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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莞尔wr

    嘉安帝心有盘算,在大唐江山面前,将个人感情置于后。而太后则是在怨怪他的同时,却仗着母子之情,插手储君之事,向他说了讨厌燕信的话。

    皇帝当时必定是明白太后所说的意思,应了一声出去了。

    太后恍然发现,嘉安帝为了大事,安抚容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她所以为的愤怒,则是化为一声打压燕信的叹息。

    本质上来说,“我与皇上原来都是一样的。”

    太后扯了扯嘴角,她终归还是理智大于了感情。

    温新默不作声,看着悲痛的太后,说不出话来。

    神情严厉的皇帝出了内殿时,外头众人都连忙起身。

    张缪仍跪在地上,仿佛皇帝进去这样久的时间,连动也没有敢动一下。

    皇帝一来,黄一兴上前替他除去了斗蓬,他坐到了主位之上,黄一兴就道:“大家,赵长言及戴守宁等人已经候在宣徽殿,等您召见。”

    “先不着急。”嘉安帝动了动手指,黄一兴明了他的心意,将之前傅明华踩着摔倒的珠子捡了过来,呈到皇帝的面前。

    那珠子浑圆,宫中之物,每桩每件都有定数,只是宫里人多,要查起来虽难,但若要真查,也不是查不出。

    尤其是容妃那样聪明,嘉安帝给她留了脸面,她必也是会投桃报李的。

    果不其然,黄一兴为嘉安帝奉了茶水,一盏茶尚未品完,便查了出来,这珠子乃是紫兰殿里,一个洒扫的宫人,偷挖了紫兰殿中太后一件旧衣裳上的珍珠,原本是想拿出宫去变卖,哪知早晨慌慌张张,落在了宫里地上。

    嘉安帝要查,容妃便果然让他查出了个人来。

    那宫人被拖了出去,傅明华听着她凄厉的惨叫,看了一眼坐在自已对面的容妃,她嘴角带媚,笑意森然。

    燕追盯着容妃看,容妃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她伸手扶了额,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皇上……”

    嘉安帝转过了头来,问了一声:“怎么了?”

    容妃便作势干呕,又以另一只手拍了拍胸口:“无碍。”她强作出平静的模样,只是脸色有些发白:“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妾听闻胆敢有人对太后下手,惊吓所致之故。”

    她这话一说出口,一旁崔贵妃便忍不住失笑。

    下手的人是谁大家心中都有数,此时她却说着受此事惊吓,也实在是太讽刺了。

    “我说了什么话,竟如此好笑吗?”容妃偏头看着崔贵妃,神情妩媚:“竟惹贵妃啼笑不止。”

    “只是想起了一个典故罢了。”

    崔贵妃拿帕子沾唇,望着这个蛇蝎似的美人儿,心中气实在是难平:“自汉至今,新人拜堂成婚,称之为青庐,容妃可知道是为何?”她问了这句,也不要容妃开口说话,接着便自顾自的道:“魏武帝年少时,与袁绍乃为挚友。观人新婚,夜入青庐,观其新娘美貌,便将其挟之。”崔贵妃说到此处,容妃脸上的笑意便淡了,嘉安帝转过头来,神色平静,傅明华听到此处,觉得不好,想要上前来,唯恐她得罪嘉安帝,她却反手一抬,制止了傅明华的动作:“只是二人慌不择路,滚入荆棘之中,魏武爬出,袁绍却受困其中。情急之下,魏武帝喊:‘贼人在此’,袁绍情急之下,爬出坑中。”

    崔贵妃笑着笑着,笑出了泪来。

    “母亲。”傅明华心中一寒,轻声的唤她。

    嘉安帝的神色晦暗莫名,难以辨别喜怒。

    只是在皇帝要求稳的情况下,崔贵妃执意如此,无疑是触怒了他。

    “贵妃,失态了。”嘉安帝缓缓开口,崔贵妃笑得便更大声了:“这出贼喊拿贼的典故好不好听?”

    崔贵妃怒火中烧之下,理智尽失。

    顾不得体面与尊严,径直大声质问容妃,杏目瞪圆。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服

    皇帝的神情淡漠,好似一波平静的古井般,幽深沉静得让人害怕。

    “皇上,我元娘踩了珠子,摔倒在地,险些伤了腹中孩子,皇上,事情又哪有如此多巧合呢?”崔贵妃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痛苦来,她忍耐了大半生,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情况下,容妃如此嚣张,嘉安帝却仍要如此?

