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善宝怔住:“这,我没想过。”
潘姨娘一把掀开被子,穿着寝服下了炕,往善宝近前走来,逼视她道:“这不成。”
善宝问:“依你呢?”
潘姨娘理了理纷乱的长发,回眸看她:“搜出,我认罪,搜不出,你认罪。”
善宝没敢答应。
潘姨娘扬声一笑:“你不敢了。”
善宝气道:“哪个怕你,好,就这样定了,在场的人作证,来人,给我搜!”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就是个女人吗,他能带进棺材里怎么。
潘姨娘的住处不过三间正房东西厢房两边耳房,衙役们精于搜家查证,一会子也就将整个院子翻了个底朝上。
房里的丫头婆子拥着潘姨娘,个个瑟缩着,倒是潘姨娘镇定自若,自己没用私藏砒霜,不怕搜。
善宝距潘姨娘不远站着,接连有衙役回来禀报:“太夫人,没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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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姨娘笑得抖动双肩,好不得意,移步来到善宝面前,若她能温婉些,貌不输善宝,只因脸上带着心机,也就含了几分妖媚,美则美,却达不到善宝那样的人神呵护我见犹怜。
她抬起手来,用涂着蔻丹的指甲画了画入鬓长眉,无病呻吟的一个动作,甚是嚣张,倨傲的看着善宝道:“没搜到,你可以认罪了。”
善宝身侧的锦瑟突然手指她道:“刁妇大胆,太夫人贵为一品,是皇上敕封,有罪无罪,都不需你个黎庶来指手画脚。”
善宝只静静等着,微微笑着。
潘姨娘仿佛才醒悟过来似的,她竟疏忽此一宗,一直感觉诰命夫人这样的极贵之人应该在京城,长青山实乃荒僻之地,这周遭突然冒出个诰命夫人,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搜到,这个善小娘不仅仅是一品诰命夫人,背后还有个安王,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搜不到,得罪了善小娘和安王,都是件糊涂事。
然而,她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善宝听衙役们纷纷说没搜到,镇定道:“再等等,还有一人没回来呢。”
等最后那个衙役回来,朝善宝扬了扬手高喊:“太夫人,搜到了!”
潘姨娘瞬间僵住,怎么可能?
善宝接过那衙役手中的纸包,打开来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举着给潘姨娘道:“我秉承家传,略懂歧黄之术,此乃砒霜无疑。”
锦瑟一边附道:“咱们家医馆就有卖,祖家药房也有卖,奴婢都认得。”
潘姨娘呆滞的望着善宝手中的砒霜,一味重复:“怎么可能?”
善宝突然拔高了声调:“大胆潘氏,还不从实招来!”
做贼心虚,纵使潘姨娘没用砒霜毒死樊老爷,樊老爷的死也与她有关,所以被善宝突然的断喝吓得一抖,双腿绵软,跪在地上,使劲晃着脑袋:“我没做,我没用砒霜毒死我家老爷。”
善宝冷冷的哼了声:“如今搜到凭据,容不得你抵赖,你就等着被乱棍打死吧,这是毒妇应有的下场。”
衙役过来就拖,潘姨娘拼命挣扎,人已经被衙役架了起来,就要带走的架势,她唬得大喊大叫,惊慌失措下口不择言:“我没用砒霜毒死我家老爷,是我家少爷一掌把老爷拍死的,我亲眼所见,亲眼所见!”
善宝手一摆,衙役将潘姨娘放下。
善宝回头笑道:“秋大人,进来吧。”
原来,秋煜正在窗下偷听,待他进来后,善宝万分得意的道:“如何,我这旁门左道管用不管用。”
秋煜着官袍,负手在后,昂然道:“管用是管用,但下不为例,用这种手段诓骗人,本县还是第一次,惭愧至极。”
诓骗?
潘姨娘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忽然意识到什么,指着善宝怒道:“你手中的不是砒霜,你诓我!”
