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图之素手夺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红画
☆、106温疫
他被押着半跪在地上,却依然强撑着抬起头看向洛可妍,“我只是想要拿下你们的马车,我、我朋友病了,我急需找车带他进城内医治……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们,但还请你们放……过……”
说到这,男子讲话的声音越来越轻飘,眼皮微合,明显是因失血过多而支撑不住,不到一会,一个白眼翻过眼皮,跪着的那条腿瘫软,直接倒地!
千双一直与对方缠斗,虽发现灰衣男子打到后面动作明显没有前面快了,但依旧让她疲于招架,所以就算有疑心,也没想到这人竟伤得如此之重。
这样的重伤还能坚持到现时,要是放在别人一早就昏死过去,就是他还能如此打斗、说如此多话,如若不是自家小姐及时拿住了那人以做要挟,想必此时她也该在见阎罗王了吧。
想到这,千双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气愤地看着地上的灰衣男,赞叹归赞叹,但有仇不记非女子,用尽三成功力重重地往他身上踢了一脚,“竟敢打老娘小命的主意!”
说是三成功力,是因为她现时也就只剩三成功力了,其余的七成都在与这灰衣男打斗中给消耗得差不多了,踢完这一脚,心里舒坦了,但身体也是累极,一点没顾女子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小姐,这两条东西怎么处理!”
听到千双如此用语,如若现时不是在临近城郊之处,急需处理这些东西,洛可妍真想好好扶额感慨一番,这个千双到底哪学来的这些用语,好好的两个人……额,虽说是都瘫软在地,但用“条”来形容,真是……
想到这,洛可妍暗下决心,有空真要让品秋多教导教导她,否则再这样大大咧咧下去可怎得了……
“小姐……”这时,不远处传来快马疾驰而来的声音。洛可妍三人寻声望去,是袁义!
袁义带着一拨人正策马而来,他人还隔着几十米远,千双就开始破口大嚷:“袁义你个死人头,你还能来得再迟点吗!老娘我个脑袋刚刚差点就没了!”
袁义靠近一听,脸色一下就铁青,急忙跳下马,没有理会千双一直的骂骂咧咧,只劲直来到洛可妍跟前,急切地看了看洛可妍,发现她没有什么大碍,心上这口气才松了下来,随即半跪在地,“奴才来迟!让小姐受惊了,还请小姐责罚!”
“从品秋放出信号到现在,你用了两刻钟的时间赶来,”方才开始打斗时,洛可妍自知千双不敌,便让品秋放出信号烟通知人前来求援。看着眼前匆忙赶来的他,洛可妍只淡淡道出一个事实,但语气里没含什么情绪。
袁义听着在耳里,虽然洛可妍没有责怪的字眼,但他却是极其自责地低下了头,等待着洛可妍的责罚。
洛可妍看着,没有为安慰也没再说下去,只轻声道:“起来吧。”
她们遇袭这个地方虽属安州城城内,但是是人烟极为稀少偏远路段,从袁府到这乘马车最快也要半个时辰,虽说骑马脚程是比马车加快不少,但再快也就那样了,袁义能在两刻钟内赶到相对其他已是实属极好的了,但……虽说事情她已经自行处理完毕了,但如若今天依旧身处下层呢?他现时赶来,许是她主仆三人早已命丧他人之手了。
这样的速度是不行的,至少在她将要做的那些事情里来看,是绝对远远不够的,看来,对信息网的布置还需加强!
垂眸看了眼眼前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的两人,不由地皱起眉,这两人到底哪冒出来的?
这会灰衣男的威胁已经解除,洛可妍才得空打量起这被她挟持的人来。方才只想争取时间拿来威胁那灰衣男,只顾着将他提出来,还没空看清这人是何模样。
现时看去,见他身躯凛凛,本身应算高大,因为方才她与品秋二人都差点抬不起来。
面上,沾着些许污泥,但依旧不难看出其原本的堂堂相貌。再细看去,只见他污泥下的面容黄中泛黑,唇间泛青不显血色,隐隐有着中毒征兆。洛可妍瞧着,不由地秀眉轻皱,思索起来。
品秋看着洛可妍近日劳累,今日又受到如此惊吓,这会只想洛可妍能早点回去休息,“小姐,要不这里交给袁义处理吧,咱们回府休息,如何?”