    她想起多年之前,自己折在容妃手中的一个孩子,那时也是如此,嘉安帝的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当时容妃的眼神,至今她仍记得。

    “朕已经令人在查。”

    说话时,一干人等被拖了出去,经手太后药物的宫人也都俱被拿了下去,交由黄一兴去审问。

    这些人被拖出去时,各个脸色惨白,仿佛如失了魂,可想而知下场是不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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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神情冷漠,崔贵妃浑身冰凉,手足俱抖。

    嘉帝帝站起身来,脸颊如刀削斧刻,冰冷得不近人情。

    刚要开口,燕追站了出来:“皇上,太后中毒一事,赵长言、戴守宁等人有失职之嫌,应该重重查办。”

    嘉安帝看了儿子一眼,似笑非笑。

    殿内气氛如拉紧的弓弦,崔贵妃软软的靠在清容等两个大宫女身上,身躯还在直抖。

    不远处的容妃脸上的笑容十分刺目,嘉安帝神情难测,傅明华突然捂了肚子,身体摇摇欲坠。

    嘉安帝目光转了过来,落在傅明华身上,傅明华强撑着身体,皇帝的目光恍如两道寒意逼人的刀光剑影,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她几乎要支持不住,后背瞬间沁出大量冷汗来,燕追上前一步,将她身形严严实实的掩盖在他阴影之下了。

    许久,嘉安帝才缓缓道:

    “三郎,你在此地照看傅氏。”嘉安帝的目光落在崔贵妃身上:“贵妃失仪紫兰殿,罚俸两月,抄经书十遍,为太后祈福。”

    “臣妾,谢皇上。”崔贵妃软软的跪了下去,皇帝已经起身离开。

    容妃眼波流转,拿了帕子掩唇。

    周围人的目光看着崔贵妃,她靠在清容怀里,脸色煞白。

    傅明华忙上前扶她,才将手伸过去,她便紧紧捉住了,力道很大,握得傅明华都有些疼了。

    “元娘,元娘。”崔贵妃忙不迭的唤她,将那难受强忍了下去,强作欢笑:“你可有哪里不适的?”

    就是曾经与崔贵妃之间有再多恩怨,此时在她关切的目光与话语里,都尽数烟消云散了。

    “没有事。”傅明华取了帕子替崔贵妃压了压眼角,温声的安抚她:“张缪都说了,没有大碍,我摔下去时,碧云与薛嬷嬷扶了我一把,摔得也并不重。”

    崔贵妃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容妃便笑道:

    “姐姐之前说的故事实在是精彩。”

    她笑弯了一双眼,“姐姐讲了典故与我听,我也送你一句。《庄子·天运》有言:推舟于陆也,劳而无功。”

    说完这话,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抚头发:“扶我且去收拾一番,坐了半日,实在乏了。”言毕,起身便走。

    气焰十分嚣张。

    燕追才将过来,后殿温新便出来唤傅明华:“王妃娘娘,太后想要见见您。”

    崔贵妃神色一整,忙颤抖着站稳了身体,替傅明华整了整衣襟:“太后要见你,兴许是你之前救她之故,结的善缘。”

    傅明华点了点头,又看她苍白的脸,有些担忧:“您不要往心里去。”

    崔贵妃嫣然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不必担忧我,有话回来再说。”傅明华应了一声,提了裙摆上台墀,温新弯了腰,恭敬的为她领路。

    她问了两声太后身体情况,温新便道已经取了生姜汁在煎煮了,不时便会送来。

    说了几句,两人便都沉默了。

    太后躺在层层帷幕之后的榻上,傅明华过来时,隔着随风微微晃动的纱幕,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

    傅明华远远的看到,止了脚步,正想说自己等上片刻,太后却咳了两声,问道:“可是元娘来了?”

    “太后,是秦王妃到了。”

    “让她进来。”太后说话有气无力的,伸手扶榻,便有宫人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元娘,过来坐。”太后拍了拍榻,已有侍人备了杌子,上面铺了厚厚的褥子,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傅明华坐了下来,太后便伸了手,将她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掌握住:“元娘,你可有哪里不适?”傅明华也反手将太后握住,太后的手冰冷极滑,仿佛打过了蜡似的。

    虽说年长之后哪怕养得再好,那皮子依旧是现了皱褶,但她指节细长,指甲细细修理过,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韵。

    傅明华将太后手握紧了一些,认真道:

    “没有事,其实张缪就是不把脉,我也觉得没有大碍的,您不要担忧,还是好好将养身体,长命百岁才是。”

    太后微微一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个好孩子,我唤你来,是有话想与你说的。”

    她咳了两声,温新要上前来为她揉背,她却抬手拒了,又示意温新离远一些。

    “今日殿中情形,元娘,你可看出了些什么?”

