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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叶行远哈哈一笑,回头道:“中秋月圆之夜。”
这大概便是白狼族预言的来历,只是到底是否是这般传下去的,叶行远现在还不知道时间长河有否变化,不能断言。
他带着李夫人与喀丝丽匆匆找到当日进来的入口,又走了一大段黑暗的甬道。眼看前方便是光明,料是墓穴出口,便挺身而出,正想回头招呼两人,忽然眼前大放光明,风景又是大变。
这里浑然不是子衍墓外的草原山谷,而是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河,悬空于星河宇宙之中,头顶脚下满是星光,竟然不知哪里是上,哪里是下。
叶行远目眩神迷,四处张望,只见那大河之畔,有个老者静静坐着,便想上前询问,一步跨过便是亿万星河。
“老丈,此处是什么地方?在下为何会身在此处?可否请老丈指教?”这种玄奇景象必然有异,叶行远可不认为自己一不小心跨入了异次元空间,必然是有神通广大之士相召,没准便是这老人家,因此口气也要客气几分。
走近了才看清楚,那老人一身青色布衣,身材甚为高大,但浑身上下却被数条铁链紧缚。那铁链源自虚空,也不知从何而来,从何而止。
老人睁开眼睛,双目如璀璨之星,睿智而深邃,他打量着叶行远,微微笑道:“此处便是时间长河,你因触动时间之法,偶有机缘,便能到此一观。不过只要片刻功夫,便能离去,不必惊慌。”
这条星空宇宙中的大河无休无止,浩荡奔流,仿佛其中能看到无算妙境,也能看到地狱杀戮,原来这就是时间长河。叶行远恍然大悟道:“那么说来,我刚才在苦渡城中,真的是改变了时间长河的流向了?”
老人笑道:“时间长河,何等广阔,只是小小更动,怎能有太大的变化?你只是改变了一点点东西,所以才不至于被时间之法反噬,否则的话,早就身死万劫不复了。”
叶行远悚然后怕,又问道:“在下能力浅薄,自然沟通时间长河的本事,莫非是老丈你大展神通,让我与子衍君有此机缘?”
老人微微点头道:“也可以说是,不过此番机缘,尽是你们自己争取而来,我只不过略作帮助罢了。”
他竟然是坦承自己沟通时间长河,改变历史。叶行远心中骇然,惊道:“这么说来,苦渡城原本的惨事,便没有发生。子衍君也坐化在解围当日?”
老人并未回答,只淡淡道:“些许小事,你回去之后自然便会知道,何必问我?”
叶行远心道也是,若是真的历史改变,他只要回去一查史书,便知端的。倒不如问些更有意义的问题,他端详老人,看他身上铁链越缚越紧,便问道:“老丈有通天彻地之能,又怎会被这铁链所束缚?何不解去?”
老人大笑,“我也想解去,奈何此乃规则之力,是我自己所创,实在解除不得,只能等后世之人,不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叶行远心中若有所悟,“那么,请问老丈,您莫非便是圣人?”
除了圣人之外,何人有此奇能,又有谁会愿意出手帮助子衍君。
老人又笑了,他轻轻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话音未落,就见万千星斗一起旋转,叶行远只觉得眼前发花,那时间长河扬起滔天巨浪,将他卷入其中。他还没来得及惊呼,睁眼一看,自己已经身处子衍墓之外,刚才一切,仿佛南柯一梦。
李夫人与喀丝丽一脸紧张的站在他身边,惊问道:“你刚才是怎么了,如何叫你都不应声,我们还怕有什么意外。”
叶行远脑中一片昏然,一时也理不清思绪,便含糊道:“似是做了个白日梦,此际不忙多说,天色不早,我们先回去琼关。”
他还记着时间长河改变之事,首先要回去查阅史书,看到底有没有变化,方知自己到底是不是做梦。
李夫人自无异议,他们在子衍墓渡过一夜,此时东方尚未有晨曦,圆月依旧在天,倒是一个静谧的中秋。
叶行远赶回转运使衙门,一时找不到相关的史书,一到天亮就叫人去买。拿回来一看,果然关于子衍君的记载有所改变,西凤关之役倒也罢了,苦渡城之役,便是子衍全力护民,最后耗尽灵力而死。
