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竹马未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蜜丝余
形势比人强,薛云晗默默无言,跟在林恒后面往办诗会的暖阁走。
林恒一边走还一边说:“可别说是我给你的,这是你表姐最喜欢吃的糖,我得罪了她,原来是打算用来赔罪的。”
“咦?”,薛云晗奇道:“不是买了桔子赔罪吗?”
林恒看薛云晗一眼,弯下腰平视她,神秘兮兮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表姐吧平时看着稳重,其实最是孩子气了。如果我一开始把所有的赔礼都拿出来给了她,她还是会有几分生气,始终不会满意的。但是如果我先给她一半,剩下的再一样一样挤出来给,她的气就会一点一点地没了,你以后也可以试试。”
……薛云晗觉得自己和夏毓珠都太天真,“那二表哥和三表哥呢,不是说守着你的吗?”
“他们去武学了,年后就要初考,哪里肯把时间干耗在这里。”林恒扬起嘴角笑一笑,“我只告诉他们,如今外面的人都只认识夏家以十六岁得封三等侍卫的大公子,至于二公子和三公子,好多人等着看他们俩在初试上出丑呢。”
那个笑容太晃眼,上辈子就是这样被吸引的吧,薛云晗转过头不去看他。
有人领着走对了路,不过片刻就到了暖阁附近,林恒停下来:“前面拐个弯就是了,我不方便过去。”,又整肃神色道:“你还小,刚刚听到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会惹祸的,知道吗?”
薛云晗也知道轻重,点点头,道声谢就走。
“等一等”,林恒忽然道,薛云晗回过头来听下文,却见林恒只是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花苞头:“好了。”
……她上辈子喜欢的真的是这个人吗?说好的爽朗清举一丛竹,萧萧肃肃松下风呢?
薛云晗回到暖阁的时候,暖阁里的姑娘们在联诗,二公主已经先到了,言笑晏晏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和她记忆里的二皇姐比就像换了一个人。
一上午笑笑闹闹很快就过了,吃过了晌午,诗社的姑娘们便一一辞别回家,夏毓珠将薛云晗特地留到最后,特意告诉她回去好好补一补功课,争取年后考进女学。
***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薛云晗在自家园子的亭子里吹了阵冷风,还是觉得脑袋里像有一团一团的乱麻。
倒是南碧,去夏府的时候没跟着去,这会儿已经明白上次听到的“怀孕”只是个误会,连连拍着胸脯道:“奴婢就说嘛,京里人人都夸林公子好,奴婢也觉得林公子一看就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怎么可能做这样的龌蹉事。”
南碧丝毫不以自己的马后炮为耻,还连说了许多道听途说来的林恒的光辉事迹,薛云晗想起林恒弄乱她发型,还说她胖,悠悠道:“你又没见过几回,怎么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了?说不定人家是人面兽心,道貌岸然,衣冠禽兽呢。”
“对!终于有人擦亮了眼睛!”南碧没说话,却想起了一个男声。
重生之竹马未老分节阅读7
要知道,她们所在的亭子是三面临空环水的,转了一圈没见到人,主仆俩对看一眼,大白天的不会是怪力乱神之事吧?
那声音又再次响起:“在这儿呢。”
薛云晗寻声望去,终于看到亭子顶上倒吊下来一颗人头,嘴里衔着草,脸上带着笑。
第十章 世子回府
薛云晗倒退两步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人:“四叔,你怎么跑到亭子顶上去了?”
薛老手上是有点功夫的,两手一撑翻将下来,嘴里还叼着那棵草,取下掖在腰带里的袍角,大喇喇一坐:“侄女儿,你说得对,林恒这个人就是奸诈。”
薛老四和林恒唯一的过节,也就是薛侯爷天天拿林恒教训薛老四生出来的那点子幽怨,薛云晗不接这个话茬,只问道:“四叔又惹祖父了?”
薛老四扔掉嘴里那棵草,惆怅道:“今年是咱们大齐开国百年,恰又逢圣上立了太子,两桩都是大喜事,朝廷年后要开恩科,外面都在传林恒这次必会下场,下场必是会元,老头子现在见天地拿这个来说我没出息,你说我何其无辜啊。”
薛云晗这三年都在别院,接触的都是内宅小丫头,对这些事情竟一无所知,作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立了太子了?谁呀?”
