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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璧人撩我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酥苏酥

    最后皇象指着文姬棺椁上师父亲手写的“无”字,道了句:“就是此字,可定胜负。”

    可惜这些作品最后都统统在文姬灵前焚毁,除了当时的评判和书者本人再无第二人得见,外人只知道从此以后“卫钟王陆”的排位就这般定了下来。

    杜瑶听得师父吩咐,赶紧下笔。小虎想了想,也提笔落字。




谁家璧人撩我呀分节阅读22
    霏霜观察着小虎的表情,很是满意,看他这样子应该还不至于把秘传的“驱雷掣电”用出来,叫人又看出了家世。

    书毕,两人各自向众人展示书作,李夫人那边的弟子是连连摇头,沮丧不已。结果很明显,杜瑶手里那字连小虎的一成都比不上。

    杜瑶显然也看得出来,威风被杀去许多,冲李夫人拱手道:“弟子学艺不精,害师父蒙羞了。不过要是师父出手,这小子定然比不过。”

    众人心里都暗骂这女弟子真不懂事。依小虎书作的水准来看已是极高,李夫人果真有把握胜过吗?即便胜过,以她虚长几十岁的资历去和这小子同台斗书,那也是有**份。

    李夫人仿佛没把这些顾虑放在心里头,缓缓朝两人步来,往杜瑶抛在桌上的字帖看了一眼道:“你写得已很不错,改改便好。”

    说着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提笔就往杜瑶字帖上划去,须臾之间已经改完,再抬起时众人一阵惊呼——且莫说改后全然脱胎换骨,便是连改动的痕迹也一点儿看不出来,并且与小虎那幅相较起来已然占了上风。

    “小兄弟,你年纪尚浅,卫家的书法还未学到头吧?”这话说来倒有几分给小虎找个台阶的感觉,不过对于钟家书法,她仍是要褒赏一番:“可这‘移形换影’的功夫,确乎是钟笔独有的。”

    所谓“移形换影”正是方才李夫人展示的那招,于旧字上改动几笔以使原字改头易面,更具观赏价值。初学者虽能改,改后却失了钟书的特色,可如今这李夫人非但能改,改完之后仍是一副水平超绝的钟家笔墨,其功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小虎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此时若要胜她,唯有使出“驱雷掣电”的本事来,这样又会暴露身份,一时犹豫不定。他的心里悲凉无限,设想若是家中叔伯父亲犹在,哪一个不能与她一较高低。莫不是到了自己这里,竟连家族蒙羞也无力维护?念头一动,遂起了奋力一搏的心意。

    霏霜见微知著,忙按住他的手,昂首向李夫人道:“前辈笔法虽好,却非钟家真传。若凭此便要在两家间判个高低,恐对钟家、卫家的前辈都是不敬的。”

    李夫人还未说话,杜瑶又出来吹捧:“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师父如今的笔法,比起钟家本家那些人可不知要高多少!”

    李夫人见杜瑶越说越虚妄,厉声喝道:“住口!”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霏霜:“你倒说说,我如何不是钟家正传了?”

    霏霜道:“钟家笔法虽然千变万化,不外乎‘钟灵毓秀’四字,可对?”

    李夫人点头称是。钟家的笔法口诀里确乎以这四字为总纲,这是每一个修习钟家书法的弟子必须记诵下来的。

    霏霜接着道:“夫人只得‘灵秀’两字,却未明‘钟毓’之理。钟者,集聚也,笔墨内渗而不外扬;毓者,养育也,笔墨渐浓而非淡去。可夫人这幅字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岂不是外道么?须知离了‘钟毓’,‘灵秀’不过是虚有其表,但见浮华而已。”

    李夫人脸色煞白,她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却就是在钟家笔法内部寻不得破解之道,还道钟笔就是如此。今天闻得霏霜解释,之前种种茅塞顿开,顺手又往字帖上改动几笔,果然较之从前气象大有不同。

    杜瑶学得尚浅,全不明白其中真意,只见着师父又惊又喜,马上转了风向,贺道:“师父书道再精,可喜可贺呀!”

    众弟子也随声应和:“恭贺师父书道精进!”声音大得吓人。

    李夫人可没忘记霏霜,脸色和悦地道:“姑娘,你习得可是钟家笔法?倘若不弃,不如多住几日,我们二人切磋切磋如何?”

    王羲之早想想着来踢馆,其实内心里头还是盼着能把钟家笔法学到手,于是赶紧凑上前来,显然是提醒霏霜别忘了带自己一把。

    小虎则极不开心,李夫人攻击卫家这档子账可没算完呢,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样子。

    霏霜自是将这些事算好在内,道:“两位师弟需要我随行照顾,恐不便独自住这。”

    李夫人明白他的意思,诚恳地与小虎道:“小兄弟,你师姐说得极对,我还没把钟笔练到极致。你也未把卫笔练好,等到我们都练好了,我再来与你探讨两家各自长短可好?”

