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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辛云火火

    太子往肚子里咽下这口气,为了正事,他不计较这些,“我来这趟,本想告诉你有法子可以救康玉彻,不过……”

    “太子既然来了,那就说吧,下雪天的可别白跑一趟。”康玉翡倒是不上心,黄鼠狼给鸡拜年,他能有什么好法子。

    太子咬咬牙,往下说道,“你给镇北侯府去封信,让侯府把免死金牌拿出来挡一挡,不就简单好办多了。”

    “免死金牌”康玉翡转过身,终于对上太子的眼睛,她看到那双细长眼睛里的神色自若,他嘴角微微上扬,有一种邪魅的得意。

    “上次我和你说过的,郡主,我还记得你可是如假包换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康玉翡急忙将眼神闪躲开,她心里一慌,一次又一次,难道太子真的想要血书铁诏还真是阴险狡诈。

    “那……那我还真是不知道。”

    太子抓起康玉翡的手,把她拖到书桌旁边,丢给她纸和笔,他自己开始研磨,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写吧,让镇北侯拿免死金牌来,自然就能救出他的宝贝儿子了。你先起个头,剩下的我教你写。”

    康玉翡脑子一片慌乱,有些恍惚的提笔,随意写下几句不痛不痒的问候。

    “郡主这字可不如从前苍劲有力啊。“太子言语尽是鄙夷之意。

    康玉翡提笔的手忽然顿住了,“我,我不想写这封信。“她知道若是爹爹看到这信,必然会依信里所言,奉上血书铁诏。这是家里至高无上的宝物,也是镇北侯府最后的挡箭牌,失了它,那镇北侯府就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任太子宰割了。

    “你,你说什么”太子知道这个“康玉翡”难以对付,却没想到,她竟敢如此蛮横的说不。

    “我说我不会写这封信。”康玉翡把笔一丢,决意不做。

    “你就不怕,不怕……你三哥可还在大牢里受着苦……”太子语无伦次,他忽然发现自己竟没有威胁这个假货的底气。

    “三哥若是一点点刑罚都熬不过去,也算不得我镇北侯府的好男儿。”康玉翡说的极认真,连眼神里的凌冽都让太子有些心惊,“况且,这牢原本就待得冤枉,三哥迟早得出来。”

    太子后悔走了这一步棋,本想着给镇北侯府来个敲山震虎,探一探血书铁诏的下落,如今却又窝了一肚子气,一点好处都没占到,“我是太子,你若是不听我的……”

    康玉翡没理他,径直回到座前,拿起刚才的帕子自顾自的绣起来。

    太子吸了吸鼻子,倒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这种被人无视的荒唐事,让他脑袋忽然卡顿住。若说杀了她,无缘无故杀了一位御封的郡主,他也没这本事,只能嚷道,“既不从命,那就待在这房里好好反省,不准出门,除非……”

    “那是不是旁人也不能进来扰我”

    “什么”

    “太子是要我禁足喽,那干脆封了这院子,我不能出,别人也不能进。”康玉翡说这话连头都懒得抬,禁足对她来说简直是个恩赐,如此时刻,难得轻松与安静。

    “那,那是自然,你就好好反省吧。”太子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气势越来越弱。

    “康玉翡谢太子教诲。”康玉翡抬抬眼摆摆手,算是给了个礼数。

    太子窝着气,却又骂不出来,只得咬着后槽牙,摔门而去。

    一出门,只感觉胸口一阵湿闷,天旋地转,唉,怕是伤口又裂开,一次又一次,每次见她都惹得自己一阵苦痛。

    “殿下,您没事吧。”赵宝江搀住太子。

    “没事,还是那伤,去传轿辇过来吧。”

    赵宝江扶着太子上了轿,问道,“殿下去留英阁吗”

    “不去,回轻水阁吧。”

    “太子不打算让苏姑娘写那封信吗毕竟苏姑娘……”

    太子摆摆手,摇摇头。他知道,若苏姑娘真是康玉翡,定然是不会写的。康玉翡从不受人胁迫。倘若不是,那更是没必要去了。




第二十一章
    易敏打好水端进房里,“行了,来洗洗手,准备用膳了,别装样子了。

    “谁说我是装样子,我是真的在绣啊。”

    易敏呲了一声。

    “对了,三哥怎样了”康玉翡放下手中针线,朝着易敏走过去。

    “放心吧,打点好了,吃不了太多苦的。”易敏做着鬼脸,眨眨眼睛。

    “那就先替三哥谢过妹妹了。”康玉翡学着男子朝易敏作揖行礼,手上的水珠洒的易敏一脸,易敏作势要打她。

    康玉翡嬉笑着沾着水盆里的水,全往易敏脸上洒,两人在房里追逐打闹起来,掀起一阵阵欢笑,也唯有对着自小与她一起疯闹长大的易敏,康玉翡能全然忘了自己身份,忘了自己的处境,放肆的大笑一场。