但蛮帅持太确实也未曾攻下苦渡城,他被奋起的百姓所阻,损兵折将,离开苦渡城向北逃窜,途中被部下所杀,尸体曝于荒野,也算是可悲的结局。
原本的苦渡城惨事荡然无存,只有说子衍的爱妾爱马都情深意重,在子衍死后居然自殉。子衍爱妾坠城楼而死,爱马则是哀鸣不食,数日内也气绝身亡。
整段历史,完全颠覆了过来。叶行远心中骇然,再去考问旁人,别人的记忆中子衍的经历便是如此,就算是青妃和老狼头也不例外。
这世上知道原本历史的,只剩下叶行远、李夫人与喀丝丽三人,他们再度相聚,谈及此事的时候,都觉得甚为惶恐。
当然,白狼族的预言便是卡虎儿留下来的。据老狼头所说,卡虎儿尚在人世,只是不知在何处潜修,但一旦知晓子衍墓重开之后,必然会来寻找。





仙官 第三百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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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行远只觉得仿佛做了一梦,但这梦境又如此真实,他捧着青天冕、裴将军宝刀与蹑云靴,五德之宝,已得其三,之后要再寻找颜无邪、钟奇墓,凑齐宝物,便可入圣人陵取得灵骨了。
想起那时间长河畔的老人,叶行远总觉得他便是圣人,虽然容貌与历代传下来的画像并不相符,但是气质与威严,实在不做第二人想。
他后来与李夫人、青妃都说及此事,两人也是啧啧称奇,但都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叶行远也知道就算这老人真是圣人,也非他现在的层次可以理解,只是圣人给他一个暗示罢了,不必太过萦怀,当务之急,还是处理眼前事。
琼关特区已经上了正轨,那帮子铁商闹事,被投诚的姜克清拿个正着,雷厉风行肃清。铁商战战兢兢,再不敢来闹事,而铁器厂与票号的运营也都未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叶行远亦上秘折给隆平帝,言明铁器厂所产之钢铁,尽数归于朝廷,但不建议优先军用。因为此时的产品还不够好,不如先供应民间,等到工艺进一步改善,再转为军用,研制钢甲,以免浪费。
隆平帝大喜,便命他便宜行事,又下密旨大肆褒扬,慷慨的开内库封赏叶行远。不过官是暂时没有再升,毕竟叶行远还太年轻,资历不足,文官官位在内阁通不过,锦衣卫的官职升的太快也只会引起别人的嫉妒,便暂且记着,日后再一并升赏。
叶行远知道自己功劳太大,升官已经是到了最快速度。毕竟去年刚升了爵,今年虽然品级未变,但调为特区转运副使,也算是提了半格,不能再急于求成,因此也有耐心,并不着急。
一切运行平稳,叶行远在琼关又过了第二个年,一晃便在此地待满了两年,按年资来算,今年被可算是三年任满,要考虑谋求调任了。
这事还是叶行远与李夫人商量,如今的叶行远与两年前可大不相同。两年前他虽然是状元,但到底并无实绩,任人拿捏。现在却不同,要军功有军功,要政绩有政绩,要不是内阁压着他,光凭守琼关与兼特区这两件事,就够他再升两级。
何况还有建票号以富裕地方,开铁器以充实内库,这两件大功,这两年的考评都是卓异,第三年大约也不可能落下上上,升官是升定了,但是该调往何方却颇费思量。
按一般人的想法,叶行远政绩也刷够了,这时候也已经可以考虑开始回京,在京师中继续搞风搞雨。内阁诸公和宇文经就是这般想法,从这倒数还有一年的时间便开始防备着。
不过叶行远态度明确,他是要抢先求五德之宝的,回京还是日后之事,并不着急。现在己官卑职小,到京中也是被人拿捏,还要点头哈腰,十分之不爽,倒不如继续当地头蛇。
李夫人斟酌道:“现下要考虑的,只是先去颜无邪之墓,还是先去钟奇之冢?颜无邪之墓远在蜀中,那边瘴疠甚重,也不知道大人你能否适应。
而钟奇墓在江南,江南士林对大人多有排斥,过去只怕也是一场好斗,另外职位方面,也不大好安排。”
