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应笑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小七
“我把它拴起来总行了吧?”
“……还不如关在笼子里呢。”
林芳洲翻了个白眼,气道,“你还说喜欢我呢,六千个人头就把我卖了,现在想跟你要个鸟玩儿也不给。这样小气,算我认错你了!爱给不给!我走了!”
鱼或利心想,此番一别,怕是此生都不复相见。他心里一痛,连忙拦住她,笑道,“给,给你留个念想,也好。”
林芳洲于是就这么捎上了金雕。鱼或利亲自把金雕关在笼子里,金雕很听话,乖乖的,直到林芳洲一行人启程,笼子距主人越来越远,那金雕才开始焦躁起来。
林芳洲也不管它,她和潘人凤一同待在马车里,说话。
林芳洲问道,“太爷,鱼或利说你们用六千个人头换了我,是怎么回事?”
潘人凤解释了原委。原来两国互相都捉了对方的俘虏,和谈时本来就要交换俘虏,不过鱼或利的俘虏少,比他们少了六千个,所以潘人凤就让他把林芳洲搭进去,一个顶六千个。
鱼或利跟他扯了三天,这才同意。
林芳洲摇头道,“总感觉亏大了。”
潘人凤道:“我此番前来和谈,最大的任务就是把你平安带回去,六千个俘虏我们要了也没用,又不能杀掉……这个代价值得。”
“明明是我们赢了。这口气如何咽的下?”
“咽不下,所以官家让人把鱼或利战败逃走的消息带去他周边的各个部族,等鱼或利回家,大概又有仗要打了。”
林芳洲一听乐了,“官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智了?我以为他只会烧炉炼丹呢!”
潘人凤笑道:“现在官家已经不烧炉炼丹了。”
“是吗?难得难得!”
“因为官家换人了。”
“……”林芳洲瞪着眼睛,“什、什么意思呀?”
潘人凤这次吸取了以前的经验教训,再也不敢对林芳洲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齐王惊吓过度中风又被废了,皇帝驾崩了,太子登基了,贵妃悬梁自尽去追随大行皇帝了,赵王吓得要死闭门不出了,等等等等。
林芳洲一听,原来这些日子京城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小元宝现在是皇帝了?
他终于登上那个位置了啊……林芳洲悄悄松了口气。她有些唏嘘,小元宝惨白着一张小脸跟她装傻子骗同情的事情仿佛还在昨天呢,现在,他已经是万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了啊!
林芳洲莫名有些忧伤。小元宝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小元宝,而是全天下人的官家了。
……
林芳洲一行人日夜兼程,走了约莫四五天,总算回了京城。潘人凤亲自把她送到她家里,林芳洲见自己虽多日不在,府里依旧收拾得井井有条,她高兴地跑进园子里,见小池边站着个人,明黄的袍子,黑发如墨,长身玉立。
多情应笑我分节阅读76
林芳洲只觉心脏砰砰砰狂跳,她轻轻唤了他一声,“小、小……”感觉这个时候叫小元宝似乎不合适了,她结结巴巴的,终究改了口,“小……官家……”
云微明把“小官家”三个字愣是听成了“小冤家”,听得他心口一阵酥麻。
他转过身,刚要同她说话,却见韩牛牛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哭着跑向林芳洲:“公子!公子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呜呜呜……”
她扑进林芳洲怀里,林芳洲张开双臂抱着她,一边笑着安慰道,“我没事,牛牛不要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云微明眉角跳了跳,面无表情地喊道,“十七。”
“微臣在!”
不等云微明吩咐,十七直接把韩牛牛拖走了。能顺利拖动韩牛牛,莫名竟让他有一种成就感,仿佛他的武功精进了不少……
潘人凤也早不知何时退下了,园里再无旁人。
林芳洲轻轻地走近云微明,仰头看着他,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瘦了。”
他突然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力道那样大,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林芳洲刚要责备,却感觉到小元宝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她心里一软,回抱住他。
“芳洲,芳洲……”他闭着眼睛,不断地唤她的名字。
林芳洲脸埋在他胸前,小声应道,“嗯,我在呢。”
“芳洲,对不起。”
林芳洲闷声道,“你都说了不许我跟你道歉,现在你怎么又跟我道歉?”