    一转眼,腊月二十九,这几日天气转好,连皇上的身体也跟着转好,宫里置办节庆的气氛愈发浓烈了。

    康玉翡借着宫里新年膳食安排需请皇上示下为由,总算是能见皇上一面了。可真的见上了,她却总是开不了口说三哥的事情。

    “怎么了,玉翡,朕看你今日心不在焉的。可是为你三哥的事情忧心。”皇上品着热茶,眼神淡然,看来这事他早就知道。

    康玉翡跪倒在地,原本想应该趁此机会替三哥辩白几句,可是话刚到嘴边却又生出别的心思,“皇叔叔,三哥受过重伤,别的玉翡不敢多嘴,只想着这天寒地冻的,三哥可难熬了……”这话应该比什么冤枉无罪之类的说辞动听一些,总归是战场上出过力受过伤的功臣,皇上自然会顾念一些。

    “是啊,这天寒地冻的……”皇上从氤氲的水汽中抬起头,叹口气。

    康玉翡慢慢放松下来,直起身子,看来三哥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皇上微微皱起眉,这让康玉翡心里很不好受,“你先起来吧,玉翡。”

    康玉翡拼命摇头。

    “唉,玉翡啊,这事,你要相信景霖,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听到皇上这句话,康玉翡不敢抬头,她怕自己震惊和无法置信的表情会让皇上龙颜大怒。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本料想皇上定是会站在镇北侯府这一边,别的不说,单是看在往日情谊上,任这无凭无据的罪名扣下来,也不该让三哥在牢里遭这份罪。她深吸一口气,好好调了调自己的脸色,抬头再看向皇上,“皇叔叔,我们镇北侯府的人是断不会做这种违逆之事的。”

    皇上微微皱眉,轻轻的嗯了一声,旋即又舒展开眉头,伸手拍了拍康玉翡的头,“朕当然知道。可如今是景霖当政,咱们给他一点时间,让他给你们镇北侯府一个交待。”

    这套说辞有理有节,让人无法再开口要求什么。康玉翡虽赔上了笑脸,但她心里一阵酸涩,皇上早已不是当年对镇北侯府恩宠无边的皇上了,又或者皇上从来都是这样,只是她忽然惊醒过来。

    太子许多日不见康玉翡,却没觉得伤势见好,反倒总觉得身上没什么劲的,耳根子也过于清静了些,这几日总嫌弃赵宝江太过沉闷无趣了。

    好在晌午时分,赵宝江得了个好消息,王彦风回来了。他即刻把王彦风领进了轻水阁。

    王彦风一见太子伤口,一脸吃惊,“殿下,这伤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呢。微臣可告诫过殿下,切不可动怒动气,以静养为重。这,这样,微臣就是神医,怕也……”

    “王太医,您可别吓奴才,您可是答应过殿下的,一定能医好的。”

    “赵宝江,你别吵,让王太医好好把把脉。”太子眼睛一瞪。

    赵宝江心里默默叫苦,说的少不是,说的多也不是,这差真难当。

    “好在如今寻到了尸血草,这解药再有几日,微臣就能配好了。不过太子殿下真的需要好好静养,切不可在动气伤情,否则,这毒走遍全身,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赵宝江听到外面传话,急忙回报太子,“殿下,袁新刚袁大人回来了。”

    太子点点头。

    袁新刚一进来见到王彦风也在,很是高兴,“正好王太医也在。微臣挂念太子殿下伤病,这趟回北境特意寻到几株尸血草,再过几日就可到京了。”

    “袁大人也找到了,现在倒也不急了,我已经弄到了。”王彦风说这话,脸上有几分得意之色。

    “王太医好厉害啊,这种草药可不是京城能见的寻常物,也是寻到了”袁新刚有些疑惑。

    “那得多亏了留英阁的苏姑娘。多亏她提醒我。”

    “谁”听到这名字,太子坐直了身子。

    “留英阁的苏恩秀姑娘,原来她竟是铜城医药世家苏穆药材之女,她对药材很是了解,是苏姑娘告知微臣如何采买尸血草的。”

    王彦风说的这几句如同巨石砸在太子胸口,他忍不住胸口一阵反复压痛感,吐出一口血来。

    “殿下……”王彦风急忙上前,准备施针压住毒液蔓延。

    太子握住王彦风手腕,全不顾自己的危险,只想问清楚,“你说,你说苏姑娘是……你如何知道的你可知镇北侯府身处北境,对尸血草也很了解”

    “殿下,身体要紧,请您……”

    “回答我,为何你不说她是镇北侯府的人”

    王彦风一阵错愕,回看袁新刚,只见袁新刚拼命摇头,却也不知他什么意思,只能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子,“只有苏家的人才会对药材如此了解,不仅是尸血草,她知道药材属性和存放,她知道蜜涵香对她身体恢复极好,这些微臣都与她聊过,定是从小浸淫药材行业之人才会如此清楚。”

