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瑾瑜
就怕简祖父与简伯父不会同意,尤其是简伯父,摆明了更欣赏平家那只孔雀,万一父亲登门把前因后情一说,反倒弄巧成拙呢?退一万步说,就算简祖父与简伯父都同意,浔妹妹不同意也是白搭……不行,她回去后就传信给弟弟,让他一定要有多快就多快的回来,不然回头他媳妇儿跑了,他哭死也迟了!
简浔摇头道:“不关倩姐姐的事,我也不觉得庄王就敢强取豪夺,若是夺我去坐正妃也就罢了,可他明明已有正妃,大婚之期还近在咫尺了,他若真敢来强的,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了,何况我还有祖父和父母,他们定会护着我的,你别担心也别自责,我烦心的是另有其事,只如今不方便告诉你罢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宇文倩还能说什么,只得闭口不言了。
一时马车进了城,宇文倩先送了简浔回崇安侯府,才回了睿郡王府。
简浔却没有先回自己屋里,而是去了平氏的院子看平氏。
将养了大半年,平氏的身体其实已恢复得差不了了,只太医说受不得凉,一瞧得简浔进来,她便笑道:“今儿可真够热的,我一直在屋里都觉着难受,差点儿就没忍住用冰了,你在外面有多热,可想而知,快凉快凉快,便回屋歇着去罢,晚饭也不必过来吃了,你父亲回来了,我自会与他说的。”
简浔想了想,还是觉得该把白日的事情告诉平氏,由平氏再转述给父亲和祖父比较好,于是请平氏将屋里服侍的都屏退了,把事情大略说了一遍,末了道:“也许庄王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可这世上任何事都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我心里的感觉也很不好……所以告诉母亲一声,也省得事到临头了,母亲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平氏越听脸色越凝重,待简浔说完后,斟酌了片刻,才道:“这事儿你不用管了,也不必放在心上为此烦恼,我知道你素来是个心细的,就交给我和你父亲即可,再不济了,还有你祖父呢,我们是绝不会委屈你的!”
虽早猜到平氏会这么说了,如今真听她这么说,简浔心里还是挺感动,这种有父母亲人可以依靠和倚仗的感觉,她哪怕此生已尝过很多次,依然会为之庆幸与感动。
她于是辞了平氏,回了自己院里去。
只是简浔前脚才回到自己院里,后脚丫鬟便来回:“二小姐来了。”
简浔才好转了几分的心情,立时又糟糕起来,她就奇了怪了,她待简沫打小儿便算不上好,这么多年下来,简沫却老是喜欢黏着她,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不知道多真诚多热情,还分明不是虚情假意那种,难道是知道前世欠了她,所以今生特意赎罪来了?
可这会儿她却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她,怕一见到她,就会又想起那些糟糕的回忆,因吩咐丫鬟:“就说我累了一整日,已经睡下了,有什么话,明儿上学时再说也不迟。”
“是,小姐。”丫鬟忙应声而去了,简浔这才进了净房,开始沐浴。
外面简沫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简浔请自己进去,反而等来丫鬟说她已睡下了,心里虽知道哪有那么快,多少也有几分委屈,到底还是应了一句:“既是如此,那我明儿再与姐姐说话儿罢。”带着丫鬟红鹃转身去了。
红鹃免不得替她委屈,走出一段距离后,小声说道:“小姐,大小姐明明没睡,非说自己睡了,也太不把小姐这个妹妹当一回事儿了,反倒跟惠安县主,时时都好得一个人般,明明小姐才是她的亲妹妹,枉费小姐还对她那么好,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先给她送一份……奴婢都替小姐不值了。”
话音未落,简沫已轻斥道:“多嘴!我与姐姐之间如何相处,也是你能置噱的,何况姐姐对我好不好,我比谁都明白,今日之后,你再说类似的话,我只能回了大伯母,将你放出去,另挑好的丫头来使了。”
说得红鹃喏喏的不敢再多说。
简沫也不再多言,只继续往回走,心里却是真感激简浔这个姐姐,所以才会总是忍不住与她亲近的。
当年简君平带着陆氏简菡“外放”后,侯府内知道个中隐情的下人毕竟不多,眼见简君平还没有嫡子,去外面做官却不带二夫人这个正室,反而带了陆氏一个做妾的,可见心里早不拿二夫人当一回事,只有陆氏才是他的心头宝了,又见二夫人连管家大权都失了,明明大夫人都有身孕了,侯爷纵忍不得二夫人,也只消再忍几个月,偏侯爷连这几个月都忍不得,请了族中的堂夫人来暂代管家,——显然二夫人除了个空名头,夫君的欢心、公爹的信任、未来可能夫荣妻贵母凭子贵的荣耀……什么都不剩了,那她们又还有什么可怕她的?