按照考评标准,叶行远连升两级毫无问题,也就是从五品。但内阁那些大学士必然使坏,叶行远从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们的心思,只要能升一级到正六品这个职位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品级在地方官中略有些尴尬,很难做到一府正堂,若是作为县官,又太高了些,大约还将是一府的佐贰官。若是去江南,哪里地方富庶,各府衙门众多,行事更受掣肘。
叶行远考虑一阵便道:“我本是定湖人,与蜀中也不过一省之隔,同样是蛮夷之地,倒不怕不习惯。听说蜀中不过是山多,路难走些,咱们就先去蜀中,取了颜无邪的节杖再说。”
颜无邪此人不必多想,必然是代表“节”的五德宝物。他声名卓著,便是他持节牧羊十余年的故事,据说他回返中原的时候,还捏着当初楚王发下的节,上面的毛都掉光了,便有人赞他出使海外,不辱家邦,名声清贵之极。
颜无邪本来就是蜀中人,年轻时向圣人学习,孜孜不倦,圣人称之为好学第一。他跟随圣人学习足有二十年,到不惑之年方才出仕楚国,原居下大夫之位,因为他精通礼仪,又懂各国番语,便任太常寺,负责接待各国使节。
楚国地处南部,与南方诸藩国接壤,这些藩国有些是蛮人,有些也是人族所立,本来都效忠于周天子。但因为战国之乱,他们也都蠢蠢欲动,对中原的使节有所不敬。
尤其是南越国,他们夜郎自大,一直想要进袭中原。那一年颜无邪受楚王指派,出使南越,向南越索取奉与天子的贡品。
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南越国主却性情乖戾,将颜无邪扣押,要他下跪称臣,归降于己。颜无邪正人君子,怎能答应,两下僵持,南越国主便不顾他是楚国使节,将他驱赶到南越荒地,让他牧羊以辱之。
楚国当时内乱,与周边诸国又攻伐未休,一直无暇顾及这位使节。颜无邪便在南越一住十五年,平心静气,不卑不亢,软硬不吃。
直到南越国主薨,其子继位,因为敬佩颜无邪的气节,才将他放归中原。颜无邪出使之时方当盛年,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满头白发。归国之时,所有人追看,都赞扬他傲于风霜之节义。
在叶行远看来,颜无邪的所作所为,与子衍相比还是要差了不少。毕竟子衍救民,卓有实绩,而颜无邪只是有个好名声,固然也能以此激励后学,但终究还是有些遗憾。
颜无邪在南越便染了病,归国之后没两年就死了,也未能一展抱负,实属可惜。
从这方面来说,他的情况与高华君更为类似,就是他们都有突出的道德品质,但在政绩上,却远不如圣人的其它一些弟子。
李夫人听叶行远的决定,也表示赞同,“江南到底情势复杂许多,咱们先去蜀中也好,你这两年的风头太过,确实该略微沉一沉。”
当官当然要出风头,否则上司根本记不住你。但当官也不能一直出风头,否则上司就容不下你。
叶行远建琼关特区,已经给内阁与皇帝留下了深刻印象,如今躲到蜀中去避一避,这倒也算是以退为进之法。
李夫人虽这么想,叶行远却另有打算,在他想来,自己就是到哪儿都会发光的金子,只怕就算想要韬光隐晦也是难能,谁知道蜀中又会有什么事等着他。
更何况他也想好了,琼关作为一个根据地,蜀中也可以作为另一个根据地,这地方矿藏丰富,易守难攻。所谓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作为乱世割据之地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如今蜀地也不是很太平,流民入蜀,引起许多变乱。不像是定湖之地,叶行远辗转腾挪,把朱凝儿父女给搞定了,蜀地可是已经有人称王,惹得朝廷动怒,狠狠剿了好几次,但仍然无果。
叶行远思忖道:“颜无邪墓便在蜀中首府天州府,天州知府至少是正五品,这个职位我可争不到了,你看府中还有什么官位可以让我拿下,须得行动方便,我们才可顺利来去。”
李夫人点头道:“这个我省得,只是天州府未必有职位出缺,实在不行,大人亦可考虑省内职位否?”
