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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那个拍卖师马东东拉西扯了片刻就进入主题,说今晚一共有十件藏品供大家欣赏并拍卖,全都是青铜器。闻后我不由莫名,之前听古羲对我那般暗示,以为是有关字画方面的需要我来鉴别,而今竟是青铜器,这找我来又有何用?

    青铜器似乎一直都是古董收藏家的心头好,而这类古董随着其年代的悠远而价值上升,当然也要看其成品的品相如何。

    第一件物品被呈上来时是用一块红色丝绒布盖着的,从那拱出的形状看并不大。马东是个很会调节气氛的拍卖师,他将物品接过后先目光扫过全场,顿了数秒才开口:“此物是由我们徐老提供,别看它小,内行人一看即知其价。”语落间他将丝绒红布给掀开,露出一只高约三十公分的长方形器皿。

    具体那是什么,我不好说,也是真的不认识。它带盖,直口,直腹,圈足。器盖上小底大,做成斜坡式屋顶形,圈足上往往每边都有一个缺口。盖与器身往往铸有4条或8条凸起的扉棱,全器满饰云雷纹地,上凸雕出兽面、动物等纹样。

    只听马东道:“相信在座有很多行家已然认出这是一只方彝,它出自商朝晚期。从纹面上看,我们的徐老将它绝对保存良好,起拍价100万,若无人要上前鉴定的话就可以开始竞拍了。”

    方彝?我脑中对这东西完全没有概念,悄悄摸出手机打开网页输入这两字,立即有一排相关介绍。快速浏览后方知,原来这是一个盛酒的器皿,在河南安阳曾出土过一件。

    徐老是东家,开场也是由他先拿出藏品,哪里会有人不给面子的上前鉴定,陆陆续续有人开始举手。令我好奇的是,这些人光举牌不喊价,而那牌子似乎有颜色之分,也不知不同的颜色代表价码多少。最终这件商末晚期的方彝被一位姓田的中年男人给拍下。

    之后几件不乏都是一些青铜器皿,有同样用于温酒的酒器斝,有兽面纹铜鼎、龙形铜觥、豕形铜尊等。每次呈出新的藏品,先后都会有所谓的懂行人上前鉴定,有时还会两人成行互相讨论,但最终鉴定下都属于真品。想想也是,这样庄严的场合,哪里会可能出现赝品呢。

    除了一开始对那些藏品还有些好奇外,后头我就兴趣缺缺了。余光一直都在留意古羲的神色,发现他从头至尾都意兴阑珊地漠视着,倒是坐在首排另一角的徐老频频投来目光。

    是这些藏品引不起他兴趣,还是没有看到中意的?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33拍卖会两三事(4)

    就在这时拍卖师马东拿出了第八件藏品,他先做了一个让全场安静的手势,等目光聚焦到他身上后,他的脸上呈露一种神秘而带了兴奋的笑:“接下来这件藏品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会叹为观止,也是今晚的重头戏。”

    随着他缓缓揭开丝绒黑布,一只青铜马出现在众人视界中。我不觉惊奇,可敏锐地发现一直握着我的那只掌微微动了一下,更甚至好多倒抽凉气声从身后此起彼伏地传来。

    不由纳闷,那只青铜马很名贵吗?就我一个画画的视角而言,虽然那匹马的工艺十分精致,也将马在奔腾雕刻的惟妙惟肖,但是总觉得有些怪异,也不及刚刚那些青铜器皿上的纹饰要来得复杂。

    突听身后有人压低声问:“那是马踏飞燕吗?”

    心中一顿,这名字似乎哪里听过?又要伸手去背包里摸手机去搜索,不防古羲突然凑近耳语:“别查了。马踏飞燕又名马超龙雀、铜奔马、马踏飞隼、凌云奔马等,为东汉青铜器,1969年出土于甘肃省武威市雷台汉墓。它身高345厘米,身长45厘米,宽13厘米。曾在1983年10月,被国家旅游局确定为中国旅游标志。”

    顿然了悟,难怪会觉得名字熟悉,原来这不光是一件名器,还被广为旅游宣传。

    可是“它不该是国家级文物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古羲轻笑,“真正的马踏飞燕自然是在甘肃省博物馆里了。”我惊愕地扭转头,他意思是现在拿出来的这个是赝品?

