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璧人撩我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酥苏酥
霏霜不相信,追问他:“那你说说,你干什么要杀我伯父?”
小虎大口大口喘着气。
终于他说出自己的动机:“他骂我爹,辱我爷爷。”
“不可能!”霏霜斩钉截铁。
“他就是出言不逊!”小虎大声吼道,“所以我把他杀了,一刀下去,送他上天……”
最后还“哈哈”地狂笑了好几声,把趴在铁窗上外枝头上的乌鸦都惊得扇翅飞走。
他把拳头捏紧,就好像手里攥着刀那样。
“我是说你不可能是这样的人!”霏霜大声喊了出来,牢房里其他的囚犯都趴在栏杆上冲这看好戏。
“我就是杀了他!你杀了我替他报仇啊!你动手啊!”小虎歇斯底里地冲着那面墙怒吼着,牢房里久久回荡着他的声音。
等他稍稍冷静得只剩下轻微的颤抖和啜泣,霏霜几近安抚地与他道:“小虎,你转过身来好吗?”
小虎的身子纹丝不动。
“你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这回霏霜换上了命令式的语气。
他还是跟没听到似地。
卫璪也苦口婆心地劝道:“小虎你有什么苦衷告诉哥哥呀。”
小虎好容易开口说话:“我跟你说,你让师姐走。”
卫璪向霏霜示意她先走。
霏霜叹了口气,却是不愿离开。
小虎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像这座牢房:“我杀了你家人,从此我们就是仇人。”
他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只余下那个发抖的背影。
豆大的泪水早已模糊了霏霜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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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夜里回去回来天已大白,原先一片红的钟府如今全成了白的世界。
只有她自己那身大红的新人服刺眼极了。
门口也横着一滩红,据说是王将军派来吊唁的人被打了个半残留下的。
红彤彤的衣裳映着红彤彤的血液,晃得头晕目眩。
她只听得耳边嗡嗡的轰鸣,隐约还有仆人们焦急的叫唤。
再睁眼时已在房中床上,守在旁边的是头上戴着白布的钟寂。
他一面给自己喂汤药,一面用那双红肿红肿的眼睛担忧地望着自己。
霏霜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小虎,小虎那事有隐情。”
钟寂握紧他的那双手松开了去,目光变得呆滞。
“真的,我去看他的时候他……”
没等霏霜说完钟寂直接明了地撂下一句:“三日之内他必死无疑。”
“你说什么?”
“要不了他的命,我就赔上我的命!”
钟寂已经完全陷入疯狂。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
钟寂再次打断她,拂袖离去:“姐姐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霏霜想下床追上他,却觉得头沉重得很,全身劲力一去便重重地倒在床上。眼前天旋地转分不清上下左右,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可算在摇曳的世界中定下身子。
那时已然黑夜将至,有婢女到房内点灯。
霏霜忙唤道:“半夏,替我寻几个人来。”
两次入府都是半夏服侍,与她还算亲近,问道:“小姐要找什么人?”
“那天见着老爷遇害的,都找来。”霏霜有气无力地道,“对了,此事不必惊动少爷。”
半夏应了一声,下去了。
又过了些许时候,半夏领着四五个下人往房里来。
霏霜已经有些气力能够坐起,问道:“你们几人都见着老爷遇害了?”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膳房的丁三答道:“是。”
“在哪见着的?”
“老爷书房。”
“见着什么了?”
“卫家少爷害了老爷。”
“到底怎么个害法?用刀?用剑?刺的?砍的?你细细说来。”
几个仆人见着小姐说起老爷被害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纷纷自愧不如。
库房的邱老五老实答道:“当时是这样的。小姐大喜日子,我们哥几个心里也快活,就打算寻个僻静处玩上几把。路过老爷书房时,小人好奇地趁着间隙望了几眼,结果瞧见,结果瞧见……”
“瞧见什么?”霏霜听到关键处,连忙追问。
“卫公子在里头。他穿着新郎官的衣服特显眼。小人当时也没太在意,可忽地望着他脚下的白靴子沾了好些红的,那东西,那东西像血……”
“后来呢?”
