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但那锁似乎形同虚设,抽屉打开后古羲就朝何知许瞥来一眼,示意他过去看。几步到桌前,我也看清楚那抽屉内的文件袋上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是小篆体的秦文。
这三年我有意无意间对秦文会多去研究,所以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三字是:徐福村。
隐约觉得奇怪,文件袋是近现代之物,不可能是古籍,为何要在上面用秦文书写呢?是怕有人知道其中的内容?可是我觉得假如有心人看到这样的文件袋会更好奇里面东西吧。
古羲和何知许两人都没交谈,甚至也没有把文件袋拿出来尝试去看其中的内容。沉默片刻后,古羲就把那抽屉给关上了,清楚听到喀的一声轻响,似乎那抽屉门锁上了。
之后两人退出了房,依旧像之前那样一前一后走着,只是相对距离缩短,也从地下回到了地面。我暗暗吃惊,他们是要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出去吗?古羲有林东的脸顶在那也就罢了,可何知许显然是被关押在这,且之前雨田青光还来搜寻过的,这样出去不会有事吗?
诡异的事就在后头,在他们走出那间和室的区域范围,就陆陆续续会碰到一些和服女人和着装整齐的类似打手或者保镖类的年轻男人,他们看到古羲都会礼貌称唤他为“林先生”,但却都目光一致地没有向身后的何知许看来。
起初我以为是这间俱乐部的规矩立得大,工作人员不允许探问老板的私事。但渐渐却发现不然,无论什么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哪怕出于本职或命令不能随便乱看,但有时候是条件反射的本能,不可能这么多人全都能克制。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途经洗手间门口,何知许虽然没有扭头去看门内,但我的余光下意识地去瞥那洗手台上的玻璃镜子。
然后,我彻底呆愣住了。
那惊鸿一瞥间看到的镜上,除了古羲一掠而过的身影再没有了。就是说,刚才不是那些和服女人和保镖能够自持地不让目光放肆而看,而是,他们根本看不见!
我都不免要怀疑这个梦境的真实性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在镜子中失去影像,甚至是在人前消失?不等我深思,迎面走来一人让我心中一震,那人恐怕是不可能会认错了,因为在不久之前他单单只是声音就让我感到无比恐惧,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雨田青光!刚才古羲和何知许还才从他的房间出来。
我的第一直觉就是他们被发现了,此人会邪术很可能要用来对付两人。
但雨田青光走到近处时顿步,目光盯了古羲一瞬眼神中似还敛藏了戾气,可却只是略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就擦身而过。
“雨田部长。”古羲的突然出声喊住了他,回头时眸光若有似无地瞥了眼这处。在他停下后何知许也不得不停了脚步,眉宇微蹙。
雨田青光微感讶异地转过身来看向古羲,当然在他眼中看到的人是林东,他似乎有些意外林东会叫住自己。而古羲的神态与语声早已变回了林东的样子,他微笑着道:“部长,您有看到我的客人吗?”
雨田青光萧冷地摇了摇头,古羲故作遗憾地道:“那看来常小姐真的怪罪我怠慢了她而先行离开了,只能下次再约了。部长,之前老余找我的事会尽快办妥的。”同样的雨田青光依旧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后转身即走。
目送着他走出拐角后古羲才勾起他独有的讽刺笑容,然后才转过身朝着大门而走。在门厅处刚好又碰上那个叫小丁的男人,他看到古羲后立即笑着上前用暧昧的语气问:“怎么样?鱼儿吃到了吗?”古羲:“别提了,刚好老余找我有事,等我再回来人都跑了。”
小丁听得大笑了起来,拍拍古羲的肩膀说:“老林啊,来日方长呢。”
“走了。”古羲露了个男人懂的笑就出了玻璃门,在那一瞬何知许突的疾闪而出几乎是贴着古羲的身体出了那道门的,但同时玻璃门上传来嘀嘀的警报声。
原本转身要走的小丁奇怪地回转过身来,而守在门外的那两人也奇怪地看向玻璃门上的装置。古羲故作惊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守卫有些摸不准地回:“林先生,为了保险起见麻烦您再来回走一趟。”古羲倒是没有意见,他用卡刷开玻璃门后走入等门关上后再刷卡出来,这次却不再有嘀嘀声。
这时小丁也随着出了来,我看到何知许有意在小丁出来时伸手穿过玻璃门框,于是那警报叫声又出来了。我大概明白过来,这门上的仪器配备肯定设置了只容一人通过,当识别到另外的人后就会发出警报。
小丁蹙了蹙眉道:“估计这机器坏了吧。”
古羲摇摇头说:“谁知道呢,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小丁在身后喊了句:“是不是嫂子管得紧等你回去呢?”