    是否赝品我不知,但看接连有人走上台去近看观察,却又纷纷蹙着眉头走回。就在这时徐老起了身,径自走到古羲的身前,“古贤侄,对这只马有兴趣上台鉴赏吗?”

    古羲莞尔:“当然。”

    手上骤觉一松,他总算放开了我的手起身,看他颀长的身影落落大方走于台中央。我不知别人是如何看待的,对我而言,他绝对有吸人目光的潜质。不光是因为那张强光下轮廓深邃而英俊的脸,更多的是他一举手,一投足,浑然天成的气场。

    有人在窃窃私语询问这个男人是谁,似乎绝大多数人都并不认识他,却又见主家徐老这般慎重地请他上台鉴宝。看到此处我有些想笑,原来不仅仅是我没弄懂这个谜样男人呢。

    大约十分钟过去了,徐老显得有些着急地低问:“如何?”

    古羲抬眼,一旁的拍卖师马东立即懂眼色地将话筒递到他身前,浅沉的嗓音在厅内回扬,却是一句否定:“这不是马踏飞燕。”众生哗然。

    古羲并不急着解释,任由场间众人在座位上议论纷纷。我回望四下,见大家的表情有怀疑、惋惜、失望,还有不屑与轻视,其中尤以林声为重。林父是只笑面虎,其神色没有太大出入,只是目光紧迫盯着台上的古羲。

    浅沉之音再次上扬时,室内渐渐安静下来。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3
    “啊?”啥意思?

    他抿起唇,一字一句:“加价筹码分蓝、黑、红由低到高三种等级,出过高筹码后就只能是同等级或更高等级的加码,蓝色代表一百,黑色代表五百,红色代表一千。”

    我惴惴不安地问:“一百是指一百人民币吗?”

    这回他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我了,“你觉得可能吗?”

    之后的时间里,我都僵坐在那,脑子发浑。以至于后两件藏品是什么也没看清,只浑噩得知那青铜马最终归落于林父之手,而古羲也拍下了一件。

    回程的车上,我坐在副驾驶座里终于从怔然中回神。扭转头看了眼后座上的那个黑色麻布礼盒,里面装的正是他今晚的战利品。悄悄瞥了他一眼,见他虽然身体很放松,可眼神却专注在前方,似乎正认真开着车。

    可刚默默收回目光,就听他开口:“有什么疑惑就问吧。”

    有了他这话,我索性正视了他也问出心头疑问:“那只青铜马真的值那么多钱吗?”如若我没记错的话,在拍卖那件藏品时,蓝色牌子一共举了十二次,黑牌八次,红牌则是三次,按照他给我所说的价码计算,总价就是八千二,后尾数是百万!

    这个数字让人乍舌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38扮猪吃老虎

    古羲的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笑容,把问题抛回给我:“你觉得呢?”

    我有些不敢说,欲言又止。

    “别吞吞吐吐的,尽管说出你想法。”

    我一咬牙直言而道:“假如那东西真是东汉之前,并且如你所说‘马踏飞燕’是在仿制它,那今晚这价或许还低了。但是我感觉事实应该倒过来。”

    “怎么说?”古羲挑起眉,眼中露出兴味。

    “古董鉴赏我是门外汉,但对雕饰略有研究。青铜马的头顶花缨使用阳刻浮雕手法,其可供遒劲粗狂,曲线跌宕起伏,样式与东汉时期确有神似,但其纹路却与东汉的有些出入。深以为那只青铜马的工艺要比东汉时期更为先进。”

    “东汉之前的工艺更先进不也正常?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很多谜团至今都没解开。”

    闻他这话我直觉摇头,也没想太多就道出自己观念:“我不觉得是,在你让我目测时有拿起过它,发现它有一种很明显的份量感,但也不至于太沉。如果那青铜马是东汉之前的藏品,经过两千多年的锈蚀,重量是肯定会偏轻的。”

    “哦?那你觉得它会是哪个年代的?”

