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回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庚不让
一时抓不到边学道的把柄,有刘毅松的把柄陈喜也保存了一份,行走江湖多年,他知道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道理。
这一保存就是一年多,直到网上曝出边学道跟两个年轻女人同游纽约的街拍照片,直到有人爆料边学道曾在松江火车站前当众打人,直到陈喜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从纽约到纽黑文,边学道想了一路,也没想好解决办法。
他是特别,他是有先知,他是心思缜密,但他不是神,不能事事未卜先知。
况且即使边学道心思再怎么缜密,也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会因为一张街拍照片引出几年前的旧事,继而对他和徐尚秀的关系产生压力。
事情发生后,他也想过不如干脆就此公开,你情我愿的私事,不相干的人都特么少,再老子一个一个收拾。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最起码得跟徐尚秀取得共识才行。
在问徐尚秀之前,边学道先找机会跟李碧婷探口风,结果小丫头以前所未见的严肃态度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姐夫,老实说我一直盼着这一天,但我真的觉得现在公开不合适。也许你觉得不顾一切公开关系是爱我姐的表现,可在别人看来,你的表现和打人一脉相承,也就等于坐实了网上爆料的内容,那样无论对你还是对我姐都不好,而且
说到这里李碧婷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姐不是你。你的能力和成就撑得起你的洒脱任性,我姐却只能默默承受漫天流言蜚语,没法证明自己,因为只要你俩的关系公开,无论她做什么,外界都会认为是因为有你的支持她才能做出那样的成绩。这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是现在外面很多人都觉得我姐是个不省心的女人,不省心,条件还所以我觉得最好冷处理,反正我姐也要在耶鲁镀金,等她镀完金估计大家都把这次的事忘了。
瞄一眼边学道的表情,李碧婷话锋一转:还有,你马上就要跟李裕一起上《中华好声音了,在上节目之前,我觉得还是保持沉默神秘为好,毕竟那么多人为节目忙活了好几年,不能在关键时刻有闪失
李碧婷说完,边学道沉默了。
他不知道姐妹俩私底下是否有过交流,就李碧婷刚刚的一番话来说,他觉得小丫头看问题比较全面,且没有私心。
然而沉默归沉默,边学道不是轻易就能被说服的人,他还是要亲口问过徐尚秀才能最终做决定。
到纽黑文的第一晚,吃过晚饭,边学道和徐尚秀并肩坐在露天阳台上欣赏天边的灿烂红霞。
待红霞归于天际一线,星星开始在头顶闪烁,边学道握着徐尚秀一只手说:不想再遮遮掩掩了,要不干脆公开吧!
现在?徐尚秀侧着头问。
嗯,现在。
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浇油就浇油,我的私事,谁管得着?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说松江和南冲的事?放一万个心,过去的事了,民不举官不究,一帮无关人等掀不起风浪。
静了几秒,徐尚秀轻声说:你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要鲁莽做有损名誉的事。
不是鲁莽!
边学道左右看了看,伸手指着阳台上的一盆栀子花说:汪曾祺在《人间草木里写过,有人觉得栀子花粗粗大大,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花尚且有这样的傲骨,我又有什么可惧?
反握着边学道的手,徐尚秀说:你这不是傲骨,你这是叛逆。
就当我是叛逆好了。
徐尚秀闻言微笑着说:你不觉得现在叛逆年龄有点大了吗?
啊?大吗?咱俩同岁啊!
徐尚秀勾着嘴角笑而不语,半晌,她悠悠道:你就当我还没准备好,再等我两年,好吗?
同一时间,加拿大卡尔加里。
相比出事前暴瘦近30斤的陈喜站在客厅落地窗前,拿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哪里见面?