他松开她,抬手抚摸她的脸庞。眉毛鼻子眼睛嘴角下巴,指肚在她脸上流连逡巡,林芳洲被他撩到了睫毛,痒得眨了几下眼睛,“摸够了没有?”
“不是做梦。”他喃喃说着,又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搂着。
林芳洲哭笑不得,抚着他的后背,说道,“你就不热吗?”说着挣开他,“让我看看你。”
他瘦了,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完全没有了,五官显得清晰深刻,更有男人味儿了。他穿一身明黄的常服,服上绣着龙,腰上扣着玉带。那龙是用金线绣的,往阳光下一晃,呵呵,眼睛瞎了!
林芳洲摇头道,“穿着龙袍满处跑,你就浪吧!”
他笑了笑,“想不想我?”
林芳洲摸着下巴,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官家’了?”
“别人叫‘官家’,你么,”他顿了一下,挑眉笑看她,“叫我‘官人’就好。”
第61章
林芳洲感觉,多日不见,小元宝更会耍流氓了,真是深得她的真传,额……
她挠了挠后脑勺,见他正笑吟吟地望着她,把她看得一阵脸热。她掩嘴咳了一声,道,“真是想不到啊!我以前捡过不少东西,唯有你最值钱,都当皇帝了呢!简直像做梦,还好没把你扔掉……”
云微明笑道,“是不是觉得赚大了?”
何止呢,林芳洲仿佛看到自己坐在了金山上。她摸了摸下巴,笑问小元宝:“小元宝,你看,我救你一命,你打算拿什么报答我呀?”
他走近一步,微微弯腰,与她面对面,凑得很近,低声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谁敢让皇帝以身相许呢,你,你给点钱就行了啊……”
“我没钱,只有一个人。”
他的目光那样炽热,林芳洲仿佛不能承受一般,退了两步,别开视线道,“那、那我不要了。”
他步步紧逼,“不要不行,已经是你的人了。”
林芳洲感觉他有点危险,她转身要跑,一边笑嘻嘻道,“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报官了!”
他却变本加厉,上前从后边一把抱住她,缓慢低沉地笑:“你忘了?官府是我家开的。”
林芳洲:“……”还真是!
他低着头吻她的耳廓,林芳洲被他亲得身体有些燥热,她偏头躲开他,小声说道,“小元宝,你什么意思呀?”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么?”他像是有些生气,惩罚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把她弄得身体一抖,他小声说道,“芳洲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你是皇帝,我们怎么在一起?”林芳洲纠结地皱起眉,突然眼前一亮,“我,我去给你当大内总管吧?”
他闭了闭眼,咬牙道,“林芳洲,你要气死我才甘心么?!”
“我……”
“我是皇帝,你自然该是皇后。”
“哈哈哈你不要开玩笑了,我这样的人做皇后?呵呵……”林芳洲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见他脸色渐渐沉下来,她收起笑容,小心地看着他,“你,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云微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林芳洲,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我和你的未来。”
“我……”林芳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的态度使他心口绞痛难忍,他一字一句地,问出了他一直不敢问又一直想问的:“你,是不是,从来也没喜欢过我?”
林芳洲心乱如麻,低头不语。
她就这样低着头,他就这样望着她,两人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沉默良久。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就算骗一骗我也好啊。”
“我……”林芳洲喉咙堵得发慌,难过得想要流泪,“我,我,我不该喜欢你啊!”她猛地抬头,红着眼睛说。
可是他已经走远了。
……
小元宝一连好几天没出现。
林芳洲知他想必生气了。她无精打采的,也不出门玩了,让韩牛牛买了许多字帖子,还有文房四宝,关在家里练字。韩牛牛很奇怪:“公子,为何要练字?”
