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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佛佛

    善宝噔噔后退几步,第一个念头是祖百寿被人害死,而那个人想嫁祸给自己,因祖百寿死了不会遣小菊去请自己过来,差不多是那人假借祖百寿之名。转身想逃,忽然觉着不对,自己这样出去,门口会不会堵着一堆人来指证自己杀了祖百寿?

    或许应该高声喊人,又觉着不妥,自己是懂医术的,对于投毒害人一定比常人更娴熟,至少那个想嫁祸给自己的人是这么想的,所以倘或高声喊人,说不定跑进来一群指着自己说:“你害死了老爷!”

    左右不是,进退维谷,抚着心口告诉自己镇定,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听,外面静悄悄的,不像是有很多人堵着的感觉,稳稳心神,轻轻推开房门,远远站着的都是自己的婢女,松了口气,装着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然后喊了自己的婢女回去。

    一离开上房,她逃也似的回到抱厦,房里乌漆墨黑的,命婢女们掌灯,把各处的灯都点上,无论蜡烛还是油灯,房里亮堂堂的,她又让锦瑟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咕嘟嘟灌了下去,然后只留下锦瑟,剩下的婢女都屏退,轻声道:“祖百寿死了。”

    锦瑟冷不丁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双手捂住嘴巴,随后慢慢松开,骇然望着善宝:“小姐,你杀了他?”

    善宝咬牙道:“我是这么想的,想了不止一两次,可是有人先于我下手了,倒省了我的事。”

    锦瑟扑过来,激动下想呐喊不敢,压抑却克制不住内心的欢喜:“小姐你解脱了!”

    善宝面色凝重:“只怕,我的麻烦来了。”

    锦瑟一头雾水:“为何?”

    善宝又吃了口冷茶:“明摆着,有人先杀了祖百寿然后假托祖百寿喊我过去,给我作案创造机会。”

    锦瑟琢磨下,感觉不对:“可是您安然回来了,没人捉您。”

    善宝蹙眉垂首:“这正是我不解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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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瑟忽而高兴道:“或许是您多想了,总之祖老爷死了,小姐再不用担心被他玷污。”

    这倒是,善宝脸上渐渐浮现笑意,剩下的即便有天大的麻烦,浑不似面对祖百寿的担心厌恶,心里一阵轻松,然后静静的等着有人来禀报祖百寿的死讯。

    即使她苦候胡子男的出现都没有这么煎熬,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已近午夜,上房的小菊终于跌跌撞撞的跑来:“大奶奶不好了,老爷殁了!”

    善宝装着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小菊哆哆嗦嗦的指着上房的方向:“方才,方才蔷薇姐姐问老爷要不要起来小解,却见老爷身子已经硬了。”

    为了不使人怀疑,善宝已经宽衣就寝,其实眼睛一直瞪着,此时装着揉揉眼睛,然后让锦瑟给自己拢了头发,又由阿珂阿玖服侍胡乱穿戴上,匆匆往上房而去。

    没等到上房呢,已经听见哭声一片,仿佛当初祖百寿被胡海蛟打坏的那日,女人哭声夹杂着男人的哭声,回荡在干干净净的夜空,更觉瘆人。

    到了上房,她方想问一句“怎么回事”,却见祖百富指着她道:“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大哥!”

    善宝茅塞顿开,明白了到底是谁想嫁祸给自己,因之前蔷薇说过,自己去上房之前祖百寿是同祖百富说话来着,祖百富前脚走,自己后脚去就发现祖百寿死了,那么想嫁祸给自己的是祖百富,杀了祖百寿的也应该是祖百富,这,毫无道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

    ps:  看了“洁雅”的评论,心里当时发笑,我正想写祖百寿死呢,亲爱的你就问了,而这里开始算本书的分水岭,善宝真正开始当家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善小娘风流

