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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韩霖面色陡变,口中清气缩得不足三寸,没想到在这种小细节上被摆了一道。莫近山看情形不对,轻叹一口气,突然开口,“就算是未成夫妻,与礼不合,但有婚书在,阿清又随之生活两年,可以姬妾视之。是妻是妾,无关紧要,关键是怒山乃是阿清之夫,毋庸置疑!”
他身为大理寺少卿,养浩然正气,最有威慑之力。此时开口犹如雷震,清气化为一道虹光,支撑着韩霖,与叶行远舌战相抗,将叶行远的口舌清气又压制了回去。





仙官 第三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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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外围观的百姓哄然,宇文经面色再变。大理寺少卿莫近山之言可说是退一万步的强辩,显然在阿青与怒山是否为夫妻这件事情上,叶行远已经占了上风。
不知不觉,这件案子进了叶行远的节奏--这也是宇文经最担心的问题。虽然莫近山之言仍旧是无可辩驳,“妾杀夫”与“妻杀夫”两个罪名一样是杀无赦,但终究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妾杀夫如奴杀主,同样是败坏纲常,比妻杀夫的颠覆还是差了许多。五位大学士要在阿清案上治叶行远,本质就是要在纲常大义上将他压下去。
如今为了顺利的翻案,莫近山退让了一步,虽然仍旧可以借此事打压叶行远,但那种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压迫感已经轻了许多。宇文经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胸中似有隐忧。
不过在堂上的即使是他,在叶行远的词锋之下,只怕也拿不出什么更好的应对方法。莫近山的说辞,本身就是诸人研究之后的最后辩驳手段,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叶行远逼了出来。
叶行远听莫近山这么说,方才微微而笑,拱手道:“既然莫大人也同意下官的看法,认为怒山与阿清不是夫妻,充其量只能算是妾室,那下官便无异议了。”
他主动退让,口舌清气顿时缩减到面前,只剩下一尺来长。却有如实质,在空中显得稠密沉厚,甚至隐隐带着几丝金色。
这一回合的天机舌战,叶行远似乎略处下风。堂上诸人除了卢知府以外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韩霖,他原本被叶行远压制,只觉得胸口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今得莫近山一言之助,他的口舌清气也在慢慢恢复,总算灵力根基没有受到什么不可逆的伤害。心中连呼侥幸,犹自心有余悸,再不敢小觑叶行远。
刑部剑门清吏司郎中张默生咳嗽一声,打圆场道:“此事既已辩明,诸位就不用多费唇舌。诚如琼关县所言,阿清虽然不是怒山之妻,但怒山亦是阿清之夫。
杀夫之罪,不可避讳。琼关县之前判决,固然有圣人仁恕之理,到底未得真意,宜当推翻重判,诸位大人以为然否?”
卜佥事第一个跳出来表示支持,他瞥了一眼叶行远道:“琼关县年轻,又是初掌县事,一时错漏也难免。如今重判,但凭三法司作主。”
韩霖与莫近山也点头允可,这时候叶行远却又施施然开口道:“且慢!张大人之言谬矣。下官刚才得几位大人认同,证明了阿清不是怒山之妻,不过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我要证明的正是怒山同样也不是阿清之夫!”
张默生一怔,不敢置信的望向叶行远,却见他气度从容,面色平常,丝毫不觉得像是在挑战三法司的权威。而他口中清气,陡然暴涨,又逼到了除了卢知府以外公堂其余几人的面前。
刑部其实不想淌这一摊浑水,老而成精的周尚书与滴水不漏的杨侍郎都认为,三法司会审之中刑部只要充当稻草人的角色。其余各方对叶行远的恨意,就足以将此事板上钉钉,实在犯不着自己赤膊上阵,与叶行远正面冲突。
故而在公堂之上张默生其实一直没有开口,直到此时气氛尴尬,这才出面斡旋。其实他的言语之中虽然支持了朝廷的主流舆论,定阿清为杀夫,但也略有为叶行远开脱之意。
在他想来,这大概是最好的结果,一方面顺了内阁诸公之意,另一方面还能向叶行远卖个好。可没想到叶行远不但不领情,甚至信口雌黄,简直是一意挑衅三法司的权威。
张默生想到这里,面沉如水道:“琼关县,你莫要胡搅蛮缠,阿清不管是为妻为妾,怒山是他的夫君并无疑问,此事何须再议?”
