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于是他与大夏、康居在沩水河畔签订了《沩水盟约》,规定匈奴为大夏、康居的宗主国。
大夏和康居国王世世代代为匈奴单于之子。
必须按时朝贡和贡献,还要为匈奴警惕和戒备月氏人。
在签下这个条约后,句犁湖才引兵东归。
从汉朝随便学了点皮毛,用了点手段,就能使整个匈奴的军队的战斗力都焕然一新。
倘若夏务变法完全成功,那匈奴即使不如汉,恐怕也能与汉打得有来有回,不至于像现在,连还手能力都没有,只能天天祈祷,大漠天险和河西走廊能够迟滞汉军的来袭。
现在,阳罔居然说,这瓦尔那之制的推动,居然能让变法失败?
句犁湖与狐鹿涉怎能不变色?
阳罔看着这两人,轻声说道:“臣闻商君曰:行间之治,连以五,辨之以章,束之以令。拙无所处,罢无所生。是以三军之众,从令如流,死而不旋踵。今单于用’瓦尔那‘之制,使猛士不得于上进,而能吏不得于升迁,忠义之臣屈于庸碌之辈下,则国必亡,政必衰……”
“更将失信天下,臣以为,此举无异于自断臂膀,自伤脊梁……还请单于明察之……”
句犁湖听了,微微一笑,道:“哲别王过虑了,本单于从未想过用瓦尔那于匈奴……”
“哲别王难道以为本单于会蠢到这样的地步吗?”句犁湖笑着道:“本单于只是想将此制用于西域、大夏或身毒之属,以此制弱其国,制其民,令我匈奴永强于彼!”
这正是句犁湖的真实目的。
在句犁湖看来,汉朝的好东西,自己享受就可以了,没必要去分享给康居、大夏之国。
因为,匈奴以少民临大国,用寡治众。
万一这些王国学会了汉朝的东西,反过来打匈奴呢?
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是得用那身毒的瓦尔那之制度,愚其民、弱其国。
匈奴自身再进行夏务运动,变法图强,以强兵制大国。
如此,匈奴永强,诸国永弱。
“此外……”句犁湖叹道:“本单于与屠奢,矢志于变法图强,用夏务强国,奈何国中贵族反对者众,本单于不得不为诸首头人谋一进退之阶,尽量争取彼辈支持,使夏务之法能早日用于匈奴……”
听着句犁湖的话,阳罔与狐鹿涉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居然是这样的想法……”阳罔在心里感慨:“句犁湖果然不愧有我中国血统……”
但此事,绝对不能让句犁湖做成!
不然的话,匈奴人就可以用西域和康居、大夏等国的损失来收买自己内部的贵族,并且彻底贯彻改革、变法。
那样的话,匈奴的改革就很有可能成功!
这样想着,阳罔就拜道:“单于所言缪矣!”
“臣曾闻当代法家大贤张先生道:吾从未闻列国变法有不流血而成功者……”
“故商君变法于秦,原木立信,然后刑秦太傅以罚太子,杀贵族大臣不计其数,宰割万民性命,终于变法成功!”
“吴子变法于楚亦然,皆是先除内旧之臣,去旧迎新,方能图强!”
“至于汉室,当今皇帝即位之初,便严斥旧臣张欧,用周亚夫为相,杀四王,囚齐王,流放淮南王;自元德以来,大案十余起,两千石、列侯以上牵连者数以百计,死者尸骨阡陌连野,流血漂橹,故汉能革新旧弊,中兴大业……”
“如今单于心怀仁慈,以为能与老旧之臣妥协,殊不知,此乃变法之大忌!”
“俗谚曰: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单于若立志革新匈奴之弊,变法图强,则当当机立断,与老旧切割,用图强之法,变旧有之序,造万世不移之基业!”
阳罔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他匍匐身子,拜道:“且夫,单于不见商君、吴子之下场乎?若翌日单于不幸百年之后,而独留臣于世,旧臣等安能放过臣?”