古羲再次停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丁道:“我还想坐享几天福的,暂时还没那意思去陪我前妻。”小丁闻言脸色变了变,口中呸呸两声后说:“瞧我这嘴就会乱闯祸。”
这次古羲不再理会他,径自走向开来的那辆车,拉开车门时顿了顿,何知许又以极快的速度先他一步钻进车内,并且爬到了后座。随后他才坐进驾驶座内,缓缓将车驶出半山。
是古羲问了句:“死了没?”我才反应过来何知许的情况似乎不对劲,他虽然还睁着眼,可自从上车到后座起就整个人瘫坐在那了,听了古羲问话从齿缝中迸出极轻且苍老的语声:“你故意的。”得来古羲的讽笑,这时他已然不用再伪装林东的声音,用他那独有的声线不紧不慢道:“你没发现雨田青光脸色发青而且从头至尾都没敢开口说话吗?”
经他一提醒何知许就反应了过来:“他以自己气血为阵心锁那金刚罗刹阵?”
“否则哪有那么多阴煞之气呢?”
何知许不免唏嘘:“倒是肯下血本,这回碰上了你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古羲耸耸肩:“过奖。”然后何知许又问:“那刚才门口那小子是开始怀疑你了吗?”
“不是怀疑我,而是雨田青光受重创后对俱乐部里所有人都产生怀疑。”
“既然你明知道他把气血凝在阵中,何不直接点?”
古羲这时微抬了眼从后视镜向后看来,他的眼中带着戏虐的讽意:“太快结束就没乐趣了,况且他不过是颗棋子而已,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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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从何知许的视界里看到的最后一幕,因为在那句话出来后这边眼帘就逐渐闭上了,而知觉也瞬间消失。
第二卷 消失的麒麟 第317梦的真相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迅速抽离,是要从梦中清醒过来的迹象。
但就这一过程也费了好些时间,眼皮沉重到怎么都打不开,还是有个声音在耳边粗犷地说话引了我注意:“大哥,老常眼睫毛眨成这样是不是要醒了?”
一引开注意我就能睁开眼了,雪白的房顶消毒水的味道都在告诉我这里还是医院,而我躺在一张病床上。突的头顶上方凑过来一张陌生的脸,眨巴眨巴看了我几秒后对方说话了:“老常,我老孙长这么大还真没佩服过谁,尤其是女人,你肯定是得排第一个了。居然有人站着都能睡着,而且睡死到比人家昏迷的还要沉。”
这粗犷的声音不是老孙吗?可是这张把胡子刮干净的脸却是让我认不出来了。
谈不上英俊,但也不丑。就是张长方形的国字脸,还浓眉大眼的,只有这双眼睛看着与之前乱毛草般头发遮掩下的相似。对,他不光是把胡子给刮掉了,头发也给理成了个板寸头,怎么看都怎么也没法与之前的老孙给放到一块来比较。
这算不算叫人不可貌相?
有过一次经验后,我知道有疑惑找谁去解。从病床上坐起身来流转了一圈,一目了然不见古羲身影。老孙看出了我的想法:“别找了,早半小时前大哥就下楼去了。”
我一怔,半小时前?“你刚才不是还在跟他说话的吗?”
