,便直直坐在地上去了,好半晌后才爬起来,心思凝重地回了府中。
那旧巷隔了一道墙的另一边,空空荡荡中只有一人默默地站着,站得姿势很端正,一头黑发比夜色还黑,而那双沉静的眸却又比他的发更黑。
“竟然是早有私情。”洛修竹凉凉的笑容很是妖邪,“杜敏贤瞧瞧你看中的男人,从不把你放在心头,你却像块宝一样护着,不让别人碰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和我一样蛮喜欢洛修竹说话的方式的?
☆、成婚不同房
五日后,长孙碧烟与苏长亭成婚的这天,苏府来了好些宾客。因为是太后赐婚,皇宫里也赏了好些东西来。
送礼的海福公公瞧见新郎官苏长亭,乐呵呵地道:“早前咱家就说二人大婚,海福必定送上厚礼,如今倒是快。这些都是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送给二位新人的贺礼,祝苏公子与长孙姑娘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承公公吉言,公公里面坐。”苏长亭唤人将海福送来的东西收下,便朝着厅中一请。
海福瞧了眼里面热热闹闹的气氛,摆摆手道:“咱家还要回去伺候皇后娘娘,这杯喜酒就不喝了,海福告辞。”
“公公慢走。”苏长亭并未多留人,微笑得文质彬彬地将人送走。
一身红衣的苏长亭站在门口,时不时与一些官员招呼一声,不多时听见一阵喜乐,便知道是花轿来了,沉静温和的脸色终于暖了起来。
他走到花轿前,听了媒婆的话,才走上去踢轿门,再从红轿子中将他心心念念要娶的女子牵出来,体贴地伸手在轿檐下,担忧碧烟出来时会撞到头。
一对璧人行了天地,送入洞房。礼数上,苏长亭还需要到前厅招待宾客,他先将长孙碧烟扶去床上坐下,贴着喜帕长孙碧烟的耳畔轻声地说:“等我回来。”
这一声酥柔温润,叫一屋子的女婢面露桃花,直幻想若是自己日后也能嫁苏长亭这样模样好看又文质彬彬的人该多好。
而听着这话的杜敏贤却在喜帕下笑了笑,笑容没什么暖色,只是她对于一件事,表达态度的一种方式。
苏长亭温柔地离开后,杜敏贤便开了口:“环儿留下即可,其余人都退下吧。”
她说话的声音冰凉刺骨,对于这种话应当反驳的媒婆当下却怂了,率先讪讪地笑着离开了屋中,心中直道这新娘子可真是个冰山似的美人。
等屋中不该留的人都走干净了后,杜敏贤扯下红盖头,淡然地起身,双手展开,对着环儿道:“更衣就寝。”
环儿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道:“小,小姐,这不符合规矩啊,今夜是你与姑爷的洞房花烛夜,应当盖着这红帕,等姑爷回来一同就寝才对啊。”
边说着,环儿便拿起被杜敏贤随意扔在一边的红帕,焦急的模样感觉快哭了。
“环儿。”杜敏贤淡淡地瞥了环儿一眼,微微笑起,“你要不听话了吗?”
仿佛一盆凉水临头盖下,冻得环儿浑身一麻,什么焦急都忘了,只记得小姐那温温柔柔的声音里骇人的诡异寒意。
“不,环儿不敢,小姐。”哆哆嗦嗦地扔了自己刚刚捡起的红帕,环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便开始为小姐宽衣卸妆。
等瞧见小姐躺进了被子里,环儿站在床边上犹犹豫豫的,不知应不应该熄灯。
“等会儿苏长亭回来了,你便告诉他,我已经睡下,还请你家姑爷在书房屈就一夜。”平躺着的杜敏贤闭着眼开口,一头的黑发如瀑布山泉一样落在被外。
环儿委屈的好不舒服,忸怩地应了声,明白小姐这是铁了心要不过这洞房花烛夜了,便去熄了灯,准备出门守着去。