林芳洲表情一派高深:“突然想做一个有内涵的人。”
十七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眼看着她们主仆又是磨墨又是铺纸,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怕。林芳洲攥着毛笔,在纸上用力地写了个“林”字。
十七觉得自己似乎又要瞎了,韩牛牛却拍掌叫好:“公子写的字真好看!”
十七想不到韩牛牛竟也有如此虚伪的时候。
林芳洲只写了两个字,便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外头的蝉太聒噪了!”
韩牛牛说,“让十七把树上的蝉都捉了吧。”
十七觉得自己很无辜,“为什么是我?”
“你会上树啊……”
十七在“看林公子写字”和“上树捉蝉”两者中间抉择了一下,最后选了后者。
傍晚时候韩牛牛提着个罐子在园子里摸索,见到小洞就挖,十七很好奇,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见她挖出许多蝉蛹。十七问道:“你挖这些做什么?”
“这些蝉蛹今夜会变蝉,到明日又是聒噪,影响了公子练字。我把它们挖了,明天公子就清净啦。”
“真是机智。”十七摸着下巴,赞道。
韩牛牛转了几圈,挖了半罐子蝉蛹,十七见她要收兵了,他问道:“这蝉蛹扔在哪里合适?我去扔吧。”
“扔?为什么要扔?”
“为、为什么不扔?”
韩牛牛把蝉蛹洗干净了,油锅烧热,然后把蝉蛹倒进油锅里,滋啦——油锅一片沸腾,很快飘起一层小尸体。
十七看得心惊肉跳。简、直、太、凶、残、了!
韩牛牛把油炸的蝉蛹捞出来,晾了一会儿,捏起一个蝉蛹,咬了一口,“好吃!”
十七:“……”
韩牛牛见他呆若木鸡,她很奇怪,“你怎么了?”
“好、好残忍啊!”
韩牛牛有些不爱听,“你还杀过人呢!我杀几个小虫算残忍?”
“我不是那个意思……”十七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这个也能吃啊?”
“嗯!你尝尝?”
“不不不不不……”他连忙摇头。
多情应笑我分节阅读77
韩牛牛于是不理他了,埋头专心吃。十七见她吃得香甜无比,他又十分好奇,问道:“好吃吗?”
“特别好吃!你尝一个,给。”
“我不……”
“尝尝!”韩牛牛塞给了他一个。
十七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咬了一口,挣扎着品味了一番,然后,又要了一口。
不知不觉地吃完这一个,他默默地,默默地,又拿起一个。
一边吃,十七一边在心里悲伤。
他,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他了……感觉自己现在变得好陌生好可怕……
又过了两天,云微明来到林芳洲的府上,过院子时,见十七和韩牛牛正在下象棋。十七刚好赢了一盘,“我赢了!拿来。”说着,朝韩牛牛一伸手。
云微明只当他们在赌钱,却见韩牛牛从身旁的小盖碗里捏出一只蝉蛹放在十七手里。
云微明:“……”
十七把那蝉蛹收进自己身旁的盖碗里,一边摆棋子,“再来一盘。”
“不来了,都快输光了。”
“没事,我借给你。”
韩牛牛似乎有些纠结,一抬头,看到了云微明,连忙起身道,“官家!”
十七呵呵一笑,“不想玩就不玩,找的什么借口?”说着不经意间一回头,看到云微明时,他慌得跪在地上,“官家。”
云微明心想,好好的禁中侍卫,自从跟了林芳洲,变得越来越不正经了。
那个人,简直像是有毒。
一想到她,云微明的心口又开始抽痛。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公子呢?”
“公子在卧房里,练字。”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做什么?”
“练字。”
云微明好奇她怎么突然性情大变,他留众人在外,独自走进卧房,见林芳洲果真在练字。
林芳洲家没有书房,此刻就在卧房的窗前摆了个书案。她穿一身藕荷色的襦裙,头发松松垮垮地梳着,不着钗环,未施粉黛,就这样,云微明竟还觉得她风情天然,分外的好看……他觉得自己也是无药可救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