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他写的书中太多这样的桥段,这对他来将这可谓驾轻就熟。
孰料那盗贼呸了口,讥笑道:“要么说你们写书的都死脑筋,我有了五百两银子直接可以把她买下来,还费那么大的气力又是暗送秋波又是吟诗作对又是花前月下的,多麻烦。”
于此说明,所谓智者,有时真的千虑一失,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让这种智者越想越复杂,善宝很是怕自己的计策有纰漏,但看表姐对她无限崇拜的样子,善宝便把计策说出:“我想用你为饵,引出萧乙。”
李青昭左右上下的打量自己,问:“你说的是以色引诱?关键你看我这色相有多少可以出卖的。”
善宝愣了愣,晃晃头:“不是,我想找人把你绑了,然后放出话去,就说你危在旦夕,若是萧乙对你有感情,他必然出来救你,那时你就轻松找到她了。”
李青昭先欢喜了一下,接着底气不足道:“若他不肯出面救我,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善宝凛然一声冷笑:“若真是那样,你还找他作何呢。”
李青昭反应迟钝,最后也明白了善宝的话,于是点头同意善宝的计策。
找人绑李青昭,善宝可犯难了,找胡海蛟,他倒是惯于做这个的,但自己与胡海蛟的关系萧乙不会一点点不知道,可信度不够,找祖公卿,祖家似乎不缺钱,找其他人善宝又怕节外生枝。
最后李青昭间歇性聪明发作,神秘兮兮道:“找文婉仪。”
善宝唬了一跳:“她会听你的摆布?你让她绑你她就绑你?”
李青昭得意洋洋:“我自投罗网可以么。”
善宝立即正色道:“不行,一旦她假戏真做呢,你岂不是很危险。”
李青昭带着哭腔:“为了萧乙,我不怕涉险。”
善宝没料到的是,表姐对萧乙的感情竟然到了如此地步,还是摇头不赞同,两个人好一番交涉,最后善宝道:“我累了,歇一会子,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李青昭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唯有离开善宝房里。
善宝躺在炕上绞尽脑汁的想啊想啊,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最后竟慢慢睡着。
她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擦黑,赫氏那里已经叫茯苓过来请她去吃晚饭。
善宝由着锦瑟服侍简单洗漱下,过来堂屋方坐下,突然发现一家老小都在,独独不见了李青昭,她正想问茯苓,却见山药拿着一物进来:“小姐,木帮大当家文小姐让人给你送了封信来。”
小娘分节阅读191
文婉仪突然送信给自己,特别是李青昭不在的情况下,善宝脑袋嗡的一声,忙接过信来看,简单几个字:“想要李青昭,你自裁于我面前。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没死,文婉仪不会失去表姐这个筹码
好的不来坏的来,善宝万万想不到李青昭真的去找了文婉仪,这世上多了个痴情女,她暗自感慨,但不信文婉仪会配合李青昭佯装绑架,多半已经假戏真做,这可真是麻烦大了。
身边也无可商量的人,遂把信给父亲看了,寥寥数语,意思明白,言辞嚣张,善喜将带着浓艳脂粉味的洒金笺随意丢在饭桌上,很是奇怪:“青丫头好端端的怎么给文小姐绑了?”
善宝不得不说明这是自己的主意,也说明这是为了寻找萧乙。
赫氏拿着筷子的手指着她:“馊主意。”随即气得将筷子啪嗒撂在桌子上,饭也不吃了。
善喜袒护女儿,劝着妻子:“我觉着是好主意。”
赫氏盯着婆子喂蕴宝吃饭,想是天热的缘故,小女娃最近吃饭很是费尽,这让赫氏颇为担心,终究是人家的孩子,怕一个不周到让蕴宝病了瘦了,秋煜面前不好交代,头也不回对丈夫道:“你倒说说看。”
善喜怡然的抿了口酒,慢悠悠将酒盅放下,又夹了口菜吃了,还拿过身边丫头托盘中的手巾擦了擦嘴角,方慢条斯理的分析给妻子听:“文婉仪想抓青丫头不难,雷公镇总共巴掌大的地方,互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更何况文婉仪掌控着偌大的木帮,随便叫两个帮伙趁青丫头上街就可以将她抓了,所以她不会轻易加害青丫头。”
赫氏垂头想了想,是这么回事,但不明白的是:“既如此那个文小姐还抓青丫头作何?”