善宝打了个哈欠,忙用手遮住嘴巴,接连折腾,不能安睡,实在困倦至极,当下懒懒道:“砒霜是真的,白日里我在七星镇那个最大的药房买的,但我表姐醉酒是假的,她见你想套她的话,故意透露给你那些,回头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我就将计就计,买了砒霜,当然你房里没有,是我事先交给那衙役的,不过是逼你说实话。”
潘姨娘跌坐在地,喃喃着:“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忽然又高兴起来,因方才自己供出了樊少爷,罪魁祸首是樊少爷,遂高喊:“我说的都是实话,是少爷他打死的老爷,与我无关。”
善宝蹲下来,托起她的下巴啧啧道:“可惜了这张脸,这么歹毒,樊少爷为何打死樊老爷,还不是你指使。”
潘姨娘继续为自己辩驳,没用了,秋煜将樊少爷带回衙门一顿拷问,他就什么都招了,更何况他恨潘姨娘出卖了他,遂一口咬定是那贱人要他打死亲爹,说此后与他比翼齐飞。
能够轻松破案,善宝首功一件,功不可没的还有李青昭,是她见机行事,才让陷入迷局的案子轻松告破,为此,秋煜亲自书写了“巾帼英雄”四个大字,命人做成匾额,送到祖家给李青昭,本想送给善宝的,因雷公镇偶有传言说他与善宝交情颇厚,他恐自己对善宝的一点点好反倒是给善宝带来无尽的麻烦,所以改送给李青昭。
一连几天,李青昭都是搂着匾额睡觉的,最后把匾额压碎了,她才不得不作罢。
堂审的时候,樊少爷供出自己打死亲爹,除了与潘姨娘有关,还与祖百富有关,他与祖百富的交情算不上深,前些日子他去雷公镇拜访朋友,巧遇祖百富,祖百富邀他去酒肆吃酒,听说他因为与父亲的宠妾私通被父亲责骂正懊恼,祖百富话里有话的安慰他:“人早晚都是一死,樊家早晚是你的,老爷子也真是想不开,不就是个女人吗,他能带进棺材里怎么。”
经祖百富这么指点迷津,樊少爷才起了杀父的念头,当时醉酒,胡言乱语说给祖百富听:“我要杀了老犊子!”
祖百富不晓得樊少爷功夫厉害,给他出谋划策:“听说老爷子经常往祖家山货栈买棒槌补身子,那物事,可救命亦是可以害命,棒槌炖鸡大补,棒槌炖砒霜,可是吃不出味道来,老爷子一死,你就把罪名归结在祖家头上,岂不是好。”
当时樊少爷醉得稀里糊涂,不明白祖百富为何害自己家,但他回来后却觉着父亲老奸巨猾,给他服食棒槌炖砒霜他一准不肯吃,所以才趁父亲不备,一掌拍了下去,樊老爷口鼻喷血,倒地而亡。
樊少爷何其狠毒,而祖百富何其变态,善宝是这样想的,祖百富让樊少爷祸害祖家,不过是针对她,祖家眼下是她管着,祖家出事就是她出事。
哎!善宝叹口气,决定找祖百富谈谈。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与秋大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找祖百富谈之前,善宝需要先处理下珊瑚的事。
珊瑚仍旧在柴房关着,也不过短短几日,待善宝命人打开柴房吱吱嘎嘎的木门见到她时,她已不成样子。
上午的阳光被破烂的窗户豁开几道口子,投进柴房便是一地支离破碎,珊瑚缩在柴草堆上,乱糟糟的头发几日没梳理,上面粘着茅草,因她垂着头,善宝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见她一声接一声的咳嗽,柴房何其冷,她晚上都宿在这里,没冻死已经是万幸。
“带到抱厦去。”
善宝吩咐阿珂阿玖几个婢女,听珊瑚咳得快吐出五脏六腑的感觉,再不医治,命不保。
随行而来的窦氏横加阻拦:“这贱人别脏了大嫂的房里。”
善宝已经知道了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对于窦氏,她天生没有好感,也不想把脸撕破,只淡淡道:“她病了,不停的咳,能问出些什么呢,先治病罢。”
窦氏敛了敛锋芒,驯顺道:“大嫂所言极是。”
阿珂阿玖几个婢女,就这样搀着珊瑚到了抱厦,善宝脉都不用给她探就知道她的状况,先开了方子让含笑去祖家药房抓药,又让含羞含烟帮着珊瑚简单沐浴,还换了身干净衣服,这之间,善宝抽空去找了祖公卿。
自那日容高云与祖公卿吃了顿饭,便成了这里的常客,本是未婚夫妻,善宝也没感觉稀罕,容高云在更好,遂问起当时容高云发病时的症状。
假的,哪有什么症状,容高云早料到善宝回来会找她问话,提前编撰好了的台词,琢磨中毒后会是什么样子,依葫芦画瓢的说了几句,但善宝是医者,听她说的不禁含糊,更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善宝心里就透亮起来,容高云,她在说谎,她在陷害珊瑚。
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二女争夫,会是这个样子的,只不过善宝没料到容高云看着娇娇弱弱,出手却如此狠辣。
与容高云谈话其间,祖公卿一直沉默不语,手中把玩着茶杯,昔日那个朝气蓬勃的少年突然老成起来,善宝猜测他或许在纠结什么,开口问他对此事的看法,他就茫然不知所措。
善宝叹口气,来此半天毫无结果,也就回了抱厦。
经过沐浴换衣,珊瑚看上去顺眼多了,只是仍旧咳嗽,竟还咳出血丝来,她苦笑着望望绢帕上的血迹道:“到何时五少奶奶都是她容小姐,何故对奴婢如此呢。”
善宝觉着,珊瑚不懂感情,亦或是不懂女人,赵匡胤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珊瑚如今睡在了容高云的卧榻之侧,祖公卿曾经嚷嚷着要娶珊瑚,这无疑是变相害了珊瑚,他却是,浑然不觉,可恶。
因着珊瑚病重,善宝只让她留在自己房里好好歇着,又让丫头煎药熬汤的服侍,善宝自己,就去了李青昭房里。
樊老爷一案,李青昭帮了大忙,善宝想或许这个表姐在珊瑚之事上也有独到的见解,何妨一问。
李青昭正躺在炕上啃鸡爪子,丫头阿蛮拿个铁箸翻着火盆里的炭火,翻出个红薯,问李青昭:“表小姐,现在吃么?”