    我没有留意到古羲的语声骤然变轻,兀自分析着:“据说宋代的金石学是一个划时代的标志,那时的工艺达到了一个顶峰,距今千年左右,倒是与那轻重感能匹配。可如果它是宋代之后的成品,那这价值”

    如若是宋代的仿制品,光其工艺与年代价值也可不菲,但是要与“马踏飞燕”相提并论就难了,也似乎对不起那八千两百万的价格。

    这是我在被价目惊魂后的一番细思量,但毕竟是外行,也不敢有定论。所以这会拿出来与他探讨,也是想从他口中得到肯定。

    可是我没料到的是,突然“吱”声袭耳,古羲一脚踩下了刹车,本在飞速行驶的车子因惯性而带我往前猛冲,却又被安全带给贯回了座位。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就听“咔”的一声,古羲解开了安全带身体倾靠过来,一手撑在了我座前的案台,一手按了我脑后的靠背,形成了一个半圆将我环在车门一角内,而那双幽深的黑眸紧凝于我。

    这幅阵仗让我有些发懵,也不明白他意欲为何。

    凝定半刻,他轻声说:“常愿,我倒是不知你这鉴宝的外行是真的运气好到瞎猫去碰死老鼠呢,还是”顿了顿,眼眸眯起却射出凌厉的光芒,“根本就在扮猪吃老虎!”

    震愕的同时也呆住,他意思是我说对了?!

    欣然是第一反应,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能判断出那只青铜马的年份;然而下一瞬就意识到一件事:古羲在怀疑我!他这刻的眸光带着从未有过的萧冷寒意,让我狠狠打了一记颤栗。

    本还斟酌着要如何说服他来相信自己,却听他静了一下后说:“你这小脑袋瓜子尽管转,信不信你再说一句假话,我直接就在这里上了你?”

    没有人把威胁说得像他这般轻描淡写,但其话意又让人心头凛然。而且,他不等我开口就气息再次逼近,几乎是将身体半覆在我身前,清撩的呼吸打在我脸上,“mygirl,你已撩起了我兴趣,虽然到目前为止更多的是因为你这颗脑袋,但是你应该懂男人的**是不分场合的。”

    在说话时,他的眼神危险,蠢蠢欲动。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39心理战

    我的直接反应是去推他,但没有推动。有慌乱的恐惧不安,也有被逼迫的恼羞成怒,我沉脸低吼出声:“我不懂!无论是男人还是古董。古羲,你不要来强人所难,无非就是我识穿了你的诡计,呵,你与那徐老当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距离太过近,在这种情形下不得不看进他眼眸深处。在我道破玄机的瞬间,那里面闪过明暗不定的幽光,转瞬间他的嘴角就又浮出了笑意:“说说看呢,我与徐老怎么演戏了?”

    明明与刚才判若两人,可我戒备依旧,因为他身上的危险气息并没有收敛。甚至,我不太敢与他一直对视,冷哼了声别转过头,低述:“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只青铜马背后的藏品主人,今晚这个拍卖会分明就是你与那徐老在唱双簧,就连出场的顺序都暗藏了玄机,目的是引林声的父亲上钩。原本如若真有堪比‘马踏飞燕’甚至超越它的至宝,怎么也都该压轴,而不是让两件与之相比起来可算平庸的藏品留于最后。赌的是林父谨慎和争权夺利的性格,让他深以为青铜马是今晚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至于你,抛砖引玉后难免也要有些动作,所以勉强拍下一件普通藏品以儆效尤。”

    说到最后难免讪然,这里头的心机非我能及。与其说那是一场拍卖会,不如说是一场心理战。古羲则是一人身兼数职:主角、导演、编制。

    然,身前这个人轻声而笑,撑在我脑后的右手伸指一勾,就将我高束在头顶的发髻给打乱,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而他的食指顺手勾住了一缕在指尖轻饶。在我感觉到头皮发紧时,他一字一句道:“分析很独到,直觉也很敏锐,但是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我忍不住划转目光去看他,不自禁问:“什么错误?”