洛可妍听着,看着地上瘫着的这两人,现时她们也没什么损伤,实在懒得亲自去深究,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走吧!袁义你处理审问好了,把结果告诉我即可,”说着,就要由品秋搀扶着回到马车。
正当洛可妍想直接将这二人丢在这荒路中自生自来灭时,袁义等人正准备接受洛可妍的命令,来到昏睡男跟前,顺势踢了一脚全当为她报仇时,将那男子踢翻了半个身子。
马车方才被迫停下的地方是昏睡男子现时躺着的正对面,洛可妍想要上去必得从这从那原本昏睡的男子身边经过,忽的一眼,引得洛可妍不由地驻足,只两眼盯着,没有前进的意思。
“小姐,怎么了?”品秋不明地问。
洛可妍没有回答,只看着那昏睡着的人。由于被踢翻后躺着的姿势极为随意,顺势还扯开那衣衫上方的一小块襟,露出的脖间一片暗朱色的红点落入了她的眼帘。
至此,洛可妍放开品秋搀扶着的手,走上前几步,扬手示意品秋与千双莫要说话,朝袁义道:“拿根树枝给我。”
袁义不明白洛可妍为何突然地要树枝,只四处张望着,接着在五六米开外的草丛边捡出一根,递到她的手上。
只见洛可妍接过,走到那昏睡男跟前,并没有靠得太近,只走到半米远的地方,确保手中的树枝能够得着他,视线也足够清晰的地方就已停下,随后拿起树枝朝他脖间的衣襟戳去,翻了翻,看了半会,不由地轻皱秀眉,嘴角轻轻起合——“温疫!”
身旁站着的人听着,面色一下全变了,面容极为僵硬,看样子是被吓得不清,但,这实在怪不得他们。
洛可妍方才说话的声音没有很大,但也许江南这次的水灾引起的东西实在让江南所有的人都是谈虎色变,凡是大灾都最怕引起温疫,那是一种会灭尽人类的恐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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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是小小的声音,传到他们耳中就如晴天霹雳般声响,“什么!温疫!”
不止品秋与千双,连着袁义与他带过来的人都是面面相觑,温疫在那真州大爆发,现时也终于传到他们安州来了吗!
这次江南大水灾情况有多严重他们是知晓的,虽然安州现时还是安全——但这里面的“安全”他们知道有不少都是他们家大小姐的手笔,如若不是她暗里解决了吃、喝、药,否则单凭洛元盛这个知府是绝对维持不了安州如此平和的境况,早就像青州、真州那般要么温饱难得、毫无生机,要么陷入温疫、暴乱恐慌,民不聊生。
品秋听洛可妍说是温疫,知道自家小姐见识广博,她说是那肯定便是,见她站的离那人如此之近,急忙上前拉开她,“小姐,咱们离他远点才好。”
洛可妍听着,却没有动摇,两眼只盯着那块红斑,半会,没有反应。
品秋见着,都要急死了,但洛可妍没动,她也不敢说什么。除去品秋,后方的千双袁义也很是着急。
半晌,洛可妍似乎想到了什么,才反应过来,终于开了口,“这虽是温疫,但以他这情况来看,”说着,依旧用树枝挑开那男子的衣襟,再看了看,“他这个是初步感染的情况,暂时没到能感染人的地步,所以你们无需害怕。”
众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小姐,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用管他们了,让人回去禀报老爷派人来处理便好。”
洛可妍轻摇了摇头,“这个病,我爹那里的人治不了,”方才一眼她便认出这是真州那块致使整村被屠的严重病情,这人许是从那过道而来才不幸被染,他这病情虽初步感染不至害人,但也不是普通医者能治得好的,再加上中了毒,如果不去好好处理必定死路一条。就这样被送去府衙,因着真州那骇人听闻的温疫屠村事件,他定要被随意拿去填埋了事——这一向是黎苍朝廷秉承的减少温疫蔓延最简单、也是最快的方法。
洛可妍想了想,“把方才仲老给的那两瓶药拿过来。”
品秋闻得,即刻跑向马车,不一会就将两个药瓶带到洛可妍跟前。
洛可妍拿出一瓶,放在鼻间闻了闻,确实是这个药后,倒出一颗,便想要给昏睡男喂下。
品秋见状,“小姐,这个是仲老留给你的傍身之药,咱们手上的可只有这两瓶了,要是有个万一……”
洛可妍知道品秋是担心这场温疫真蔓延到安州,界时没药傍身会有危险,但依旧没有理会,一边一手抽出一条素白的帕子铺在手里,捏开昏睡男的嘴,将倒出的药喂了进去,一边淡然道:“袁义,你们几个套上手套,找辆车,把他俩抬到城郊的望山别院去,这人我留着有用处。”这样的人怕是仲老不会愿意收的,那她只能自己出手了。
☆、107发疯
袁义听得,肃然道是!