叶行远淡然道:“张大人这话又差了,阿清并非为妻,适才已经说明。至于她是不是妾室,还须讨论。依照本朝律例,贫家女子可由父母出价,典与富家为妾,然则无品阶之人,最多只能有一妾......”
卜佥事冷哼打断他的话,“此前已经查明,怒山虽为蛮族,并未娶妻,也并无蓄养其他妾室。琼关县你想找这个漏洞,那可是异想天开了。”
如果怒山在强占阿清之前,有妻有妾,叶行远或许可以强辩按照轩辕律定其买妾不成立。但怒山是个泼皮无赖,家底终究有限,除了阿清之外,并没有其他女人。
叶行远语含讽刺道:“卜大人这一点倒查得清楚。不过下官并非质疑怒山买妾的资格,而是他到底有没有向阿清父母支付买妾之费?”
韩霖重振旗鼓道:“阿清父母欠怒山二十两银子,自愿以女抵债。虽然他们不懂律例,写得不是买妾文书而是婚书。
但依二十年前刘大学士《西北诸省文书判例折》与先帝的批复,小民无知,都以买妾计算,这一节只怕琼关县你还不清楚吧?”
先帝秉承仁宗皇帝遗风,善待子民。当时的首辅刘安尤擅刑名,他知道西北诸省教化不足,民多愚蒙,文书中经常被人钻漏洞。
因此特别上书,将几个常见的文书错讹导致案情难清的判例向先帝说明。先帝感叹之余,深为赞同,便批复依刘首辅之意办理。这也是西北诸省判案之时经常援引的依据之一,也是本朝轩辕律的变通之法。
叶行远漫不经心扫了韩霖一眼,笑道:“下官虽不成器,也不敢怠忽学问,这《西北诸省文书判例折》自然粗粗读过。婚书作买妾文书事,并无疑问。但是怒山这二十两银子究竟有没有给阿清父母,这件事诸位大人还不曾知晓吧?”
此言一出,莫近山、韩霖、张默生与卜佥事都是浑身一震,彼此大眼瞪小眼。他们哪里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之事,难道怒山抢占了别人的闺女,居然还要小气的去讨要那二十两银子不成?
叶行远不待他们反应过来,立时传召阿清父母上堂作证。阿清之父涕泣禀告道:“诸位大人在上,草民不敢欺瞒。那怒山禽兽不如,虚钱实契,夺了我家女儿身体。还不死心,日日前来骚扰,要小老儿还他二十两银子。
草民虽然不愤,但他凶横霸道,不敢相抗。这二年来,积蓄被他掠夺一空,这才勉强还上债务,每一笔钱都有亲友邻居证实,绝无一句虚言。”
堂下百姓听到这种事,都是义愤填膺。有人怒喝道:“这怒山真是该杀!骗了一个清白的黄花大闺女,还要欺负她家人,蛮子果然毫无人性!”
有人也抱不平道:“怪不得老是听说怒山在婚后还欺负阿清家,原以为是家务纠纷,没想到还纠缠这二十两,真真不要脸!”
又有人慷慨激昂道:“要是早知如此,不用阿清动手,咱们就上去杀了这蛮人。这是咱们人族的地方,难道还让人在头上拉屎拉尿不成?”
得民心之助,叶行远口舌清气大张,幻化花瓣之形,笼罩在公堂之上,三法司三人与卜佥事尽皆被笼罩在其中,惶惶不可终日。
宇文经面无人色,站在门外死死的瞪着叶行远,心中明白大势已去。真没想到叶行远心细如发,居然能够找到这个破绽,他们这些鸿儒高高在上,谁会关注这二十两银子?