    “将我看得太低。”

    心头一凛,未反应过来何意,突的他侵身而来,只觉耳根处一热,他那温热的唇贴在耳上气息轻吐:“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光是青铜马的主人,还是这场拍卖会的主人。而徐向前他还没资格与我同台演戏,就只不过是借由他的名声招揽各界收藏家罢了。还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会为了附和某人而勉强去拍任何一件物品,我出手必然有其价值意义。至于林啸天,他应该‘感谢’你才是。”

    如此迫近的距离与暧昧的姿势让我不但心跳加速,脸更红到耳根,难为我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听清他的话,向车门处又后缩勉强拉开些距离问:“为什么要感谢我?”

    他笑:“一怒为红颜!你该感到荣幸。”

    好一会儿我才明白过来他意思:“是因为林声故意用包弄伤我还想反污蔑,所以你设计林父?”他耸耸肩收回身体到驾驶座位,恢复了慵懒状,一点都不觉得刚才的行为与话语有何不妥,顺手点燃了一支烟道:“早就看不惯了,就不防让那老头出点血了。”

    顿然想起白天因为古羲要让林声与鹿野滚出萍城,秦辅来与我“闲聊”这件事。可我并不以为然,由古至今所谓“一怒为红颜”都不过是男人的借口,真正的原因与目的他自个清楚,我不想再去妄自揣测,因为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让人惊惧的窘迫了。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40棋子

    因此顺坡而下了小心发问:“那既然徐老没有和你事先串通好”闲凉的目光飘过来,我立即改词:“沟通好你又怎能确定在你出红牌之后徐老也会跟出牌?”因为纵观局势,令林父也就是他口中的林啸天真正决定出手的原因正是作为东道主徐老的介入。

    林啸天绝对是只老狐狸,要让他出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可能的。哪怕他亲自上台鉴定过青铜马,也对其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仍然抱着怀疑的态度在等待。直到连身为主家的徐老也坐不住出价时,他才抛出自己的牌。

    说到底,林啸天也是玩了一记心机。一来是确定了这件藏品的价值,二来也可借徐老的名头冠压群芳,再无人敢与他相争。他可能怎么也没想到,如此谨慎还是落入了古羲的局中局。

    烟味弥漫,古羲吸了两口后用手指夹着烟缓缓道:“最巧妙的布局不是事先安排,而是抓住现场每一个关键之人的心思随机而设。徐向前对青铜器嗜念成狂,当发觉这世上有个先成品超越‘马踏飞燕’时,他就已经入局了。”

    所以当时古羲在台上作的那番鉴宝解说,不光是在诱林啸天,也是在诱徐老作踏板?可他如何又能肯定徐老会不魔症了非要拿下那件藏品呢?转念一想就了然了,或许古羲并没有预先策划,但在他有心下这盘棋后就是步步为营,每走一步乃至他说得每一句话都会引君入瓮,自然不光是林啸天的心思,徐老的心思也都在他计算之内。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领略到他的善谋与深沉心机,在无声无息中兵不血刃达成目的。最让人心悸的是推动了这盘棋,而棋盘上的棋子却根本不知其背后人是他。

    很“荣幸”的,我也当了一回他的棋子。

    被他唤上台的根本目的并非真要我去测量那青铜马的数据,而是借由我的特殊技长来压阵,从而使得他后面道出口的鉴宝理论更具说服力。这中间从开始到后来都是环环相扣,少掉其中哪一步都不行。当然,或许对于古羲而言,少了一子也不会造成多大威胁,他肯定还留有后招。

    随着他一根烟燃尽,车子重新启动。

    车内气氛变得很微妙,他不说话,我也缩在车门边沉默着,就连眼角余光都不敢去乱瞄了。总算前方小区进入视线内,暗暗松气的同时又不由生忧。

    这个性格乖戾又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等下还要与我同处一个屋檐下,不至于自作多情,可刚刚威胁言犹在耳,如果我还毫无顾忌那当真是神经粗到一个境界了。可是直到车开入小区停在公寓楼下,我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问题。

    因为是旧小区,所以公寓门前的灯坏了也没人来修理,还好电梯前的走廊内有感应节能灯。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古羲走在前身高又比我高很多,将我视线几乎都遮挡了。而我思绪还埋在忧虑中,所以当古羲突然止步时,一头撞在了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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