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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祖公略抬手接了片大大的雪花,最近些年几乎每个上元节都落雪,这似乎应了他的心境。这天是母亲的阳寿,那个在记忆里都不存在的母亲,却让他仍旧思念、心痛。所以他目光淡淡瞟去善宝,后道:“你们顽。”

    说完昂然而去。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让乔姨娘注目,须臾,便淹没在人群中。

    猛子路过善宝身边时迅速看了下锦瑟,又迅速的笑了笑,追随祖公略而去。

    善宝回头去看锦瑟,见她神色颇不自然,左顾右盼装着看灯,其实是在看猛子而已。

    哪个女子不怀春,善宝攥着锦瑟的手轻声道:“看灯罢。”

    锦瑟羞怯怯的垂下头。

    善宝等人继续赏灯猜灯谜,李青昭更热衷于那些五花八门的小吃。

    只是渐渐的,一起出来的祖家人纷纷散开,姨娘们各自带着自己房里的人相继走了开去,更有胆大的婢女与相好的小子趁着人多碍眼,偷着溜走去私会了。

    善宝挽着母亲,与自己的人边走边看,边看边猜,这种玩法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于是大奖小奖的拿了不少,李青昭抱了满怀,正兴致大起,忽听有人高喊:“知县大人与民同乐啊!”

    随后人群如潮水分开,路中间一队衙役护着现任知县秋煜走来。

    赫氏叹口气:“既是与民同乐何必弄这么大个阵仗,可见是沽名钓誉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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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昭盯着便装的秋煜,嘻嘻笑着满脸开满桃花,听赫氏说秋煜的不是,她忙道:“当官的也需要有官威,不然像我表妹,明珠左不过是个婢女,不经我表妹同意就擅自出府,还不是因为我表妹不像大当家的,没有大当家的威风,谁都不惧她。”

    赫氏听了这个,也晓得祖家大院复杂,忧心忡忡的拉着女儿道:“还是与我们回济南罢。”

    善宝不知该如何回答,见秋煜迎面而来,她脱开母亲的手迎秋煜而去,几步之遥叉手道了个万福:“民女见过知县大人。”

    秋煜正与百姓挥手招呼,循声看来,见是她,含笑道:“大奶奶别来无恙。”

    此时一束烟火腾空炸开,金灿灿的光映在善宝头顶,又簌簌落下星星点点的火焰,衬着善宝一袭鹅黄的装束,瓣瓣雪花迎风而舞蹈,落在善宝的额头、鼻翼、嘴角,平添了些风韵。

    秋煜迈着四方步,在众衙役簇拥下很是威风凛凛。

    善宝道:“托大人的福,吃的饱睡得着。”

    秋煜靠近她些,道:“为答谢大奶奶帮本官缉捕老鹞子有功,本官想请大奶奶往酒肆略坐坐,吃杯水酒,可否?”

    说的仍旧是字正腔圆,仍旧是中规中矩,分明是一个男人邀约一个女人,却丝毫不让人觉着有什么轻佻之意。

    善宝大眼滴溜溜的转,上翘的嘴角生来几分刁顽,道:“大人你,假公济私吧?”

    秋煜微一怔,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难以自持的哈哈大笑:“本官感谢大奶奶协助破案是真,顺手牵羊,也与大奶奶交个朋友,你看,我就是个贼官。”

    他是想起了鸿儒客栈那晚与善宝的那番玩笑,花开万紫千红,而这一朵却开得与众不同,让人更为流连忘返,沉醉其间。

    善宝正想琢磨要不要答应他,忽听有人喊:“知县大人抓了老鹞子和老耗子那两个恶人,为百姓除害,我们给大人叩头了!”

