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古羲凝眸盯了我片刻后移转视线,用手轻拍了两下身旁座位,“想听我说就坐过来。”
我略一迟疑还是起了身,扭捏地在他身旁坐下。
他倒是没有别的举动,平静的目光依旧落在墙上口中徐徐道来:“其实很简单,你以为的那些天赋就是多元结合,而这个多元有局限性也有扩展性。”
“能白话一点吗?”乘着他停顿时我插嘴,什么多元结合、局限性和扩展性了,有说等于没说,完全不能理解。他终于咧了咧嘴看似心情变好地侧过了眸看我,“那我再简单通俗点说,一个人的活由十个人来做是不是要快很多?由二十个人、一百个人来做呢,又会是什么场景?”
“你是说我能快速组织图案在脑中进行排布,是因为你之前在梦中看到的幻樱在共同帮我运作?包括我之前眼力特殊,能够看到平常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也是因为那些幻影致使我的视力比任何人都强?”
古羲很随意地道:“差不多吧。”
我怪异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是这个理,那你三年前封了我的眼力岂不是封掉了我的梦,既然被封掉了后来的我又是怎么能够在短时间内操作推理并且描绘出那些画的?这不是前后矛盾的的吗?”
他的心思慎密我已经早就领教过了,按理这种低级错误不可能犯才是。
留意到古羲在听完我的质疑后眸光亮了一瞬,甚至这刻他嘴角噙起了一抹貌似狡黠的笑容,“现在学会抓我的语病了?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封你梦了?”
我蹙了下眉,“你意思封我眼力是走的另外途径?我梦中的幻影你封不了?”
这时古羲脸上的笑容变了,虽然嘴角还浅浅勾着,但是笑容里面已经参杂了别样意味:“倒不是说封不掉,不过结果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我看他这表情好似在等我去追问那结果是什么,可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那答案必定不尽人意。所以我还是移转了话题:“假设幻影还存于梦中,为什么会独对图案在行?按理我能分裂出这么多人格幻影来帮助我,应该各方面都擅长才是。”
也不知我这话哪里好笑,他却失笑起来。也不知怎的,如今我对着他时心绪很敏感,一有风吹草动脾气就很容易不受控制。仔细看了看没见那笑意中夹藏讽刺意味,这才咬了咬牙问:“你笑什么?”
他笑意不减,口中却问:“你有见过裁缝去教书、木匠当瓦匠、会计研究物理天文学的吗?”虽然他问的没头没脑的,但我还是立即明白了:“你意思是我梦中的幻影只会画画?”古羲那说法是话糙理不糙,因为工种不同,所以不可能要求画画的去研究数理等。
“还想不明白吗?幻影只是你自身的衍生物,主体还是你。而你会数理学吗?会其它行业吗?你擅长的是画,自然你幻化出来的幻影也只会画了——”他顿停了下后又道:“不过我刚才也说了,虽然有局限性但也有扩展性,而且你已经开始学会渐渐利用起自己的这项天赋了。你别看我,必须承认这是你独有的天赋。”
以前会为了自己有特殊眼力而感到庆幸,但如今听到“天赋”两字都觉得刺耳了,原因就是眼前这人。在这之前他等于是把我那些能力给贬得一文不值,颠覆了我对自己拥有天赋的观念,回过头来他却又如此说怎能让我不再度心火上涌了瞪他。
不过,他却跟没事人一样浅笑着说:“世界上有很多东西看似是方的,但只要思维一转换就能变成圆的。就好比刚才那一堆散乱的纸,你在扫略的过程中其实脑层思维也在快速过滤筛选,这个过程里有相对的运算数据在内,并不像你以为的单单只是看到第208号这么简单。当然,在你的本职上面会比任何其它学术都要来得更擅长,你要学会的是如何让那些东西转变成你擅长的并加以运用。另外,还有一点我得纠正你:你不是人格分裂,你就你这一个人格而已,其余的那些只是潜能幻化出来的,它们只在你需要利用大脑运作图案与数据时出现,大多数时候还是回归主体内。所以你说,这算不算是你的天赋呢?”
