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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善宝已经又饮了一杯,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想飞,脑袋里如同灌满了浆糊,神智还是清明,知道自己不能再吃,于是道:“我想出去走走。”

    赫氏喊李青昭:“青丫头陪着。”

    善宝拒绝:“谁都不要,我想一个人吹吹风,待酒醒了我自然回来。”

    赫氏有些担心,善喜摆手:“这是祖家不是外头,无妨,自己的症结自己解,让她好好想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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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宝拔腿就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赫氏扶住:“我哪里放心。”

    善宝辩驳:“腿坐麻了,等下会好。”

    锦瑟拿了她的斗篷给她披上系好,试着道:“小姐,我陪在你身边,我不说话打扰你。”

    善宝晃着本就迷糊的脑袋:“我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锦瑟不敢坚持,揪心的看着她出了房门。

    善宝离开客院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听说祖家也有后花园,索性去走一走,醉酒,也忘了此时冰天雪地后花园百草凋敝,没有景致可赏。

    也不提灯,今儿是年夜,各处悬着灯笼,整个大院无一处不是亮堂堂,雷公镇有此一说,年夜和正月十五上元节,都要把家里各处照亮,驱邪避凶。

    善宝迎着风走了会子,非但没有醒酒反倒脑袋里更混沌沌的,眼前也是雾蒙蒙的,深一脚浅一脚,走三步退两步,遇到几个杂使的婆子,想搀扶她却被她推开,命令:“谁都不许跟着。”

    婆子们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怕她出意外。

    善宝刚好向婆子们打听了后花园的路径,晃晃悠悠的就去了。

    所幸园子里也悬着些灯笼,却不似庭院里的多,依稀视物,她信步而行,不知何处是何处,行了会子,感觉上了座桥,桥下流水冰封,岸边的菖蒲、红蓼等物悉皆干枯,夜风里摇摇摆摆间或发出呜咽之声,若是换了平素她定然是胆怯,而此时酒壮英雄胆,自言自语的吟咏着祖公望给她看的那首诗:“北国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郭,再顾倾人国……”

    想起当初读此诗的时候,特特偷跑到勾栏去看公输大娘的长袖舞,虽然她此时没有长袖,也还是边吟咏边舞蹈起来,一转身,斗篷滑落,长裙随风翩然,动情处,溢出两行泪,突然脚下一滑,鞋子踩着了冻雪,人就倒了下去,直直压向桥下,没等害怕,身子已经被谁托住,模模糊糊的视线里是一张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脸——络腮胡子遮蔽着五官,散开的长发与风共舞。

    “听话,回济南去。”

    这暗哑中带着沧桑的声音,久违了!

    “哥哥!”她呼出口,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听话,回济南去。”

    略带命令的口气,还有着几分担忧。

    “哥哥!我想你。”她哭倒在他怀里,恍惚中感觉他的心跳得厉害。

    “听话,回济南去。”

    近乎哀求了,虽然还杂着些霸气。

    “哥哥,我不能回去,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她靠在他宽厚的胸膛,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怕他再次离自己而去。

    忽然间手被掰开,她颤了颤身子,艰难稳住,见一袭黑袍渐行渐远,她拔腿去追,脚下再次打滑,人扑倒下去,又被谁托住身子,她以为他返回来,欢喜的去看。

    粉红的纱灯融融的光,琉璃扶着她道:“大奶奶,您怎么跑这里来呢。”

    善宝推开她左右的找,没有第三个人,方才的一切难道是做梦?可自己并无在床上睡觉,她忙问琉璃:“可看到一个穿黑衣的人?”

    琉璃点头:“好多个呢,咱府上的护院巡夜到此。”

    善宝摇头:“我说是个满脸胡子的男人。”

    琉璃嗯了声:“护院里好几个蓄着胡须,不知大奶奶说的哪个。”

    善宝晓得自己与琉璃说不清楚,也就不再问,仍旧四处的看,唯见高高低低的树木迎风而摆。

    ps:两章合一章了。

    第一百章 猛子的秘密其实是你的秘密

    感谢“沐沅步步”的打赏!

    ※※※※※※※※

    此后,善宝多次去了后花园,希冀能再次见到胡子男,守株待兔持续了几日,胡子男没见到,她自己染了风寒。

    抱厦内,火盆里燃着瑞炭,这种来自西凉国的炭无烟耐燃,本为贡品,年前皇上遣使给祖公略送来些许,由头是祖公略为文武状元,虽不为官,名字亦在籍。

    而祖公略将这稀罕物给了善宝,他寻的由头是,善宝是大当家,好物事理所应当归她。

    南窗下的大炕上,善宝歪倚着猩红毡的靠背,錾铜钩子悬着的撒花软帘打起,风风火火的走进了李青昭,浑身的冷气扑来,倒让善宝为之一振。

    “表妹,你可大好了。”

    李青昭说着抓起善宝的手,滚烫,道:“你爹是神医,你也懂医术,怎么会病?”