    说着,当街之上哗啦啦跪倒一片,百姓高呼青天大老爷,不仅仅对秋煜歌功颂德,甚至有现场喊冤者,秋煜被围在当中,眼睁睁看着善宝离他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 再遇贼匪

    雪如柔絮,飘洒在五颜六色的灯光里,一瓣一瓣,看得真切,其间有三三两两的妙龄女郎翩然而过,于是乎,本为人间,仿若仙境。

    李青昭正瞪眼看个走马灯,上面绘制的故事是三英战吕布,车驰马骤,刀光剑影,团团不休,非常精彩。

    李青昭喃喃道:“为何不是公略,为何不是秋煜,为何不是陵王,为何不是白金禄。”

    她的感觉,这四人皆为才俊,样貌能力财力可以平分秋色。

    锦瑟噗嗤笑出声来:“表小姐还忘记一个人,为何不是胡海蛟,老话说落一村不能落一邻。”

    李青昭朝地上呸呸几口:“你个臭丫头,好端端提那个贼匪作何。”

    锦瑟吐了下舌头,晓得自己失言,胡海蛟不是善类,怎能与祖公略等人相提并论,更怕自己乌鸦嘴招惹来那个瘟神。

    善宝正与赫氏说话,母女俩心不在看灯上,赫氏因为明儿要启程回济南,心里着实放不下女儿,而善宝,东张西望,逢个男人就紧张,是等着胡子男从天而降。

    “陵王驾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陵王府的扈从高声吆喝,于是百姓纷纷退至路边,马蹄杂乱,前面是扈从开道,后面方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陵王。

    赫氏又是叹口气:“皇亲贵胄,在哪里都是这般不可一世。”

    善宝笑道:“娘的祖上是镇西王,不也是皇亲贵胄。”

    赫氏苦笑:“终究还是没落了。”

    说完拉着善宝的手想离开,皇亲贵胄,还是少沾染为好。

    孰料陵王于马上已然看见了她们,喊了句:“赫兰依!”

    赫氏的闺名甚少有人知道。更少有人叫,当初去陵王府状告祖百寿才说出自己的名字,听陵王喊忙回头瞧,见陵王盯着她们这里,不得已拉着善宝行了过去,行了常礼,道:“王爷千岁。”

    陵王微点下头。而眼睛却是看着善宝。赫氏此时如梦方醒,明白陵王喊她是因了什么,意在女儿而不是她。

    陵王翻身下马。家将接了他手中的缰绳,他步履稳健气度威严,未至善宝跟前便笑道:“能治傻病的女神医。”

    赫氏一头雾水,不知道女儿与陵王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善宝讪讪一笑:“王爷还记得这一宗。”

    陵王负手昂头。高大的身躯巍然,观花灯下的善宝眼波若春水。荡荡而生春情,双眉似刀裁,婉然入香鬓,或许他记住善宝不是因为这倾城绝色。他自己王妃侧妃庶妃环肥燕瘦,看多了美人也就眼中无美,倒是善宝古灵精怪的个性镌刻在他脑海。特别是他这个人素来威严有余风趣不足,更别说温柔。身边的女人对他敬畏所以谨言慎行,也就敛尽个性,也就毫无趣味。

    善宝难为情的样子有着一点点娇憨一点点顽劣,陵王更加欣赏,道:“本王记得的可不只这么一宗,你与祖老爷新婚之日本王亦曾送了贺礼,之所以没能到场,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听说祖老爷新婚当日便被贼匪打成重伤,至今人事不省,可真是苦煞了夫人你。”

    与祖百寿的婚事,这是善宝最不愿提及的,为了躲避这个话题,她踮起脚尖,伸出手臂,指着陵王头上道:“呀,这里有个什么?”

    陵王抬手摸了摸头顶的风兜,问:“哪里?”