薛老四漫不经心地说:“立嫡立长嘛,太子当然是大皇子……这些事情说了你也不懂,年后元宵节的时候,朝廷要在承天门前头大放烟火,圣上和太子都要登上城楼与民同庆呢,想一想都很热闹啊。”
父皇要去承天门观礼!
薛云晗觉得这是她重生以来听到的最好消息,赶紧堆起谄媚的笑脸:“四叔,我长这么大都没逛过元宵灯会呢,今年带我出去看一看好不好?”
***
薛云哈回院子的时候,刚好和白姨娘擦身而过,白姨娘面上带笑,恭敬行了一礼:“奴婢给三姑娘请安。”
旁边立着个周姨娘的丫头,不住往外头张望,本来想假装没看到薛云晗的,这下也只得一边瞪白姨娘,一边懒懒散散给薛云晗行了一礼。
周姨娘的仆随主人,薛云晗浑不放在眼里,倒是有点意外这位薛世铎的上峰送的白姨娘,她一向缩在自己的院子里当透明人,今儿怎么倒想起露个头。
夏氏坐在罗汉床上,见女儿进来,指着炕桌上小的那双鞋子,道:“白姨娘给你做了双鞋子,试试合不合脚。”
薛云晗一边伸腿由着丫头换鞋,一边道:“针脚这样细密,还用米粒珠订了花,倒是很用心。”
“是很用心。”夏氏挑挑眉,“咱们才回来几天,她就能把鞋子大小做的将将合适。”
薛云晗没想到这一茬,上辈子皇后从来都是教她以势压人,从未教她这些弯弯绕绕,一时好奇心又上来:“娘前几天撵走曹婆子刚打了周姨娘的脸,白姨娘又一向和咱们没有往来,她这会儿巴巴地上赶着得罪周姨娘作甚?”
夏氏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女儿一副单纯懵懂的模样,笑着摇摇头:“女人终归得明白后宅的这些事儿,你翻了年就吃十一岁的饭了,娘今天就给你讲一讲。”
“三个姨娘站一处,只看一眼穿戴便知另外两个姨娘比周氏过得拮据得多,周氏管着你爹的院子是要得体面些,但是她使的物件有些贵重得几乎逾矩,若说是你爹赏的,”提到薛世铎,夏氏顿了顿,“你爹我是知道的,并不是那样的人。”
“她们这些年在周氏手里讨生活也不过如此,如今她有桩事儿靠周氏断断是办不成的,白姨娘是个聪明的,前些天看娘撵走曹婆子,知道咱们是立得起来的,这便是来投诚来了。”
薛云晗有点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两个姨娘能有这么多故事文章,想要问问白姨娘求的是什么事儿,却看到夏氏屋里的二等丫头九香从外面进来,咬唇鼓腮脸色不大好。
夏氏和薛云晗便止了话头,旁边立着伺候的水芝问道:“这是怎么了,去厨房喊个菜都能闹个红脸。”
九香一听越发委屈,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早上薛云晗出门之前,吩咐说晚上想吃松鼠鱼和碧螺春虾,早膳过后水芝就支了九香把钱送到厨房去。
谁知晚膳时辰快到的时候,九香去厨房提菜,那刘婆子才说没做。
九香当然不平:“早膳过后我就拿了钱给妈妈,除了买材料的钱还能有多余的当作赏钱,妈妈当时可是痛痛快快答应了的,怎么到这会儿了才说没空做。”
刘婆子不耐烦道:“府里大大小小这么多主子,一时要吃这个一时要吃那个,来不及做也是常有的事。”
恰这时一个丫头在门口问道:“我们姨娘晌午吩咐的席面做好了没有,误了事儿我可不替你们兜着啊!”