省里巡抚衙门、布政使衙门、按察使衙门与学政衙门,都有六品的官位,只是这些职位更加受人拘束,叶行远考虑着若非必要,最好还是直接进府内。
毕竟以他的品级,顶多只有知府大人一个顶头上司,若是到了省内的衙门,天知道有多少上司来添乱。能省些麻烦,总是省些麻烦为好。
叶行远便道:“优先考虑天州府,实在不行便是蜀中省,这地方也只是过度,你帮我想办法吧。”
李夫人领命而去,又开始用姚家留下的资源运作,这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蜀中又不是什么热门的地方,应该能运作出一个好职位来。叶行远也不着急,便静待好消息。
不过这次似乎有些坎坷,李夫人想了许久的办法,却发现天州府如铁板一块,一时水泼不进,回头与叶行远分析,其中必有极深的积弊,只怕官官勾结,早已有腐败情事。
叶行远叹道:“早闻蜀中安逸,官员易贪,从这来看,只怕还不是小事。好在我身上还有锦衣卫职,到了地方,想办法搞出点动静,再腾挪位置不迟。”
天州府塞不进去,只能考虑蜀中省,这倒是不难,叶行远也不求实权职位,挂个虚名亦可,那选择就更多了。
不出半月,李夫人便寻了两个缺,一个在按察使衙门,另一个在布政使衙门,一管治安,一管财税。




仙官 第三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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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都算是肥差,当初叶行远在家乡遇上的按察使司范佥事,还有一阵好斗,想起小狐狸的过往,不由好笑。莫娘子还曾扮过范佥事,自己若是选了按察使衙门,还真是活脱脱一个佥事。
他略所思索,便下了决定,“天州府必有古怪,按察使衙门有稽查之职,行事便利,也更能配合我锦衣卫的工作,你就帮我运作这个职位吧。”
李夫人也更属意按察使司衙门,虽然臬台比藩台略低半格,布政使衙门的佥事或许也能够捞得更多,但按察使司到底有官兵可用,做起事来要方便许多。
她便打点银子,暗中运作不提。叶行远耐心等待,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变故,谁知道临近任满,又有人找出事来。
叶行远要任满,京中也有的是人在关注,内阁诸位大人虽然不会亲自管这些小事,但自然有人为他们处理。宇文经就一直在担心叶行远任满之后,会谋取京中的职位,因此一直在严防死守。
他去拜见首辅严大人,担忧道:“如今六科出缺,当尽快谋人顶替,不可疏忽大意。”
宇文经最担心的就是叶行远回京,而回京最可怕的职位便是六科给事中,其次是御史台,再其次才是六部。至于翰林院,反正叶行远也进去过了,再让他回去做冷板凳倒是求之不得。
此时六科给事中正有出缺,宇文经赶紧撺掇严秉璋处理,免得给叶行远钻了空子。
又过两年,严首辅倒是没怎么再显老,当然他头发早就全白,脸上皱纹也早密布,想再老也没什么新的特征。只是说话更慢,也更容易陷入瞌睡之中。
甚至有传闻他在金銮殿上就打起呼噜,有不少人认为他是老糊涂了,首辅的位置也该换换人。不过这两年来这么想的人大多都被换掉了,严秉璋却还是岿然不倒。
这一点宇文经是极为佩服,他相信若论弄权,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严首辅的。想在首辅面前玩些小手段,根本就是班门弄斧,别看他一直半梦半醒,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所以遇到大事,宇文经还是要来找首辅拿主意。
严秉璋眼睛半睁半闭,低声道:“些许小事,找小严即可,给事中不过是七品官职,不必大惊小怪。”
六科给事中虽然级别低,但是在朝堂上的存在感可是极强,毕竟他有封驳圣旨的权利,虽然事实上很少会有人使用,但光这个威慑,与给事中交际的对象便不时一般人。
宇文经不相信首辅不知道这一点,他不在乎,正是因为首辅站得位置已经足够高,再不需要关注这些细节问题。他宁可相信自己的儿子可以处理好。
然而小严相公...宇文经只能苦笑。小严相公并不是没有本事,在弄权这方面,他继承了父亲的天赋,这两年间在严党之中的地位飞速上升。
现在大家都知道,想走首辅的门路,首先便要通过小严相公,就凭着这一点,小严相公便足以自傲。
但他并没有继承他爹执政的能力,这一点宇文经同样看得非常清楚。严秉璋一生行事,唯有一个“慢”字,无论何事都不急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窝囊无能,而只是他需要时间去反应和思考。
一旦严秉璋做出决定,他就很少会犯错,所以之前的“慢”别人就可以理解和接受。
小严相公这一点也想学父亲,所以无论谁找他办什么事,他一定会拖一拖,只可惜他没有弄明白父亲“慢”的真谛。他的拖只是为了摆架子,并不是为了思考和准备,所以他一旦开始办事,与是不是等一等没什么关系,还是很容易把事情办砸。
如果一接手就办事,办错了,别人更容易理解,会觉得你并非不积极,只是略差运气。但若是拖了之后还把事情办砸了,那别人就要开始怀疑你的能力。
小严相公不明白这一点,事实上在私底下,已经有很多人质疑他的本事,认为他不如乃父多矣。
在宇文经看来,这简直是理所当然,严秉璋好歹是一甲进士,但他的儿子只不过是个监生,有父如此都考不上进士,也可见此人的真实水平实在一般。
可惜严秉璋在别的事情上不糊涂,儿子这件事情上却无论如何说不得。毕竟疏不间亲,他年纪大了,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又能够相信谁?
