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她还固执的以为这些黑衣人是富贵老爷的扈从,非但没怕,还上前同人家说笑,直等一个黑衣人把雪亮的刀横在她脖子上,她还笑呢:“别闹。”
黑衣人怒道:“哪个有闲情逸致与你闹,快说,方才与你们一同进来的老者在哪?”
李青昭去推他的刀:“这里有黄花大姑娘黄花小姑娘黄花老姑娘,就是没有什么老者。”
黑衣人按了按手中的刀:“不要拖延时间,快说!”
李青昭作势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你说那个富贵老爷?”
黑衣人忙点头。
李青昭随即晃着脑袋:“我都说了这里有黄花大姑娘黄花小姑娘黄花老姑娘,就是没有什么老者。”
这种稀奇的谈话方式黑衣人快崩溃的感觉:“你再不说我杀了你!”
刀在李青昭脖子上蹭了蹭,蹭破了皮蹭出了血,一痛,李青昭才从梦中醒过来似的,唬的大喊:“他在……”
“他在哪里我们如何晓得。”善宝及时抢过话去,她看明白这些个人怕是要行刺那富贵老爷。
黑衣人正以为恐吓李青昭会得到想知道的事,不料被善宝阻止,恼羞成怒,另外一个呼的举刀砍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钱大小姐让人省心你去娶吧
房内已经掌灯,且就在善宝身侧的桌子上,她反应够机敏,顺势往桌子上一倒,然后操起油灯抛了过去,虽不是什么利器,却燃着通红的火,那黑衣人忙着躲避,减了手上的力道,刀也偏离了方向,善宝得以死里逃生。
只是那黑衣人自恃功夫高,给善宝轻松躲过当即恼怒,第二刀砍来,泰山压顶般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呼!一条弧形的光芒奔向善宝头顶。
善宝侧倒在地就势一滚,刀砍在青砖地上,声音刺耳,火星四溅。
黑衣人简直疯了,甚至有种被戏耍的感觉,补上第三刀,而善宝此时已经缩在墙根,再想躲开,除非有崂山道士的穿墙术,生命的本能,觉着自己差不多是濒死,于是喊了声:“哥哥救我!”
声音过大,甚至有撕破嗓子的感觉,黑衣人微微一怔,以为自己身后有人偷袭,收了招数回头来看,咚!身子离地飞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撞到壁边的柜子上,咔嚓!柜子碎裂,人就掉落在地,噗嗤!一口血喷出。
所幸没死,惊骇的望过来,是有人破窗而入,见那人身如玉树临风站,颜似潘安胜潘安,紫衫黑冠,气度凌然,昂首而看,是一种傲视天下的威严。
“你,你是谁?”黑衣人捂着心口问。
“你究竟是谁?”另外几个黑衣人挟持着李青昭问。
李青昭早已按耐不住的嚎哭起来:“公略你来了我不能死了。”
祖公略目光落在善宝身上,阔步而去,俯身捞起她问:“因何在客栈?”
善宝又不能说自己是想逃,也不能像诓骗那富贵老爷似的说没住过客栈想试试,毕竟祖公略太了解她。想起富贵老爷就有了主意,道:“我发现竟有人长的像你,所以跟踪来看个究竟。”
祖公略眉头一挑,当初往京城应试,殿试那场只有皇上看他的权力他却不敢去看皇上,也就无法得知自己究竟像谁,只轻声责怪善宝:“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回头送了命。还得浪费我几吊钱买纸烧给你。”
善宝鼻子里哼了声:“钱大小姐让人省心,只知道守在房里睡懒觉,你去娶罢。”
祖公略怡然道:“好啊。你给撮合撮合。”
善宝奸笑声:“我不仅给你们介绍,还负责陪送嫁妆。”
祖公略得意非凡:“还有这般好事。”
李青昭那里实在忍不住了:“钱大小姐是我们在济南家里的一只母猫。”
祖公略:“……”
李青昭宽慰他道:“你也别上火,我表姐曾经把另外一只猫取名叫表姐来着。”
祖公略忍俊不禁,这丫头。手一抬,飕飕飕!几枚铜钱飞了出去。两枚打在挟持李青昭那黑衣人的臂上,他一痛,松了手,李青昭乘机脱离。跑向祖公略这里。
善宝叹口气,叹这些黑衣人做杀手太不专业,个个听她与祖公略打情骂俏竟忘了此番是来作何的。也不知这些蹩脚杀手是谁雇请的,更不知他们这次任务能否领到赏金。杞人忧天的想了以上许多,才想起李青昭脖子上冒血呢,赶紧找锦瑟去给李青昭包扎,却见锦瑟手指按在一黑衣人气海穴上,黑衣人身体僵硬,不能动弹。
气海穴位于脐下一寸半,因位置敏感,若非面悬一线,锦瑟该不会点在黑衣人那里。
“锦瑟过来。”善宝唤她。
锦瑟撂下那黑衣人跑向善宝和祖公略这里,李青昭见来了救星,胆子大了起来,指着那些黑衣人破口而骂,还不停叫嚣。
黑衣人却彼此对望一番,然后撞开门,狼奔豕突而去。
没等善宝问去祖公略他为何突然出现,却听走廊上吵吵嚷嚷还有兵器相互碰撞之声,善宝第一个念头是,那些黑衣人找到了富贵老爷,忙喊祖公略:“快,那个长的像你的老伯被人刺杀。”
祖公略不明所以,但明白外面有血腥之事,于是奔了出去,见廊上站着一位年不到六旬的老者,而老者左右堵着些许拿着刀剑的人,却不是方才交手的那些,把老者团团围住,听他这里门响,便蜂拥而上奔向老者。
如此近的距离,祖公略看那老者的一张脸,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来不及多想,便奋力去救,以掌为刃,左劈右砍,冲进去护在老者身前。
刺客们想是见他功夫厉害,其中一个喊了声“撤”,其他的便分两边跑了开去。
这么不经打的刺客祖公略还是第一次见到,想他这些年来大大小小被刺杀了无数次,经常负伤,哪个杀手不是拼尽最后一点气力,于是满心狐疑这些个刺客的来历。