    一切都似安排好了,祖百富有理有据的指证是善宝杀了祖百寿。

    一,善宝懂医术,比常人更会用药下毒。

    二,善宝来之前蔷薇和其他婢女都见祖百寿活的好好的,善宝走后再没有谁来上房,直至半夜蔷薇问祖百寿要不要如厕发现他竟然死了,且身子僵硬,死了不止一两个时辰,与善宝来的时辰吻合。

    三,这或许是最重要的,善宝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了祖百寿,当然恨死了这个男人,恐早就筹谋着害死他,此事外人不知但祖百富清楚。

    四,祖百寿生性多疑,饮食起居非常小心,每每用餐前都由婢女为他试吃,俨如皇帝,所以能够把他毒死,必是他最亲近之人,让他万般信赖,才无所防备。

    五,善宝多番彻夜不归,必然是外面有了相好的男人,说不定就是同那奸夫合谋害死的祖百寿。

    善宝听祖百富条理清晰的分析完,更加确定就是祖百富杀了祖百寿然后意图嫁祸给她,突闻亲哥哥死了他方寸不乱还能如此冷静的分析,他这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善宝岂能坐以待毙,一直未睡就是在合计自己该怎么洗脱,听祖百富一条条的说出来,她觑了眼炕上僵硬的祖百寿,凛然道:“你有千万条理由,我只有一条,谁看见我动手杀人了?”

    是了,祖百富刚刚的理由不过都是来自他一厢情愿的分析,纸上谈兵,算不得数。

    男女主子断断续续的到齐,有偏向祖百富的,有保持沉默的,更多是嚎哭的,竟无一人站在善宝这边,唯独锦瑟护在她身前,还有身侧攥紧了拳头准备打架的李青昭,即便是得了善宝恩惠的琴儿也缩在众人后头。这是杀人是命案,明哲保身,她才不想蹚这浑水,而善宝房里的阿珂阿玖含笑等等。人微言轻,说与不说,毫无用处。

    姗姗来迟的乔姨娘未流一滴眼泪,看热闹似的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这都是命。”

    谁都不知道她指的是死了的祖百寿还是惹上麻烦的善宝。

    哭得最厉害的是明珠,儿子尚在襁褓中就没了父亲。而祖家大院充斥着尔虞我诈,她怕自己养不活这个孩子。

    叫的最欢的是窦氏,夫唱妇随,她当然得维护丈夫。

    然后你来我往唇枪舌战,祖百富认定是善宝杀了祖百寿,善宝只一条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人看见她对祖百寿下手。

    一直闷在一边啜泣的孟姨娘突然道:“安知不是那些个丫头。”

    大多数人如梦方醒般,伺候祖百寿的蔷薇、芙蓉、牡丹等婢女最有条件害人,毕竟祖百寿的茶水饭食都是她们负责的。

    “那些个贱人在哪儿?”李姨娘一声刺耳的骂。

    蔷薇、芙蓉、牡丹一干婢女接连跪在当地,个个哭得稀里哗啦。纷纷推说不是。

    祖百富却大手一挥示意各婢女起身:“她们只是奴才,主子死了她们去了谁家都还是奴才,没理由害主子。”

    一直护着丈夫的窦氏突然改了口气:“这却不见得,谁知哪个奴才仇视主家的富贵,嫌弃主子的管束,所以杀人以泄恨呢。”

    祖百富一心扳倒善宝和祖公略,没明白妻子的意思,言辞凿凿的替婢女们辩护:“大哥虽然严苛,却也没有打骂过丫头小子们,谈不到仇恨。”

    窦氏气得白了眼丈夫。

    蔷薇、芙蓉、牡丹等。哪个其实都被祖百寿打骂过,祖百寿为人阴鸷,心肠狠辣,在他身边稍加不甚就会惹祸。诸如洗脚水冷了或是热了,诸如他歇着的时候婢女们的脚步重了,诸如梳头时断了个头发,何止打骂,甚至有被掐死的,但因为祖百富是替她们辩驳。这是人命,搞不好惹官司,婢女们唯有顺着他说:“老爷宅心仁厚,对奴婢们都非常好。”

    公说公理婆说婆理,最后窦氏一锤定音:“还是先让大伯入土为安罢。”