我撇撇嘴,没的话反驳了。心火逐渐散去时想:与他再见后不是被牵着鼻子在走就是像刚才一样剑拔弩张,虽然最后结果多半还是我弱势下来,但难有这种心平气和的时候。
悄看了眼他,我轻声问:“如果小时候我不学画画,是否就是不同的命运?”不会画画,那我也不会对图案敏感,也就不会看出他寄给我信中的碎片,可能他不过是我另一个笔友,几封信后厌倦了,也就不联系了。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79
这是三年里我常常在想的一个问题,现在把它问了出来。引得古羲侧目看过来,我没去对他的视线,但能感觉到那幽暗的目光一直徘徊在我脸上,突听他一声轻笑:“你当命运这么容易改吗?有些东西生来就是注定的,很可能你上辈子也是个画画的,在过奈何桥时没有喝孟婆汤,于是留了记忆到这辈子,你说怎么逃得开我?”
我有些意外地转过了头,没想到这样的宿命论会从他嘴里说出来,一如他给我写的第七封信里的那些词句。而他此时神色变得又讳莫如深起来,眼神中参杂着明浅不一的东西。
心中微动,我再度问:“三年前为什么你要把我的眼力封掉?”若当真绝情绝义,那第二轮游戏的惩罚就是如他灌输给我的讯息般失去双眼,可是他单单只是让我失去了曾引以为傲的特殊眼力。
他的答案令我感到意外:“年月长久,你已经太过依赖你的眼睛,从而削弱了自身能力。要想打破这个僵局必须从零开始,事实上潜能与你共生,就跟机器一样不去运转就会生锈,反而越运转就越灵活。如若不是这般,你也不可能做到附身叠梦。”
闻言不由一惊,“我做那梦也需要用到这能力?”
却见他轻笑了下道:“梦是你最具体化的表现形式,这种时候自当不遗余力了。只不过需要你的本元出动,幻影留守,但若有个差池你就可能回不来。”
心头一震,后脊梁有寒意冒上来,怔怔而问:“本元是什么意思?回不来的话会怎样?”
他锁定我的目光,难得认真地道:“滋生幻影的本尊,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元神。如若回不来将永坠无梦空间,再也醒不过来。”
我浑身一颤,不觉后怕。梦了两回还都是俯身到何知许身上,原来竟然有着如此大的风险。正要张口说点什么,突听不远处楼层电梯传来叮的一声,我缩回了话下意识看过去。
本以为会上来的也就是老孙了,可电梯门开后里面竟走出来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护士,她将我和古羲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定在古羲身上口中问:“谁是老常?”
古羲只淡扫了她一眼,一点都没有要回应的意思。能喊我老常的也就是老孙,我坐直起身询问:“什么事?”护士板起了脸道:“齐大生说是你把资料弄乱的,麻烦你给我都整理好。”说着她把夹在腋下的一个蓝色文件夹递了过来,我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刚才打乱了的资料。护士很酷地丢下一句:“半小时后我来拿。”转身就走进了电梯下楼去了。
“齐大生?老孙?”我愣愣地去看古羲,那是老孙的名字?他不姓孙?
古羲没有回答我,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文件夹上,若有所思间气氛瞬间变了。我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先不去管老孙怎么叫齐大生,问题是为什么他不自己上来而让一个护士代言?突的手上一空,蓝色文件夹被甩在了地上,那些本就没夹紧的纸张再一次散开在地上,耳旁听到古羲沉了的语声:“你用最快速度找出哪张纸有问题,我下去看看。”
208张纸要我立即寻找其中的异常本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我的目光已经本能地在扫略搜寻,就在古羲要一脚迈进电梯时我急声喊:“等一下!”
他顿停住,此时我已惊鹜地抬头,张开了嘴却没有出声,目光落定在那不断上翻的电梯数字上。在刚才短瞬间,我已经找到那叠纸张中有几张分别用笔圈起四个字——雨田青光!如果这是老孙要给我的提示,那无疑有些晚了。古羲当机立断回走过来拉了我推开一扇门,门关上的一瞬,电梯抵达的叮声刚好传来。
古羲朝我做了个闭气的手势,我立即屏住了呼吸。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很显然不止一人,莫名的空间就多了一种阴寒气。静寂中再细的声音都像是被放大了一般,所以门把旋转时我的神经都不由紧绷了起来,但紧随着喀的一声响,我们这间病房门没有被推开而是隔壁那间。
突的心头一震,那间房是何知许的病房!