    善宝煞有介事的道:“这里。”

    她与陵王身高相差悬殊,使劲够却够不到,只好跳了起来,足足跳了几次方够到风兜,拇指食指捏住,然后拿给陵王看,是一片爆竹的燃放后的碎屑。

    从未有人在陵王面前这样乱蹦乱跳,这算放肆,算忤逆,不知怎的,他非但没生气,反倒觉得甚是可爱,接了那爆竹碎屑在自己手里,道了声:“多谢。”

    善宝噗的一口气将碎屑吹落,然后道:“不客气。”

    陵王只感觉手掌心痒痒的热热的,哈哈一笑,回身去重新上马,心里有事不能耽搁太久,于是对善宝道:“改日,去王府赏花。”

    善宝胡乱点头应了,等陵王打马而去,她才愣愣道:“这时令有花么?”

    李青昭重复着:“是啊,这时令有花么?”

    善宝自问自答:“有啊,解语花。”

    李青昭懵懵懂懂:“解语花是什么花?我没见过。”

    善宝指着锦瑟:“喏。”

    锦瑟害羞道:“小姐惯会取笑奴婢。”

    李青昭还是没明白,左右把锦瑟打量,不懂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就成了花,突然,从锦瑟后面发现一个熟人,竟是白金禄。

    与此同时,白金禄亦发现了她们几个。

    李青昭偷着拉了下善宝,然后指了指白金禄。

    善宝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白金禄千年不改的白袍,颀长清瘦,灯火下颇有些仙风道骨。

    他也在望着善宝,四目交投,谁也没有开口。

    陆陆续续的人从他们中间走过,一次次阻隔了视线,等善宝再去看时,已经不见了白金禄的踪影,唯有灯火,依旧阑珊。

    善宝思绪纷杂,挽住母亲的胳膊,想说走吧,却见街上的行人纷纷跑向两边,接着有马蹄声如骤雨扑将过来,路人有的被践踏有的被撞倒有的哭有的喊,一片混乱。

    善宝不知发生什么,本能随着母亲也往路边跑,没跑几步,感觉脑后生风,接着双脚离了地面,最后竟是被横放在马背上,她第一个念头是——胡海蛟!

    “哈哈,妹子,哥哥来接你回山寨。”胡海蛟扯开嗓子喊。

    善宝本来还有些害怕,胡海蛟下山必定是为了自己而来,如今祖公略不在,没人能抵挡住这个贼厮,听他以哥哥自称,正因为迟迟不见胡子男现身而懊恼,多少日子以来在各位祖师爷面前祷告,满怀侥幸,如今美梦成空心痛不已,被胡海蛟这句哥哥激怒,人横在马上,挥手也只是打着他的大腿,恼羞成怒,伸长脖子就咬了下去,胡海蛟嗷的一声。

    善宝挣扎着,哪怕摔在地上也想脱离开胡海蛟。

    胡海蛟却把她抓起单手抱住,另只手拿着狼牙棒使劲打了下马屁股,那马嗖的飞驰而去。

    赫氏被这阵势吓得不知所措,李青昭拼劲全力大喊:“公略,救命!”

    第一百零八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善宝得了机会,挥手去打,一耳刮子打的胡海蛟骤然而怒,也想来打善宝,狠狠的瞪着豹子眼,却没有打下去,最后竟嬉皮笑脸道:“我把祖百寿那个老不死的打成废人,你方能保住贞洁,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还动手打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善宝朝他脸上啐了口,虽然没有吐出唾沫,这对于胡海蛟已然是羞辱至极,喊停了哒哒跑的马,咬牙切齿道:“自从上次见了你,本寨主回去后再没碰过女人,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与你好好的洞房花烛,今儿个你怎么闹都没用,等着做压寨夫人罢。”

    善宝挣扎着,却挣脱不开,看去街上,希望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怎奈百姓们哪个不怕胡海蛟,跑的快的早没影了,跑的慢的也在逃命,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在看热闹,也还是躲的远远。

    善宝求助无望,忽然想起手抄本故事里的桥段,于是道:“你要是不将我放了,我就咬舌自尽。”