但这偏偏是叶行远翻盘的关键一击,只凭这二十两银子之事,叶行远成功的煽动了百姓的情绪,占得了大义名分,此后就算是三法司舌灿莲花,最终能够判了阿清死刑,民心却已经尽在叶行远与阿清一边。
至少在这西北之地,对叶行远名望的打击,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效果了。
其实百姓软弱可欺,只要用纲常礼法将他们束缚。即使受到伤害,大部分民众都并不会反抗,这也是统治者得以不断剥削小民,却能维持统治的重要因素,但这个关键就是伤害的“度”。
当伤害的“度”超过了百姓所能承载的限度,便会引起激烈的反弹。官僚们通过炫目的手段将其包装之后,才能肆无忌惮的从他们手中夺取一切,可一旦撕破这些温情脉脉的假面具,就会揭露出丑陋的真相。
怒山只付出二十两银子的代价,便可左右阿清的生死,阿清无法摆脱他,甚至阿清只是迫于无奈与激愤轻伤他,就要被凌迟处死。
这样不平的事,在纲常之下,百姓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但“二十两银子都不给”,这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刺刀,戳伤了这些人的心,激起了一片义愤。
这本来就是御民之法,宇文经本身也精通,但他这一次却疏忽了。也是因为他的疏忽,让叶行远完全掌握了主动。
他废然叹息,木讷的听着莫近山的垂死挣扎,“圣人有云,奔则为妾!既然婚约不成立,买妾也不成立,但阿清与怒山有夫妻之实足足两年之久,这就是最大的证据。她,到底还是怒山的妾!”
听到这话,宇文经羞愧无地,而耳畔百姓们的怒吼也更大。这确实是将此事定案的一个关键说法,但已近死皮赖脸,更是对人族百姓的侮辱。
如此一来,针对叶行远的文官们彻底站到了公义的对立面,叶行远就算输了这个案子,也不会输了民心和声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叶行远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仙官 第三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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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仍未最后定局,宇文经却已经打算放弃,他知道这一次再也不是对付叶行远的好机会,反而或许成了他立威的一战。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叶行远似乎还并没有打算见好就收,他仍然还想要乘胜追击,追求大获全胜。
叶行远站了起来,目光中隐现怒火。莫近山的最后挣扎,也触碰到他的底线。他缓缓在公堂上向前逼近坐在正中的大理寺少卿,浑身萦绕的口舌清气,将苦苦抵抗的诸人压迫得苦不堪言。
三法司要针对叶行远,将他拉下马这件事,叶行远一早就知道,也很能够理解。政见不合,乃至于站在生死相搏的立场,谁都可以理解。
但这种争斗,应该有些风度和极限。叶行远万万料不到堂堂正四品的官员竟然如此下作,在他想来,一次次驳倒对方的立论之后,他们以及他们所代表的那些高官们,也应该懂得忌讳,有气度的认输。
然而他们却并不肯退步抽身,为了攻击叶行远,甚至一个女子的清白与名声,根本就没有放在他们的心中。在这一刻,叶行远也对朝廷中这些所谓的大员彻底失望。
他冷笑一声,“莫大人之言,下官不敢苟同。若是如此,采花大盗玷污了女子清白,女子奋起反抗,将其杀死,这也算是杀夫了?”
莫近山狼狈不堪,勉强道:“这情形怎么相同?琼关县不要强词夺理,这可是整整两年,若是阿清真乃节烈女子,早该一死了之,何至于到今日地步?”
堂堂大理寺少卿,被逼到这种情境也是破天荒头一遭。莫近山少年得志,一直是朝中青壮派的代表之一。这一次来琼关县,也是他主动请缨,要来为背后的大人扫除障碍。
除此之外,他也有些私心,毕竟叶行远声名太盛,对于相对而言还比较年轻的官员来说,都会隐隐有点嫉妒。莫近山当年会试不入三甲,对十七岁的状元本身就没什么好感。
当然这些龌龊心思都包裹在冠冕堂皇的外表之后,他表面上只是想要卫护纲常正义,以此占据道德制高点,将叶行远狠狠的踩在脚下。
可莫近山到琼关县之前,万万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大堂之上,与叶行远争辩什么“夫妻之实”“采花大盗”之类,真是斯文扫地!
要不是莫近山久经宦海,也算见过不少大场面,只怕这时候脸都要涨红了。
韩霖与张默生面面相觑,他们也知道到了现在,三法司想要追究叶行远的责任,只能是靠着莫近山之言而硬撑,他们必须齐心合力,才能抵抗叶行远的压迫。
明明只是一个初入官场的小菜鸟,就算是状元又怎样?居然能够在天机舌战之中,凭着一腔口舌清气,将他们三人一起压制,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韩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支持莫近山道:“读书人在公堂之上说这些实在有辱斯文,琼关县,你就适可而止吧!”
张默生也知道此时已经没有他沉默的余地,也长叹道:“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阿清既已失节,便无可论......”
卜佥事更是狺狺而叫,“琼关县,你自己粗鄙不文,不懂圣人教训,便少说两句,突然惹人笑话!此事之后,本官必要参你一本,看你如何再治县事!”