“部长”有个极低的声音刚传来,就嘎然而止了,之后陷入沉寂中。
第二卷 消失的麒麟 第321又被坑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屏息的极限也快到了。而这时终于脚步声再起,竟然出了门并且朝着电梯方向而去,我很是惊讶,既然是雨田青光亲自来了,怎么可能放过何知许?
等到确定电梯又下去后我才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古羲打着手势问能开门不,他挑了挑眉径自拉开了门先走了出去。我立即随走在后,等走到隔壁房门前时往内看了眼,却不由愕然,那张病床上哪里还有何知许的身影?
可是之前他明明躺在里面的,在我与古羲讨论那些事的期间也没见他出来。目光流转一圈后回到古羲身上,见他眸光熠熠而闪后露出很浓的讥讽,不由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被他摆了一道罢了。”
我一愣,说的“他”是指何知许吗?古羲倒也没瞒我,伸手搂过我的肩膀朝着电梯方向边走边道:“他先利用你的梦让我大致了解里面什么情形,引我二进俱乐部探查;再借老孙的口让我对雨田青光的资料室产生兴趣,其目的是为拿走他想拿的东西,这是其二;第三点——”说到这时他顿了顿,并没有去按电梯按键,而是推开了安全通道门揽着我往楼上走。
这12层是医院大厦的顶楼了,往上走是要作什么?心思翻转间,口中还是问:“第三点是什么?”古羲勾了勾唇角再道:“他故意让阴煞之气入侵体内,逼我不得不替他解降。又有意以你为话题挑起我怒火,乘我不备时反将一军,他则乘机逃之夭夭。这个算盘打得可谓响亮又精妙,小愿,你现在还觉得他好吗?”
说话间向上的楼梯已经到了尽头,一扇铁门关在了最后一层台阶上方,上面有把铁锁。
虽然古羲一番话里话外都意思被何知许给算计了,可我却没觉出他有半分恼意,也不像是吃了亏的人的反应。
先不论他这态度,我不太明白的是——“你跟他不是合作关系吗?为什么在你救了他出来后反过来害你?”古羲咧了下嘴角,伸手抓了铁门上那把锁看了看后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没有原因的,为了共同利益时可以是朋友,当利益出分歧时则变成敌人。”
“你们的利益出了分歧?”
我话还没问完就听到咯嘣一声闷响,那把锁竟然被他给生生捏断了,然后他瞥了我一眼却道:“只是打个比方而已。”铁门之后还有几层台阶,走到最上方环看了下四周,这就是医院楼顶的天台了。不过我的视线立即被不远处的古铜八卦给吸引,那不正是之前在梦中看到的他们从法器屋内拿出来的那个吗?但插在正中的老孙那根金针却是不见了。
留意到古羲的眸光也落在那上面,只听他轻哼出声:“倒是不笨,还知道要把阵眼露出来给自己留条出路呢。”
我不懂他话的意思,但大约能猜到是在说何知许。
肩上一松,他越过我身旁走至天台边缘。莫名的我心头一悸,几步走到他身后去拽他衣服,实在是12层的高楼没有一点护栏,而他就那么脚尖露在外站着的姿态让我感到压抑。
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弯,握住我的手后指着楼下某一处说:“你眼力好,来看看那辆车里有谁。”我对边缘高度还有恐慌,不敢像他那样站得那么前,但也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去看,不过很快就想到他是否忘了我的眼力被他封掉了,隔着十几层楼的高度哪能看得清楚啊。
那是一辆黑色的双塔那轿车,车窗都关上并且用黑色胶纸给贴了膜。高空凌看,除了看着缩小版外并无异常,就是普通的车辆停靠在医院外。但那边停了一排车古羲唯独指那辆,应该有什么特别之处。
也不知是否我看得久了的原因,那辆双塔那在眼前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甚至超出了正常的大小,而我目光也能穿过那黑膜窗玻璃看进去了。
等看清时不由愕然,刚才还在12层病房躺着又莫名消失的何知许竟然就坐在那辆车子的后座上半阖着眼。突然间,他眼睛一睁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明明不可能他看得到在顶层的我,可我却有一种偷窥被抓包的心虚。
瞬间目光抽回,只在最后的惊鸿一瞥间刚好看到前座驾驶位上戴着鸭舌帽的人回过头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看到了吗?”古羲浅笑着问。
我惊魂未定,心跳还很剧烈,脑海中闪着那张脸。
古羲洞察我的反应,淡淡又道:“看来你不光是看到他,还有别人。”
我迟疑了下微点了头,吐出那个名字:“祝可。”
无疑祝可是何知许的人,在云南之行的最后记忆里我只记得她被小悠抓住以蛇来对我跟何知许寻踪,最后那蛇毒中夹藏了幽青使我沉坠黑暗。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她。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曾经我把她放进心里,但在去云南之前就成了陌路。没有人会愿意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卖,也没有人愿意被当猴一样戏耍。只是在云南时,我出于本能的在危急时刻还是会救她。
古羲听我说出祝可的名字后,笑容里掺杂了一丝邪气:“里应外合,坐收渔翁之利?”