“届时,臣若幸运,还可如商君,虽身死然法留,万一不幸如吴子,身死法灭,匈奴再回旧日,单于心血一朝尽丧……”
“故臣以为,单于若愿变法图强,再造匈奴盛世,便当当机立断,斩折合马以谢天下,再于此碲林之会,老旧不服贵族聚集之际,约群臣、号诸部,申明变法之决心,下变法之决断,凡有不从,尽皆以法杀之、囚之……”
“如此,法既立而国能安!”说到这里,阳罔就深深的拜下去。
句犁湖与狐鹿涉则都是听得面面相觑,心动不已。
阳罔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里去了。
变法学习汉朝,全面推动汉化改革。句犁湖与狐鹿涉天天讲,年年讲。
但除了他们的嫡系和部分开明贵族外,其他人都跟聋子一样,装作没有听见。
某些老资格的部族首领,甚至直接拒绝了单于庭的一切变法要求。
他们在萨满祭司和其他贵族支持下,顽固的抗拒着所有新事物。
句犁湖有时候,真是恨不得提刀砍了他们。
但……
句犁湖一直担心,因此破坏匈奴的团结。
军臣时代,给匈奴留下了太多太多不好的东西。
单于带头玩政变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他还喜怒无常,刚愎自用,终于使得匈奴步入今日的困境。
不仅仅丢了河间地,连幕南也丢了,连王庭也丢了。
冒顿大单于在地下哭泣,老上单于在坟墓里打滚。
匈奴人百年辛苦,一朝尽丧!
而如今,听着阳罔的话,他也觉得很有道理。
变法哪有不杀人的?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做?
他看了看狐鹿涉,他需要知道自己的这个忠实盟友的意见。
我要做皇帝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节 流血的单于庭(4)
狐鹿涉自然是支持夏务运动的,而且是不惜一切的支持!
马邑之战、高阙之战与燕蓟之战,给匈奴的创伤太大太大了!
前后三个右贤王,两个大当户,百余位骨都侯,身陨沙场,连单于都折了一个进去!
匈奴几乎所有的主力精锐万骑,不是被歼灭,就是遭到重创。
在战争中,匈奴帝国失去了大量人口和一半的牧场。
就连作为王族的孪鞮氏,也死了上百人!
错非,还有西域诸国可以补血,还有西方诸国可以劫掠。
今日之匈奴,必定是一片哀鸿遍野,生民十不存一的惨状!
这样的失败,比任何天灾,任何劫难都更惨重!
目睹和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后,狐鹿涉没有办法不支持夏务运动。
狐鹿涉知道,匈奴人想要存续下去,就只能进行汉化,全面学习汉朝,甚至照搬汉朝的一切制度!
汉人的祖先,能够胡服骑射,强大自身。
引弓之民也能冠带汉服,学习汉人,强大自身!
只是,开始改革后,狐鹿涉才明白,这到底有多难!
不仅仅外人会诘难,会攻仵,会质疑,会反对。
便是自身的嫡系与基本盘,也会反对、不满和质疑。
每走一步,都是艰难无比。
狐鹿涉用了整整两年时间,才说服了自己的嫡系和亲信们,去学习和使用汉字,去尝试穿戴汉服,用汉礼会面,说汉话看汉书。
但一触及汉制改革这个事情,就千难万难了。
也就是句犁湖,在西征途中,搞成了军功勋爵制度。
还是一个半成品,与汉朝相比,还相差甚远。
更没有一个足可保障这个制度的法律体系和制度框架。
仅仅只是一些口头许诺和诺言而已。
此刻,听完阳罔的话,狐鹿涉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改革会如此艰难。
因为……
“本王太仁慈了……”狐鹿涉在心里幽幽念着。
他想起了冒顿大单于当年的进取之旅,那时候,匈奴只是这草原上的一个小不点。
根本无法与东胡、月氏这样的超级势力相比。
头曼单于软弱无能,东胡人又咄咄逼人。
冒顿大单于于是鸣镝弑父,发动政变,用铁与血清洗整个单于庭,树立自己的威信。
然后率领匈奴,向东胡开战。
不过十余年间,匈奴便拳打东胡,脚踢月氏,终于建立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统一草原的帝国——匈奴帝国!
现在回想,若冒顿大单于与自己这般,如妇人一样心慈手软,匈奴永不可能崛起!
