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魔镜告诉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飒尔
“你爹地给你做了点夜宵,一会儿过去吃点哦。”唐沅伸手展平有些褶皱的面膜,道。
云鹿鸣点点头,快速地默写完文言文,跑出房间欢快地去吃夜宵。
今天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她想。近郊的别墅内,只有二层亮着灯光。
郭澜清把车停进车库,然后下车,输入指纹进了屋子。客厅里只有电视墙开着照射鹅卵石的射灯,她走进厨房,餐桌上放着几盘色相不错的菜,上面被人细心地封着保鲜膜。她露出淡淡的笑意,转身上了二楼。
她在儿子的屋外轻声叫道:“儿子?”屋子里没有动静,她细细的眉头皱了皱,又叫,“松年?”依然没有声音。
无奈,她推开门,见儿子昏睡在课桌上,他的胳膊一边还有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
郭澜清眼尖地看到儿子的衣服上都沾了一些猫毛,差点柳眉倒竖,她没办法说她的宝贝儿子,只得上前几步想把那只小猫给丢出去。
没想到的是,那只小猫竟然自己从桌子上轻盈地跳到了地上,走到郭澜清的腿边,亲昵地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接着又是两声甜美的“喵呜”声。
郭澜清叹了口气,没再管那只猫,走到床边拿起一床毯子盖在孟松年的背上,转身欲出去之时,听到儿子睡意朦胧的声音:“妈?”
“醒了?”郭澜清又回过身,灯光下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像极了年轻时的黎姿。
“嗯。”孟松年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低下头看到了地上的陪陪,于是道,“妈,这是我捡的小野猫,明天就带它去检查身体。”
郭澜清又皱了皱眉,最终妥协道:“随你吧,要是有问题必须把它扔掉!”
“我知道了。”孟松年应了声,说,“厨房里有饭,你热热吃了吧。”
“行,你早点睡吧,我看你挺难受的。”郭澜清心疼地看了眼儿子眼底下的青色,说。
孟松年弯出浅浅的笑意,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四肢沉得发疼,好像跑完了一个马拉松。
“我走了,你千万不要抱那只猫!”郭澜清又嘱咐了两句,才走了出去。
孟松年躺下来,痛苦地闭了闭眼,这是怎么了?刚才他写着写着作业突然睡着了,再醒过来就是刚才了,他记得他睡着之前都是八点多的事了,竟然一下睡了两个多小时?他努力回想了一番,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连梦都没做一个。
他不再想了,关上灯准备睡觉。很快,他便进入到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里,他大概是七八岁的样子,他的爸爸和妈妈还没有离婚,家还住在零序街的巷子后头。那时的晋城还不若现在这样繁华,到了晚上六七点钟,街上已经了无人烟。郭澜清在一个文化团当舞蹈老师,他晚上会跑到车站接她一起回家,而他爸爸孟津是警察,虽然经常加班出差,但一家人的生活平凡而温馨。
他梦见的,便是晚上接郭澜清回家的场景。那天,细雨蒙蒙交织成雨雾,他顶着一把小巧的儿童伞,另一只手里吃力地拎着一把大伞,脚上是两只大雨鞋,“吧唧吧唧”地走在雨水洼洼的路上。
他刚到车站,便来了一辆公交车,车门打开,郭澜清举着伞款款走下来。
孟松年高兴地跑到她面前,甜甜地叫道:“妈妈,我来接你啦。”
郭澜清弯下腰亲了亲儿子白嫩的脸蛋,弯出笑容夸他:“阿年真懂事,真是妈妈的好儿子。”
孟松年呵呵咧出笑,刚想抱抱郭澜清纤细的腰肢,忽然画面一转,是郭澜清和孟津在家里打架的情景。
孟津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里,旁边的郭澜清喋喋不休地骂道:“我不知道怎么找了你这么一个不顾家的玩意儿!我爸当年怎么说来的,不让我嫁给一个警察!但是,我认为你不一样,你不是那种人!我为了你付出了什么代价,你心里也清楚吧?可是如今呢,你一消失竟然消失了半年多!回来第一句话就是离婚?!孟津,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叼走了?”
“我净身出门,每个月的工资全都给你们。”孟津终于开口说话,嗓音黯哑得可怕,
“好好照顾你自己,好好照顾……阿年。”
“孟津!”郭澜清忍不住歇斯里地起来,她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尖叫着指着孟津,双眼猩红,两行泪滴滴落落,“你行!你现在就给我滚!”
小小的孟松年害怕得颤抖着双肩掩上房门,黑葡萄般的眼睛骨碌碌转,他要怎么做才能让爸爸妈妈不再吵架?
