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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大文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神盟小晨晨

    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女仆探出头望向了门口。

    中年男子声音平稳的说道,请问乔治桑夫人在么?

    在的,小仲马先生,请跟我来,乔治桑夫人正在用餐。

    看到前来拜访的是小仲马,仆人连忙打开了大门,让对方进来。

    仆人领着小仲马往乔治桑的客厅方向走过去,此时乔治桑正在全神贯注的欣赏着那首诗,没有留意到客人的到来。

    看到聚精会神的乔治桑,女仆刚想开口,就被小仲马轻轻挥手打断。

    你去忙吧,我稍等一下。

    小仲马注视着眼前比自己大二十岁的女人,眼神之中充满了宠溺。

    在安静的诺安庄园中,乔治·桑过接待了一大批文学艺术史上名留青史的人物,诗人缪塞音乐家肖邦,李斯特文学家福楼拜梅里美屠格涅夫和巴尔扎克画家德拉克洛瓦,甚至包括拿破仑的小弟弟热罗姆·波拿巴亲王。他们中大部分人拜倒在石榴裙下,成为庞大的情人队伍中的一员。

    然而乔治桑真正为之疯狂过的,却只有英年早逝的肖邦。

    甚至连小仲马都曾妒忌的说道,我多么羡慕肖邦。

    此时,安静的客厅中,清冽的风吹拂起窗帘,摆放在陶罐里的郁金香点缀着单调色彩的餐桌,斜靠在沙发上的乔治桑拿着报纸,语气平缓的念道,牧神啊,幻象从最纯净的一位水仙。又蓝又冷的眼中像泪泉般涌流,与她对照的另一位却叹息不休,你觉得宛如夏日拂过你羊毛上的和风?

    小仲马的嘴角原本挂着笑意,当他听到这一段时,神情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

    不,没有这事!在寂静而困倦的昏晕中,凉爽的清晨如欲抗拒,即被暑气窒息,哪有什么潺潺水声?唯有我的芦笛。把和弦洒向树丛;那仅有的风。迅疾地从双管芦笛往外吹送,在它化作一场旱雨两遍笛音之前,沿着连皱纹也不动弹的地平线。

    别了,仙女们,我还会看见你们化成的影。

    等乔治桑念完了最后一句之后,门口响起了掌声。

    乔治桑回过头,看见小仲马斜靠在门口,向她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写的实在是太好了。

    小仲马快步的走到乔治桑身边,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这是新作吗?

    不是。

    乔治桑把报纸递给了小仲马,她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是一个叫加里安的年轻人,波德莱尔居然亲自推荐,的确很罕见。

    波德莱尔也是乔治桑庄园的座上宾,他很清楚对方挑剔的眼光,如果这个年轻人能够获得波德莱尔的赏识那么将前途无量。

    什么?新人?

    听到波德莱尔的名字,小仲马一开始有些不太相信,目光好奇的望向了纸张,慢慢的品读这首长诗。

    读完了诗歌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

    这首诗写的非常不错。

    他惊叹的说道,自从三年前缪塞逝世之后,便很少出现过精彩的篇章了,看来法国的诗坛又有一颗新星要崛起了。

    小仲马提到缪塞时,乔治桑的眼神一暗,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她附和着说道,能把诗歌写到这样的水准,难怪波德莱尔会鼎力推荐这位叫加里安的年轻人,将来前途无量啊。

    一时之间,两人都开始对这位叫加里安的年轻人产生的浓厚的兴趣。

    小仲马,我想举办一场文学沙龙。

    乔治桑突然开口说道,到时候希望能让波德莱尔将这位年轻人邀请到我的沙龙聚会。

    小仲马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从三年前开始她就很少举办过文学沙龙,现在乔治桑居然要为一个年轻人重新举办?

    你确定要重开沙龙吗?