    于是,以管家老郝负责,为祖百寿举丧。

    半日内,阖府上下各处覆白遮黑,一股森寒的阴冷之气漫卷在这个夏日。

    灵棚搭在前面,但见烟雾缭绕不断哭声不绝,由祖百富带头,从大少爷祖公远、三少爷祖公道、四少爷祖公望、五少爷祖公卿到大小姐祖静嫆二小姐祖静姚三小姐祖静婵四小姐祖静婠五小姐祖静好和大少奶奶庞氏三少奶奶方氏还有文婉仪甚至祖公远的小妾柳叶,分跪两厢,消息一个接一个的送出去,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的来吊唁,祖家儿女便叩头谢礼。

    几房姨娘伫立旁边啜泣,即便是高傲冷漠的乔姨娘,此时也是滴下两行泪,或是为个死者为大,死了总是悲哀的,或许是感叹自己正韶华之年守了寡,心情复杂,哀声而叹。

    善宝换了一身缟素而来,祖公略随皇上去长青山祭祀先祖,他不在,善宝心里便没了依托,转念想想,最大的威胁祖百寿不复存在,这些个人都不足为惧,抖抖精神,带着锦瑟和李青昭等人过来。

    祖百富正对一个客人行答谢礼,侧头看是她来了,起了身奔来,指着她吼道:“请你离开!”

    善宝定住,冷漠的看着他:“你当我愿意来么,可我偏偏就是祖家大奶奶,走的这个男人偏偏就是祖家大老爷,我不来祭拜一番,你又会说我心肠歹毒。”

    祖百富哼的声冷笑:“这是明摆的事,整个祖家,只有你恨我大哥。”

    善宝反唇相讥:“整个祖家,恨你大哥不死的人多着,他死了,就有人抢了他的总把头之位和祖家掌家老爷之位。”

    祖百富面色一凝,被善宝戳穿心机之事,顿时恼羞成怒:“你这个毒妇!”说着奔来善宝。

    锦瑟将善宝拉到自己身后。

    李青昭冲了上来。

    阿珂阿玖含笑等婢女把善宝围在当中。

    祖公望喊了声“二叔息怒”。

    祖公卿已然跃身而起挡在善宝前头,他怒视着祖百富道:“二叔,你过火了。”

    在这个家里,祖百富一怕祖百寿二怕祖公略,对其他人根本不屑一顾,见大家都护着善宝,心下得意,这是给了他指摘善宝创造了条件,于是讥讽道:“都说善小娘风流,如今真真是见识到了。”

    言下之意,善宝与祖公望、祖公卿都说不清道不明。

    第一百七十章 小人怕为您做的事抵不过嫁妆

    祖公望做贼心虚,垂下头去。

    祖公卿却逼视着祖百富。

    老子说: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

    祖公卿对善宝的感情介乎尊长和心仪之人之间,亦或是应该说他尊善宝为娘视善宝为心仪之人,这情愫蒙昧黯淡连他自己都不甚明了,但他对善宝发乎情止乎礼,怀着老子所言的赤子之心,所以也就心底坦荡。

    祖百富念及他是小辈,不信他敢对自己如何,两下对峙,剑拔弩张。

    此时风拂过,灵棚的幔帐鼓荡起来,窦氏适时的喊了婢女小子过来拉扯,故意拔高了声调,把众人的目光转移,又狠狠瞪了丈夫一眼,祖百富见祖公卿气得涨红了脸,情形不对,也就转头去佯装招呼客人。

    祖公卿请善宝过去上了香,点了酒,烧了纸,安慰她道:“小娘节哀。”

    善宝心中没有悲哀,若是有,也不过是对死的敬畏,恩恩怨怨,一死了之,她对祖公卿道:“你也是。”

    烧纸的烟随着风向扑来她,止不住咳嗽几声,锦瑟忙道:“小姐身上不舒坦,回房躺会吧。”

    善宝晓得这是锦瑟给自己借口离开是非之地,点头,又过去叮嘱老郝:“有什么需要的,去找我。”

