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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沙一毛等人觉得自己等于是挖到了金矿,有此神仙一般的秘法,哪里愁铁器厂不赚钱?沙一毛已经在幻想年底大把分红,这可比单纯卖矿石要赚得多了。
经过鉴定,铁器厂出的品质不够稳定,比之百炼精钢也还是差了些意思。但关键是产品出得量大,平日哪有那么多钢可买?
围观的商人都为之疯狂,他们知道只要能将这些钢带回沿海,肯定是十倍百倍的暴利,顿时都是发了疯一般买买买,头一个月的货还未产出,就已经全部被高价订完。
至于一个月的货,叶行远就坚决不同意预订,这一批货物投放市场之后,总要再看看反应。但这一个月的货,已经足够让人疯狂。
京城远隔千里,传言更是惊人。有人说:“叶公子这番又了不得了!三日之内出了三千斤百炼精钢,这一年下来,岂不是要有三十万余斤?这...简直真是点铁成金!”
如今京中生铁,约莫价格是一斤一分二三厘银子,然而钢却无价,品质绝佳的一块钢胚,落在识货人手中,甚至能价值百金以上!
京中人不知叶行远拿出来的成品并不能抵达百炼精钢的水平,但以讹传讹,越传越神。
隆平帝也听到这消息,喜上眉梢,对安公公道:“叶行远这般厉害,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若有充足的百炼钢,本朝军士全数铁甲,何惧妖蛮?我看铁器厂所产也不必面对民间销售,直接兵部拨款,尽数收购算了。”
安公公心细,谏阻道:“皇上莫要心急,叶大人素有主见,他既然有此奇技,又不曾献于朝廷,必然有他的打算,且静观其变为好。”
隆平帝登基已久,虚度光阴,内心却也有雄图大志,作为皇帝哪个不想扬威天下,四夷宾服?想着数万铁甲军的强大战斗力,心头便一片火热。
不过得安公公提醒,皇帝也反应过来。叶行远现在可算他的嫡系,这个炼铁之法拿出来建铁器厂,也不是为了自己敛财,若真能制造铁甲,叶行远也不会预先考虑,自己确实不用心急,便耐心等待不提。
同样的消息放在宇文经面前,却让他浑身剧震,只觉得喉头腥甜,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兄长怎么了?”陈直大急,上前将他扶住,赶紧送上茶水与毛巾。
宇文经疲惫的摆了摆手,颓然而坐,神情灰败若死,“此人多番运作,终于有其根底,从此一飞冲天,不可遏制矣......再与他相争,不过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罢了。”
陈直这才知道他又是为了叶行远,不解道:“兄长多虑了,这百炼钢之事我看世人多有浮夸,何况就算他真有秘法,这铁器厂也非他一人之产业,比之前些时日沸沸扬扬的票号,赚钱的本事更是差了许多。兄长前日不急,怎的今日如此失态?”
宇文经叹道:“此事哪里是这么简单?票号虽能吸金,但不过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他只是借了朝廷的势,用些巧妙心思罢了。但这炼铁之事却又不同,分明是其根基所在。铁器厂一立,百炼钢一出,此人气候成矣。”
他眼光独到,鞭辟入里,自然知道若是铁器大行于世,必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叶行远并没有将铁器直接归于军用,而是放之民间,更说明他有把握有更多的产量,这将是改天换地的第一步。
宇文经悲哀的发现,他费尽心思想要遏制叶行远的崛起,却遭遇了对方层出不穷的反制手段--甚至不能说是反制,叶行远或许没有发现,至少并没有把他当成敌人,只是自己按部就班的出招。叶行远根本视他宇文经如无物。
此人难道真是天生圣人,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注定好的?从一介贫寒乡间小书童,一路夺魁,案首、解元、状元,青云直上--这倒也罢了,本来这就是一条阳关大道,书包翻身原是古训。
但状元之后,在重重打压之下,叶行远偏偏不紧不慢,走出了一条非同寻常之路。本该属于他的翰林院修撰,他拿到手,更借着翰林清气灌顶,一举成就大儒。
此后远赴边关,多番险难,他却能够逢凶化吉。一路折腾出什么琼关特区之后,更如蛟龙出海,及至今日势成,终于有了立足的根基。此后星火燎原,席卷天下,也是可以预料之事。
陈直似懂非懂,又劝道:“铁器大行于世,不但有助军力,亦能改善民生,说起来是件大好事。不过此人确实得此之助,在民间的名声再不可撼动,兄长若是担忧他日后,不若再设法釜底抽薪?”
