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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妆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村口的沙包

    苏容意瞥了她一眼。

    不是想,而是一定会。

    “报仇?你先说说看我找谁报。”

    莲心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叹气:“苏小姐,其实……如今一切都很好,谢家,还有薛家,都很好。我不知道怎么劝您,或许您不相信,我每天醒过来都觉得很愧疚很痛苦,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姐,小姐她明明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上天待她却不好呢?我的确不知道小姐是被人害死的,还是真的只是意外,我不是您,我没有这个勇气去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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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边说边哭:“您不觉得,有很多时候真相都太残忍了吗,若是小姐在天上知道了一切,她该多么难过啊……可是现在,她或许会觉得欣慰吧,国公爷的亲事顺顺利利,老太君也稳稳当当的,整个薛家都平平安安,在绥远的少爷也很好,她或许也会替他们感到开心……”

    欣慰?!开心?!

    难不成是她的死成全了谢家和薛家今日的舒心平安?!她凭什么要欣慰?她为什么该开心?

    仿佛又回到了父亲死后她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荒凉的草原上,远方的落日红得像血,西北的风呼啸着刮过耳畔,她连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

    苏容意只觉得头脑中一热。

    等一下……

    或许真是这样,莲心的意思是……

    “你是说,薛家其实也希望薛姣死是吗?”

    或者说,是薛家放任谢家对薛姣为所欲为。

    问出口的声音,有着难以言说的压抑。

    莲心哭着拼命摇头。

    苏容意在仿佛心被撕裂的无限悲怆和痛苦中硬逼着自己找回一丝理智。

    是啊,她早该想明白的。

    莲心被安排在自己身边,祖母难道会不知道吗?她登上去金陵的官船,也都是薛家安排的……

    静云寺里祖母的话在耳边响起。

    原来,真的没有人期待她重生吗?

    原来,她真的是被抛弃了啊……

    没有她,薛家和谢家会更好。

    强忍着悲痛,苏容意问莲心,“到底没了一个薛姣,薛家和谢家能得到什么好处?只是为了能和苏家联姻吗?”

    这桩婚事到底有什么必需要达成的原因?

    莲心还是摇头不语。

    她是真的说得太多了,她也是真的不知道更多东西了。

    第23章 活在话本子里的少年

    莲心擦干净脸面,嗓音有些沙哑,对苏容意说:“苏小姐,我已经打算去成县的祖宅守宅子了,以后不能再来见您了。”

    苏容意默然,莲心还依旧是从前那个聪明的丫头。

    “从前小姐留在我这里的遗物,琅玕斋的公章和契书早就不在我手上了,小姐的私印我留给您做个念想吧,还有几张别的产业的文书,不过恐怕现在看来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了,您比我更有资格替小姐保管它们……”

    苏容意点点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其实莲心心里也都清楚吧,她是希望自己出手夺回琅玕斋的。

    莲心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就像每回她带好吃的东西回去哄她们时一样。

    “苏小姐……您可,真有点像我家小姐啊……”

    抬眉举手,连说话点头都这么像。

    莲心抬手抹了抹又掉下来的眼泪,突如其来这么一句。

    “瞧我,又说胡话了,您自然更好看一些。”随即又低头默默补充了一句,“我们小姐自然也不差。”

    苏容意叹气。

    苏容意吩咐叙夏跟莲心回府去取东西,自己又点了一壶茶静静地、慢慢地喝。

    鉴秋站在她身后,有些担忧地望着她的背影。

    为什么显得这么寂寥呢?

    她总觉得苏容意有很重的心事,可是他们却谁都不知道。

    “走吧。”苏容意站起身来,晃了晃空的茶壶,轻声咕哝,“喝茶果真是不如喝酒爽快……”

    金陵的茶温醇甘厚,还是西北的酒浓烈烧心。

    喝酒?鉴秋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容意脸色十分苍白,脚步虚浮,在要下楼的时候只觉得脚下踏空,听得鉴秋在身后叫了一声,下一瞬却被一只手扶住了上臂。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眉清目秀的少年脸上挂着落拓不羁的笑容。

    “怎么又是你啊。”他咧了咧白牙,“你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啊?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我好看,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想用投怀送抱这一招?”