老孙眼中有疑:“刚才?我一直没作声啊,在半小时前你的眼睫毛就在那眨巴着,我还问大哥你是不是要醒了,他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只让我在这守着,结果又多等了半小时你才睡醒过来。”
“那他去哪了?”
老孙冲我咧开了嘴:“老常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你说我问大哥上哪去他能回答我么?”
以古羲的脾气确实不能,但是我觉得怪异的是明明就在醒来前一刻听到老孙在和他说话,甚至我能醒过来也是受了老孙语声的吸引,可为何醒来后其实却过了半小时之久呢?
是梦与现实还存在一个时间的差距?
我一边下床一边又问:“另外那个人呢?醒了吗?”
“醒没醒我是不知道,自大哥把你抱到隔壁这间房来后,他就不准我再待在里头了。后来就让我在病床旁边看着你醒,连解手都不允许!现在姑奶奶你醒过来了,总可以批准我去趟厕所了吧。”
我的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说:“爱去不去。”
老孙嘿嘿乐了声,拉开门提溜着跑了出去。
听他刚说古羲就是把我给抱到了隔壁,那何知许的病房应该不是在左边就是右边。睡了一觉梦了一场后我不太担心古羲会就这么莫名消失,否则他根本不会让我入梦到何知许身上去知道那些事,尽管这个主动权可能是在何知许的手上,可是以古羲的本领绝对能够阻止它发生。我甚至觉得他就是懒得一点点给我细说还要回答我的疑惑,索性就任由何知许再次把我带进他梦中。
走出门辨别了下方位,确认还在12层楼上,推开左边那扇门。
与那双清静的眼目光对上后一怔,我没有想到自己做了个不短的梦醒来何知许居然也苏醒过来了。想及刚才那真实的就像自己经历的场景,面对本人时总难免有些尴尬。
我的目光移到他放在被上的手,白皙修长,已然不见黑色。我一面怀疑着自己的梦境,一面又想着是否那些冲进他身体里的煞气已经驱除掉了。
因为之前古羲曾说过这种叠梦,必须得有事实依据点,就是必须要有一件事是现实存在能与梦境相叠的。从他的手我已经没法确认,视线不由移向了脚,但那处被子遮盖住了,我难不成还能上前掀开被子看看他右脚的脚镣是否还在?
何知许似乎从我的眼神里瞧出一些端倪来,他轻声道:“我脚上的镣铐已经除去了。”
有他打开话题我也索性直接问:“什么时候除掉的?”
他的眼神中闪过讶异,不过开口却是道:“小浅,你需要隔着这么远和我说话吗?”
我微觉尴尬,进门后就兀自揣测着一直都还站在门口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说话确实不礼貌。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默等片刻也不见他回我话,反而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到梦中他与古羲两人的各种斗智,我就心里发毛,不会是又在算计什么吧。
到他俩面前我这都不能算作心机,分分钟就被看穿的。所以我一咬牙索性就挑开了问:“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一种摄魂香,然后让我入梦到你身上去看你经历的过去?”