    当然。

    小仲马苦笑着摇摇头,连他都没有这份殊荣,心中开始隐约的嫉妒这位后起之秀。

    一诗成名啊

    小仲马意味声长的望了乔治桑一眼,揶揄着说道,看来你们诗坛要引起一场轰动了。




第十二章 反抗的象征
    第二更,求推荐票!这两天朋友来了,陪着他在玩,所以一直在耗存稿,怕补不上更新

    一个落魄的身影坐在小餐馆的角落,与周围喧嚣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夹克,络腮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空洞无神的目光望向了远方。

    在其他人眼中他是一个邋遢的流浪汉,只不过这位流浪汉在十年之后,他与他的追随者们将会在巴黎发动史无前例的第一次无产阶级大革命,巴黎公社运动。

    而那场运动,将会成为工人阶级暴力革命的开端。

    路易·奥古斯特·布朗基,刚刚从麦斯卡拉监狱获释回到了巴黎。

    作为一生都在致力于帝制斗争的革命党人,布朗基经历了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失败。领导的暴乱和起义被镇压,从1831年到1860年三十多年的中,他绝大多数的时光,都是在暗无天日的狭小囚牢之中度过。

    然而获得自由之后的日子也并不快乐,在巴黎的这段时间,布朗基发现自己儿子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对他的了解如此不够,以致要自己抛弃政治斗争,和他一起过小市民的生活。

    更令人绝望的是,布朗基保存在母亲那里的手稿——长年累月的劳动果实,已经按照他母亲1858年逝世时的遗嘱被烧毁了,这两个沉重的打击让布朗基一度沉沦,终日游荡在巴黎的街道,无所事事。

    颓废,沮丧和绝望,将他推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

    坐在他对面的是好友巴特尔米,布朗基回到巴黎之后,他就一直在奔走,与蒲鲁东主义者牵线,试图达成一个联盟式的协议,共同对抗第二帝国的暴政。

    虽然布朗基的理念与蒲鲁东格格不入,因为对方认为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都不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形态,以个人占有为基础的互助制社会是最好的社会模式。

    此时的蒲鲁东在拿破仑三世高压政策之下流亡比利时,所以布朗基只能与他的追随者们合作。

    顺带一提的是,在高中历史课本中提到的巴黎公社委员会中不愿意接管法兰西银行,导致资本主义反动派们获得资金支持并且围剿巴黎公社的,就是蒲鲁东主义者们。

    抱歉,布朗基。

    巴特尔米双手握着咖啡,羞愧的说道,我已经跟蒲鲁东主义者们联系过了,不过他们并不想跟我们合作,组成联合战线。现在巴黎加强了监管,包括新闻审查制度和治安监督。想要再次煽动民众已经很困难了。而且现在警察部门正在时刻的监视着你的家人,一有什么动静。

    巴特尔米语气严肃的说道,你有可能会再次入狱。

    布朗基深吸了一口气,心意已决的说道,我已经做好了下半生在监狱中度过的准备了,这一次返回巴黎就是想要完成一些事情。然后我会远走英国。

    英国?

    听到这个消息,巴特尔米楞了一下。

    布朗基慢慢的品尝了一口咖啡,无奈的说道,伦敦住着许多避难的法国政治家,我看看能否跟他们进行合作,获得援助资金,等到回到巴黎以后再准备革命活动,重建一个社团。

    布朗基压低了声音,就像在诉说着一个隐晦的秘密。

    那祝你好运,我的朋友。

    巴特尔米见他心意已决,不好阻拦什么,也预感到布朗基的革命事业可能遥遥无期,但还是于心不忍的勉励他。

    走吧,我想最后再看看这里。

    巴特尔米跟随着布朗基走上了喧嚣的街头。

    布朗基压低了帽檐,尽量遮蔽起那张脸,没有人会把目光集中在一个邋遢的流浪汉身上。

    他走到了圣安东尼街的尽头,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漠不关心的人潮之中,墙壁上的诗歌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布朗基停下了脚步,跟随在他身边的巴特尔米问道,怎么了?我的朋友。

    布朗基没有回答他,而是凝视着着墙壁上的诗歌,轻声地念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布朗基的内心深处,突然感觉到某种触动,击中了最柔弱的心房。

    瞬间驱散了萦绕在心头上的阴霾。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一开始他的声音很小,随着诗句的望下念读,开始逐渐大声起来。

    饱含了深邃的情感,将内心之中的苦闷全部发泄了出来。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为了在审判之前,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我不相信天是蓝的,我不相信雷的回声,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哈哈哈哈哈。

    在念完的那一瞬间,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突然放声大笑。

    似乎要将这些年所受的苦难,全部发泄出来。

    喂,布朗基

    巴特尔米原本想制止他,担心过火的举动会招来巡逻警察的注意。然而布朗基却回过头,之前眼神之中的迷茫被一扫而空。

    他摆了摆手,对身后的巴特尔米说道,我没事,看到这首诗歌,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虽然不知道作者是谁,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当面感谢他。