    她眼里蕴含了复杂之极的情绪,傅明华与她对视一眼,便点了点头,看太后才说话这半晌的功夫,便满额头的汗又沁出来了,身体可见实在是很虚。

    “我知道,您不要往心里去,晚辈的心中,都是希望您好好的。”

    傅明华叹了口气,双手将太后的手紧紧握住,她突然便笑了起来,眼中却有泪珠滚动:“我的儿,难为你年纪小小,却想得通透,还知来宽慰我了。”

    她一连咳了几声,才道:

    “元娘,当初先帝诛世家,灭世族的事,你想必也是知道的。”

    不知为何,傅明华心跳开始快了起来,血液加速流动,使她嘴巴发干,喉间涩哑,一时竟开口说不出话来。

    太后也不是真要等她答案,自顾自接着便道:“世家之祸,我不说你也清楚。”

    前朝陈氏,便是毁在了世家手中的。

    第四百六十章 祸患

    到了后期,各地权势分割,朝廷竟无力管束各地世族、门阀等。

    朝中世家势力割据,各分阵营,真正忠于皇帝的人少之又少,有识之士大多掌握在世家手里。

    说起世族之祸,却是由来已久的。

    自西周实行世卿、世禄制起,到后来汉高祖首下求贤诏,而开启察举制先河。

    地方长官在所治之内网罗品德高尚、才学出众之辈,再举荐至朝廷,经过考核再任以官职。

    如此一来,有利有弊,因选材之权集中于皇帝、地方官员之手,官员对于选人有决定性的影响,任人唯亲、唯财、唯势等情况便十分严重了。

    到了后期,举荐有功者,当与所举官员联合一气,形成世族门阀,察举制被世家操纵利用,门阀士族左右乡闾舆论,那个时期,便如世族的温床般,谢氏、王氏等纷纷崛起。

    被举者前途远大,一步登天,豪族世家更是势力鼎盛,而寒门学子则被摒弃于权势的中心。

    世族掌控朝政,使当时政局混乱,选官问题上,世族与寒门矛盾重重,斗争激烈。

    直到魏国武皇帝去世后,魏文帝在大臣陈长文的建议下,正式开创了中正九品制。

    这是察举制的延伸,以家世、道德、才能等三者并重。

    魏武帝并非出身名门,其祖父乃与名士对立。当时名士俱都看他不起,与他对抗,乡里评议之时,对武帝名声是一大打击。

    在当时武帝政权还需依靠地方士族名门,因其威望很高,不能完全废除评议,若是强行为之,只会使人诟病。最终武帝只得将名士与政权合作,以设立中正官,对名士、门阀进行控制。

    这样做同样有利有弊,初时看来,武帝控制了世族、门阀及一些名士之流,使他们评议说话之时多有顾忌,但同时因为评议的合法化,也为世族、名门的发展筑下了基础。

    郡中正长官由郡任官员推举,这一举动将形成朋党的名士评论之流收归朝廷管束,将所选之人,制九格登用,将来考核以便任用。

    而中正亦分九品,重出身门第,上三品乃属上品,中正几乎都由二品担任,而二品又有参预推举之权,与此同时,二品中正几乎都出身门阀世族,这便使官吏选拨的大权受到了世族门阀的把持。

    以至于到后期,世族名门子弟年及弱冠,不经察举,直接由家族铨选入仕,借家族门第,得中正高品。

    那时谢氏之中,就有少年未及弱冠,便入仕任高官厚位。

    至后期,州中正出现之后,世族门阀的势力在这一时间疯狂的发展。

    曾在晋时,有记载中,一年入仕二百零九人中,一百一十九人都出身自世族门阀。

    其余诸人,或多或少与世家大族亦有牵扯不断的联系。

    那时选拨官员,重门第而轻德才。

    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势族。

    “公门有公,卿门有卿,贱有常辱,贵有常荣,赏不能劝其努力,罚亦不能戒其怠惰。”傅明华轻声的呢喃,这段话是指:三公的后代亦可继位为三公,王卿贵族的后代亦是王卿,贫贱的人地位一直低下,贵族依旧身份高贵。

    这样的现状使得没有赏赐可以使其努力,惩罚亦不能戒断其怠惰。

    发展到陈朝后,陈朝亦深受其害,世族实力全盛时期,朝廷之中官员大多乃是世族门阀子弟,能用、可用之寒门子弟俱都不入朝廷。

    一些世族门阀之间相互之间争斗不休,天子威信不足,悼帝又好逸恶劳,喜铺张浪费,性情昏庸,朝政**,官员舞弊,民不聊生。

    直到太祖起义,推翻陈朝,废中正九品制,推行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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