善喜临危不乱的继续吃酒:“好歹算个筹码,就像赌徒,手里有一文钱也是按耐不住的想往赌坊跑。”
赫氏如释重负的手抚心口:“这下我放心了。”抓起筷子继续吃饭。
善喜话锋却一转:“也不能不防文婉仪铤而走险。”
赫氏刚夹起一棵菜叶,听他一说又放了回去,叹气道:“你一会子这样一会子那样,我这心一会子高高悬起一会子噗通落下,你存心让我着急。”
善喜好脾气的呵呵一笑,继续吃酒吃菜,然后摆摆手:“你啊只管哄好燃儿和宝儿,青丫头的事你甭管了,有我和宝儿呢。”
前一个宝儿是蕴宝,后一个宝儿是善宝,这个谁都能听明白,但蕴宝人小好奇多,瞅着善喜眨着乌溜溜的大眼问:“祖父你要宝儿作何呀?”
奶声奶气的,善喜闻之笑弯了眼睛,斟酌下道:“祖父要宝儿好好吃饭,可以不可以呢?”
蕴宝很喜欢这个慈眉善目的祖父,认真的点头道:“好。”
善喜忍不住欠起身子去捏了捏蕴宝的胖脸,憧憬着善宝生下亲孙子后,自己不知该多高兴呢,侧头看看女儿,见女儿愁眉不展,他道:“吃饭,之后我们再商量救青丫头的事。”
赫氏犯愁道:“这饭还吃得下么,青丫头一旦有个差池,我们怎么对得起她爹娘呢。”
当初李青昭的父母相继过世,他爹临终前把女儿托付给了善喜,虽然李青昭不机灵又好吃还贪睡,但善喜赫氏夫妇仍旧非常疼爱她,这不仅仅是远房亲戚间那可怜兮兮的一点点血缘,这是故人的托付,但凡信守承诺之人都会尊重这托付,赫氏虽然平素厉害些,却丝毫不耽误她对李青昭的疼爱,怕只怕文婉仪对李青昭下毒手,自己百年后无颜见李青昭地下的父母,是以她担惊受怕。
善宝安慰母亲道:“您且放心吧,我没死,文婉仪不会失去表姐这个筹码的。”
一句话说得赫氏心惊肉跳,突然朝着地面呸呸几口,以示赶走不好的东西,气道:“浑说一气。”
赫氏贵为镇西王后代,并以此自勉,无论顺境逆境,从未改的是她大家闺秀的风范,这样朝地上佯装吐痰的举动她可真是少之又少的,善宝晓得母亲是担心自己,唯有嘻嘻笑着来讨好母亲。
赫氏眼睛不自觉的瞄向女儿腹部,转头叹口气:“若是公略那孩子在,我倒还不担心什么,有他在我感觉天塌了他能撑住。”
何止是她有这个想法,善宝亦然,祖公略在,她不怕天塌地陷,而今……忙胡乱往嘴里扒拉着饭用以掩盖自己的不良情绪。
哪壶不开提哪壶,善喜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公略是皇上,管着天下,操心着天下苍生,咱们这点小事用不着他费神。”
善宝晓得父亲担心她,装着不以为意的笑道:“公略快回来了。”
赫氏满面惊喜:“真的?你怎么知道?”