于是对文安院的差事,都阳奉阴违起来,送到文安院的东西,也一日比一日不堪,再过几日,古氏跟前儿的琵琶几个大丫鬟等,连底下的粗使婆子小丫头子都不大使唤得动了。
古氏其时日日都窝在房间里念经抄经,其他时候也是能不出门便不出门,整个人消沉得都快垮了,自然也顾不上管简沫了,想着简沫有奶娘有丫鬟,怎么也不至于饿着冻着她。
可她却忘了,尽心与不尽心,虽只一字之差,其间的距离却海了去了,简沫又小,能知道什么,被奶娘丫鬟欺负了还不知道她们是在欺负自己,一次去园子玩儿时,她不慎半身摔到水里,弄得一身的水和泥,奶娘与丫鬟还在一边只管说自己的闲话儿,根本不管她。
恰逢简浔经过,瞧得此情此景,她不喜欢简沫是一回事儿,却绝不允许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奴大欺主的事发生,更不允许有人坏了自家好容易才逐步完善了的规矩。
于是当众狠狠发落了简沫的奶娘和丫鬟,将她们打了板子后全撵出了府去,再另外挑了真正老实本分的人给简沫使唤,还借平氏之口,将家里的管事妈妈都敲打了一遍,不许她们再克扣文安院的用度,或者以次充好,不然长此以往,整个侯府拜高踩低的风气岂非越发的坏?
简浔做这些真不是为了简沫,但在简沫看来,姐姐就是为的自己,打那以后,便成了简浔的小跟班儿,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不知道多亲热,连简浔待她的冷淡,她也自己找到了说辞,姐姐是因为生性冷淡,才会这样待她的,但其实姐姐外冷内热,是这府里待她仅次于母亲好的人,她不亲近她,倒要亲近谁去?
本来最爱黏着宇文修的,打那以后,宇文修也要排到简浔后面的。
弄得简浔烦不胜烦,上辈子简沫就是这样黏着她的,到头来背叛起她来,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可没兴趣再当一回东郭先生,待简沫倒比以往更冷淡更疏离了。
谁知道就这样,还是不能打消简沫的热情,且她这热情一持续就是七八年,还没有消减的趋势,倒真像简浔暗自嘲讽的那样,她似是冥冥中知道前世对不起自家姐姐,这辈子特地恕罪来了,所以无论简浔如何待她,她都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闲话少提,且说晚间简君安回来后,平氏先让人摆了饭与他对坐着吃毕,——简泽与简沂如今都跟着崇安侯吃住,一来崇安侯教授他们武艺,需要闻鸡起舞枕戈待旦,住景明院更方便些,二来崇安侯上了年纪的人,有两个孙子日日陪着自己,才不会寂寞,这不因为两个孙子都是鬼点子一个接一个,他老人家的怒吼声时不时就要在景明院上空响起,这两年反倒越活越年轻了?
所以平氏与简君安跟前儿,日常用膳都是简浔陪着。
简君安用完膳后,便照例要去崇安侯处请安,顺道看两个儿子,简泽与简沂都是宋先生给启的蒙,所以父子间不像早前简君安带着简浔与宇文修念书时,日日都能相处上一两个时辰。
却叫平氏给叫住了,将屋里服侍的都屏退了,才把先前简浔与自己说的话大略复述了一遍,末了皱眉道:“这事儿虽暂时看来有可能只是杞人忧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让我们浔儿生得那般品貌?所以依我看,我们还是得趁早防备起来才好……不然,我们赶在庄王有所行动之前,替浔儿把亲事定下来?”