丁三补充道:“后来他跟我们说了这事,我们五人便过去敲门,见着里头没人应。后来钟总管和少爷他们都来了,我们把这事一说,少爷就推门进去,进去便见着老爷倒在地上了。”
“那卫公子呢?”
“卫公子就站在老爷边上,他跟我们说老爷是他杀的,叫我们报官。”
“也就是说,你们没有看见卫公子亲手杀了老爷,是不是?”
邱老五挠着头不解:“肯定是卫公子下的手呀,不然他干嘛蠢到承认?”
半夏自言自语地道:“兴许,他是替别人隐瞒?”
作者有话要说: 探案情节废呀,大家多多包容
☆、青羊方尊
霏霜领着五个仆人,一齐往老爷书房瞧瞧。
府里头静悄悄的,得力的亲信俱被钟寂派往四处联络权臣,因此也无人理她。
书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原先被钟老爷的鲜血弄污的毯子与桌子全都换成了新的,再看不到半丝残留的痕迹。
这里只像从前那样整洁清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霏霜问丁三道:“你还记得老爷那时倒在哪里?”
丁三想了想,指着桌后屏风的西侧。
“那你躺下,与老爷那时一样。”
丁三面露诧异:“这样,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你照做便是。”
于是丁三在屏风前躺下。
霏霜还不满意,道:“老爷那时是如何动作神态,你记得多少都照着做。”
丁三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最后趴倒地上,右手捂着胸口,左手向前往书桌的方向伸出,几乎要攀上桌腿。
“他当时睁眼还是闭眼?”
丁三被她这般问时,不由得都想起那日书房里老爷的惨状,胃里头酸液跟着翻滚,最后面色铁青地答道:“睁……睁着的。”
霏霜点头:“好,你躺好别动,老五你随我出来。”
丁三吓得魂不附体:“可别把我自个儿丢在这。”
霏霜嘴角轻扬,于五人中寻了身材与小虎最相近的胡斯,命他站到丁三身旁。
丁三更被吓着了,他是老爷,那可不是要杀他的人么。
余下的人皆随着老五和霏霜退出房外,将门阖紧。
霏霜问:“那时门可是这样的?”
邱老五答:“是这样。”
霏霜接着问:“你在哪透过门隙往里看的?”
邱老五看来是经常做这种偷窥的勾当,想也没想就往院子东面走了几步站住脚:“小姐,这,就是这能看到。”
霏霜命人搬来张小凳往那处摆好,自己站上去,再稍微弓下身,便与邱老五一样高。她眯着眼睛顺着他所说的那条缝隙往里张望,正好对上书房东边桌案上的青铜羊尊。
霏霜一面望一面冲屋里喊道:“胡斯,你往东走几步。”
她的声音不够大,几个仆人便冲到窗边替他传话。
“再几步,再几步,哎走过了,回头半步。”
一直到胡斯进入那道缝隙的视野为止。
她又让邱老五来看,他笃定地道:“对的对的,当时卫家少爷就在那。”
霏霜立马推门而入。
里头地上的丁三以为出了什么事,蹭一声从地上跳起来。
霏霜喝一句“躺下”,他只得乖乖又装回死人。
胡斯站在东侧的窗前,还算冷静,没挪开脚步,只是好奇地望着霏霜。
这便是邱老五向房内看时,房中一死人一活人的位置。
霏霜再问:“你们推门进来时,卫家少爷站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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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致指着丁三的身旁。
霏霜皱起眉头。
按着几个仆人当时的说法,他们先是过来敲门,随后才是破门而入。在这段时间里,小虎为何要从远离死者的东边站位走到死者身旁呢?