    又对王羲之道:“你若是对我们钟笔感兴趣,自是无任欢迎。”

    三人便这般在抽簪堂里落脚,李夫人毫不吝啬地一人安排了一间屋子,比起其余需得二人同屋的弟子待遇可不知高出多少。

    王羲之早就想光明正大地研习钟笔,心愿得偿笑逐颜开:“霜姐姐,早知你也懂钟笔我便向你学了。”

    小虎对着李夫人仍是心存芥蒂,不满道:“师姐你懂得比她的多,何必要留在这?”

    霏霜自然有她的打算。既身居李夫人府上,自然能稍加抵御几分王羲之背后死士们的监视,多少还有几分向门派里头传信求救的机会。

    只是这话不便多说,于是道:“我虽懂得心法口诀如何解释,但在书笔运用上终是她远胜于我。要学还是向她学的好。”

    然后望了望王羲之:“更何况,有人还不让我们走。”

    王羲之则装作不解,自顾看自己的书去。

    小虎还在抱怨着:“我看她的笔法里卫笔的路数更多些。学了乖还信口雌黄抨击我们,真是白眼狼!”

    小虎甫说着便有人推门而入打断他:“羞羞羞!在背后嚼我师父的舌根!”

    见是杜瑶,小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我是主人,你们是客人,这可是我的地盘。”杜瑶把茶壶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叉着腰训斥道:“别以为师父不跟你们计较,我们师兄弟就放过你们。等着瞧!”

    几人还第一次见这么凶悍的女子。霏霜觉得跟她说话都自掉身价,不声不响,王羲之则感秀才遇着兵,只怒目斜睥亦不发言,唯有小虎还在和她吵着:“你这么无礼,真没家教。”

    “哟,给我耳朵竖起来听好了。我爹爹是弘农太守杜尹,我爷爷就是灭掉东吴的镇南大将军杜预,你说我有没有家教?”

    京兆杜家虽在书界无什么名气,但于家产及爵位上都与四大家族有得一拼,尤其是卫家惨案后,杜家在京畿更是一枝独秀。

    小虎乐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将门虎女,难怪如此。”

    可笑杜瑶不知“将门虎女”这四字的嘲讽之意,还道是在夸她,越发猖獗:“算你们几对狗眼还能识点人像。”

    要不是李夫人适时走进房内,真不知小虎会不会动起手来教训她一顿。

    李夫人仿佛没看见杜瑶一般,只对三人道:“明日午后‘洗砚亭’内有文笔大会,你们会来的吧?”

    杜瑶惊愕道:“师父,文笔大会可是入门五年以上的弟子才能听的呀,他们几个……”

    “噢,瑶儿,莫不是轮到你来掌堂了?”

    杜瑶在师父面前不敢那么嚣张,乖乖低下头去,不过李夫人才一转身,她就狠狠瞪了几人一眼,又是妒忌又是恨。

    待得两人走后,王羲之第一个叫出声来:“好运极了!没想到我们刚来就赶上文笔大会了!”

    “文笔大会是什么?”霏霜问道。

    “在这一天里,抽簪堂会请来钟家本族的人共探钟笔奥妙。听说有一次,还把‘望穿秋水’的心法都拿出来讨论了。可真是个学习钟笔奥义的好机会。”

    王羲之兴致勃勃,好像已经把钟家书法完全学到手了似地。

    ☆、文笔大会

    第二天中午才用过午膳,王羲之就迫不及待地推搡着两人一同先到亭旁占座。亭内共有一桌石凳,显然是只有李夫人和钟家笔者方能坐的,三人只能坐在亭外假山底下,炽热的阳光烤得皮肤发焦。

    小虎嘟囔道:“有必要这么早来吗?”

    王羲之叫道:“笨蛋,我早比较过了,就这地方听得最清楚,而且他们要拿出什么字来展示咱们也能看到。”

    “可是,好晒呀。师姐你是不是很难受?”小虎看霏霜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大迥于常态,心里头焦急得不得了,起身扶她,“我和你回去休息吧!”

    霏霜才从思绪的浪潮中脱身:“没事,我想事情呢。”

    王羲之百无聊赖随口接道:“我猜霜姐姐是在盘算着何时才能学到李夫人那个境界。”

    小虎不满地道:“你干嘛老把她说得那么神?昨天要不是我不敢用驱雷掣电,没准她还不如我呢。”

    王羲之不服了:“昨天她也没用全她的本事,真的。毕竟可是连我三叔都甘拜下风的人。”

    王羲之口中的三叔正是当世王家笔力最强的王廙,午衡寿宴上那幅震惊四座的“山”字便系他所作。

    小虎见过王廙的墨宝,怎么着也觉着李夫人昨天写的跟他的远不在一个水准上,再看霏霜,也持同样的意见。

    王羲之便道:“所以我说吧,她肯定会‘望穿秋水’那招,而且功力还特别深厚。不然怎么跟我三叔交手?”

    霏霜又陷入了沉思。钟家的奥义笔法非但从不外传,便连本族女子也是不传,这李夫人却又从何处习得?倘若她真的连这个都习得了,那几句口诀又怎会理解得如此不透?