那老者便是那富贵老爷也便是皇上,此时笑容可掬的看着他。
样貌一般无二,神态气度如出一辙,祖公略震惊的望着对方,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这时从走廊那头跑来了宰相虞起,喊祖公略道:“状元郎还不赶紧见驾。”
见驾?皇上?祖公略稍作迟疑,便撩起长衫下摆跪了下去,半路却被皇上挽住:“状元郎请起。”
祖公略直了身子,心内波澜起伏,一是惊诧突然遇见皇上,二是惊诧皇上为何如此像自己,是以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
虞起过来道:“皇上,状元郎护驾有功,虽状元郎为祖父丁忧不肯做官,封赏个闲职还是可以,日后丁忧期满,再起复重用。”
皇上手捻须髯微一沉吟,道:“就封个镇北侯罢。”
其实方才的所谓行刺是事先安排好的,因皇上笃定祖公略是自己与白素心所生的儿子,既为皇子,身份尊贵,更为他以后回宫铺路,最起初皇上准备给祖公略封王,因今年京畿附近大旱,民不聊生,这个时候大肆封赏怕触怒民意,更怕那些言官聒噪,另外一般封异性为王都是那些杀敌护国,功劳卓卓者,而祖公略目前还没有,封个侯爷已经是破例。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善宝料定祖公略会像上次辞官不做一样的拒绝,谁知却见祖公略复又跪了下去,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并谢主隆恩。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爹,他能走了,我怕……
前半夜,祖公略陪着皇上秉烛夜谈,无非是国事朝政靖边旱情,皇上特许他坐着说话,隔着一张桌子,他几番望见皇上那张脸,心情便莫名的激动,仿佛被拐卖了几十年的孩子突然找到了亲生父亲。
内监于皇上身边侍立,恭谨而站,纹丝不动犹如泥雕木塑之人。
虞起也被看座,他心下颇为得yi,精心算计,一点纰漏都未出,果然把祖公略引来,完成了皇上的心愿,他没料到的是来了伙不速之客闯入了天字一号房,差点害善宝三人送命,虞起心知肚明那伙人是冲着皇上去的,只不过皇上把天字一号房让给了善宝三个姑娘。
瞅了个谈话的空子,虞起把心里所想坦言出来,因祖公略是雷公镇本地人,是以他请教祖公略这些刺客会是什么来路。
没有十足把握的事祖公略不想说,但长青山仙人洞里藏有大量逼ngqi,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如今皇上就在眼前,他小心翼翼的措辞道:“说来那些个刺客我并不认识一个,会不会是下山打劫的山匪呢。”
没等说出下言,皇上便赞同的颔首道:“朕是微服出巡,即使那些个刺客是冲着朕来的,也是把朕当做普通商贾罢了。”
虞起有疑虑,见皇上如此乐观,他将话咽了下去。
祖公略也有疑虑,他与虞起怀疑的是同一个人,不便直言,曲径通幽道:“草民曾在长青山仙人洞发现大量的逼ngqi。却不知是哪个山匪私藏的。”
皇上口中极轻的咝了声,剑眉拧起,若有所思。良久方带着几分怒气道:“即便是山匪,打家劫舍已经是十恶不赦,私藏逼ngqi按律当灭九族。”
话出口觉着不妥,因他怀疑之人亦是陵王,灭了陵王的九族,他岂不是在列,换了话题道:“状元郎已经封为镇北候。再不是草民。”
祖公略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话有错误,忙道:“臣。一时忘了。”
皇上摆摆手示意不妨事,又道:“丞相说给你个闲职,朕看你也别闲着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朕希望你舍孝尽忠。这并非是朕自私,你尽忠的不单单是朕还有天xià苍生,男儿大丈夫文武全才却虚度年华,这就是暴殄天物,另外长青山匪患猖獗,竟有人私藏逼ngqi,实属谋逆,这你也有责任。毕竟你人在长青山。”
祖公略忙站起,屈身道:“臣知罪。”
皇上指着对面示意他坐下。然hou蔼然道:“既然知罪,那就将功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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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脸色突转,肃然喊过内监:“传朕口谕,祖公略敕封镇北候,食邑一县,掌军事领军印,并敕造镇北候府。”
身边的内监躬身领了圣谕,只等明日往祖家并衙署宣召。
祖公略早已起身拜了下去。
皇上离了位子来到他面前,双手托起,含笑凝视着比他高半个头的祖公略道:“镇北候千万不要辜负朕的一番苦心,山匪不足为虑,足以让朕焦虑的是私藏逼ngqi之人,朕曾赐你蟠龙枪,当时还说蟠龙枪即是尚方宝剑,上,可斩王公,下,可斩刁民,是以你要记住,无论是谁,倘或谋逆,杀无赦。”
皇上的眼中透着森森冷意,祖公略心头微微一凛,晓得皇上意指陵王,郑重点头:“臣,遵旨。”
※※※※※※
下半夜,祖公略陪着善宝说话,无非是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何突然出现等等。
去了哪里?祖公略道是天云寨。
做了什么?祖公略道是为父报仇。
为何突然出现,是他来客栈寻个旧识,所谓旧识就是宰相虞起,然hou听见善宝的喊,破窗而入救了她。
善宝突然道:“等等,你说你去天云寨报仇,难道你是去杀胡海蛟?”
