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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谷梁?”王荀等人听到这个死敌,咧嘴一笑:“狄山的门徒吗?”
对于谷梁派,荀子学派是毫不畏惧的。
事实上,真要单挑,荀子门徒们一个能打三个谷梁!
不管是文斗还是武斗……
而且在事实上来说,其实谷梁派是如今中国诸子百家竞争之中的又一个失败者。
他们被公羊派从齐楚之地,几乎彻底驱逐了。
更重要的是谷梁派身上有一个巨大的黑点狄山!
当初狄山一案,让谷梁元气大伤,最后虽然切割及时,做了止损。
但谷梁学派也因此在天下人眼里,几乎与贼子挂钩了。
在中国,荀子门徒们尚且可以怼赢谷梁的渣渣们,到了这塞外,王荀等人更加不惧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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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节 匈奴的第三条道路(1)
姑衍山的盛夏,翠绿葱葱,茂密的原始森林由北向南,延伸数百里.uuk.la
草木之中,禽兽无数。
这里,是匈奴人的老巢。
最后的堡垒,与最后的王庭所在。
象征着孪鞮氏的龙旗,插满了山峦。
一位位萨满祭司头戴奇形怪状的头饰,挥舞着人骨制成的法器,嘴里念念有词,烟雾萦绕之间,似有鬼神起舞。
如今,正是五月,匈奴碲林大会如期举行。
在老上单于和军臣时代,匈奴帝国就已经确立了每年夏五月,大会龙城,秋八月大会碲林的传统。
龙城大会,用以祭祖、宣布战和,而碲林大会则是部落联盟会议,用以分赃。
然而燕蓟之战后,匈奴被迫放弃幕南,连龙城都丢了。
冒顿单于与老上单于的陵墓都丢给了汉人。
匈奴人再没脸举行碲林大会,也没有脸面再去祭祀先祖。
句犁湖于是宣布,在没有收复龙城以前,不再举行龙城大会,转而将碲林大会与龙城大会合并,都放在夏五月。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夏五月这个时间,将左右当前北匈奴的战略。
因为,倘若汉朝西征或者北伐,一定会选择在夏五月之前动手。
原因很简单,过了这个,出塞远征的汉军,就可能要在幕北或者西域的暴风雪之中迎来新年了。
汉军要攻击北匈奴的西域或者幕北,有且只能在春天开始准备,夏季动手,如此才能赶在幕北大雪降临前撤兵。
不然,狂暴的大自然,会夺走所有汉军士兵的生命即便不能也足以让汉朝重兵,在暴雪之中陷入绝望。
托西征大胜,劫掠无数的福。
今年的碲林大会,开的有声有色。
匈奴人将他们在幕南丢失的祭祖金人和各种冥器重新铸造了出来。
他们用白狼皮与白虎皮,妆这些金人。
数百名在西方俘获的敌对贵族,已经被捆绑起来,准备献祭给天神与先祖,用敌人的血来唤醒这些沉睡的意志,以指引匈奴人的未来。
磕了逍遥散的萨满祭司们,更是手舞足蹈,莫名所以,以为自己已经能够与鬼神沟通了。
阳罔行走在这姑衍山之上。
凝视着山峦上下的簇拥在一起的无数人头。
他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次碲林大会,在他的献策和鼓励下,句犁湖和狐鹿涉决定召集西域诸国国王来会。
这是匈奴历史第一次,也是他计谋的重要一步。
不过……
阳罔这些日子也并非一帆风顺。
他遇到麻烦了……
他现在回过头,就能看到自己的麻烦一个浑身棕黑色,低眉顺目,对谁都是满脸恰媚的一个异邦人。
一个据说来自身毒的奴隶。
一个可怕的家伙!
“哲别王大人……”身后传来这个家伙半生不熟的匈奴话。
阳罔连头都懒得回,目视前方,淡淡的说道:“什么事情?”