洛府门口。
“等等……”
洛元盛正要出门,却听得身后一个娇柔的声音叫唤着,他顿足停下,转头望去,只见一女子踩着显眼的绿色碎花云袖鞋朝他走来。
“脂胭?”只见她身着一袭浅红色长裙,面上红唇浓抹,胭脂满腮,虽是不算难看,但总觉着太过妖艳了,不由地皱了皱眉。
“叔父!”容脂胭走到他的身边,微微拂了一个礼,面露娇色地叫道。
洛元盛看着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下,总觉得有些怪异,“你……今日可是要参加何宴会?”
容脂胭听得,忽而抬眼,有点不明白洛元盛为何突然如此问,只道:“没有。”
洛元盛听着,看了看她那略显隆重的发钗,眼神一转,“嗯,那你在家里好好陪陪老夫人,她近日身子不大清爽,你又得她心,还得劳你多费些心神才是。”
“这是自然,姨婆在脂胭孤苦无依的时候照顾着我,现时她身体有恙,脂胭定当尽力。”
洛元盛见容脂胭如此关心在意戚氏,微微点了点头,自从上次继子事件与戚氏闹翻后,他便极少去永福堂了,“如此甚好,”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唉,姨父,”他步伐刚迈,只听身后容脂胭再次叫住了他,他顿住脚步,还未转身,容脂胭已来到他的身前,手中还多了个食盒。
“听闻近日江南大灾致使处处民不聊生,咱们安州能保有如今的一席安稳是多得叔父为百姓劳心劳力……”
洛元盛看着容脂胭如此说,也不好驳她,但现时正好要府衙处理急事
突然地拦住他却讲不到一句重点话,此时有些急了,“嗯,现时事务确实烦忙,我府衙还有事,必须得先走……”
不曾想,容脂胭听他如此说,依旧挡在前面,继续说道:“脂胭这里准备了些汤水,现时叔父喝了再走正好……”说着一脸羞笑打开手中食盒,拿出一碗清炖的汤水,举到洛元盛跟前,满眼都是期待。
洛元盛看着,脚步不自主地后退一步,面色狐疑地看着她,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
眼前这个容家丫头,虽说是亲戚,但他与京都容家向来没什么过多的交往,所以对容脂胭他也只是把她当做戚氏的亲戚晚辈看待,戚氏要留她住下,他也没过多过问,顶多就是府内添多双碗筷,给个面子戚氏罢了。
自打她跟着母亲戚氏来到洛府也几月有余,虽同住一府内,但二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像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而且还靠得如此亲近地挡着他的去路……这让他不由隐隐有了不悦,“不用了,我方才已用完早膳,现时再也喝不下什么东西”。
容脂胭看着洛元盛面露不悦,原本娇羞的眼神也变得委屈,“脂胭知道叔父身为安州知府,事务烦忙,昨日听得叔父有些轻咳,想必是累极所致,便亲自炖了些雪梨水……”说着,那看着无辜的眼睛就泛起了水光。
洛元盛一看,一时也慌了,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他还没说两句就要哭了,方才不悦的眼神随即缓和下来,露出一丝尴尬,“你……这……我实在是方才用膳多了些,现时确实喝不下……”
容脂胭见洛元盛表情缓和,马上殷切地说道:“没事,我把碗放在食盒中,叔父拿到马车上等等再喝也好……”
洛元盛见她非要如此,也不好再搏她的意,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小厮接过容脂胭已摆好的食盒,自己则快步绕过她走出大门上了马车。