宇文经振作精神,点头道:“你说得是正理,我辈受圣人之学,自当勇猛精进,不可懈怠。叶行远虽已成势,但亦非不可一争。”
他吩咐陈直道:“你帮我多方收集琼关铁器厂的消息,包括产量、质量、盈利等等,若是能尽快拿到一件样品那是最好。”
陈直领命而去,宇文经埋首经卷之中,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偶尔咳嗽一两声,面色便更白几分,但依旧咬牙坚持。
半月过后,琼关铁器厂的成品终于流入京中--见到实物之后,许多铸铁豪商总算是松了口气。之前传的太神,真以为叶公子随随便便一个月能弄出三十万斤百炼钢,那全国做高端生意的铁商都得去吃灰。
如今看来,铁器厂的出品虽然质量不错,但大多还是熟铁,杂有少量劣钢,不足以影响最贵那一批的钢价--当然从数量上来说,铁器厂成品还是极有冲击力。
陈直花钱买了样品,送到宇文经府上,却发现宇文经早已从其它渠道搞了许多铁器厂出产的铁锭,一一比对,面色肃然。
陈直看他仍旧郁郁不乐,安慰道:“兄长,如今看来,市井之言果然有所夸大,叶公子虽能批量铸造钢铁,但绝不是百炼钢,你大可放心了。”
宇文经摇头道:“这早在我意料之中,以叶行远之能,又怎会行此冒天下大不韪之事?若他真的一个月拿出三十万斤百炼钢,那就是让全天下的铁匠没了饭碗,不知道多少人会想要他的命。
如今循序渐进,缓缓治之,全国铁商投鼠忌器,只会想与他合作,不会与他做对,这便是他的诡计了。”
陈直目瞪口呆,没想到宇文经竟然如此评价叶行远--兄长这是走火入魔了吧?叶行远再怎么厉害,怎会有如此能耐?
便耐心劝解道:“兄长未免太高估叶行远,此事或者便是他的极限,一月三十万斤熟铁,这也算了不得了。”
宇文经叹道:“每次我都觉得尽量高估叶行远,但此人总是能拿出出其不意的东西,我如今不怕高估,只怕低估了他。每次筹谋何事,总要担心是不是又要为他做了嫁衣...然则又不得不为,故此心中纠结。”
陈直黯然摇头,只觉自己那个睿智的兄长再也回不来了,他已经被叶行远逼得入了魔。能将天下智者宇文经逼到这个程度,大约也只有这个深不可测的叶行远。
“饶是如此...仍旧不得不为。”宇文经咬牙,从案上取一份文书放到陈直面前,“这乃是我遏制叶行远铁器厂的计划,你且一观。待入秋之时,便遍邀天下豪商,看能不能扯他一把后腿。”
他这话说得殊无信心,如果说以前他的计划都是让叶行远永世不得翻身,这时候的谋划却都改了方向,只希望能够扯一扯叶行远的后腿罢了。





仙官 第三百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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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关特区的发展顺风顺水,这一段时间叶行远认为是自从穿越之后过得最舒畅的。虽然不是没有人想找麻烦,但票号与铁器厂都顺利开张,运营也没什么大问题,前几年的憋屈感也算一扫而空。
因此叶行远甚为快意,雄心勃勃,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在进行。他打算以琼关特区作为自己第一个根据地。
这里虽然条件艰苦,各族混居,但也有地处边疆,天高皇帝远的优势--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官僚系统的力量,并没有也不屑于深入到这种老少边穷地区。
这让叶行远有了更多的自由。虽然他只是转运副使,内阁也派来了姜克清担任正使来掣肘于他,但毕竟经过围城一役,叶行远在琼关的威望极高,几近说一不二,姜克清暂时也对他退避三舍。
而负责铁器厂的王礼,更是全力配合,对叶行远言听计从,这让痛恨阉党的姜克清更看不过去,但也更加束手无策。照这样下去,琼关特区早晚能够经营成铁板一块。
叶行远经过一场血战,见了那么多人牺牲,也早就抛却杂念,一心一意夯实根基。如今乱世将起,他作为文官流官,虽未必能常据一地,但到任何地方都要当成根据地来经营,绝不会轻易放手。
日后就算调任,他也要在琼关特区深深打上他的烙印,以便将来。
这一日叶行远又与青妃商量将来,青妃这一段时间对他也甚为佩服,赞叹道:“大人你真是生而知之,凭着琼关这几手连环妙招,让人应接不暇。姜克清这等人物,在你面前竟然束手束脚,根本施展不开。照此下去,大人之谋划便有眉目了。”
叶行远曾经在青妃面前吹嘘他有货殖之法,能够让琼关特区三年大兴,青妃初时还将信将疑,到如今便只剩下佩服。
如今叶行远赴任琼关不过一年多,琼关升为特区,他当上这个实权在握的转运副使更只有半年而已。但如今琼关特区繁荣富庶,日进斗金,谁还能相信去年此地还在鏖战?