    太子感觉伤口像被重新撕裂,疼到不能自抑,昏了过去。

    周遭一片黯淡无光,像是黑暗的湖底,太子来不及离开,忽然水灌进他的嘴里,堵住他的呼吸,蔓蔓的水草把他缠住,一个劲的往下沉,他拼命挥动双手,划动水波,可却没有人来救他。此时,他脑海里只浮出一个名字,玉翡,康玉翡。“玉翡,救我……”可始终没有人来救他,直到他最后永远沉在水底。

    太子忽然惊醒,屋内已经透进微微光亮,马上就要天亮了。果然是个噩梦。他拭去额头的汗珠,微微回想了一下梦境,康玉翡,都是康玉翡。唉。



第二十二章
    “殿下醒了吗”赵宝江隔着帘帐问道。

    “嗯。”

    “殿下,袁大人还在外面候着,要让他进来吗”

    太子差点忘了,袁新刚这趟回来,还没来得及回报情况,“让他进来吧。”

    太子自己穿戴好,坐在堂中央,等着袁新刚。刚才王彦风说话,袁新刚没有制止,太子就知道,他这次回来,并没有什么好消息带回来。

    果然,袁新刚行完礼,也不肯起身,“殿下恕罪,微臣派出去多路人马,但至今未查到与玉翡郡主有关的任何消息。这次康玉彻犯事,也没有人将消息传给外人,如今镇北侯府口风一致,都说玉翡郡主,已经进宫了。”

    太子猜到会是这样,镇北侯府既然要保她,那就定是万全的法子,绝不能让人发现,“算了。人马都撤回来吧,专心盯着镇北侯府。”

    “殿下”袁新刚有些不解,当初太子对康玉翡的下落,是要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查探清楚,如今怎么就放弃了,“殿下再给微臣一些时日……”

    “不必了,现在重点是镇北侯府这几位主事的,不要掉以轻心才好,人手都撤回来吧。”

    “是。”袁新刚直起身,“还有一事就是,镇北侯府派人进京了,是康玉清,康二公子。”

    “康玉清”太子摸不清康家这一回击的套路,”带了血书铁诏吗”

    “这个,微臣无法查清,微臣的暗线入府多年,从未听说过这个铁诏,更别说见过,所以,实在难以核查。”

    “为何是康玉清”太子抬头看着房梁,自言自语。为何是镇北侯府没有官职在身的康玉清入京求情他在镇北侯府在镇北军中几乎毫无分量,他来,又有何用

    “大约是因为,镇北侯病重吧”袁新刚以为太子是在问自己,便回答道。

    “病重有多重”

    “已经昏了几日,微臣起身回京时,才听说醒转过来了。世子康玉通一直在床前伺候,衣不解带。或许这个时候只能让康玉清来了。”

    嗯,太子微微发了个鼻音,倘若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赵宝江在外面叩了叩门,“殿下,该上朝了。”

    “嗯,你进来替我准备吧。”这是这一年最后一个早朝,太子知道自己该打起精神来。因为皇上说要临朝主政,查验他这大半年的政绩。

    离除夕的合家晚宴还有一个时辰,梅妃娘娘已经派人来传话,说一切准备妥当了。

    皇上依旧在翻看着这大半年太子下过的令,朝堂上说过的话。看起来他表情很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太子并不担心这些,这段时日,他自觉自己勤勤恳恳,赏罚公允,没有什么错漏。只有一件,让他日夜心绪不宁之事,但他心存侥幸,也许,父皇并不在意。

    “景霖,这些,朕都很满意,把江山交给你,朕放心。”皇上放下这些,走过来拍拍太子的肩膀,笑的春光明媚,“你做的很好。“

    “这是父皇教导的功绩,儿臣不过循父皇言行而为,不敢得此夸赞。”

    “照你这话,朕这是在自夸啊。”皇上笑的慈爱,可却又有点心伤,“太子,如今这朝堂已是由你主宰,你不必在如此谦卑,隐忍,凡事按你想的办。朕知道,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父皇,儿臣万死不敢……”太子跪伏在地上。

    “有何不敢,朕说过,江山迟早是你的,你该知道。”皇上清咳几声,有些气喘不匀,找个椅子坐下了,“朕费劲心力保你太子之位,如今,朕可算是对得起当年对你母后的承诺了。”

    太子依旧伏在地上,“父皇对母后的情谊,儿臣也甚是感动。”

    皇上突然叹了口气,“只是,朕不明白,你为何,你为何要以朕的名义,将康玉翡娶进宫来”

    “儿臣矫诏,罪该万死。”

    最终皇上还是察觉到了,虽然他欺瞒父皇是玉翡自己进宫的,可那个假的康玉翡并不知情,自然是会和父皇明说是奉旨进宫的。

    “这朕不怪你。倘若你真是为了娶自己心爱的姑娘,朕也高兴。只是,康玉翡,玉翡她不会愿意留在宫里的。还有镇北侯府,你既打算剪除镇北侯府,那你让玉翡以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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