这个家伙却是根本不在意阳罔的态度,一脸的恭维,几乎都快要跪下来舔阳罔的脚趾头了。
他恭恭敬敬的拜道:“哲别王大人似乎对奴才有所偏见?”
“哼!”阳罔一脸嫌弃的将脸转向另一侧,淡淡的道:“折合马,你这个低贱的奴隶……本王岂止是对你有偏见?若有可能,本王甚至要杀了你!”
“哲别王大人说笑了……”这个黑黝黝的家伙低着头,露出那口发黑的牙齿,道:“奴才是单于的奴才,也是哲别王的奴才,主人要奴才去死,并不需要主人动手,只要哲别王对单于说:折合马这个奴才应该死,那奴才就立刻去死……”
“呵呵……”阳罔冷笑两声,转身离开。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与这个来自身毒的奴才之间的分歧,已经不仅仅是理念或者政见的关系了。
此人,就是他阳罔使命和目标的最大障碍!
因为他一个据说是来自身毒号为孔雀王国的宫廷太监,这个自称为折合马的家伙,最近地位如坐火箭一样,在匈奴国内不断上升。
如今,已经成为了句犁湖的左膀右臂,地位如同过去的大汉奸中行说。
若仅是如此,那也就罢了!
关键是,这个身毒的奴才,向句犁湖和所有匈奴贵族提出一个可怕的制度。
种姓!
人分五级,出生就决定高低贵贱!
而且还限定了某一个阶级的人,只能从事固定的行业。
这个制度被这折合马一拿出来,立刻受到了匈奴贵族和萨满祭司们的热烈欢迎和支持。
就连句犁湖和狐鹿涉,也颇为心动。
按照此人的设计,匈奴今后将划分为五个不同的阶级。
地位最高的是执掌宗教的萨满祭司们,其次是贵族,再次是负责作战的战士,接着就是各部族的牧民们,地位最低的是奴隶。
虽然以前的匈奴帝国的制度与此也差不多。
只不过过去是贵族们骑在萨满祭司头上而已。
但,此人提出的这个设计,却是永久性固化的。
萨满祭司永远是萨满祭司,贵族首领永远是贵族首领,战士也永远是战士,奴隶永远是奴隶。
若汉室无意幕北和西域,阳罔也就随他去了。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天子一定会西征。
这西域诸国与幕北各部,早晚是汉家的盘中餐。
这个时候,跳出来一个身毒太监,从身毒之土,搬来了一套莫名其妙的所谓‘瓦尔那’制度,就要打断整个西域和幕北的汉化过程。
并且将这个过程扭转为一个完全迥异有别于中国的制度与社会?
“我必杀汝!”阳罔在心里想着。
但,阳罔很清楚,要杀折合马,他不能动手。
只能是句犁湖和狐鹿涉动手。
不然的话,杀了折合马还有白合马、黑合马冒出来。
只有匈奴人自己动手杀了他,才能断绝日后再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伙。
最好的情况,是狐鹿涉动手杀此人。
狐鹿涉杀折合马的好处就在于,至少可以让句犁湖与狐鹿涉之间紧密的联系和信任出现裂痕。
这样想着,阳罔就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让狐鹿涉对此人产生厌恶,进而出现杀意了。
“对了,我或许可以这样……”阳罔看着山峦之间行走的匈奴武士,忽然心里生出一个念头。
但这个想法还不完善,他得仔细琢磨琢磨。




我要做皇帝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节 匈奴的第三条道路(2)
狐鹿涉穿着一身从汉朝进口的丝绸锦衣,衣冠飘飘,宛如汉家士大夫贵族们一般卧坐在松软的床榻上,手里捧着一卷竹简。
这是狐鹿涉最近从匈奴的收藏品里掏出来的一套宝贝。
来自中国法家的大贤之作《商君书》。