刘婆子立时换了个面孔,腆着脸道:“做好了做好了,咱们这就着人替姑娘送过去。”
九香认识那个丫头,是周姨娘院子里惯常来拿菜的,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和刘婆子争论,自回了院子。
叫了酒菜席面,还专门使了个丫头在院门口站着,夏氏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九香讲完,水芝还皱着眉头,夏氏却心里自有计较,只笑一笑:“没做就算了,那便不吃罢。”
***
今儿才腊月二十二,薛大老爷薛世铎早前两天就送了信给薛侯爷说是今日就能回府,周姨娘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消息到了她这儿便打住了,没能传给院子里其他人。
镜子里的人,傅粉点朱,斜斜梳着一个随云髻,发髻上一只金步摇款款摆动,虽然已经年近三十,却显得风情楚楚,周姨娘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很是满意,一早已经在厨房叫了酒菜,只等着自家老爷进房门了。
周姨娘倚在窗边,听到门帘一动,脸上作出三分幽怨七分痴缠地模样转头望过去,看到的却不是男人而是自己屋里的大丫头冬梅,忍了忍才没将手边的茶杯扔过去:“不是让你去院门口等着老爷吗,你怎么自个儿回来了?”
冬梅缩着肩膀,低声低气儿地说:“老爷……老爷去太太屋里了。”
周姨娘一听,火气上涌,连掐几把冬梅的胳膊:“你个死丫头,是不是没刘姨娘和白姨娘的丫头机灵,把太太搬出来诓我呢!”
薛世铎的院子是一个四进的大院子,里面又分了很多小院,因为没有主母管束,以前几个姨娘都喜欢派丫头在院门口等薛世铎回来,但是刘、白两位姨娘无非就是些身子不舒服的话翻来覆去地说,周氏却有个绝招,每次都说是女儿新学了东西,要背给爹爹听。
冬梅被掐的生疼,一边哭一边分辨:“刘姨娘和白姨娘在您手里领着月例银子呢,哪里敢和您抢?再说她们在老爷心里也比不上您啊,就是派了丫头去守,老爷也不会搭理的。”
周姨娘一听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她和那两个奴籍的再不一样,老爷既然能让她管后院,心中当然待她是不一样的,她斜睨冬梅一眼:“去给我打听一下,太太屋里有什么事儿。”
到了亥时,冬梅来回禀,虽然没打听出是什么事儿,却知道薛世铎只是在夏氏院子里吃完饭坐了阵子,并没有留宿,这会儿已回了外院书房歇息去了。
周姨娘心头这才舒坦了,老爷到底待她才是不同的,摸一摸小腹,浮起点笑意,明儿就叫你把我的脸面还回来。
第十一章 姨娘撕x
薛世铎给她抬了平妻,院子里大办喜酒,出席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瞥一眼夏氏,无宠无子现在连名分都压不过自个儿,正一个人躲在房里凄凄落泪呢,真是一惯的看不上的模样。
“姨娘,老爷早上在太太屋里用了饭,现在还在太太屋里没出来呢。”冬梅轻声轻语,还是让周姨娘身子一抖心里一悸,眼睛睁开愣了一瞬,刚刚竟然只是个梦。
冬梅察眼观色,身子缩了缩,谁知周姨娘却并没有打骂她,反而理了理钗环,心情甚好地说:“叫上四姑娘,咱们去给老爷太太请个安。”
哼,虽然是个梦,也不是没有指望,老天爷待她好,现在可不就是又给了一级向上的台阶。
周姨娘牵着薛云岫的手,身姿款摆地进了夏氏的院子,守门的婆子连忙腆了笑脸站起来将周姨娘母女让进去。
夏氏和薛世铎分坐在正堂上首两边,薛世铎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心绪,但周姨娘是经过了人事风情的,一看便知两人并无夫妻久别重逢的喜意,旁边站着来请安的薛云晗,脸上也有些拘谨之色。
周姨娘心里哂笑,行完礼之后捏着手绢一笑:“虽说太太屋里伺候的丫头是尽够的,但到底不知老爷的偏好和习惯,怕是不大如意,下回老爷在太太屋里用饭,太太尽管使了人来叫我,左右我是伺候惯了的。”
这话说的不伦不类,夏氏听到只淡淡一笑,既不接话,也不开口叫周姨娘坐下。
丫头在外面禀说白姨娘求见,夏氏看薛世铎没什么反应,便对丫头道:“叫她进来吧。”
白姨娘进来先跪着请了安,请完安却不站起来,反而伏到地上:“奴婢求老爷太太给奴婢做主!”