简君安早听得满脸的怒气了,待平氏一说完,便冷笑道:“别说他现在只是个王爷,还早定了王妃,只待大婚了,就算他真当了皇上,还是迎浔儿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只要浔儿不愿意,我也绝不会让他得逞!我这就见父亲去,把事情回了父亲,看父亲是个什么意思,你明儿再问问浔儿,对隽哥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隽哥儿的心思我是早就看出来了的,浔儿却始终没开窍似的,总得她也有那个心思,这门亲事才好真个定下来。”
对平隽这个准女婿人选,简君安自是满意的,十三岁的解元,才学前途自是没的说,生得也一表人才,最关键的一条,还是平家家风好,平夫人与平大太太这两重婆婆都是好相与的,便不出今日的事,简君安也早有将平隽和简浔亲事定下的意思了。
平氏也对这门亲事喜闻乐见,她青梅竹马厮守一生的美梦是不能实现了,但能看着女儿与侄儿替她实现梦想,也是好的,因点头道:“大爷放心,我会尽快问浔儿的,你快去见公爹罢,别让公爹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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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蔫儿坏
那天之后,庄王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睿郡王妃也没有请太医上门给简浔诊治,连象征性的打发人送点药材补品什么的上门都没有,就好像那日在万松寺,她对着庄王说的话,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简浔却不能放心,庄王那个人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任何东西任何人没得到之前,他都是当天下至宝,务必要得到的,只怕不会轻易打消念头。
还是宇文倩之后亲自来了崇安侯府一趟,说睿郡王当夜便斥责了睿郡王妃,让她以后不许再胡说八道,荣亲王妃也进宫见了太后,把事情拐弯抹角与太后提了提,未来的庄王妃是太后亲自为庄王挑选的,她纵再疼爱儿子,也定不愿看到大婚前出什么岔子,已暗示会约束庄王了,简浔方稍稍放了心。
宇文倩说完,又笑道:“还有七八日十来日,弟弟就该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次他又给我们带什么好东西了?明明我才是他的亲姐姐,他的心却偏得没边儿,每次给你的都是最好的,果真内外有别不成?”
只要太后愿意约束庄王,至少短时间内,庄王便生不了事,她家傻弟弟也正好趁这个空隙,争取抱得美人归,届时自然越发不怕庄王生事了,宇文倩也是想到这些,心下轻松不少,才有心情又开简浔玩笑的。
简浔闻言,脸上也有了笑意,道:“远的不说,只说上次师兄打发人送回来给倩姐姐那对羊脂玉的镯子,要做成一对镯子,得多么大一块籽料?还是那样的极品羊脂玉,却只拿来做玉镯,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可师兄还不是让人做成镯子给倩姐姐送回来了,就这样,倩姐姐还说师兄偏心呢,那我也想有这样一个偏心的弟弟!”
说得宇文倩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嘴上却轻哼道:“能用银子买来的东西,算什么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都是银子买不来的好吗?”
譬如弟弟每次送给浔妹妹的礼物,大多都是他亲自动手做的,或是亲自去搜罗来的,论精细贵重,未必比得上送她的,可难得的是弟弟的一片心意啊,她难道就缺他送的那些珠宝首饰什么的不成?
不过算了,谁让弟弟送的人是浔妹妹呢,她醋谁也不能醋浔妹妹不是,若是换了旁人,她才不会这么好说话,何况弟弟对弟媳好,对弟媳上心,将来二人才能更恩爱,也是好事一桩,她就不与他一般计较了。
简浔当然知道宇文倩不是真的觉得宇文修偏心,笑道:“倩姐姐想要银子买不来的好东西还不容易,明儿让姐夫送你便是,我相信姐夫一定会很乐意的。”
既宇文倩与胡大公子都对彼此满意,两家的长辈们也没什么意见,这门亲事便算是初步定了下来,很快就该走三书六礼了,所以简浔如今才不叫胡大公子‘未来姐夫’,而直接叫姐夫了。
宇文倩被说得红了脸,正要说话,余光瞥见桌上的针线篓子里放了个荷包,绣的是事事如意图案,一看就是给男子用的,忙捡了起来,笑道:“倒是难得见浔妹妹你做针线,这是给简伯父做的吗?”