刚走到门口,却又听见小姐的声音低空而来:“若是他要进来,记得拦住,环儿。”
环儿身上一哆嗦,现在一听见小姐用那柔弱的细细的嗓音叫她环儿,便由衷地感到害怕。她不敢犹豫地应道:“环儿知道了。”随后关上了门。
月正当空,杜敏贤已经睡熟的时候,前厅中热闹的宾客也近散了。
苏长亭喝得双颊微红,让人瞧着便心神荡漾,在月下,夜色朦胧,他的眼眸便如同荡着波光,湿漉漉的。
回到自己的院落,苏长亭远远的便瞧见了主卧漆黑,心中不可能不失落,却还是微笑着走了过去。门口的环儿为难地低着头,不太敢看他。
“我进去看看碧烟,并不留宿主卧。”轻声说完,他朝着屋中而去,环儿想拦又心软地犹豫了。正当环儿犹豫的时候,苏长亭便已经轻轻地推门进了屋。
苏长亭轻手轻脚地朝着床榻走去,看见床上的人睡姿极佳,平躺着,面容沉静安详。他坐去了她的身边,撩开了她耳旁的发,轻揉着她的耳垂。
温情地笑着,苏长亭俯下身在爱妻的额上落下轻吻。修长的睫毛下柔光婉转,他的眼珠子此刻如同黑曜石一样深邃,轻吻从额上下移,又落在她的鼻尖,再向下,停在她唇的上方。
苏长亭瞧得仔细,瞧见了熟睡中的碧烟唇瓣轻动,均匀的呼吸着,他无限怜爱的笑了笑,没有再睡梦中吻上她的唇,起了身,转身,便出去了。
如他所说,他并非要留宿主卧。
依旧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苏长亭转身吩咐环儿道:“明日碧烟醒了,便跟她说近日老师那里的田地整改事情很多,我便在书房歇下了。”
吩咐完了,苏长亭正欲离去,却被环儿唤住:“姑爷……”环儿喉间哽塞,觉得姑爷对小姐的情当真是谁也比不得的,十分同情姑爷。
苏长亭又回身看她,环儿看着苏长亭深邃纯净的眸有些心悸,匆匆地低下头道:“姑爷别怪小姐,小姐自大病初愈后,便性情有些变化,似乎心事重重。环儿想,小姐总是会想明白的,想明白最爱小姐的必定是姑爷。”
苏长亭微微地笑着,温良如玉地道:“我知道的,不必担心,我从不会怪碧烟。”话毕后,苏长亭缓步朝着书房而去,掌灯的小厮瞧了一眼漆黑的主卧,便跟在了苏长亭的身后。
环儿看着苏长亭的背影,心中很是心疼,这么好的男子,为什么小姐偏偏不喜欢呢?当初姑爷为了小姐体弱的毛病,寻遍了江南找到神医下落。
治好了小姐的病,最高兴的首先便是姑爷。环儿忧叹一声,感叹小姐没病之前对姑爷至少是有礼温柔的,病好之后却对姑爷尤其的冷漠。
第二日,杜敏贤醒来的时候有些古怪的感觉,仿佛昨夜梦里下了鹅毛雨,柔软的鹅毛扫过她的额头鼻尖,即将触及她唇瓣的时候便飘走了。
只不过这梦并不让她讨厌,因为那柔软的触感极佳,让人感受到了温暖。
环儿进来伺候她洗漱完毕,杜敏贤想到今日新婚第一日需要去拜见公婆,便对环儿说道:“去唤人看看苏长亭醒了吗?可已经去老爷夫人那儿了?”
“小姐,姑爷已经在门口等着您许久了。”环儿神色扭曲地说道,大有一副“小姐您可真是狠心”的意思。
杜敏贤视若无睹,淡然地朝着门口走去,出了门便当真瞧见在门口立得十分挺直的苏长亭。
苏长亭听见了脚步声,便转过身,看见长孙碧烟便笑了。
背后是徐徐东升的日盘,苏长亭逆着光,这笑容竟好看到让杜敏贤愣了愣。
但她随即反应过来,心中嘲笑自己前世对着夕月那张人神共愤的脸那么多年,如今竟被苏长亭这单论长相万不及夕月的人微微的一笑而煞住。
“碧烟昨夜睡得好吗?”苏长亭问道。
杜敏贤点点头:“甚佳,昨夜碧烟困了,想着夫君近日必在为田地整改的事情伤神,事情繁多,还是在书房处理最好,便没等夫君,先行睡下了。不知夫君睡得如何?”