白姨娘从小就被人买了来调教琴棋书画、教以妻妾相处,后来被薛世铎的上司买来送给薛世铎,她的出身和教养使她惯会审时度势,且又善于利用自身的长处。
此刻她娇小的身子伏在地上,原本婉柔悦耳的声音听起来委屈至极,连一直不知在想什么的薛世铎都回过神来开口相问:“这是怎么了,有事儿好好说就是。”
夏氏眉头轻皱,对旁边立着的丫头道:“把两位姑娘带到院子里去玩儿。”
父亲屋里人的事情,确实不适合女儿听,薛世铎闻言也赞一声夏氏周到。
周姨娘有些吃惊,要知道她一向将另外两个姨娘压得死死的,那两个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个声儿。
哼,今儿倒要看一看能出个什么幺蛾子“奴婢今年身子一直不大好,中秋过后请了个老大夫来看过,道只是气血虚弱,用阿胶补一补也就好了。”白姨娘又磕了两个头,才道:“奴婢的份例里原是没有这样贵重的补品,还是老爷开了恩,从私库拨了银子给奴婢。”
薛世铎“嗯”一声,算是验证白姨娘所言非虚。
白姨娘接着道:“谁知道头两个月吃了的确是有好转,近两个月却失眠多梦,身子渐渐越来越糟,因为味道和从前并不一样,奴婢便疑心后来吃进肚里的有假。”
这事儿周姨娘是知道的,当时虽然背后骂了又骂,却想在薛世铎面前博一个贤惠,主动揽了这事儿,此刻一看薛世铎皱起眉头,连忙打断白姨娘说道:“既然身子不好,口里的咸淡自然也就不大准,白姨娘也不是常常就吃的,哪里就能分得出真假了。况且那老大夫说是说气血虚,但是他年老眼花也未可知,白姨娘年轻轻的要是埋下了其他病根儿可不好,依我看,再请个大夫给白姨娘瞧一瞧吧,老爷,您看呢?”
这话既推脱了自己,又一副是为白姨娘好的样子,夏氏在旁边听着都要赞一声好。
“多谢周妹妹关心,那位老大夫也是妹妹请的。”白姨娘抬起头看周姨娘一眼,又对上首道:“奴婢贴身丫头翠钱的哥哥是在门上当差的,翠钱前两天把最近送来的阿胶递给她哥哥,叫他往外头的济仁堂找抓药的柜台看一看。”
“那柜台的说正宗的阿胶是用驴皮熬的,奴婢吃的却是用马皮熬的。”白姨娘说着眼里已泛起了泪花,“老爷、太太,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微贱,素日里有人跟红顶白也是习惯了,奴婢从来没有争过抢过,可这回既是老爷发了话的,那些小人怎么还敢两面三刀!”
薛家这样的世家里,下人之间盘根错节,比有些主子还强,周姨娘想收拢人心,平时难免对有些老人借机生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轻轻放过。
周姨娘听白姨娘一口一个“妹妹”地喊着,心里本来就有气,又怕薛世铎真查起来责怪自己,一急之下脱口而出:“白姨娘空口白牙地可别乱冤枉人!”
“老爷,奴婢无冤无仇地,为何要冤枉别人?奴婢房里的阿胶,翠钱的哥哥,外头济仁堂抓药的柜台,人也好物也好,都经得起查验的!”
薛世铎常年住在外院书房很少进后院,夏氏又常年不在府里,只得由周姨娘打理院子,听到这话脸色便不大好看:“周氏,这事儿你可知道?”
周姨娘见这事儿是抹不过去了,连忙跪到地上,也抹泪道:“咱们院子里四五十个人,每天来要东西的、回话的,起了口角纷争要分断的,桩桩件件的事都是我来管,我每天还要照顾四姑娘饮食起居念书,我也不过一个头两只手,有时候便不大管得过来。况且我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当面就有人拿乔拿大,背后更是不知怎么被人嚼舌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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