    他又重复了一句诗歌开头的那一句话。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放肆的笑声引来了其他人的围观,周围的人都用一种疑惑奇怪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越来越多的人往这个方向聚集,他们看着这个男人的同时,也把目光投到了那首诗歌上。

    那些活跃在中下阶层之中的蒲鲁东革命主义者,眼神惊讶的望向了这首诗歌。

    他们是孤立无援的灵魂,当文学的主流还在为保守的波拿巴独裁统治高唱赞歌,当苏醒的文人还在维护着共和党派大资本家剥削的理念时,从来没有人用正眼的目光,凝视那些在社会底层泥泞之中挣扎的灵魂。

    没想到在他们与拿破仑三世的帝制作斗争时,会有文人愿意站出来,用一种直击灵魂的方式,为那些被绞死,被囚禁,被驱逐的革命志士,发出一声微弱的呐喊。

    他没有留下名字,只是一个名字的缩写,一个象征着反抗的符号。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作者:g。



第十三章 圣勃夫的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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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诗歌登报已经过去了两天,《牧神的午后已经的蝴蝶效应还在继续扩散。由波德莱尔率先引发了诗坛的轰动一时之间,通过文人之间的口耳相传,《费加罗报的销量居然因为这首诗歌,出现了短暂的提升。

    甚至连文学评论家圣勃夫和梅里美都注意到了加里安的这首诗歌。

    对于圣勃夫,或许后世人们记住的更多是雨果的狂热崇拜者,以及给雨果戴绿帽的男人,然而他也是一位久负盛名的文学批评家,一生写下了数量惊人才华横溢的评论著作。对于加里安这篇《牧神的午后,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

    他叼着烟斗,像是发现了一块新的大陆,迫不及待的在文学版块中写下了一篇关于《牧神的午后的评论。

    这是一首伟大的诗篇,我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承认,自从《恶之花的封禁和缪塞逝世之后,诗歌届一片死气沉沉,我们都在小心翼翼的,避免被压制自由的‘镣铐’所伤害。而《牧神的午后却像一股清流,给沉闷的巴黎注入了一股活力或许我们正如诗歌中所化身的牧神潘安,渴求以女神形象化身的自由。

    当圣勃夫将这篇文学评论刊登出来之后,一石激起千层浪。

    拿破仑曾说过,比武器更可怕的是报纸。所以当他的侄子拿破仑三世继承了王位之后,一直打压着文艺界的舆论自由,限制他们为共和政体发言和鼓吹,钳制住喉舌,抢占舆论高地。

    当日益繁荣稳定的巴黎与政府高压线的钳制舆论自由相互碰撞时,积压在人民胸口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牧神的午后戳破了包裹在口袋之中的愤怒。

    至于一向为波拿巴派说话的梅里美,也公然的表示除开诗歌上可能存在的隐喻,《牧神的午后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在一众名人效应的推动之下,这首诗歌开始在文艺圈之中流传开来。

    此时加里安还不知晓,他写的诗歌已经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费洛朗太太像往常一样准备着晚饭,这一次他邀请了加里安共进晚餐,答谢加里安为他解决了最头疼的邻居。

    在餐桌上,费洛朗太太一边吃着面包,一边随意的聊天。

    加里安先生,你现在是在找工作吗?

    这几天在忙。

    加里安咽下口中的罗宋汤,说道,最近也写了一些东西,想试着向报纸和出版社投稿。

    写东西?

    听到加里安也在写作,费洛朗太太顿时皱起了眉头,她苦口婆心的劝告,加里安先生,你可不能学那个左拉,毕竟这一行需要一点天赋,你看对面那人写了多久了,有出版过一个字吗?到现在不一样吃不起饭?没天赋还想着做白日梦,才是最致命的。

    加里安忍着笑意,又不好反驳什么,只好点点头附和她。

    当加里安正想着把话题转移开时,刚好门铃响起,费洛朗太太连忙起身去开门,她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门口,向她摘帽致敬。

    费洛朗太太迟疑的问道,请问你是?

    请问加里安先生在吗?我是米歇尔出版社的社长。

    听到对方是来找加里安的,费洛朗太太连忙转过头说道,加里安先生,有人找你。

    加里安从客厅里走出来,看到米歇尔时楞了一下,连忙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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