一旁的环儿惊讶不已,她还没来得及将昨夜姑爷吩咐的话告诉小姐,小姐怎么知道姑爷参与田地整改的事情劳神的。
苏长亭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只以为环儿已经将自己的话带到了,碧烟这也已经安然接受了他给她的借口。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长孙碧烟能够知道这件事,昨夜敢不等夫君入房,便先行休息,是因为长孙碧烟身体里住的是杜敏贤。
从八年前重生回来的杜太后,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她知道这一年田阁老提出田地整改,希望让更多的老百姓得到安稳的日子,合理赋税。
[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分节阅读7
作为田阁老的得意门生,苏长亭怎会不参与进来。她还知道不久之后,苏长亭将会因为在田地整改这件事上有功而被嘉赏升官,而前世的她也是在那时首次知道苏长亭这么个人。
“我也睡得很好,碧烟,我们去父亲母亲那儿吧。”
“好。”
与苏长亭并肩走在苏府的廊道上,杜敏贤感觉极其微妙,这种跟杀害自己的仇人安然同行的感觉,她还真的从来没有尝试过。
换做从前的她,早就将这个人凌迟了,永绝后患。就算是如今,她已经极力克制了自己,还是免不了偶尔浮现“还是杀了苏长亭更保险”这样的念头。
到了正堂,苏老爷苏夫人已经坐在了堂上。
杜敏贤与苏长亭二人跪下,给二老敬了茶,收下了二老的红包,才缓缓起身。
两个前辈,两个晚辈,寒暄了几句后。苏老爷开始关心苏长亭在朝中的事,苏夫人拉着杜敏贤的手说道:“烟儿啊,随我去院子里走走,咱们聊聊我们女人的事。”
“好的,母亲。”杜敏贤笑得端庄得体,与过去怯怯懦懦的模样差异很大,叫苏夫人多瞧了几眼。
作者有话要说: = ̄w ̄=
☆、婆媳对话
从前几天环儿的话语中,杜敏贤知晓苏长亭并非苏家独子,他还有个哥哥在稽城为商,严格来说他们一家本是稽城人。
苏老爷并非朝中官员,只是与朝中一些要员似乎有些关系。苏夫人尤氏乃是稽城名门之后,知书达理又温柔亲和,长相也不显老态,骨骼依稀可见当年风采。
杜敏贤跟尤氏走在苏府后院,秋日正浓烈,没什么花特别地绽放。一院子的草木寂静凋败,尤氏的脸上依旧笑意春暖。
“烟儿,昨夜新婚第一夜,在苏府住的可还习惯?”尤氏拉着杜敏贤的手,慈爱地问道。
杜敏贤微微低头,温柔地回答:“一切都很好,母亲。”
“听说昨夜璟芝宿在了书房,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竟然如此冷落新妇。你放心,母亲之后必定好好训斥他。”
杜敏贤心道,尤氏作为苏长亭的母亲果然不同凡响。作为家中主母,尤氏不可能知道了苏长亭昨夜宿在书房,而不知道是她早叫人熄灯入睡而不等苏长亭归来。
既然都知道,尤氏却不指责她,而是说要去训斥苏长亭,看似本末倒置却是在不撕破脸皮,维持一家人和睦的情况下提醒她为人妇的本分。
杜敏贤面上依旧温柔平静,声音细细的说道:“母亲错怪长亭了,是碧烟昨日太累,没守住规矩才先行睡下了。”
维持所谓的和睦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杜敏贤她并不想为这付出什么代价。最好是等到选秀一结束,由苏家不满她不守妇道,将她休去,恢复自由身,自那她便可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原以为尤氏就算当面不怒,心里也是不爽快她的,却不想杜敏贤的话说完后,尤氏只是愣了愣,随即拍拍她的手背,宽慰道:“累了便睡下,不需要等那个不孝子,还是烟儿的身体要紧。母亲听说不久前烟儿落了池塘中,现在可都大好了?”
杜敏贤心里免不了要震惊一下尤氏的不按牌理出牌,听见她这样的行为,竟然还宽慰她,甚至关心她如今的身体健康问题。
杜敏贤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心里却是更沉稳了起来:“说到掉落池塘,烟儿便觉得羞愧,母亲不会怪烟儿当初蒙了心智,竟然不愿嫁与夫君,宁愿以死相逼父亲吧。”
她怯懦的模样抬头看去尤氏,便不信如此说了,尤氏还能一脸淡定地跟她说不在意。有哪一家公婆是不介意新妇当着面说不愿嫁给他家儿子的?又不是抢来的。
果不出她所料,尤氏慈爱的脸色终于崩塌了一块,却还是没有怒火,只是拉着她的手,两人在一棵海棠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石凳很凉,尤氏还没有回答杜敏贤的话,而是凝眉吩咐身旁的丫鬟拿两张坐垫来。
环儿跟在小姐与苏夫人的身后,方才那段话听得是胆战心惊,却又不能开口插话阻止小姐。现下乘着苏夫人吩咐下人做事,便开始对着她家小姐挤眉弄眼。
杜敏贤垂着眉目,对于环儿的好心暗示视若无睹,淡然地看看海棠树上特立独行开放的花朵,等着尤氏等会儿的训话。
“你叫环儿吧。”尤氏温和地对着环儿说道,“秋日风大,却给烟儿拿件斗篷来吧。”
环儿这回忽然机敏了起来,听完尤氏的吩咐,心中直道完了完了,苏夫人支开了所有下人,这是要对小姐开私刑了吗?
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低着的眼睛快速地在苏夫人和自家小姐身上来回扫视,也不见小姐有任何留住她的话,环儿便不得不应道:“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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