我不懂:“他既然已经下去了,为什么还不走?”
“在等他们。”古羲扬手一指,只见从我们脚下大楼内侧走出来几道身影,这个高度看下去我是看不清楚人的,但当我凝神细看时又跟刚才一样好似架了望远镜一般镜头不断拉近,甚至目光还能转弯似的,就这么看清了那几人的面孔。
心头震骇,这几人我都见过,正是长生俱乐部的那些人,其中雨田青光刚刚还与我们就只一墙之隔。他们一行人出了医院是打算要走了吗?
念头刚转过,突见他们顿停下来,这时即便我的目光已经收了回来,但也能看见其中有一人抬起了头朝着我们这楼顶看过来。从刚才看到诸人的方位判断,那个抬头看的人正是雨田青光。
我条件反射地往后大退了一步,想到什么,又去拉古羲。但古羲却道:“没用的,他已经看到我们了。”我心中一紧,情急而问:“那现在怎么办?”
古羲没有回答我,而是眯眸盯着楼下,缓缓道:“饵下足了就想走?问过我了吗?”
我从侧面看他这时的表情,邪佞里含着森冷,令我心率不由加快。认识他至今,从来只有他算计人,没人能算计他,而何知许是唯一能与他心机城府相媲美之人,不过他也从未落过败。所以我隐隐感觉到何知许这次就算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也很难逃脱古羲的回击。
古羲拉了我回身,边走边道:“你在梦中应该已经见过那八卦了,上面凝聚了所有法器的阴煞之气,金刚杵是用来封闭它的。雨田青光是把自身元魂与法阵融合在一起的,当他把金刚杵拔掉后,阴邪之气就会散出被雨田青光感应到。”
微感讶异这时他居然在跟我解释前后原委,说话间我们已经从天台下来回到了楼梯间。脚下并未停,继续向着下一层台阶走,我问出刚才的疑惑:“雨田青光本来应该是无功而返了吧,他是怎么发现我们在天台的?”
古羲轻薄而笑:“三年不见,他的阵法布置越加玄妙了。看似金刚杵被抽走后八卦中的阴煞之气就会被完全释放出来,但他却用自己的血凝了一股残余在八卦上面。他算准了我会带你上来,正好借用你身上的那一丝他的气息将最后的煞气从八卦中引出,时间配合的刚刚好,他确认了我暂时脱不了身后才敢放心离开。”
“我身上的那丝气息是不是之前引我入梦到他身上的那一缕?”
他轻嗯了声算作肯定,我觉磨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这是又被坑了一把
之前在俱乐部里甚至还为了救何知许差点跟青木子拼命,不过事实上拼命也轮不到我,他拖着那副残体也都把青木子给撂倒了,若非青木子还残留一口气在狠心对自己下降,当时她就该毙命了。他那心狠手辣的态度早该对我有警醒了,但还是被以前温润的形象迷惑着对他不设防。不过,就算我对他设防也逃不掉,连古羲都能中他招,哪里还缺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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