    王羲之继续大讲李夫人各项神奇的故事,到后来还有什么“有人写了个‘乌’字,给她往中间一点,真的变成小鸟飞走”的荒唐事来。小虎只是暗自发笑:好歹王家也曾败在李夫人手下,若不把她吹得神些岂非显得自家更平庸了?

    几人讲着讲着不觉四周渐渐热闹起来,原来是许多堂内弟子相继前来。人群里也有杜瑶的身影,小虎奇道:“怎么,她也是五年以上的弟子?”

    王羲之也是一脸不屑:“学了五年也才这水准,还那么嚣张!”

    结果嚣张的杜姑娘举着伞朝三人走来,往霏霜身旁一站,继续嚣张地嚷道:“让个地,本姑娘也要坐这。”

    霏霜心想寄人篱下还是以和为贵的好,便忍住不与她计较,殊不知小虎绝绝看不下去杜瑶这般欺负人,一把跳起与她大声理论起来,霎时两人成了满园的焦点。

    李夫人引着钟家众人前来正遇上这一幕,当中一人微微笑道:“李夫人的学生真是好学,时刻不忘论辩证道。”

    李夫人岂能听不出他这话的嘲讽味道,严厉的目光朝两人射来,立马唬得两人赶紧乖乖地坐下,连地上太阳炙烤的火热都顾不得了。

    只是小孩子家脾气闹起来便难消下去,这两人依旧一副相互敌视的模样,时不时向对方投去一个充满怨气的目光。

    霏霜有意缓和气氛,遂向杜瑶请教道:“杜姑娘,你见识广些,可否向我几人介绍那几位钟家的客人?”

    小虎一听师姐竟然向那家伙请教,气不打一处来,抢着道:“问她做什么?我也识得。李夫人右手边那个就是现在钟家的掌家钟骏,左手边的是钟骏的堂弟钟劭。这两兄弟都爱好写字,不过钟邵很一般,连《书谱》都排不进。”

    钟邵就是刚才讽刺李夫人那人,看来两人关系并不那么如意。

    王羲之道:“这两人我也认得。只是不知那个少年是谁?”

    他说的是坐在李夫人对面那个身着墨色缎子衣袍的少年,他看来很是内敛,连抿口茶也是双手慢慢悠悠地举起,再小心翼翼地放下。哪怕几人争论得再激烈他也总安安静静地听,不到问他时总不挤出句话来。

    “唔,我不知道,可能是他们两个谁的后人或徒弟吧?”小虎答道。

    这可让杜瑶抓住契机嘲讽回去:“孤陋寡闻了吧。人家可是钟骏大人的长子,单名一个寂字,就是孤寂的寂,单从名字上就比某些什么虎啊猫啊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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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得少年们又要开吵,霏霜和王羲之赶紧一人拉一个死活把两人劝下来。

    霏霜呆呆地望着亭中那少年。

    他叫钟寂?

    不凑巧的是他竟正好也转身向她望来。那对眸子里透着无尽的冰冷,几乎将烈日的炎热尽数驱逐了去,直刺得她浑身一震。等到回过神来,少年已转身坐好,她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眼神。

    小虎和杜瑶还在争论不休,竟吵得亭中的人都听着了。李夫人抬手道:“你几人许是对我等说的有不同意见,不妨讲来听听?”

    对于钟家书法那几个小孩哪懂得什么,于是摆明是向霏霜发问,霏霜只好起身答道:“大体并无异议,只是对其中‘翰如烟海’四字的题解有些体会。”

    “说来听听。”

    “诸位解时,都是把‘翰’通作水旁的‘瀚’,如此与后面烟海二字岂非同义反复?其实此翰应当是笔翰那个翰,此四字所说的是上品之字需得多笔混用的道理。”

    李夫人若有所思,却还没完全悟过来。

    钟邵直截了当就发难:“一派胡言,你见过谁写一个字用几支笔的?”

    霏霜驳道:“相传元常公作书时常常屏退左右,也未必不是同时用几支笔写字的。”

    元常公说的就是钟笔的开创者,前朝太傅钟繇。

    钟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好像是喝茶呛住了。

    钟骏边拍着他的背边纠正堂弟:“我觉着这位姑娘解得很有理。”

    见得钟寂缓和过来,钟骏起身恭敬地与霏霜作揖道:“敢问姑娘师从何方?”

    霏霜答道:“家师午衡老人。”

    “原来是谈燕楼的高足,可是入室弟子?”钟骏惊道。

    “正是。”

    钟骏愈发恭敬:“怪不得姑娘如此慧心独具,果然名师出高徒!”

    霏霜颔首点头,心里计较着这一路把师父他老人家拿出来做了多少挡箭牌。又或许别的师兄弟行走江湖时也是如此,于是师父越传越神,越能挡箭。

    旁边钟寂也拱手:“姐姐可会写字?”

    霏霜摇头:“我光会说些虚的道理,不能写的。”

    李夫人出神面无表情地想着霏霜的题解,现在可算悟透,拍案而起吩咐左右小仆道:“取笔墨与我,摇光、破军、虚和都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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