    善宝鼻子堵塞,懒懒的道:“按你的意思,医者都是长生不老或是长生不死的。”

    李青昭偏头琢磨了下,也对,医者也能生病,想起善宝病的理由,不免埋怨她:“你可真是傻呢,胡子男是江湖人,行踪不定,怎么可能重现后花园。”

    善宝不信:“江湖这么大,他为何单单去了后花园,当然是为了见我。”

    李青昭突然看见炕几上的一碟子玫瑰蜜饯,嘻嘻笑着道:“我晓得你病着吃不下东西,我替你吃罢,否则就太浪费了。”说着拿起一条放入嘴里,边吃边道:“江湖人都有怪癖,搞不清他们的心思。”

    这个善宝赞同。她曾在手抄本上看过,一江湖怪人每每杀一人,便把死者装在轿子里放到死者的家门口,当时善宝想,这江湖怪人定是个做轿子的,大概生意失败库房里的轿子堆积如山,不然那样做就真的太过浪费。

    当时李青昭还说:“你怎么晓得他不是用轿子来作为死者的补偿。”

    善宝当然晓得。若是为了补偿。何不丢一块金子更实惠。

    想起这个她忽然问:“你说胡子男会不会也是个杀手,因为身世复杂不想连累我,所以才避而不见。”

    李青昭口中塞满了蜜饯。含糊不清道:“你怎么晓得他不是因为不喜欢你。”

    善宝使劲的瞪着她。

    李青昭忙改口:“或许他是觉着配不上你。”

    善宝目光如钉在她身上。

    李青昭费力咽下蜜饯,噎得红了脸,道:“好吧,他身世复杂不想拖累你。”

    这个解释善宝非常接受。

    李青昭突然道:“你说他会不会是太子什么的。微服私访民间,巧遇你。然后想娶你但因为你身份卑微日后不能母仪天下,所以他放弃了。”

    善宝满脸错愕:“为何我就不能母仪天下?”

    李青昭哈哈大笑:“你怎么瞅都像个傻呵呵的小宫女,母仪天下的女人必然三头六臂。”

    三头六臂,三个脑袋六个胳膊。这样的女人好恐怖,善宝想想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脚步欻欻,阿玖进来禀报:“大奶奶。二少爷来了。”

    善宝点了下头表示请。

    阿玖回头将帘子打起,稍后进来了祖公略。打量下善宝,问:“方才你们说什么来着,我在外头听见姊妹两个笑的开心。”

    李青昭粗着嗓子:“说她哥哥身世复杂,大年夜跑到后花园看她一眼就人间蒸发。”

    祖公略眉头挑起,缓缓去椅子上了,神色复杂。

    李青昭又道:“你说我表妹疯疯癫癫的大晚上的跑到后花园去顽也还罢了,你说你家琉璃既然不疯疯癫癫的为何大晚上的也跑到后花园去顽?”

    祖公略顿了顿:“这个你得问琉璃本人。”

    李青昭不说,善宝病歪歪的还真就没想起这一茬,年夜晚上自己是吃醉了外加心情不好才去了后花园,琉璃为何去呢?

    她也忍不住也问去祖公略。

    祖公略轻笑如烟:“或许,她亦心情欠佳。”

    善宝想想,除了这个再没别的道理,女孩子多愁善感,容易使小性子发小脾气,更别说哪个少女不怀春,道:“琉璃老大不小了,可有给她指了人家?”

    祖公略道:“我原本打算将她许配给猛子,最近发现猛子好像有了心上人。”

    善宝最喜欢八卦了,听祖公略谈及猛子的*,登时精神起来,看上去生龙活虎的,往祖公略方向努力凑了凑身子,手抠着炕沿问:“谁?谁是猛子的心上人?”

    祖公略见搭在她身上的狐皮毯子掉了下来,顺手捞起盖在她身上,又掖了掖,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李青昭歪着脑袋看了半晌,心事重重的闷头去继续吃蜜饯。

    祖公略道:“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大大方方说与我听,我是猜的。”

    猜的?善宝没听到最新的八卦故事很失望,道:“原是你胡乱猜而已。”

    祖公略端起茶杯,用盖子闲闲的拂着上面飘着的茶叶,淡淡道:“也不算胡乱猜,你说一个人过分关注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人有事无事喜欢往另外一个人那里跑是怎么回事?一个人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另外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善宝就定定的看他,眼睛都要嵌入他身上似的,表情呆呆,忽而道:“你是说你自己么?”

    祖公略目光一滞,心里突然长满了草,乱糟糟的不知从何收割心事,笑道:“我说猛子,他经常念叨锦瑟,经常寻个由头往客院跑,还给锦瑟买了好些吃的用的,而我关注你接近你把好东西给你,没办法喽,你傻里傻气的,我怕你管着参帮又管着祖家,我不看着你会把祖家的家业给败了。”

    善宝咬牙道:“本来想感谢你的,现在不用了。”

    祖公略仰头一笑,无所谓的样子。

    李青昭一旁道:“猛子喜欢锦瑟啊!”