他们四人拼命喷吐着口舌之气,这是最后疯狂的反扑。叶行远口舌清气在公堂之上形成的虚幻莲花,在他们不顾一切的冲击之下,微微颤动,仿佛即将破裂。
叶行远却不慌不忙,他的目光逐一扫过莫近山、韩霖、张默生与卜佥事,冷漠道:“这就是几位大人最后的手段了么?这实在是让下官略微有些失望。”
他顿了一顿,转身温和的看着依旧匍匐于地的阿清,又看了看悲愤欲绝的阿清父母,从容一笑,对着堂下百姓道:“我人族女子,失节于妖、蛮之辈,便要算作妾室。这种荒诞之法,你们可愿接受么?”
当下就有人大喊道:“岂有此理!我人族血脉,岂容妖蛮玷污?”
叶行远又大喝道:“若是尔等姐妹,落于妖蛮之手,你们可会以她们为耻?”
有义愤者大叫道:“女子力弱,难以相抗,哪里是他们的错处?我姐妹若是遭此不幸,我自当拼死为他们报仇!”
叶行远大笑,朗声道:“北地之民,果然都不是孬种!要是如此,你的姐妹杀了妖蛮逃回,你们会定她杀夫之罪么?”
百姓一起嚷嚷道:“无罪!无罪!安有是理?”
莫近山等人面色如死人一样白,他们当然听得出群情汹涌的愤怒,但事到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莫近山强运胸中灵力,叱喝道:“琼关县!你煽动民意,意欲何为?你若是对圣人经典不满,你有种便改写圣文啊?就算是你在这里说破天去,也改不了阿清杀夫该死的事实!”
这叶行远真是狗胆包天,他以为自己可以裹挟民意,压迫他们做出阿清无罪的判决么?三法司绝对不会这么做,这样是狠狠打了内阁诸公的脸,就算是最不积极的张默生,也只能死撑到底。
他们对叶行远愈发恨之入骨,只觉得这人不肯乖乖认输,还要惹出这么多事端,实在可恶。
挑唆民众,又有何用?除非能将“夫为妻纲”四字改写,否则在圣人的教训之下,谁又能将阿清的案子翻过来。这小子是自知无幸,干脆最大限度的捞取民心,准备下一次么?这可将他们几个摆在了火上烤,硬将他们摆成恶人。
想到离开琼关县的时候,可能会遭遇到臭鸡蛋烂番茄的招待,莫近山等人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叶行远拖下去乱棍打死。他们总算也体会到了内阁诸公对这个新科状元的恨意。
叶行远在风口浪尖之上,却依旧是一脸从容,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讥笑,“诸位大人何必如此,下官读圣贤书,怎敢改写圣文?适才之言,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你终于还是认怂了?莫近山冷笑道:“既然知道圣人之言不可逆,还不速速退下,此案已明,三法司商量之后,就会定下最后的判决!”
阿清终究难逃一死,琼关县也难逃该承担的责任!就算煽动民意,但是只要内阁诸公死死的压制住他,过了几年之后,还有谁会记得这个知县?
叶行远拱了拱手,仪态淡定,他不屈不挠的继续开口道:“大人莫要着急,在三法司最终裁定之前。我还要最后补充一点事实,同样也纠正莫大人的一个小小错误。”
莫近山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死死的盯着叶行远,涩声问道:“本官又犯了什么错误?”
叶行远语气平静道:“莫大人之前说,奔则为妾,阿清与怒山有两年的夫妻之实。这一件事要是确认,那么在圣人教训之下,确实没有人能否认阿清就是怒山的妾。只可惜......”
他顿了一顿,悠然自得的看着众人,轻声道:“只可惜阿清与怒山之间,根本就没有行过周公之礼!大人最初的论据便是错的,阿清与怒山,根本就毫无关系!”
什么?叶行远之言虽然轻飘飘的,落在几位大人耳中却犹如雷震,韩霖不敢置信的瞪着叶行远,颤声道:“你.....如何知晓?这种床笫之事,谁又能说得明白?”
叶行远鄙夷不屑道:“在查问此案之时,阿清早有提及,我也请稳婆为她验过身。阿清到现在仍然是处子之身,这又有什么说不明白的?”
堂下百姓尽皆哗然,有人大叫道:“这怎么可能?蛮人一个个好色如命,阿清嫁过去都两年了,怒山怎么忍得住不碰她?”