他又想起了老上大单于的改革。
当初,老上大单于决定统一引弓之民,将各部统统同化为匈奴。
结果遇到了内外的强大反对。
甚至有部族悍然发起叛乱,老上大单于平定叛乱后,眼见反对声太大,不得不终止了改革计划。
结果就是,匈奴帝国,继续一盘散沙,各部各自为政,力量不能攒成拳头。
以至于,匈奴先败马邑,再败高阙,终于在燕蓟之战丢掉了过去数十年积攒起来的全部底蕴与国力,只能蜷缩到幕北,依靠大漠天险,舔砥伤口,苟延残喘。
倘若当初老上大单于能如冒顿大单于一般,毅然决然,不惜代价,用血与火肃清不服,用弓与刀荡平反对,以尸骨和鲜血铸就改革之基。
整个草原,尽为匈奴,匈奴也就可能不会遭遇马邑、高阙、燕蓟之败。
说不定还能入主长安,称帝未央宫呢!
至少,不会落到今日下场!
他又想起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听说的汉朝在幕南的动作。
汉皇帝命其大将执金吾昌武侯郅都为护匈奴将军,命楼烦将军颍阴候灌何为幕南都护使,命其外戚堂邑候世子安东都护府西部都尉陈须为征东将军,各率大军,前往幕南,镇压不服,强力推行汉化和编户齐民之政。
大军席卷万余里,镇压数十部。
据说蠕蠕、长林、林胡等大部族,尽为汉所破。
其王首级被悬于汉军营垒之上,传首各部。
幕南各部战战兢兢,恐惧不已,尽皆俯首臣服,听从汉皇帝之令,跪列道路两侧。
按照汉朝人的说法是:王师所过,千族皆服,万部俯首,民皆箪食浆壶以迎王师。
用铁与火,汉朝人即将在幕南彻底建立稳固统治!
“善!”狐鹿涉想到这里,手就已经握在了剑柄上,他举步向前,望着匍匐在地上的那个奴才,那个折合马。
锵!利剑出鞘的声音响起来。
“各国变法未闻有不流血而成功者!”
“匈奴变法之成功,就以你这奴才流血开始吧!”
咔嚓!
折合马的头颅飞到了王帐之中,鲜血哗啦一下子喷涌而出,喷在了狐鹿涉的身上。
他回过头来,提起折合马的头颅,跪到句犁湖身前,道:“大单于,臣以为哲别王所言正是真理名言!”
“若欲变法,必先血祭!”
“旧弊不除,何以革新?”
“请大单于当机立断!”
“斩不服以定匈奴变法之基,除旧弊以迎匈奴之盛世!”
句犁湖都看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狐鹿涉居然忽然杀人。
虽然杀的只是一个奴才而已,但是……
他现在的态度,却已然是在逼宫了!
看他的意思,倘若自己不同意,那他就要单干了……
句犁湖看向阳罔,他现在有些懵逼,需要得到专业意见。
阳罔立刻挺身下拜:“大单于,臣以为左屠奢所言甚是!”
“欲革新旧弊,必以血祭!”
“且夫单于夏后氏之后,汉高帝之苗裔,神圣而高贵,单于若以雷霆之势,除匈奴之弊,再布告天下,名申法令,制度条文,与父老约法,乃行变法,则中外皆必知单于之志,有志之士,必旋踵而来……”
阳罔的话,终于打动了句犁湖。
特别是那一句‘单于本夏后氏之后,汉高帝之苗裔……’让他心花怒放。
事实上,句犁湖之所以能坐在单于之位上,他的出身起了决定性作用。
在经历了马邑、高阙和燕蓟之败后,匈奴各部都已经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汉朝,他们只能迎立一位有汉朝血统的单于,以作底蕴。
句犁湖即位后,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出身,甚至广为宣扬,恨不得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单于是有汉朝血统,跟刘氏是亲戚的关系!
匈奴国内的宣传口径,也一直是汉匈同出一源的论调。
这既是为了改革,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万一……万一……将来匈奴穷途末路,至少还可以得到汉朝接纳和安置。
汉朝皇帝,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一直大声宣扬是自己亲戚的孪鞮氏下死手。
说不定,未来匈奴贵族尤其是孪鞮氏还可能在汉的扶持下,继续在草原称王称霸。
那且之不就可以依旧富贵吗?