善宝:“我做梦。”
赫氏顿时陷入新一轮的惆怅中。
一顿饭善宝吃的若然无味,既然文婉仪真的抓了李青昭,她就将计就计,派出人去,把文婉仪抓了李青昭的事迅速散播,不出三日,雷公镇大街小巷妇孺皆知了。
这三天文婉仪等的有些不耐烦,三天前李青昭大大方方的来找她,说给她十两银子麻烦她将自己绑了,然后威胁萧乙,当时文婉仪以为李青昭吃错药了,稍加迟疑最后还是同意了,迟疑是怕善宝这其中使了什么计策,后来考量李青昭在自己手中,善宝想用计策都难,她将李青昭关在风荷清月的水阁中不曾来看过一眼,因三天过去善宝那方面没任何动静,她坐不住了,让芬芳准备了马车,从文家一路晃悠来到风荷清月,没等进宅子,却在门口遇到了祖公望。
文婉仪心里骂了句阴魂不散,也不给他好脸色看,甚至不同他说话。
祖公略认识她这辆装饰得花花绿绿的马车,迎上来,天热,车帘子挑起用银钩挂着,他朝文婉仪唱了个大喏,文婉仪却连马车都没喊停,凉薄的嘴唇动了动,吩咐芬芳:“给他几十两打发了。”
祖公望从文婉仪这里捞了不少好处,在祖家,他没权没钱,又喜欢往妓院和书馆跑,抛费可不小,实在囊中羞涩就去找李姨娘软磨硬泡,李姨娘那里不给他就来找文婉仪。
不过今天他不是来要银子的,他轻佻的一笑:“咱们两个相好一场,你几十两就把我打发了,可真是薄情,枉我还有好消息告诉你。”
第三百二十五章 告诉长福,一个不剩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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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婉仪从祖公略身上没少得到有关祖家和善宝的消息,因着各有目的,是以狼狈为奸,但祖公望投毒害善宝失败,文婉仪迁怒于他,遂懒得搭理他,听闻他有好消息,当下哂笑一声,颇不以为然。
马车不停,驶入风荷清月的大门,祖公望随着马车在地上小跑,仍旧是那句话:“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文婉仪高昂着脑袋,眼睛望着斜里那一片云天,阴阳怪气道:“是不是善宝吃了几碗饭,还是善宝吃了几杯茶。”
无非是嘲讽祖公望给的消息都毫无价值。
祖公望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善宝的表姐给人绑了,要陵王府那个家将萧乙出来赎人,否则就灭口。”
文婉仪突然哈哈大笑,觉着不雅,还不忘用袖子障着嘴巴,这件事是她做的,祖公望还想以此从她这里捞到什么好处,真是可笑至极,自己本是以此要挟善宝的,但不知谁胡乱传,竟然说是要挟萧乙,所以说坊间的那些传言真真不可轻信,都是以讹传讹。
思绪游走到这里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厉声喊车夫:“停下!”
车夫忙勒住马缰绳:“吁……”
车没停稳当,她又喊车辕上坐着的芬芳:“扶我下去。”
芬芳先跳下车辕,然后由车上拿下一长条木凳,扶着文婉仪踩着木凳下了马车,脚刚着地,文婉仪急忙回身问祖公望:“你方才说什么,说有人绑了李青昭那个肥婆,然后要萧乙出面赎人?”