(:很久之前我说过,俗人里没有无用的人物,也没有冗余的剧情,整个故事基本都在大纲的框架里,我会把之前挖下的坑一个一个填上,填完之日即是完本之时,希望一路走来的我们善始善终。)
第1439章 对海画雨
到纽黑文的第一晚,半夜里开始下雨,一直下到天明。
雨停后,熹微晨光中,边学道来到露台上,摆好蒲垫,对着酝酿日出的东方天际端坐冥想。
十分钟后,随着天边云朵由浅黄色变成金黄又变成大红,空气中似乎多出一束难以言喻的波动,那波动既像是有灵众生的本能朝拜,也像是有形万物的无声礼赞,紧接着,在天边日出的瞬间,闭目静思的边学道舒展开了眉头。
他在想陈喜。
陈喜出车祸那事边学道是知道的,好好一个g二代青年才俊一夜之间成了不能人道的残疾人,这变故搁谁身上估计都得刺激出点心理疾病。
事后边学道找刘毅松和丁克栋问了,说起来这个陈喜跟有道还真有过节,拐着弯儿的过节——去年有道在四山拆的那栋副楼,也就是陈克用手段硬从有道手里拿走承建权的那栋楼,是陈喜一个在医院当护士的情妇的父亲建的。
所以说,有道拆楼固然主要折的是陈克的面子,但其实陈喜也跟着不爽,再加上后面兄弟俩被边学道轰出包房颜面扫地,接着就出了事,因此说陈喜有报复动机是说得通的。
这个陈喜,有拿到监控视频的能力,有报复自己的动机,无论从哪个角度想,把这笔帐算到他头上都错不了。
唯一问题是这帐该怎么算?
双方原本没有深仇大恨,只要陈家不是一家子脑残,就该清楚那场事故陈喜自己至少要负九成的责任,毕竟酒驾是他,超速是他,分心开车也是他。
现在陈喜在网上爆料南冲kfc餐厅的监控视频,即便借了舆论的势,事实上对边学道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因为视频里根本没有边学道的身影,所以比松江火车站前打人的爆料更容易否认,无视法纪的帽子自然也扣不到他头上。
当然,影响也是有的,如臂使指的李兵不能继续带在身边使用了,刘毅松今后不适合再代表集团公开露面了,徐尚秀则是内心深处的不自信再次浮起,需要时间沉淀。
实事求是地说,这些影响边学道都可以接受。
刘毅松本来就已经脱离集团管理,跟曲婉长驻香港打理河东花园。李兵确实贴心好用,可是并非不可替代,而且这种身边人几年换一批可以避免惰性蔓延,还可以防止知道太多尾大不掉,调走利大于弊。
至于徐尚秀,虽然边学道提议公开关系,但那不是他原本的计划,因为如果想公开,就不必再急着让徐尚秀到耶鲁深造镀金。
摆明了镀金,镀在公开关系之前和公开关系之后差别是非常大的,所以徐尚秀说再等两年,边学道没有坚持反对。
看完自己这边,再看陈喜那边。
陈喜失去了完整的身体,失去了男人的自信和尊严,失去了半生幸福,对这样一个可怜人,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再观察观察吧!
陈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动了陈喜,与其防着陈家报复,不如斩草除根,可是斩草除根谈何容易?而且经商讲究和气生财,四处树敌就算一时得意,长期看,其实是取死之道。
忽然
想到取死两字,边学道莫名想起自己那颗素昧平生的棋子——金川赫!
清晰的恩仇逻辑,完整的行为链条,似曾相识。
嗯应该不是!
如果是,陈喜背后的人目的是什么?
纽黑文的雨停了,马纳罗拉大雨如注。
祝天养站在房间窗前对海画雨,画布上,云如墨,雨如箭,浪如龙,画意四溢。
老管家像隐形人一样站在画桌旁,看似在看画,其实他看的是祝天养半黑半白的头发。
染过几次之后,祝天养不再染发,相伴几十年的老管家心里明白,这个曾经敢与天争雄的男人终于服老了。
在老管家看来,这是一个强烈信号,它意味着祝天养会渐渐将自己的角色由开拓者向奠基者转变,意味着祝天养的行事思维会由这一代变为下一代,简而言之,他会越来越像已经故去的祝海山,心心念念为子孙谋。
可惜,祝天养生了七个女儿,没有儿子。
他一直拿最喜爱的长女当儿子养,念叨了20多年第二个外孙一定要姓祝,奈何祝德贞姻缘迟来,到现在丈夫还没影呢,更别说外孙了。
这件事看着祝德贞长大的老管家着急,祝天养更着急。
祝天养不能不急,大女儿祝德贞有才有貌,本就眼高于顶,被他逼着接近边学道后动了真心,择偶眼光越发挑剔,照这样下去,如果错过边学道,以祝天养对大女儿的了解,说不准就要宁缺毋滥单身下去。
为了女儿不孤独终老,祝天养行动了。
他一早就知道边学道身边的女人只有叫徐尚秀的是最大障碍,所以一直重点关注徐尚秀,以至于陈喜刚一开始调查徐尚秀,祝天养的耳目就向上汇报了。
因为曾经对徐尚秀出过手,知道一旦暴露会有很大麻烦,祝天养选择稳健打法——滴水石穿!