汉朝人占了龙城,不也没有去侮辱和侵害冒顿、老上、头曼等匈奴先单于的陵寝,甚至派兵保护,派人祭祀、维护。
所以呢,现在的汉匈战争,其实已经打到了一个很微妙的境地。
一方面,两国之间都知道,双方是大敌,不死不休。
但另一方面,两国国内都在宣传,汉匈同出一源的论调。
不止匈奴王族之中,有流着汉朝血统的贵族,甚至是单于。
刘氏皇族之内,现在也有了流着匈奴血统的皇子!
看着虽然有些奇葩,但这正是国际政治的微妙之处。
“既然左屠奢与哲别王,皆以为如今匈奴已经到了不流血不足以变法的地步……”句犁湖看着帐中的尸体,闻着那血腥味,似乎也被刺激了,他上前扶起狐鹿涉与阳罔,道:“那本单于又何惜此身?”
杀人而已,匈奴人在这个方面可谓天赋卓绝!
更何况,他句犁湖在事实上已经有了对各部动手的力量。
西征的大胜和他麾下的死忠和那些哲别骑兵们,在事实上已经具备了对老旧贵族的压倒性优势!
特别是在这姑衍山上,他的王庭之中。
那些老旧贵族,不过待宰羔羊,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但……
在句犁湖心中,一条裂痕,却已经悄然生长。
“狐鹿涉今日可以为了变法,不经我许可,就杀人……”
“未来,他若为了其他事情,会不会也如此?甚至于……杀我?”
句犁湖不知道,但他知道,在匈奴历史上,类似的事务,层出不穷。
冒顿大单于弑父,老上大单于更曾经亲自囚禁了他。
军臣那个家伙,更是亲手杀死了匈奴战功卓绝的右贤王,使得汉朝坐大。
以他所知,尹稚斜就更了不得了。
这个混账,甚至曾与汉皇帝有过密约!
这些人,这些所有的匈奴名臣或者枭雄,都做过类似的事情。
谁敢保证,狐鹿涉未来不会因为等的太急,实在等不下去,就拔刀砍了自己?
想到这里,句犁湖就稍稍退后了一步,然后笑着道:“左屠奢、哲别王,本单于命令你们,立刻传令各部,碲林大会明日召开,诸部头人,皆当到会,本单于将有重要事情宣布!”
“碲林大会之时,哲别王,你去安排哲别万骑,保卫会场……”
“左屠奢,你亲自带本部万骑,在姑衍山下设防,戒备各部扈从……”
一个个命令发下,这意味着,句犁湖已经决定动手了。
这让阳罔心潮澎湃。
他感觉,自己距离苏秦的历史定位,更进了一步!
我要做皇帝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节 流血的单于庭(5)
翌日,姑衍山上龙旗飞扬。 .
来自整个北匈奴治下的数十个部族的首领,带着亲信扈从们,纷至沓来。
日逐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当户、左右都尉等本部贵族们,更是气场强大。
人人身着丝绸,腰系绶带,身提宝剑,在武士们簇拥下,大大咧咧,登上会场。
别部的首领们,也非常阔气,戴着黄金头冠,身着丝绸衣物,葡萄美酒陶瓷杯,美人常依。
哲别贵族们,则身着各自民族的衣着,紧随左右。
西域各国国王,战战兢兢,在会场边角瑟瑟发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就是西域各国现在的处境。
他们的命运,自己无法决定。
唯有疏勒王、莎车王等少数几个与单于庭关系密切的国王,方能神清气爽的安坐。
会场中央,数十名萨满祭司,握着手里的小刀,小心翼翼的切开一个个被绑缚在祭祀柱上的俘虏的的皮肤,嘴中念念有词,俘虏们的哀嚎声,声闻数十里,闻者胆颤,见着心慌。
这既是祭祀祖先,请神明与祖先享受血食。
也是在给各部一个下马威。
用鲜血警告所有人这就是与匈奴为敌的下场。
句犁湖端坐在上首的单于宝座上,凝视着整个会场。
左贤王狐鹿涉坐在他的左侧,右贤王乌屠坐在右侧。
乌屠是一个老的几乎都走不动的老贵族。
他是老上单于时代的左谷蠡王,冒顿大单于的侄子,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这在草原上几乎相当于中国的八十岁。
属于很罕见的寿星。
因为活得久,所以资格老。
但论实力和手腕,他拍马也不及狐鹿涉、句犁湖。
他能做右贤王,仅仅是因为北匈奴已经丢掉了幕南,而且死了太多孪氏的高级成员。
所以,句犁湖和狐鹿涉选择他来当做这个右贤王其实就是个橡皮擦。
匈奴的国内事务,他没有什么发言权。
对外征战,也与他没关系。
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这里,当个吉祥物。
但他怎么会甘心?