李青昭望了望自己的手,没地方拿了,道:“搁着罢,待会吃。”
阿蛮就把红薯放在火盆边缘快燃尽的炭旁,这样不至于烤焦,也不至于凉透。
善宝进来先闻到红薯甜丝丝的香气,过来拿起就开始剥皮,咬了口,心满意足道:“表姐,容高云说珊瑚在饭菜里下毒害她,你怎么看?”
李青昭还歪在大迎枕上,听善宝请教她,觑了眼墙上挂着的已经被自己压碎的巾帼英雄的匾额,吭哧吭哧的从炕上爬了起来,一本正经道:“你先告诉我,秋大人为何只送我个匾额而不送我烧鸡?猪蹄也行,这匾额不当吃不当喝的。”
至于这个……善宝吸吸鼻子:“因为秋大人家不是做烧鸡的。”
显然,她这番说辞李青昭不是很信,嘟囔:“他家也不是做匾额的。”
鉴于表姐不依不饶,善宝为了息事宁人,道:“我是觉着,或许因为你名字有问题,李青昭李青昭,听着就像是舞文弄墨的不像是运筹帷幄的,或许秋大人觉着你在破案之时的表现不足以送你烧鸡。”
李青昭似信非信。
善宝乘胜追击:“我听说有这么件事,某个县爷在审案过程时,依着惯例逐个问原告和被告的名字……
当他问原告,你叫什么?
原告答:张某。
县爷很是生气,再问:你叫什么?
那原告仍旧是:张某。
县爷火了: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继续:张某。
县爷喊衙役:此人藐视公堂,给我打二十大板。
打完,继续问原告:你到底叫什么?
原告捂着开花冒血的屁股道:张某。
县爷怒不可遏,喊人:继续打!
一直把那人打的血肉模糊,县爷甚至都懒得问了,师爷眼珠一转,来问原告:你叫张什么?
那原告哭唧唧道:老天,我就叫张某,问了这么多遍,你们打不死我也烦死我了。”
县爷登时瞠目结舌,某,竟然是原告的名字,还以为他是放浪不羁轻看本县。
善宝讲到这里顿了顿,捎带吃口红薯,续道:“可见取个响亮的名字多么重要,叫张猫张狗都行,非得叫张某,无端惹来麻烦。”
李青昭听得入迷,待善宝讲完,她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表妹,你给我重新取个名字罢。”
善宝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的名字是姑父给取的,我可不敢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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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昭哀求着:“不妨事的。”
怎奈善宝就是不肯。
李青昭勃然而怒:“你若是不给我取名字,我就把你同秋大人的事告诉祖公略。”
善宝噎了下,努力把喉咙处的红薯吞下去,必以为然:“我与秋大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青昭哼哼一声坏笑:“当然有,在樊家时,我偷听秋大人和司徒先生谈话,他说这一生空有一腔报国热血,却不得施展,即便这样也不遗憾,唯一遗憾的就是与你恨不相逢未娶时。”
秋煜对她的心思,善宝安能不知,所以也就没什么见怪,但等她不以为然的回过头来,就发现祖公略正立在门口,云淡风轻的看着她。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们成亲
斜日向晚,积雪生寒。
善宝拿着一壶老酒,忐忑的来找祖公略,路上反复演练台词——
你看,我存了很久的,就为留给你。
你看,我亲手酿的,就为给你。
你看,不胜酒力的我在练习吃酒,就为你。
到了祖公略房门口还没确定用哪套台词更能讨好他,李青昭那厮胡言乱语,当时祖公略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谁知道你呢,这个男人经常喜怒不形于色,说不定等下见面他大手一挥:我们分手,你去找秋煜。
要命的是,善宝觉着自己没爱上秋煜,失去祖公略不划算,所以得讨他欢心。
刚好琉璃从房内出来,见她在门口踟蹰,边带比比划划,琉璃笑着屈膝一礼:“大当家作何呢?”
婢女面前露了丑态,善宝讪讪笑着:“那个,王爷在么?”
琉璃瞄了眼她手中的酒壶,指着房内:“哪能不在呢,大当家自己进去罢,奴婢去浴房给王爷烧锅热汤。”
善宝推门而进,蹑手蹑脚的来至十二扇苏绣山水花鸟大屏风前,小心翼翼的探头往里面看,没看出个究竟呢,突然被祖公略抓住手臂往他面前一带,两个人面对面而站,善宝举着酒壶忙道:“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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