见洛元盛已拿着她的汤水走了,容脂胭站在原地看着,随手拿起帕子拭了拭那一直没能流下来的眼泪。
转身欲走之际,正好看到了刚从落然阁出来的方向,顿时脸色微微一变,随后方才一脸的委屈模样全然不见,换成一副得意的神情,嘴角一勾,扶了扶发上那步摇,带上身后的侍女,心满意足地朝永福堂走去。
“这容脂胭现时到底是想干什么。听闻上次训院的事,她来找小姐为她作弊,小姐没答应,她便暗地里在考试中收买了那负责记分的小吏,把那李新新的分数给换掉了。”品秋不由地愤恨地说着。
千双听得,也跟着凑到她跟前说道,“呵,不过她也是倒霉,原本作弊就是让她自己得个第一,能去跟辰王世子一起进行最后考核,结果辰王世子根本没去参加,而她反倒因着这事后被那李新新知道了,带人打了好一顿。听说那李小姐后来放话,只要她容脂胭一出门必要将她打怕,果不其然,那段时间里她只要踏出洛府,没过多久必会被人打得一身狼狈地回来。”
“是吗?怪不得前些日子见她的脸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还老打着厚厚的粉,而咱们府里的人问起她连李新新一个字都没说,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嗑着了……”
“她哪敢说呀,要是这种事让老爷知道了,她哪还能在这个家里呆下去,老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影响洛府名声的事。这个十来天情况才好些呢。还以为这段时间她消停着是知道怕了,没想现时这么一大早的又弄这么一出,她这是要做什么?”
落然阁出来的小径上,品秋与千双站在洛可妍身边,一行人正好看到容脂胭在洛元盛面前的这一出。
洛可妍看着那情景,听着千双与品秋二人的议论,嘴角微微一勾,这几个月来容脂胭并不是自个消停,而是处处被她打压着翻不起什么浪,再来戚氏也病着,没人给她撑腰罢了。
这个容脂胭,上一世将她害到了万劫不复之地,这一世看来,她会让她想翻身翻不动。
不过,看着她方才那一幕,这会她总算明白了当初祖母戚氏明明并不喜容脂胭,认为是会克到她的人,后来却一反常态地将她带在身边。一开始洛可妍以为只是容脂胭懂得讨戚氏欢心,现在看来并不是,祖母呀祖母,这事你想得可真长远!
城郊望山别院内。
刚进别院,就听到一声声打斗的声音,洛可妍听得,眼眸一凛,随即加快脚步朝里方走去。
院内,十来个家丁,个个都拿着白布条捂着口鼻,手也全带着白布套,全副武装地围成一个团,手里各拿着长长的棍棒等待着时机想要出手。只见那家丁围成的圈中一人身着青绿衣衫,头发散乱,眼神空虚好似没有意识,只留那挥手乱舞地抓着一个人乱打,而那人却不敢还手似地受着,而且只要家丁上来帮忙,他反而将那些家丁打了出去。
洛可妍看着,眉心一拧,“怎的又是如此,他以为这样受着那人就能好吗!”说着,随即朝千双示意。
千双领命,从一旁袖中抽出一枚银针,一个快步飞身,冲入家丁圈中,来到青绿衣衫人的身后,两指一弹,银针快速刺入他的后颈,随即,应声倒地。
灰衣男看着自家主子如此,看到千双就站在眼前,随即面如饿狼地盯向她,“谁人你这么做的!”语气极其恐怖。
“我!”这个声音一落,灰衣男听得寻声望去,看到洛可妍正站在门外来的方向,也凶狠瞪着她,“我说过,不准你们伤他一根毫毛,你还竟敢让人对他下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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