“小孩儿,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学习这么好吗?”他那张小床上不知道何时坐着一个老头儿,头发花白,脸却是童颜,此时正跟他嬉皮笑脸。
孟松年蹙着小眉头,惊慌地摇头,后背已经抵到了门板上。
老头儿哈哈大笑,梦在这戛然而止。
孟松年白着脸坐了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天空此时还是黑沉沉的,而他已经睡不下去了。他下了床到卫生间里捧了一把凉水掬了掬脸才感觉好了不少。
陪陪也醒了,缩成了小团在卫生间门口,一边舔着爪子一边看着他。
孟松年放松心情笑了笑,下了楼看到厨房里已经暖光一片,郭澜清正在做早饭,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她回过头,说:“起床了啊?把汤给馨馨送过去吧,馨馨不是病了嘛,昨天太晚了我也没过去看看。”
☆、6排练
孟松年说了声:“知道了。”走到桌边一看,保温桶里盛着是郭澜清亲手炖的老鸭汤,此时正冒热气,带着清淡的香味,他叹口气,无奈道:“妈,你几点就起来熬汤了?”
郭澜清一边忙着煎鸡蛋,一边说:“哎呀,没多早。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人家李家帮了咱们家多少忙,馨馨病了,多少得表示什么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孟松年提着保温桶走出了厨房,在玄关处披上大衣就出了门。
周五下午,晋中上完两节课就放学了。云鹿鸣跟着安蔻需要排练,来到了知美楼的三层楼音乐教室。
安蔻手里有教室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音乐教室的采光很好,夕阳西下,晕红色充满了室内,倒是有几分梦幻。
云鹿鸣除了音乐课还没来过这里,好奇地四处看看。她发现,黑板旁边有一个小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已经是各种各样的乐器,有架子鼓、萨克斯、手风琴等等。
她兴致盎然地搬起手风琴,坐在高脚凳上拉了两下,倒是找回了几分之前的感觉。感觉一来,云鹿鸣拉了一曲《云雀》。
她歪着头,随着音乐的旋律时不时点头,她松松垮垮扎起的长卷发在夕阳下成金棕色,剩下的两绺垂在耳边,把她的脸型修饰得更加完美。她陶醉地闭上眼睛,曲着一条腿跟着节奏点地。
云鹿鸣只是随性地拉了一小段,她笑了笑,把手风琴放了回去,身后是安蔻讶然的声音:“……鹿鸣,你还会手风琴?”
没等云鹿鸣回答,另一个更加惊讶的声音插了进来:“天!行诺,我们好像捡到宝了,这位漂亮的同学可真是全能啊。”
云鹿鸣转过身,教室里出现了一男一女,刚才说话的便是那个女生,她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留着bobo头,苹果肌一颤一颤的很是可爱。
“谢谢。”云鹿鸣谦逊地说了一句。
女生摆摆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咱们这个小品《八音盒里的秘密》的编剧,我叫袁伊,是高二八班的。”接着指着身边的高瘦男生说,“这是另一位编剧,他叫赵行诺。”
“你们好,我是云鹿鸣。”云鹿鸣粉唇露出点点笑意,道。
袁伊笑呵呵的,说:“我认识你啦,学校有名的美女。”见云鹿鸣有些害羞地红了红脸,捅了捅
赵行诺,语气不甚好,“松年呢?怎么还不来?!”
赵行诺耸耸肩表示不知情,说:“好像被李银馨缠住了。”
正说着,孟松年便推门进来了,他肩上挎着一个单肩背,校服外套的拉锁拉得很低,里面的米黄色羊绒衫露出了大半。
赵行诺看了眼孟松年就转移开了视线,无!法!直!视!
孟松年也没看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对云鹿鸣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云鹿鸣愣了一下,笑笑说:“没关系。”
“行了,既然你们人都到齐了,我就走了。”安蔻拍了拍云鹿鸣的肩,对众人说了一句就走了。
“好,那我来说一下关于这个小品的一些情况。”赵行诺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把两份资料分发给了云鹿鸣和孟松年,“这个是《八音盒里的秘密》你们两个人的台词。”
云鹿鸣和孟松年都打了开来,低头看剧本。
袁伊又接着说:“咱们这个小品场面不算大,就是鹿鸣扮演的八音盒女郎和松年扮演的这个购买者。道具这方面只有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八音盒,可以让鹿鸣坐上去的那种,这个是我们的设计图,有可能与最终做出来的实物有一些差异。”说着,就把一张设计图递给了云鹿鸣。
云鹿鸣接过来一看,设计图画得非常有想象力,整体是一个五匹马的旋转木马,顶棚是心形的,中间是一个很大、可以扭动的弦。