宇文经想了一想,终于还是开口道:“老大人,此职落在何人之手,学生都不担心。我只怕叶行远卷土重来,到时候京中必然是一片兵荒马乱。”
叶行远实在是个异数,本来他状元出身却被贬斥到边远州县,早不该重新出现在权力中心。但他偏偏有本事另辟蹊径,搞出一个什么琼关特区,这两年琼关特区虽然不像他上书吹嘘的“以一县之地,支应三边粮饷”,但财税贡献简直抵得上半个省,这等大功,怎能不被朝廷所重视?
现在隐隐便有风声,说是户部想请叶行远回来,不管是司郎中还是员外郎,总之要让他负责全国财税。这怎么不叫宇文经担心?
“你还在盯着那个少年......”严秉璋淡然叹了口气,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宇文经,“此人虽然搅动风云,但毕竟离朝堂还远,你这般在意于他。只怕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他很难得的对宇文经说了真心话,宇文经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智囊,本来对他寄予厚望,但这两年来却真的有些失望。
从当初宇文经坚持要去边关,并惹出蛮人攻琼关事件之后,严秉璋总认为他该得到了教训,可没想到时隔两年,宇文经仍然没有放下。
宇文经低头认错道:“学生知道自己未免小题大做,但此人实在如骨鲠在喉,若不尽早处理,只怕养虎遗患,大人随手将其除之,也好安学生之心。”
宇文经对说服严秉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严秉璋有自己的理念,既然对方不在乎叶行远,那么宇文经干脆与他谈感情。
说你要不帮我一个忙,解决掉叶行远这件事,也好让我安心上班,给你和你儿子服务擦屁股。宇文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低声下气了。
严秉璋叹气,“若是此人是寻常人物,那随手抹去也是不难。但此人已经简在帝心,身份又不简单,你就不能暂时将他放在一边,寻着机会再一举拿下么?”
要是宇文经求的是别人,严秉璋说不定眼睛都不眨就帮这个得意弟子去除心病了。但叶行远实在不同,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状元身份护身——在一国首辅看来,状元根本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严秉璋知道皇帝对叶行远的宠信。
是超出一般的宠信,严秉璋左右逢源,给隆平帝拍马屁拍了十几二十年,也从来没有得到过皇帝发自内心的喜爱。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站在文官集团的立场上,天然与皇帝对立。
但叶行远还是不同,严秉璋注意到皇帝读到叶行远的秘折时候,时常失声而笑,这种脸上的喜悦简直是像对子侄辈的爱护。就严秉璋看来,除了废太子之外,其他的皇子都未必得过皇帝这种待遇。
如果不是因为调查过实在不可能,大约严秉璋真的要怀疑叶行远是不是隆平帝的私生子。
现在看起来,这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投缘,也就是所谓“简在帝心”。这种人真不好弄,真把他弄掉了,有一天皇帝问起来,该怎么回答?
严秉璋一直很明白皇权的力量,他知道文官集团借着掌握天机,能够与皇权抗衡,但是天机终究是依附于天命而存在,若是没了皇帝,便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所以他对许多年轻文官鼓吹的内阁负责制嗤之以鼻,即使隆平帝再怎么荒唐,他也对其十分尊敬,恪守一个首辅的本分。
这或许也是他在这个位置上屹立这么多年不倒的原因。
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去对付叶行远来得罪皇帝,因为他知道得罪皇帝就是得罪自己。他很遗憾宇文经居然不能自己参悟这个道理,还需要点破说明,平日这位智囊不该这么迟钝,看来真实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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