右贤王是匈奴权力序列的第三号人物,也具有单于的继承权力。
眼见句犁湖与狐鹿涉打起了夏务改革,发出向汉全面学习的口号。
乌屠于是喊起了祖宗制度,打出了冒顿大单于和老上单于的旗号,倒也团结了不少贵族和权贵。
至少不再是一个吉祥物和橡皮擦。
也有了些右贤王的模样。
最近单于庭内外喧嚣的‘瓦尔那’之制就是他在暗地里鼓噪起来的。
目的,就是要借此,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借此,打击狐鹿涉和句犁湖的威望,为自己未来做准备。
看看死前能不能过一过单于的瘾。
至少也要给他的儿子,现在匈奴的右谷蠡王忽盾拿到一个宗种的名额。
至于匈奴会不会因此怎么样?
管它呢!
在乌屠的眼里,只有权力!
他已经受够了没有权力,被人轻视的日子。
汉朝人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只要获得权力,哪怕与魔鬼为伍,又有何不妥?
至于汉朝的威胁?
在乌屠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大不了,汉朝打过来了,匈奴就西迁呗!
这幕南和西域,丢给汉朝人就是了,无所谓,对吧!
西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康居、大夏,国土广阔,物产富饶,水土肥美,月氏人都能在当代混的风生水起,匈奴人过去了也差不到那里去!
更远还有身毒,还有更西方的世界。
汉朝人再牛逼,总不能一直追上来吧!
与之相比,句犁湖与狐鹿涉才是蠢货!
说什么夏务运动,非得要跟穷凶极恶的汉朝人分个高下,拼个你死我活!
至于嘛?!
汉朝人那么凶!
折兰人都被打成了渣,单于庭的精锐万骑被摧枯拉朽的击破,就连胥纰军这样的镇压匈奴国运的精锐,也被歼灭在汉朝。
汉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啊!
惹不起,躲得起啊!
想到这里,乌屠就眯起眼睛,看了看上首的句犁湖,在心里冷笑了两声:“汉朝有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不听我得话,迟早要吃亏!”
但表面上却表现出一副极为顺服和恭顺的模样,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此刻,祭祖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绑在祭台柱子上的祭品们连哀嚎的力气也没有了,他们血淋淋的身子,在柱子上挣扎扭曲,鲜血沿着血槽流到祭台上的一个池子里。
一个老迈的萨满祭司,拿出一个人头盖骨制成的酒器,将一些马奶酒倒进去,对着所有与会的贵族们大声道:“伟大的撑犁啊,您卑微的仆人,请求您降临这尘世,给与您的子民指引……”说着他将一碗碗血酒洒到祭台周围的土壤,这是匈奴人传统的请神仪式。
至此,碲林大会正式开始。
句犁湖提着宝剑,头戴单于金冠,站起身来,望着一个个贵族,一个个部族首领,一个个国王。
“今日,在天神与先祖的注视下,本单于在此与诸位贵人、国王、首领,大会于此,共商匈奴国事!”句犁湖缓缓的开口说道:“今日所议三件事情……”
“第一件……本单于决定,明年继续向西远征,这一次,本单于将率领匈奴的勇士们,打开进入身毒的道路,去那流淌着牛奶与蜂蜜之地,去那黄金与香料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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