“这里面有一个空槽,可以装一些衣服。”袁伊指着弦旁边的一个槽说,“你刚刚也看剧本了吧,这里面要求你的比较多,因为你需要先表演芭蕾,最后表演伦巴。这两种舞,我看你的介绍都会跳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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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云鹿鸣点头,袁伊放松了心情,说:“这样挺好,就不用再练了。”
“我看看你跳得怎么样。”赵行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双芭蕾舞鞋,他把鞋放到云鹿鸣面前。
云鹿鸣没说什么,委身脱掉自己脚上的鞋换上了那双浅粉色的芭蕾舞鞋,鞋却意外地合适。她稍
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压了压腿。
赵行诺走到录音机旁边,挑了一盘磁带放了进去,淙淙的音乐流出,是芭蕾舞最为知名的《四小天鹅》。
云鹿鸣莞尔一笑,散下头发重新用辫绳绑了一下,扎了一个丸子头。脱掉了校服上衣,上面穿着泡泡袖豆绿色针织衫,针织衫是翻领的,露出纤长的脖子。然后又把校服裤腿挽好,她转了几个圈,很快便融入到了音乐氛围中。
孟松年把御宅屋扔到座位上,自己坐在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前面翩翩起舞的少女,所有的思绪都被她牵引着。
少女化身成娇憨可爱的小天鹅,活泼、俏皮地蹦跳在湖畔的小道上,和自己的同伴嬉戏、玩耍,她的动作和节奏一样干净利落,赋满田园般的诗意。
音乐很快来到了结尾,云鹿鸣浅笑依依地行了一个礼,施施然结束了舞蹈。
赵行诺挑剔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说:“ok,你和阿年先熟悉下台词吧。”
云鹿鸣脱下舞鞋,规整地摆好才回到了座位上坐下。第二排的孟松年垂着眸认真地看着台词,她也沉下心看了起来。
她的台词和孟松年的可以说是五五分,两个人各担一半的戏份。她在心里默读着,试着揣摩八音盒女郎的心思。女郎从实质上来说并不是人,可以算是机器人,应该用较为平板的声音来叙述,但并不是没有感**彩,应该怎么表达呢?
二十分钟后,袁伊说:“哈哈哈,everybody!怎么样啦,先来试试感觉吧。”
孟松年合上台词,站起来,示意云鹿鸣站在他的前面。
云鹿鸣会意,知道孟松年是想创造出一种比较真实的场景,于是小跑过去在他前面一点站定,装作一副被孟松年推着前进的模样。
孟松年一边推着云鹿鸣所在的八音盒往前走,一边老神哉哉地道:“前两天我失恋了,人家都推荐我买个小物件儿增加增加情趣。这不,我买了一个巨型八音盒,您还别说,还真挺沉的。”
他原本过于凉薄的声音说台词的时候并不冷淡,反而用一种特殊的语气让他显得竟然有些逗?
走到教室中间,孟松年停了下来,细细索索地打开八音盒的外包装,拆到差不多了,云鹿鸣的真
容露了出来,孟松年吓得倒退了几步:“你是谁?怎么长得那么像我的前女友云鹿鸣?”
云鹿鸣端庄地笑了笑,换了一个姿势说:“主人您好,我不是你口中的云鹿鸣,您可以叫我
yoyo,或者呦呦。当然,无论您怎么样称呼我,我都是您最忠实的听众、最亲切的朋友。”
孟松年找回一点主人的感觉,清清嗓子道:“行吧,我听你声音蛮好听,唱首歌给我听听吧。”
“抱歉主人,本八音盒只提供情歌对唱,有以下曲目可供挑选,《月亮代表我的心》、《九妹》、《你是风儿我是沙》等。”云鹿鸣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说。
孟松年气结了一下,过了会儿才道:“情歌对唱?谁想跟你这个假云鹿鸣唱情歌!”
“ok!先到这里。”赵行诺适时喊了停,说,“你们两个人的磁场还比较对付,这一段演得也很不错。接下来就是对唱环节啦,这段主要就是为了搞!笑!怎么搞笑怎么来,可以唱跑调。”
“嘿嘿,你们可以来挑歌,我觉得唱上个世纪□□十年代的歌比较有意思。”袁伊把手里的mp3的两根耳机线分别塞到了云鹿鸣和孟松年的耳中,“这首《妹妹你坐船头》怎么样?”
云鹿鸣和孟松年都没吭声。
“咦?不喜欢兄妹风的?那抒情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如何?”袁伊又问。
“这个,《美丽的神话》,这个没有那么搞怪哦。”袁伊按着mp3又播放下一曲。
见云鹿鸣和孟松年还是没搭腔,袁伊叹口气,说:“放开了一点哦,少年,咱们演的是小品,不是偶像剧。”
“行,这首《美丽的神话》可以。”云鹿鸣说。
她可以想象到咬着牙唱韩文歌的孟松年,也无法想象他唱尹相杰的金曲,毕竟前者还是一个“欧巴”。
“《妹妹你坐船头》。”下一瞬,孟松年说道。
云鹿鸣:“……”好吧,随他想唱什么。
“好哒,那么今天就先练这两首。”袁伊有些兴奋,“最主要是练习神话哦,毕竟发音不好发”
云鹿鸣欲哭无泪:她知道孟松年为什么宁愿选《妹妹你坐船头》了……
在差不多搞定了《美丽的神话》小半首歌的发音,又练习了两遍《妹妹你坐船头》后,袁伊终于决定就到这儿了,她扬起甜笑,说:“大家辛苦了哈,如果一会儿出了校门有卖烤红薯的,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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