叶行远并不居功,只淡然笑道:“这是借势而为,并非我一人之力。若无朝廷支持,琼关地方特殊,也断无这般立竿见影之效。如今看来,还有两年,本官可从容布局,就算西北战事起,也能保得琼关平安。到时候才是琼关最盛之时,可惜当时我应当已不在此地。”
经营琼关,不光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整个天下。叶行远就是在这战略眼光上高了轩辕世界人一筹,故而才让人都猜不透他的想法。
琼关作为边境贸易市场的特殊性,让它在得到种种优惠条件倾斜之后,便能够迅速发展起来。叶行远力推并保障的新型生产关系,就像是在庞大的中原王朝开了个口子,原本隐在水面下的财富自然喷涌而出,云集于此。
只要政策不变,朝廷不倒,便能保障琼关二三十年的高速发展。
这本身也是历史上经济发展的故智,叶行远借用之时,同时还引进先进的生产力,这当然就形成了近乎奇迹一般的成果。
如此一来,琼关在贫瘠的西北就显得愈发突出,甚至突出到在战乱之时都有可能能够保住自身的地步。
一旦乱起,诸方混战,只要没有一方有压倒性的优势,就不会轻易去动琼关这个经济重镇。因为谁都需要钱粮,而琼关一乱,可以给西北输血的渠道就没了。所以诸方势力反而要小心翼翼保护这个会生金蛋的母鸡,也许乱世琼关能得的好处,比如今更强,不过这是后话,叶行远也不必去管。
他所求的,不过是趁着朝廷回光返照的这几年,在固若金汤的圣人体系中打下几个楔子。
特区富了,别的地方还穷着,这就形成了不平衡,自然就会眼红。圣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看着特区走的路,别的地方必然会群起而效仿,而其中种种离经叛道的行径,只要有利益,都会被人有意无意的忽略。
等到遍地开花,落后的体系便再也无法容纳经济的变化,那时候才是叶行远的变法之基。
当然仅仅一个琼关还不够,叶行远必须抓紧时间,再创造出几个琼关,才能加快这种多米诺骨牌效应,也让他在乱世之前抢到更多的时间。
这本就是叶行远与青妃商定的谋略,叶行远提出大概的战略思想,青妃查漏补缺,以保证其可行性。
如今大势已成,叶行远因势利导,其实已经不必拘泥于一时一事的成败。
青妃道:“这半年来大人殚精竭虑,如今已是水到渠成,接下来心思便该放在琼关政事之上,免得被人摘了桃子。我看姜克清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近日必有动作。”
叶行远点头,“我本欲待局势稳定,便做足准备,再入子衍墓,以求第三件五德之宝。不过锦衣卫那边也有消息,说姜克清蠢蠢欲动,不得不防。”
能够忍半年,看半年,姜克清此人心性也算是了得。作为衙门正堂,他并未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甘心被叶行远架空不动声色,叶行远对他也是刮目相看。
科举体系出来的,都是一等一的人精,哪里有什么等闲之辈?
转运使衙门车水马龙,不过忙的除了叶行远以外,便是诸位各有职司的佥事。作为正印官,姜克清反而清闲,他也不急,只带着一个老师爷下棋饮茶,优哉游哉。
姜克清闲闲落下一枚白子,他全盘局势已然大坏,唯有中腹尚有一争的余地。老师爷原以为他要挑起战端,不想他竟然只是在未曾活净的角部自补一手,不觉愕然。
老师爷垂手道:“大人这一手落下,白角已然无忧,但通盘已经落后,终局之时,约莫要输老夫五个子。何不径取中原,或有一战之机?”
姜克清淡然一笑,反问道:“我与先生下棋,败多胜少,只要老先生不犯错,可让我二先有余。平日下棋,我该输几个?”