手里有专业人士建立的性格模型,大半辈子都在琢磨人的祝天养看透了徐尚秀的弱点——内方!
外圆内方本来不是缺点,然而只要是棱角,就有固执的一面,就有伤人伤己的可能。
好猎手都是有耐心的猎手。
等了好久,终于被祝天养等到边学道和徐尚秀一起上街,于是纽约同框街拍出炉了。
仅有街拍显然不足以打击徐尚秀,于是就出现了后面的爆料。
祝天养的想法六个字——长痛不如短痛。
要么让徐尚秀离开边学道,要么让徐尚秀就此上位,那样也能让女儿早点断了心思,免得越陷越深彻底无法自拔。
这场战役,陈喜是关键。
因为只有暴露一个可信的动机,才能止住边学道手下人的追查。
至于让陈喜听话,原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在祝天养下属查到陈喜有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私生子后,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这个孩子对现在的陈喜来说无异于沙漠里的水源,于是仅仅一通电话一张照片,陈喜就言听计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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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0章 花都开好了(求订阅)
陈喜已经不是一年前刚刚出事时的陈喜,如果没有那通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如果不是看到一张婴儿的照片,陈喜是不会掺合网上边学道的事的。
他不是忘了心底的怨恨,他是想开了一些,毕竟上亿身家,只要想找,在花花世界里能挖掘出不少有意思的事做,说到底,有心无力的老年富豪一个个也都活得不错,没有谁因为不能在女人身上施展雄风就不想活了,陈喜虽然特殊了点儿,不脱裤子就是了。
他在卡尔加里半年多规律的生活节奏被一通电话打破了。
电话里,一个陌生人用不含一丝感情的语气跟陈喜说:半年前李幸蓉生了个男孩,那是你的儿子,孩子照片和出生证明已经发到了你邮箱,你现在就可以去看
听到这里,陈喜打断对方,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你跟李幸蓉什么关系?你
没等他说完,对方平静地打断道:你先看照片吧,20分钟后我再联系你。
20分钟后,手机准时响起。
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陈喜用颤抖的手指按下接听键。
人都有直觉,特别是血缘亲人之间的直觉尤其微妙,所以当陈喜打开电子邮箱,点开最新邮件,看见里面照片上的女人和婴儿后,陈喜的眼眶一下就红。
照片里的婴儿大概六个月大,只一眼,陈喜就确定是他的孩子,因为小宝宝的样貌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抱着孩子的妈妈,正是在蜀都当护士的李幸蓉。
去年有道验出大潼镇中学副楼存在质量问题后,陈喜就疏远李幸蓉了。
随后有道拆楼,陈喜打电话把李父狠狠骂了一顿,紧接着他出车祸,身边发生各种变故,出院后不久就换了电话号码出国休养。
现在想来,李幸蓉应该是在他出国前后知道自己怀孕的,而那时她已经联系不上他了。
不过万幸,李幸蓉留下了这个孩子,对陈喜来说这是苍天眷顾。
所以,看着照片等电话的时候,陈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见到自己的儿子!
之所以等电话,因为陈喜联系不上李幸蓉。
李幸蓉和李父都不够格让他背下电话号码,所以手机一换,号码一换,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对方,特别是发邮件的人说李幸蓉已经辞职离开了蜀都,这样一来联系医院总机也没有用了。
至于说联系家里人帮着找李幸蓉,老成的陈喜觉得刚才的电话和这封电邮都透着蹊跷,所以他想再通一次话再做决定。
第二通电话打了近10分钟,这10分钟陈喜脑子高速运转,他总结出几条要点:
首先,有人要搞边学道,或者说有人要恶心边学道。
因为以陈喜的眼光看,电话里的人让他做的事根本撼不动边学道,除非还有更厉害的后手,不然顶多也就是让边学道恶心几天。
其二,给他打电话的人很有手段,他的私人信息对方掌握得一清二楚,这样的势力,就算不能合作,也不要得罪,毕竟敢在边学道头上动土的人都不会是普通人。
其三,既然对方告诉他李幸蓉和孩子的事,也就意味着吃定了他,所以电话里说的事没的商量,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则后面不定引出什么麻烦。若是别的麻烦陈喜都可以斟酌,唯独这事关可能是他唯一后代的麻烦,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冒险。
至于一旦查出是他爆料边学道那边会有什么反应,陈喜顾不得了,经历了那么多事,只要亲子鉴定证明李幸蓉的孩子确实是他的,只要能陪在孩子身边,就算让他给边学道磕头赔罪他都认。
这就是民谚所说的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样样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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