    苏容意认出来这是当日在问月阁替自己解围的少年。

    “不是……”

    她没说完又被他打断了:“不是我好看?那就是你看出来我有钱……”

    “你……”

    她也很有钱好吗?

    “你眼光不错。”

    这是他的结论?

    “你是活在话本子里么……”苏容意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也太自恋了,全天下女人都看中了你不成。

    “话本子可写不出我这般惊才绝艳的郎君。”他顿了顿,“写话本子的人没你幸运,能遇到我。”

    鉴秋在后面已经憋笑憋地脸都红了,苏容意的脸色也很奇怪。

    言霄身后的冷面侍卫终于忍不住了,冷不丁地冒出声:“少爷,现在,您要么松手让他摔下去,要么把他扶着站好让开路,请您不要站在这里聊天,您自己可以看看后头。”

    两人闻言都往后看,果真楼梯上熙熙攘攘挤了好些人,这些人被他俩堵住了,可是都张大着眼睛看着他们,神情十分投入,像在听说书一样?

    苏容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姿势有些不雅,从后头看就像她倚在他怀里一样。

    而适才两人的对话又实在是……

    她此刻穿的还是男装,大概楼梯上挤着的茶客们也没料到青天白日在楼梯上还能硬生生被逼着看一场“疑似断袖情深”的戏码。

    言霄扶着她重新踏回二楼。

    “现在好些了吧?”他说:“看你刚才一副要哭的样子。”

    原来他刚才耍宝似地说那几句话是在逗自己开心吗?

    苏容意微微一笑:“谢谢你了。”

    “少爷,我想您可以请人家进去喝杯茶。”护卫阿寿又在他身后说。

    言霄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为什么你总是有这么多建议要提。”

    原以为人家会说什么“为主子分忧是属下之责”这样的话,谁知道言霄的下属和他也是一路人,阿寿还是冷着脸道:“因为属下要经常在少爷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保持清醒,帮您做出清楚的判断。”

    苏容意身后的鉴秋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相逢即是有缘,也没什么可矫情的。”言霄说着拍了一下苏容意的肩膀,轻推她进了一间包房。

    响亮的关门声。

    楼梯及廊上徘徊等着看后续的茶客们终于也都只能悻悻然地移开视线了。

    言霄伸了个懒腰,就走到窗口一把推开窗道:“这里看金陵果真是繁华,阿寿,你说的没错,还能看到皇宫。”

    阿寿并没有答话。

    言霄自己端了一碟点心到窗边大快朵颐,鉴秋皱皱鼻子,这人生得这么体面,怎么还是个吧唧嘴。

    白衣少年抹了抹嘴边的糕点屑,把手往领口擦干净,才回复到了话本子里少年的形象。

    “这么看,皇宫是没怎么变,就是更破了,阿寿你看,他们怎么没有钱把宫墙重新修一修啊?”

    阿寿的语气有些忍无可忍,“少爷,皇宫的宫墙不是您院子里的篱笆,说拔了就能重修。”

    “是吗?它又比我的院子高贵多少……”

    从他谈起皇宫的口吻,苏容意其实也能大概猜到,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低。



伪妆记分节阅读20
    少年倚窗而立,日光斜着撒过来,映衬着他更显得人如美玉,气质卓然,虽然没有他自己口中那么完美,确实也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了。

    只要他此时不要姿势扭曲地捂着胸口的话……

    苏容意主仆以为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们……不觉得这糕点……很噎人吗……”言霄断断续续地说。

    “糕点?”鉴秋拿起一块来检查,嗅了嗅,“没有啊,就是有点杏仁味……”