    善宝方想起这个问题,道:“锦瑟我当姊妹的。”言下之意不想她嫁个小子。

    祖公略回她:“猛子我当兄弟的。”言下之意,他们很是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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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宝把头叩在炕上,身上还是酸痛,嘟囔着:“原来你是说媒来了,这事我还是得好好想想。”

    祖公略摇头:“我不是说媒来了,我是来告诉你,明儿开始祖家各个铺子开张,你这样的身子,能去么?”

    作为大当家,每年铺子开张都要亲临现场。

    善宝勉强抬起脑袋:“能啊,在屋里闷了几天,想出去吹吹风呢。”

    第一百零一章 偷偷摸摸的祈祷

    正月初六,不单单是祖家,雷公镇各个商铺相继开张,耳听爆竹声此起彼伏,满街充斥着火药味,东主们掌柜们伙计们,认识不认识的,彼此见了拱手道声恭喜发财,端的比大年三十还热闹。

    早起善宝服了父亲亲自给她熬的药,昨晚还周身酸痛,等离开祖家大院来到街上,竟感觉大好了,不知是不是那大大的日头晒着舒服,还是离开那深深庭院得以畅快的呼吸,望着一家家商户门板逐个卸下,有种新一轮故事即将上演的感觉。

    朱轮华盖车坐着善宝和李青昭,车下随着锦瑟、阿珂、阿玖。

    三辆平头车装着开张所需之物,祭拜山神老把头的香烛等等,还有一垛垛的爆竹。

    祖公略与其他兄弟们并祖百富骑马,祖公卿紧挨着祖公略,兄弟俩边走边聊,祖公卿道:“二嫂回家去了么?文家也有几个铺子呢。”

    他指的当然是文婉仪,文家商铺不多,做的也都是与木帮有关联的生意,比如木器,今儿也开张,文婉仪本已出阁,算不得文家人了,且文重也没有叫人喊她回去,是她自己做的这个打算,那日龙母庙住持慧静师太告诉她,文重把家产悉数留给了儿子文武,文婉仪怒不可遏,她盘算了多日,回去为文家商铺开业,是让人觉着她仍旧是木帮的女少东。

    煞费苦心,让人欷歔。

    每每提及文婉仪,祖公略一般的都选择顾左右而言他,此次也是,于马上朝一漆器铺子的掌柜拱手道:“开张大吉!”

    那掌柜拱手回来,说的同样是开张大吉。

    祖公卿试着劝他:“二哥。二嫂可以算是才貌双全,对你也是死心塌地,可别慢待了人家,听说,听说你们还没有圆房,虽然这事是爹做的欠妥,你没在家就让四哥代你拜堂把二嫂娶了过来。但娶的是个出类拔萃的女子。你捡了个福偏不享。”

    眼瞅着祖家山货栈到了,祖公略指着货栈的匾额上那几个金色大字道:“金漆剥落,改天你去找个匠人修补下。”

    祖公卿举头去看。应了声好,理会他是在转移话题,当下便不赘言。

    对于文婉仪,祖公略也是没奈何。好言劝她离开祖家,她却说出阁的女子离开夫家。与休妻没什么两样,还信誓旦旦她生是祖家人死是祖家鬼,她的个性祖公略一清二楚,逼急了会做出极端事来。她不肯走,两个人只能维持现状。

    祖公略正微笑朝某个店主还礼,突然有人喊他:“二少爷!”

    是掌柜的老铁迎出山货栈来。看见朱轮华盖车,晓得里面坐着女眷。方想起现如今善宝是大当家,于是又去马车旁给善宝请安。

    初一他已经去拜过年了,善宝简单嗯了声算是回应。

    车夫从车上拿下凳子放在朱轮华盖车下,锦瑟、阿珂、阿玖扶着善宝踩着凳子下了车,后面的祖公略等人也纷纷下马,一干人先进入铺子略坐坐,缓口气,便准备开张事宜。

    外面的伙计早把爆竹用竹竿挑着,只等大当家的一声令下便点燃。

    善宝在里面准备带着众人叩拜祖师爷了。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敬奉的祖师爷,例如农夫敬奉土地爷,书肆敬奉孔子,裁缝敬奉轩辕氏,绸缎业敬奉织女,木匠敬奉公输班,酿酒业敬奉杜康,等等等,而雷公镇人敬奉的大多是山神老把头,无论挖参、采药、伐木,都是靠长青山吃饭的,当然得敬奉山神。

    香案火烛供品摆放好,有伙计打来清水,锦瑟伺候善宝浣了手,由她拈出三根头香,点燃,恭恭敬敬的朝老把头神像拜三拜,口中念念有词,离她最近的李青昭都听不真切,更别说后头的祖公略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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