    胡海蛟听了放肆的哈哈大笑,还做样子的咬了咬舌头,道:“天云寨第九把交椅的金雀,因为泄露了本寨主的行动计划,而被本寨主割了舌头,他现如今还活的好好的,咬舌自尽,你听哪个孙儿说的。”

    善宝突然浑身发紧,甚而要痉挛之状,不曾想胡海蛟如此狠辣,转念一琢磨,他手下管着上千号人马,若没有些手段焉能稳坐天云寨,咬舌自尽不成,一头撞死只能撞在他的胸脯,这厮还不得说自己在投怀送抱,一瞬间无数个念头闪过。却没有一个能让自己脱身,这时想起了祖公略,只是他回了大院,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次,自己恐没那么侥幸。

    这样一想,也就再无挣扎。若是宿命。全凭上苍安排。

    “寨主你看!”

    一喽啰呼唤胡海蛟,声音里带着惊惧与急切。

    胡海蛟去看,善宝也去看。看后整个人瘫软下来,接着眼泪扑簌簌而下,胡海蛟这队人马的前方横着一个人,宽大的黑袍逆风如魅。披散的长发纷乱似魑,络腮胡子遮蔽着五官。不是胡子男是谁。

    胡海蛟虽然不识,却也觉着这怪人并非等闲,手中狼牙棒一指:“哪里来的怪物,让开!”

    胡子男看着善宝。凌冽的目光在善宝感觉却是万般温柔,他也不报姓名,只道:“把这个小姑娘放下。”

    胡海蛟狂放的大笑:“原来喜欢这丫头的不止我一人。想抱得美人归,先打过我。”

    他说着想将善宝交给手下的喽啰。却见黑影一晃,手中的善宝脱离,等明白过来想去夺,见胡子男抱着善宝翩然而落,速度之快让他惊骇到半晌没回过神来,等清醒,晓得自己遇到了高手。

    他不甘心美人轻易被夺,更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人都在观望呢,所以抡起狼牙棒,呼!打向胡子男。

    胡子男手中并无兵器,左手揽着善宝侧身躲开,与此同时右手抓住了胡海蛟的狼牙棒,两下较劲,他稍微用力,胡海蛟硬生生被拽下马来,咕噜噜滚至街边,喽啰们跑过去七手八脚的扶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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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胡子男,脚尖点地,飕飕飕!抱着善宝奔向胡海蛟的马,一跃而上,轻如飞羽,落在马上双腿一夹,飞奔而去。

    胡海蛟愣愣的看着一骑绝尘,自言自语:“这厮的功夫路数好生眼熟,难道是他?”

    看热闹的人们止不住叫好,胡海蛟大怒,疯狂去追,百姓们拔腿奔逃。

    一户人家的拐角处暗影里,白金禄长出口气,对身边的刘春道:“用不着咱们出手了,走,吃酒去,一醉方休。”

    而街边一个宅子里,陵王正听着家将禀报:“王爷,善姑娘被人救走了。”

    陵王微微颔首:“我就说嘛,对那女人动心思的男人多着。”

    家将极其阿谀:“王爷刚刚不让在下出手是对的。”

    陵王哼的一声冷笑:“区区一个女人,比之我要做的事,她没那么重要,怎么样,郭骡子带来了吗?”

    家将点头:“是。”

    然后,宅子里开始了一番交易。

    外面,胡海蛟带着人马撤离了雷公镇,惊魂未定的人们再无心赏灯,不多时街上便空旷清寂,赫氏与李青昭追善宝而来,身边飞驰而过一匹马,锦瑟眼尖,高呼:“夫人,是小姐!”

    赫氏问:“胡海蛟怎么返回来了?”

    锦瑟琢磨下:“不像胡海蛟,抱着小姐的好像是个大胡子。”

    李青昭脱口喊道:“胡子男,她哥哥!”

    如此,赫氏心下了然,虽然对胡子男不甚了解,也还是略微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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