再想得细些,他为什么一开始要从走到房间的东边呢?循着常理来说,他既有时间往东边去,更有时间推开房门逃跑才是呀。
他既往此处来,必定有他的打算。要理解这个打算,就必须站到他的位置上。
霏霜再问邱老五:“他是站在这不动,还是往走来走去的?”
邱老五苦着脸想了半天,说不清楚。
“鞋尖?你看着的带血的鞋尖,对着哪边的?”霏霜继续帮他回忆道。
邱老五这下可以想到,指着北边的墙:“对着里面,小的只见着他的鞋后跟带血。”
霏霜便把身子转向北边的墙,跃入眼帘的便是刚才看到的那尊巨大的青铜方尊。方尊置于案上,约有一丈来高,其上篆着古代的铭文,价值很是不菲。
小虎当时就在对着这尊古物看,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站在这里的原因。
霏霜指挥几人:“把这方尊扛下来。”
几人连连摇头:“这可不成啊,老爷说这是咱们钟家的镇宅之宝,几十年来动都没动过。那天账房的顺子那天不小心蹭了蹭,就活活给老爷打死了去。”
霏霜更觉诡异:“老爷都去了,这里我做主。快动手!”
几个仆人合抱大尊,费了好些力气才把它弄到地上。
霏霜听得它搬动时尊内有声响,便知藏了什么在里头,然而踮起脚还没没有它高,只好令众人将它侧放,拿来钩钳掏出里头的东西。
掏着掏着众人脸色大变,里头竟出来一方沾着血的长方盒来!盒上血迹犹新,与蛛网缠绕在一起,好不恐怖。
丁三吓得把钩钳都丢开了去。
霏霜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激动,也不忙着开盒子,只道:“再找找,全都掏出来。”
丁三手抖得不行,只好换胡斯上阵来掏,里头出来好些令人恶心的死蜘蛛死虫子的尸体,最后被扒拉出来的是一方看来崭新的黄绢,灰尘遍布的上头墨迹与血迹交相辉映。
仆人们不识字,没啥大的反应。霏霜则早就站立不稳,那匹黄绢上头一行工整的钟笔字赫然入目:“卫家璧人与吾女钟氏永结同心。”
这是老爷写给她和小虎新婚大喜的绢帛!
霏霜顾不得脏一把捡起,放在手里端详。
黄绢上头左右相隔不远处各有一枚清晰的血指印,一边是拇指,另一边是食指。
她沿着这两个指印用手一拈,正好握成半拳,登时脸上大骇。依着这个姿势,“钟氏”两字恰好显露无余!
钟老爷当时便是这样握着这匹布绢,小虎定然也是见着他这般握着,于是误以为是她害死了老爷。
所以,那个傻小子就这样为她毁去罪证,甚至不惜自己去顶罪了吗?
霏霜的心被紧紧揪着。
旁边几个仆人好奇心起,把那旧盒子也打开了来,阳光下灰尘游荡,里头一方澄黄的布帛安然躺在其中,上头用金丝线绣成的“圣旨”二字赫然入目。
霏霜将金灿灿的布帛摊开,那还是一道先皇武帝宣下的旨意,盖着红彤彤的玺印,货真价实的宫廷圣旨。
未待读毕,手中圣旨已然轰然落地。
正如同十年前她听母亲说到父亲和爷爷俱已谋反伏诛时捧着的那枚砚台一般。
摔倒地上,四分五裂。
这也是钟寂在颍川城聚宝轩里做的事,不过他是怒不可遏地往地上摔东西。
聚宝轩本是钟家在颍川城里生意最兴旺的一处,现在临时成了召集各方势力对付卫家的大本营。除去上次回去探望姐姐外,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里,筹谋着怎样早些把卫玠送上断头台。
老诚叔带回不好的消息,梁州的李将军决定坐山观火。
没了李将军的助力,双方实力五五开,看来还得一番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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