老师爷略一计算,点头道:“这一两年来,大人都是输六七子左右。”
围棋一道,六七子看似不大,但已经是甚远的差距,姜克清说老师爷可以一开始让他二先,差不多也是实话。他已近中年,也不可能全心浸.淫.棋道,这一两年来棋力也没什么长进。
听老师爷这般说,姜克清笑道:“既然如此,今日只输五子,其不是可当小胜?人贵有自知之明,本官算路差了老先生一筹,若是在中腹挑起混战,只怕会一败涂地。”
老师爷叹道:“大人行事,真是谨慎有余,此‘小输当胜’之论,亦觉新鲜。不过纹枰论道,本是小事,胜固欣然败亦可喜,其余大事,似不可这般轻忽。”
他一直追随姜克清,辗转官场数年,来回几千里,忠心耿耿。此时知道琼关的局面对姜克清不利,便借着下棋,暗中进谏。
姜克清沉吟不语,良久方道:“世上之理,皆有共通之处,若是不自量力,妄自螳臂当车,只怕必然会被碾为尘泥。如今天时大变,乱世将起,谁知谁是车驾,谁又是螳螂?”
老师爷听他语气,猜不出他心头所想,待要再问,姜克清却索然投子道:“今日倦了,便到此处,来日再来相谈。”
老师爷只得悻悻告退,只听门外蝉嘶声起,不知不觉,暑意已深。
姜克清是二月初二抵达琼关,如今已是八月,再过几日就是中秋。这半年来他都并无什么行动,如今京中传来消息,让他配合对付叶行远。
姜克清仔细研究过,也觉得此事是大好良机,然则到底是否要推波助澜乃至于赤膊上阵,他却仍旧举棋不定。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观察,他并不是一般的官僚,目光不只往上看,亦往下看。半年来琼关的变化可说是天翻地覆,他也看在眼里。
二月寒冬刚过,残雪未消,民生凋敝。城墙上还满是破损,染着血渍,恐怕空气中都蕴有未曾散去的尸臭。但只是短短半年,如今城墙修缮一新不说,市集繁盛,每日商旅络绎不绝,当地百姓的日子更是好过了许多。
虽然未必有外地商旅挣钱,但是这些商队来到琼关,要吃饭要住宿,或是打开门做生意,至少也得租用当地人的房屋,购买当地人的伙食,这就是一笔不菲的银钱收入。
有精明之辈,早就借机多盖几所院落,专门租给外来的商队,那真是坐在家里便能挣钱,还全无风险。如此一来水涨船高,尤其脑子好使的人族,就算说不上富庶,也早有了小康的生活。
妖、蛮之辈行动慢了一拍,但他们也有自己家乡来的商队作为补充后援,也挣了不少钱。如今生活一好过,几方如乌眼鸡一般的矛盾倒是消解了许多,甚至能和和气气的一同奔着挣钱而去。
难道这就是圣人所言的“大同之世”?无论妖蛮人族,齐心合力奔小康,一团和谐。只是这“大同之世”竟然喻于利而不是喻于义,这倒是让姜克清迷惘了。




仙官 第三百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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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关发展的好,羡慕之人居多,但眼热嫉妒的当然也不少。尤其是因为叶行远每月“三十万斤钢”而受到冲击的铁商们。
本朝初创之时,盐铁皆为朝廷专营。但是自中期以来,士大夫掌权,拼命鼓吹“不与民争利”。于是官盐变成私盐,官铁变成私铁,成就了富可敌国的两淮盐商与北方铁商。像琼关四大家的先祖,便是在“还富于民”的那个大时代发迹,传承至今。
铁商不像盐商那般集中,毕竟铁矿产地分散,谁都没能力移山填海聚拢在一处。但铁矿大多位于北方,这些商人抱成一团,又投靠在朝中大佬门下,是隐藏于民间的一股大势力。
这一次叶行远异军突起,第一个便是动了他们的蛋糕。从“百炼钢”之事传遍天下之时,诸多铁商便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有人提议道:“琼关铁器厂月产三十万斤,不论是钢是铁,已非昔日小打小闹。理当约入同业公会,定其产品销售去处,服从管制才行。”
有人则反驳道:“铁器厂乃是阉人作主,你真以为他们会跟你讲道理?若是前往相约,只怕自取其辱。”
又有人忧虑道:“他们若是不服从公会,肆意定价,必然搅得市场大乱,我们损失可不小。”
这正是铁商们最担心的事,三十万斤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叶行远狠下心低价投入市场,定然造成铁价大跌,铁商们定然蒙受巨大损失。
而且这位叶大人年纪不大,本事却让人咋舌,现在铁器厂刚投产就月产三十万斤,焉知将来如何?不得不做好准备才行。
一时之间,众铁商都是争论不停,半天也拿不出一个章程。铁商公会首领姓郝,是个六旬长者,见此情状叹息道:“铁商一盘散沙,万比不上江淮的盐商与东南海商,排到第三也是理所当然。”
他强打精神,喝止众人道:“京中贵人有消息传来,愿助我等釜底抽薪废了铁器厂,关于此事,你们有何看法?”