祖公望见她终于肯搭理自己,眉开眼笑道:“可不是呢。”
文婉仪的心骤然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即将发生或是已经发生了什么于她不利的事,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粉嫩嫩的软鞋不染纤尘,留仙裙随着她身子的颤抖拂来拂去。
最后,她认定这是善宝又要用什么诡计了,于是转身嫣然一笑,哄祖公望道:“你去打听下,善宝最近有什么举动,回来我们吃酒。”
她态度一好,祖公望就有点恃宠而骄,摇头:“我不去,上次给善宝下毒的事还没了呢,我五弟和我四娘可都找我问话了,我矢口否认他们也不信啊,再说咱们当时说好的只毒死善宝腹中的孩儿,没说要杀善宝,可我听五弟说那毒药善宝真吃了会一尸两命的。”
他出言袒护善宝,这使得文婉仪勃然大怒,方才的好脾气瞬间消失无踪,抬手想给祖公望一个耳刮子,忍了忍,终究还是用得着他,但仍旧咬着银牙道:“你若喜欢善宝,大可以去投靠她,没必要赖在我这里不走。”
说完搭着芬芳的手径直往风荷清月里面走。
祖公望在后头喊着:“你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好歹我们也是夫妻一场,拜过天地入过洞房,你有那么大个木帮,一年赚下的银子堆成山,给我使些不行么。”
这种无赖嘴脸把文婉仪气得七窍生烟,更何况芬芳在一旁唠叨:“早不让您搭理他的,现在可好,他这样吵吵嚷嚷,谁都听到了,幸好这院子里没多少丫头小子。”
文婉仪东张西望,发现院子里有几个清扫的粗使婆子还有几个晾晒被褥的小丫头,也不知她们可有听见祖公望的话,为了以防万一,她淡淡道:“这院子里的人,告诉长福,一个不剩都杀了,否则我不会重新起用他。”
纵然芬芳跟随她多少年月,听她轻描淡写的说杀人就杀人,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长福一直是文婉仪的左膀右臂,只因那次被善宝抓了,多疑的文婉仪觉得以长福这样的心性绝对不会忠于她,一定把该说不该说的都告诉了善宝,所以从此对他弃之不用,而今自己的事务越来越多,心腹越来越少,不得已,她才准备重新用长福为她效力。
杀人,长福不是没做过,收买屠夫郑大杀善宝那次是他的开端,后来为了生计他也曾经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只是离开文家后一直朝不保夕,所以文婉仪铁定他会答应的。
芬芳一行随着文婉仪往里面走一行心里算计着,这院子有多少丫鬟婆子小子老仆,端茶倒水的,扫院子修剪花草的,洗洗涮涮的,跑腿传话的,看门守院的,归拢起来少说也二十几个,都杀了,芬芳心里发抖,觉着文婉仪到了癫狂的地步,这风荷清月若真死了那么多人,还有什么景致可赏呢,只怕夜夜冤屈的鬼魂到处游荡哀嚎。
芬芳这样想着双腿发软,青天白日的感觉到处阴森可怖,仿佛那些人的冤魂已经飘来飘去,擦着她的头发她的衣裳她的耳朵呼啸而过,她脸色冰凉身子亦是发冷,心里陡然起了个念头:自己,要离开文婉仪另择大树栖息。
祖公望在后头叫喊了半天,见文婉仪实在不搭理他,也就无趣的走了。
芬芳回头瞧了瞧,为了让文婉仪不至于怀疑到她起了异心,故意骂祖公望:“那个歪剌货以后再来可怎么是好。”
两人已经走到游廊上,顺着这道游廊走下去,便是几间正房,而游廊的另外一头是那条湖,湖上是暖阁,冬天称暖阁,现在就称为水阁了,闲着的时候文婉仪喜欢歪在水阁的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四下里的槅扇上厚厚的棉纸换上了软烟罗,穿堂风过,非常舒爽,更有湖里的睡莲那清凌凌的味道时不时袭入,这是个养生的好所在。
听芬芳似乎担心祖公望会来纠缠不清,文婉仪如莺雀宛转的一笑,声音分外动听,但说出的话来却让芬芳毛骨悚然:“我料定祖公望那厮是不会凫水的,水阁外头那么深的水,淹不死他才怪。”
她竟安了此心!
芬芳只觉后脊梁冰冷,廊外风吹来,她都感觉那是来自阴曹地府,想自己跟随文婉仪多年,鞍前马后的为她做了很多事,大多是坏事,将来她还不得来个杀人灭口,于是芬芳更笃定了要离开文婉仪的心,然离开文婉仪又怕她恨自己叛离,那样自己死的就更快更惨,若想保命,唯有一个办法,投靠一个可以制衡文婉仪的人,纵观这世上谁能制衡文婉仪呢?
善宝二字跳出心底,她唬了一跳。
第三百二十六章 把她给我赶走,我偏不让那个贱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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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昭,正是被关在水阁上,这样美轮美奂之地用来囚禁,文婉仪考量的是此处四面环水,仅有一座小桥可以通往岸边,她派了个年轻力壮的小厮在桥上把守,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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