    老郝偷觑了眼祖百富,如今这个家情势大变,不知争来斗去之后谁能成为掌家,既不敢慢待善宝,又不敢过分阿谀,怕祖百富看见,于是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却不吐露一个字。

    善宝回了抱厦,甫一进门,即吩咐阿珂:“去把雷子找来。”

    阿珂应声跑了,一会子就把雷子带到。

    “大奶奶,您叫小的有什么吩咐?”雷子屈身道。一身素孝,腰间系着的孝带晃来荡去。

    善宝叹口气:“老爷平素最喜欢二少爷,老爷突然没了,二少爷又随圣驾而去。你现在就动身,去长青山把二少爷找回来。”

    雷子垂首道:“小人马上出发,但小人不知侯爷的行藏。”

    善宝颇不习惯称呼祖公略为侯爷,想着这是皇上给的封号,亦是他身份的象征。于是道:“侯爷是随皇上去了皇陵,应该不能找到。”

    长青山出名不仅仅因为盛产人参,更因为有皇上的先祖陵墓在此,而陵王也是因为守卫皇陵而来到的雷公镇,所以皇陵在哪儿妇孺皆知,雷子点头:“这下小人就知道了,那我去了。”

    善宝挥挥手,复道:“需要银子去账上支,锦瑟把我的对牌拿给雷子。”

    雷子行了礼:“谢大奶奶。”然后随锦瑟去拿了善宝的对牌,于账房处支取了相应的银两做盘缠。又往后院马厩牵了马,这趟差事有得赚,他一行往前面走一行得意,行到前院遇见了文婉仪。

    “二少奶奶。”雷子赶紧招呼。

    芬芳眼睛一瞪:“你叫什么?”

    雷子猛然醒悟:“侯爷夫人。”

    听着恁般别扭,文婉仪摆摆手:“就叫二少奶奶,这是在家里。”看雷子牵着马,晓得是要出门办事,于是问雷子:“你这是?”

    雷子道:“大奶奶让小的去把侯爷找回来。”

    文婉仪挑了挑眉,思量下道:“山上冷,侯爷临出门就穿着单衣呢。你随我去房里给侯爷捎件夹衣。”

    雷子只能应了随文婉仪到了她的房里,进了门文婉仪却并无拿什么夹衣,而是问:“可有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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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马牛不相及,雷子有些意外。也老实答:“并无。”

    旁边的芬芳心里惶然,怕文婉仪再作冯妇,青萍给了俞有年,如今只剩下她可利用,虽然她被文婉仪收为祖公略的通房,毕竟祖公略不承认。所以她怕,若是把自己给了雷子,还不如青萍呢,好歹俞有年还是木帮的大柜,而雷子只是个连猛子都不如的小厮。

    不料文婉仪指着水灵道:“这是水灵,我这个丫头真是我心坎上的,心灵手巧,性子又好,马上二十了,一直没寻到个合适的人给她指婚,瞧你们两个倒很般配。”

    芬芳松了口气。

    雷子望去水灵,人不如名字,突然想起琉璃,更不如琉璃,于是假装道:“小人不敢。”

    文婉仪真以为他不敢,道:“本夫人指给你的,没什么不敢,本夫人不单单把水灵指给你,连她的嫁妆都包办了。”

    有嫁妆?雷子心里犯合计。

    他一犹豫,文婉仪当他是同意了,华锋一转:“你看,我也不能白白把水灵给了你,否则让别人以为我容不下水灵了,这样罢,你为我做件事,就算是做给水灵的聘礼。”

    果然不是天上掉馅饼,雷子心里冷笑,谁不知道这位二少奶奶看着像个棺材瓤子,实际颇有手腕,心里有些胆怯,怕招惹到文婉仪凭空惹来麻烦,但又好奇文婉仪能给多少嫁妆,道:“二少奶奶为木帮女少东,老爷子没了,您差不多就是大当家了,所以您给的嫁妆定然丰厚,小人怕为您做的事抵不过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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