得到这消息的时候,郝长者都吓了一跳,心知朝中政争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程度。清流阉党斗争由来已久,不过说要直接废了新建的衙门,这还是难得的狠辣手段。
有人当即赞成道:“这才是一劳永逸之计,我们多年安定,赚这钱容易得很。就是这位叶大人出来搅局,全然忘了‘不与民争利’的圣训,我看若有办法,全力支持朝中废厂之议,要出钱出人,都可尽力。”
但也有人犹豫道:“铁器厂固然有损吾等利益,但叶大人冶铁之法听闻极尽高妙,若能得此妙法,我们每年产量至少翻上一番,岂不是好?”
之前那人傲然道:“只要叶行远事败,逼迫之下,还怕他不将这冶铁法和盘托出?”
这番话引起了众人一片嗤笑,有老成之人提醒道:“铁器厂那些宦官倒也罢了,叶大人何等人物?他乃是文曲星下凡,当朝状元郎!如今更是大儒之身,便是内阁诸位大人,顶多也只能将他投闲置散,安能加诸一指?
你不过是个卖铁的商人,怎敢出此大言?也不怕天打雷劈!”
那人悻悻而退,众人继续商议,但终究得不出一个统一的结论。最后认定叶行远开设这铁器厂对他们确实是威胁,必须想办法对付,既然朝中贵人想要压制,不妨就随波逐流,观望一阵再说。
到近中秋之日,几个受了撺掇的铁商,便发动同业公会,同往琼关特区一行,想要说服他加入公会,以此来掌控琼关的铁器销售。
叶行远这边早有消息,此事全在他预料之中,也不着急。自己也不出面,只命沙、孟、毛、金四家负责招呼,官方也是由姜克清与王礼接待。
矿上四家苦不堪言,这次来的铁商原本都是他们的上家,以前点头哈腰都未必能巴结得上。如今吹胡子瞪眼找上门,叫他们怎么能扛得住?
沙一毛腰杆子稍微硬些,便壮起胆子道:“诸位员外,非是我等敢于违抗公会之意,实乃铁器厂我等也只是小股东,主事的乃是叶大人,你们就算是再怎么逼迫,也得他拿句话才行。”
王礼就更加不客气,听了他们的诉求,只冷冷道:“铁器厂乃是朝廷衙门,岂有与民间一例之理?诸君莫非是欺东厂之剑不利否?此事再也休提!”
相比较而言,姜克清说话就有水平得多,他先是表示琼关特区原本就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市场为导向,自然会多方征询商人们合理的诉求。不过此事终究并无先例,仍须开会商量,最后会给各位热心人士一个满意的结果。
然而这话还是模棱两可,最后事情的关键,终究还是弯弯绕回到叶行远的身上。来此地的铁商们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也清楚最终能拍板的还是叶行远本人。
其中有一个姓覃的铁商,原本是江南人士,祖上是当今一门七进士的文家家奴。后来放出来经营河东的铁矿,发了一注横财,但仍旧投效文家门下,不敢有丝毫违拗。
他是反叶的急先锋,如今叶行远避而不见,更是恼火,纠集人商议道:“这叶大人好生傲慢,吾等联袂前往,便是一方督抚,也总得见面慰问几句。他倒是好,居然人面都不露,真觉得咱们好欺负么?
依我所见,便按着京中贵人所教,封了铁器厂,不让他们生产。把事情闹大,再作打算。”
有人劝道:“此事也未到这种程度,尚有商量余地。此时刚到中秋佳节,我们闹出事来,总也有些说不过去。”
覃铁商大怒道:“正是要趁这时候给他一个没脸!让他这般拿大!你们若不愿意,我自派人去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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