我的目光一直都盯在他脸上,想要看他神情反应,但我失望了。他就跟没听到似的依旧半垂着眸,面部表情就更不用说了,未动分毫。
就在我打算重复再问时,他突的轻声开口了:“你是这么告诉她的?”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回转头,果然见古羲不知何时斜靠在那门框处,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深紫色的衬衫领口两粒扣子解开而半露锁骨,黑色的休闲长裤,外套黑色长风衣,而脚上是双深蓝色的休闲鞋,鞋面印了一只彩色的豹头。
这种穿着风格略感妖邪,但也就他能驾驭得了。
敛转心神,这时不是去评价他穿着的时候。而是原本想乘着他不在时把一些疑惑从何知许口中挖出来,可还没来得及挖呢人就回来了,只好闭了嘴静观其变了。
古羲也不进门,继续斜靠在那一手插在裤兜里,而另一手毫无顾忌地点着烟在那燃。只听他说:“你也可以跟她说另外一个版本啊,我又没拦着你。”
何知许沉默,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其中涵义就不是我能领会的了。
这时听古羲又道:“她已经通过叠梦看过你我在地下的事了,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我咀嚼了下他这话,怎么察觉有些不对呢,是我又在做梦时说了梦话所以古羲知道?何知许还在遮掩什么?就在我念转间,突见躺在那的何知许坐了起来,他侧看了下古羲蓦的也嘴角微扬轻笑:“你是故意的。”
古羲挑挑眉,把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踩灭后轻步走近,就站在我的身旁一手搭在身后的椅背上轻敲了两下手指,足够撩拨了我的神经后才道:“既然你利用她来向我传递信息,那我自当不遗余力地让你背上这锅了,因为本质上其实并无两样。”
何知许讽笑:“本质?你有问过她吗?”
古羲:“你一定还不知道经了三年的蜕变,她已经渐渐学会圆融与变通。”
我蹙起眉颇为无奈地道:“麻烦两位能不把我当隐形人吗?”这两人当着我的面明明是在说我,可又字字不漏风,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里暗藏深意。
古羲站在身侧我若不特意抬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平视可以看见何知许的神色,在我开口后他的视线移转到我脸上。从前只觉得他眼神里有股暖意,给人感觉温和,但是早在三年前就撕破那层面具后那些元素就从他脸上消失了,代替而来的是清冷和讳莫如深。
他看了我一瞬后低头道:“在俱乐部看到你出现时我就算到你俩又重见了,所以利用摄魂香让你的气息与我相融,这样他就可以通过叠梦得知我要传达的讯息。”
我听得发愣,“让我做梦附身的不是你?”又再抬头瞪向古羲:“你能控制我的梦境?”
古羲戏虐而笑着来抚我的头发,“你两个问题都问错了。梦是人脑思维活动的另外一种形式,它通常不受拘泥,而某些人也会通过梦境预感后事这种叫先知;但你的梦却能对过去模式演化,这样的情况就算我真有天大的本事也办不到。而你能梦附他身的原因刚才他已经明确给你了,是摄魂香将你俩的气息短期捆绑在一起了。”
我听得糊涂了,关于这梦的由来到底是从何而起?但有件事我可以确定,就是古羲绝不是从我所谓的“说梦话”知道我梦境内容的。
第二卷 消失的麒麟 第318梦的力量
“还不明白?”古羲脸上故作无语地看着我又道:“好吧,简单点说梦是你自己的,能够操控梦境的也只有你自己。他能做的是给个媒介穿条引线于你身,我能做的则是旁观。”
“所以你意思是做梦的还是我,而我的梦可以依附于任何一个人身上去看他曾经发生过的事,只要有那媒介?”
古羲赞:“孺子可教也。”而我唏嘘不已,什么时候自己有这本领而本人却不知道,反而他俩好像都清楚的很。古羲洞察我的心思,笑着道:“其实还是你自己提醒了我,否则没人知道你有这天赋。”在我抬起眼疑惑地看他时,他问:“还记得那年从镇上回来你做的梦吗?”当他一提到镇我就想到了布林镇,心中某处钝痛了下,有意问了句:“哪一次?”
古羲唇边的笑有那么一瞬僵硬,然后渐渐淡去,目光变得清冷。
就在他嘴唇刚蠕动时突的何知许插话进来:“就是你们第一次去布林镇回来你做的一个关于古城墙的梦。”古羲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那个梦我当然记得,那是从布林镇上回来后的一段时间,我突然做了一个怪梦。说起来也不算突然,之前在布林镇上时就曾梦到过一个年轻的邮递员,朦朦胧胧始终没看清对方。这时我自然知道那个邮递员应该就是眼前这位坐在病床上的何知许,但当时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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