    他吃完都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了才开始噎?也太神奇了吧。

    阿寿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连忙点住了言霄身上的几个大穴,扶着他靠到旁边的躺椅上。

    言霄却呼吸越来越重,室内只能听见他粗重骇人的喘息,仿佛随时就要断气一样。

    鉴秋吓白了脸,真是犯病,不是耍宝啊……

    “少爷!您的药呢!”阿寿突然大声道。

    “忘、忘了……”

    阿寿去掏自己随身的药,拔了盖子又脸色大变。

    第24章 她的血能救命

    “昨、昨天想跟你……开玩笑……”言霄喘道,断断续续地说:“把你、身上的药……换成了……糖丸……”

    阿寿紧紧捏了捏手中的瓶子。

    “哈哈。”

    言霄僵硬地吐出两个字。

    “你、你的表情……真、好笑……”

    说完这些,他喘地又更厉害了

    阿寿立刻站起身道:“我亲自回去拿药!”

    说罢看都不看苏容意主仆一眼,提腿就要走。

    “慢。”苏容意出声,“你可放心留他一个人在此?”

    阿寿对她抱了抱拳,“有劳小姐了。”

    苏容意微微叹气,“其实不用去……”

    她走上前去,动手扯开言霄的衣襟,阿寿和鉴秋俱是一惊,被轻薄的当事人却还能抽出力气对她一笑。

    难不成这姑娘还会医术不成?阿寿在心中猜测。

    苏容意略微拧眉,问道:“他这病有多少年了?”

    阿寿说:“是娘胎里带出的气疾……十多年了……”

    苏容意吩咐:“鉴秋,去问掌柜的讨碗水酒来。”

    鉴秋立刻应声。

    “干嘛揭我老底……”言霄有气无力地埋怨阿寿。他看着自己领口上纤细白嫩的手指,有一瞬间的愣神。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病得不很重。”苏容意道。

    言霄笑笑,从小吃了天下间多少奇药,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出身。

    苏容意又把他的衣裳往两边拉,露出一片光裸白皙的少年胸膛,虽不厚实却肌理分明,如玉般精致,阳光下像镀了层白光,任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声,到底是身娇肉贵绫罗绸缎养出来的。

    阿寿和言霄心里的念头却都有些不合时宜。

    阿寿看着她上下其手想道,真是大夫?莫非只是个借机轻薄他家少爷的急色女子?不过看他家少爷仿佛也有点意思的样子,他便又不好戳破,脚步往门边又挪了挪。

    言霄看到此情景却想吐出一两句戏谑之语,类似于“还满意吗?是不是很好看?比话本子里写的更好看吧?”之类的。不过他没有机会说出口,他越来越喘不上气了。

    只是这片引发了这对主仆无限遐想的胸膛看在苏容意眼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一道道黑气游走在四肢百骸中,交错密集地汇聚在胸腔之处。

    苏容意蹙眉,若是常人,早就活不过十五岁了。

    “得罪了。”苏容意忽而说,揪着他衣襟的手移向了他的腰际。

    阿寿忍不住要上去制止了,怎么还开始解腰带了?

    这还是正经的女人嘛?

    苏容意却只是抽出了言霄腰间一把精巧的匕首,寒光乍现,果然锋利。

    鉴秋已经急急忙忙端着酒过来了。

    苏容意出乎人意料地将刀锋划过左手掌,鲜血立刻流出来,鉴秋吓得叫了一声。

    “托稳了!”苏容意却还是冷静地说,把手上的血滴入碗中。

    水酒立刻变成了浅红色。

    “喝下去。”她端着酒碗对言霄说。

    “不可。”阿寿制止,“少爷不能饮酒,况且……”

    苏容意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无比自信,“这一碗,可以。”

    阿寿讶然。因为加了她的血吗?

    言霄却道:“……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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