有人迟疑道:“阿清年纪幼小,体格又弱,难道那蛮人不忍下手?”
有人立刻反驳道:“呸!蛮人之中,哪有什么怜香惜玉之辈,我看是怒山自己不行!”
叶行远忍住笑,转头向众人大声道:“这位朋友猜得正是事实!之前判案过于草率,朝廷下旨重审之后,本官思前想后,又暗中调查,方知真相。
同也请医官给怒山检查过身体,此人早年沉溺色.欲,滥用虎狼之药,纵欲无度,早就是半个废人。他强夺阿清,目的是想传宗接代,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早就已经是银样镴枪头。”
众人大笑,怒山的好友们都觉得面上无光,发一声喊,一哄而散。此事之后,大概怒山也再没面子见这些朋友,他在蛮人之中小头目的地位也难保了。
毕竟蛮人别无所长,唯有为自己的床上之能而自豪,若是难振雄风,都会被族人看不起。怒山平日装出这模样,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想到公堂之上彻底揭穿。如今还关在牢里面的怒山要是听说此事,大概还要受重重的刺激。
莫近山浑身瘫软,只靠着一股骄傲挺直了腰杆坐在椅子上,他满头冷汗,惊惶之色已经难以掩饰。
宇文经闭上了双目,即使以他之才,也绝没有料到今日公堂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转折变化。他只是怔怔的望着叶行远,如果说阿清是处子,从一开始他就可以抛出这个原因,早就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难道说,他是故意给朝中诸君设套?这人的心思,未免也太诡谲了吧?




仙官 第三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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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上,得到消息的隆平帝笑得前仰后合,几乎一口气没出动,很快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安公公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在圣驾背后轻轻拍动,良久才让皇帝缓和下来。
隆平帝止住笑,回头诙谐道:“朝中诸公,居然要判一个处子杀夫之罪,这传扬出去简直就是大笑话。叶行远这小子真是有趣,这般摆了他们一道,让他们就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安公公奉承道:“那还不是陛下慧眼识英才,特意提拔他,他才有机会设下这等妙计。不过内阁诸人似乎不以为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隆平帝嗤笑道:“他们那些正人君子,素来谋定而后动,哪里肯亲身上阵,还不是找人去当炮灰?事到如今他们当然会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让下去的三法司诸人背黑锅。”
他喜滋滋的喝了一杯茶,只觉得口中甘冽,笑道:“大理寺少卿莫近山平时我就觉得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老是一本正经端着,这次灰头土脸,真想看看当时他脸上的表情。”
内阁几位大学士没受牵连,不过三法司派下去的人都吃了闷亏,不但搭进去了名声。又在天机舌战之中失败,精神、根基都受了震荡。尤其是莫近山都请了病假,可见其受创之深。
阿清一案,经过沸沸扬扬的炒作之后,又以一种啼笑皆非的结果迅速的平息下来。哪怕是以此攻讦叶行远最凶狠的京中读书人,现在也都闭紧了嘴巴,没人再自取其辱。
被控杀夫罪的阿清,原来还是个处子,连“妾”的身份都编排不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甚至只是一个被掳的弱女子,就算是持刀杀人脱逃,也可以“正当防卫”来免除刑责。
叶行远从善如流,在朝廷发令重审之后,找出了真相,同时也主导着推翻了上一次审案的结论。改判阿清无罪,当堂释放,连杖责和流刑都免了。
而“处子杀夫”和“二十两都不给我”这两个笑话,也传遍了整个天下。
朝中诸人都猜测叶行远其实在一开始就掌握了所有的情况,只是故意在判决的时候含糊其辞,留下漏洞,然后狠狠的反击。让想趁着他立足未稳给他当头一棒的家伙一次下马威。
于是重重的咬了朝中诸公一口,至少在上述那两个笑话彻底平息之前,内阁大学士们绝对没脸再来对付叶行远。也就意味着叶行远在县中应该有了一段弥足珍贵的平静时光。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他事先计划好的,那这人的智慧真是不可限量。无论朝野,有识之士的目光在这一段时间,都不由自主的投向了琼关这么一个西北边陲小县。
宇文经静静的坐在李宗儒家中,闲散的在榧木棋盘上落子,神色之中看不出有什么沮丧之色。作为他对手的李宗儒却有些沉不住气,每下一步,都不免唉声叹气,口中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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