简浔道:“不是,是给平家二表哥做的,他之前帮了我一个大忙,我问他要什么谢礼,他说让我给他做个荷包,我推脱不过,只得做了,就是我针线活儿做得不好,让倩姐姐见笑了。”
给平隽做的?宇文倩心中警铃大作,她那傻弟弟这么多年下来,都没得过浔妹妹亲手给做的荷包好吗,难道真要让平隽捷足先登了?
一时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心情再说话了。
简浔提到平隽,不由就想起了日前平氏问她的话:“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大舅舅大舅母更是想让你二表哥先成家后立业,你们又自小青梅竹马,若真有缘,也是美事一桩,就是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意思?”
也没了说话的兴致,母亲开什么玩笑,平隽精得跟鬼一样,什么事都休想瞒过他,她若真嫁了他,后半辈子岂非时时都得提心吊胆,不敢有半点自己的小心思,别想有丝毫自己的秘密了?她除非傻了,才会答应嫁给平隽!
就是父母亲显然对平隽印象极好,巴不得他能成为他们的女婿,得想法子尽快打消了他们的念头才好。
摄政王的心尖毒后分节阅读47
姐妹两个正对坐着发呆,就有丫鬟进来屈膝禀道:“平家二表少爷来了,夫人请大小姐过去呢。”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对,该改为说瘟神瘟神就到才对……宇文倩腹诽着,赶在简浔开口之前笑道:“我与平家表弟也算熟识,倒是没什么可避讳的,浔妹妹,我跟你一起去。”
简浔想了想,自己回头要单独与平隽说话儿,不先把宇文倩送走了,委实不方便,遂点头道:“时辰也不早了,倩姐姐随我一道去也好,回头在我母亲屋里用过午膳,你便不用再特意去向她辞行了。”
宇文倩忙道:“我今儿不想回去成么……”
见简浔满脸的坚持,只得不情不愿的道:“行行行,我回去便是,不过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给我和弟弟做过荷包,我们可一个是你的好姐妹,一个是你的师兄,与平家表弟应当没什么差别才是,你也给我们一人做一个好不好,我想要蝶恋花的,弟弟就要马上封侯的罢,行不行嘛?”
简浔就对着她张开了十指,“看见我手上的针眼儿了吗,就做一个都扎成这样呢,还要再做两个,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啊,这般疼我。”见宇文倩又是眨眼又是扁嘴的,到底还是撑不住松了口:“好了,你别再做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了,我给你们做便是,不过我先说好,到底什么时候能做得,我可说不准啊!”
宇文倩哪是想要荷包,只是想试探一下她待平隽与自家弟弟有没有差别,见至少现下她待二人还没有差别,哪还管得了其他,忙道:“只要你愿意给做,什么时候做得都是一样,没关系的,我能等,我弟弟更能等!”
两个人遂简单收拾一下,去了前面平氏的屋子。
果然平隽已在了,穿一身墨绿色的直裰,身姿挺拔似青竹,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无形散发出淡淡的只有长期身为上位者才有的威压,再瞧他的面容,也是俊美无双,尤以一双眼睛最为突出,光芒流转,精明冷厉,让人望而生畏。
简浔忙上前给平氏和他见礼:“母亲,二表哥。”
心里则暗暗腹诽,若不是两世为人,她只怕连与平隽稍长时间的对视都做不到好吗,还嫁给他呢,母亲还是别乱点鸳鸯谱了,平隽这样的,要么娶全天下最精明的女子,与他旗鼓相当,强强联手,要么就娶最平庸的,什么自己的思想与意志都没有,只知道无条件的顺从他,她这样谈不上精明也谈不上平庸的普通人,还是别趟他这潭谁也看不到底的深水了。
平隽站起来给简浔回了半礼:“表妹。”见宇文倩也一起进来了,宇文倩是县主,他却只是个举人,自然该由他先给宇文倩行礼,于是又给宇文倩见了礼:“惠安县主。”
宇文倩笑着给平隽还了半礼:“都是自家人,平表弟还这般客气,与浔妹妹一样,叫我倩姐姐也就是了。对了,方才在浔妹妹屋里,见到了她给你做的荷包,以往我和弟弟都想托她给做个荷包,只怕她累着了,一直没好意思开口,今儿倒是托你的福,我们姐弟也一人得了只呢。”
小样儿,以为浔妹妹答应给你做荷包,你就是特别的了?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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