祖公略笑着默认。
善宝脸色煞白:“胡海蛟死了?”
她觉得按祖公略的功夫胡海蛟一准不敌。
祖公略摇头:“没有,我放了他一条生路。”
善宝身子一软,抚摸心口道:“吓死我了。”
祖公略眉头蹙起:“你很在乎他?”
善宝吸吸鼻子以拖延时间,自察失态,寻了个由头道:“二虎相搏,我是怕你受伤。”
祖公略岂能信她,却也没有过多追问,倒是把话引到她身上:“说,为何住客栈?”
善宝定定的看他,看了半晌,斟酌下胆怯的道:“你爹,他能走了,我怕……”
没有说完整的后半段祖公略已然洞悉,且明白她差不多是想逃,心头微痛,怜惜的看着善宝,悄声道:“不怕,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善宝眼中起了雾气,看了看他,突然把头叩在桌子上,肩膀一动一动,无声的哭了。
祖公略伸出手去,却停在半空,几番握拳几番松开,一副无措的样子,最后轻轻拍了拍善宝后背以做安慰。
之后,床上的李青昭梦呓几句,锦瑟也歪在床的角落睡着,油灯即将燃尽,天光已经微亮。
善宝业已伏在桌子上睡着,眼角有泪,嘴角有笑。
祖公略巍巍然坐在她身边,像欣赏一幅画似的看着她,看到天光大亮。
天亮后善宝随着祖公略回到祖家大院,没等祖百寿找她询问为何夜不归宿,内监过来宣旨,祖公略被封镇北候。
整个祖家大院如同被谁丢了颗闷炮,憋着憋着,突然响了,所有人欢呼雀跃,最高兴的还是文婉仪,房里的丫头逐个给她道喜,口尊侯爷夫人。
文婉仪乐得合不拢嘴,却听芬芳说善宝昨晚夜不归宿,今早与祖公略一起回的府。
芬芳还特别道:“小姐,若不整治下这个贱人,你这侯爷夫人的地位不保呢。”
文婉仪一拍炕几,怒道:“饶是皇亲国戚,但凡威胁到我的地位,谁都甭想侥幸活过百年。”
皇亲国戚影射的是禧安郡主,善宝还比较含蓄,那个禧安郡主竟然明目张胆的要同她抢夺丈夫,实乃可恨至极。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整治别人,而是赶紧整装迎接祖公略回府。
她这里忙活起来,祖公略先过去给祖百寿请安,然hou回到自己房里,侯府没有建造好,他只能住在祖家大院。
猛子过来问:“二少爷,不不,该称您为侯爷,之前您说的事,还算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 喜上加喜
因祖公略素爱青竹,他的院子里便栽植了很多,此时命琉璃在那簇青竹边的石桌上布了酒具,猛子作陪,边吃边聊。
风拂过,青竹沙沙,祖公略执起碧玉般的细瓷酒盏,送到嘴边却停下,对猛子方才的问如此答:“再等等罢。”
说完呷了口酒,酒入愁肠,眉头紧蹙。
猛子所言的“之前您说的事”,是祖公略想带着善宝离开祖家离开雷公镇,祖百寿逐渐好转这也是他时时担心的,自己纵有三头六臂却分身乏术,倘或一个疏忽害了善宝,虽死不能抵销,所以他才去找胡海蛟报仇,无论他怎样的怀疑祖百寿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做了二十几年的父子,父仇安能不报,报了仇,带着善宝上长青山故地重游,细说当初发生的一切,证明自己就是胡子男,彼此相认,然后远离此地比翼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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