这可能是冒顿单于或者老上单于时期,和亲的汉朝公主的陪嫁物品。
一直被匈奴人丢在了姑衍山的某个山洞里腐烂发霉。
直到被狐鹿涉翻了出来,立刻如获至宝。
可惜,这套经典在那个山洞已经被腐蚀了许多,仅有两三卷还能辨认,余者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真乃是真理名言啊……”放下手里的竹简,狐鹿涉感慨万千。
这竹简上的每一个字,都在打动着他的内心。
商君书在他眼里,已经不仅仅是一本书,一个理论,一个思想了。
更是一个完整而严密,上下严丝合缝的社会制度。
还是一台隆隆作响,指向强盛未来的战争机器。
“若我匈奴早十年得此书,依商君之说而改之,用商君之制而激励上下,何来马邑之耻,高阙之败,燕蓟之辱?”他叹息着摇着头。
往事已不可追矣。
今日匈奴,困守于幕北寒苦之地,全赖西域资源和西征胜利成果而维系。
国家困顿,积弱。
甚至很多贵族,都已经不愿意调头向南了。
他们只想远离汉朝,远离长城,远离那个噩梦。
狐鹿涉一点也不怀疑,只要汉军越过瀚海,或者打通河西走廊。
那么,西域和幕北的匈奴贵族,马上就会带着军队和人民,夺路狂奔,向西方的康居和大夏逃亡。
因为,跟汉朝人对刚,一定会死!
而去西方,却可以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没看到须卜氏都已经将自己的大纛放到了康居境内的‘单于城’。
呼衍氏做的也不赖,他们的万骑主力和部族,统统向西迁徙,到了故乌孙之地。
其他大小别部,也基本都做着类似打算。
一旦汉军大举北伐或者西征,那就风紧扯呼。
将西域诸国和幕北之地丢给汉朝,希冀这些土地可以填饱汉朝人的肚子,让汉朝人不来追杀自己。
反倒是那些在西域和西方大夏、康居征召的‘哲别骑兵’,愿意与主人同生共死。
“伟大的屠奢,哲别王求见……”这时门口传来的侍卫他的亲信贵族的声音。
“传……”狐鹿涉连忙整理好衣冠,临襟正坐,端坐起来。
在阳罔面前,狐鹿涉一直有些自惭形秽,特别是当他读的书越来越多的时候。
“臣拜见屠奢……”阳罔见了狐鹿涉,微微恭身拜着。
“哲别王快快请坐……”狐鹿涉立刻笑着招呼:“来人!为哲别王献茶具……”
不多时,就有着大夏侍女,捧着一套清香四溢的茶具出现。
尽管目前汉匈之间处于战争状况,但是,战火阻隔不了商路,也无法阻挡追逐利益的商人的步伐。
在浚稽山,在顺德,在蒲奴水,每天都有汉匈的商人,在悄悄的交易。
匈奴人拿着从西方劫掠来的财富、女子、奴隶,不断的从汉室进口他们想要的东西。
包括书籍、武器、香料、丝绸、陶瓷乃至于茶叶、茶具。
在利益的驱使下,商人们甚至连汉军的制式甲胄(皮甲与锁子甲)也敢卖给匈奴人。
最近一个月来,汉匈之间的走私贸易,更是昌盛至极。
单单是茶叶,就有数千石流入北匈奴。
而作为代价,匈奴人失去了他们在西方征服所得到的三分之一的黄金,一半的宝石和全部的白银。
此外还有上万奴隶被送到了汉朝商人手上。
阳罔不清楚,匈奴人从哪些走私商人手里买到了多少武器装备和金属,但他很清楚,匈奴人买到了大量丝绸、茶叶、陶瓷。
如今,匈奴国中贵族,基本人人都有几套丝绸衣物。
穹庐之中,都有着陶瓷器皿,厨房之中都有着铁锅与菜刀。
特别是那些骤然富贵的西征功臣们,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的。
于他们而言,哪怕全部花光了,再去西边抢一次就好了。
反正,西方的人民孱弱无比,军队毫无战斗力。
而阳罔眼前的这套茶具,精致无比,通体呈青色,光滑细腻,外表雕刻着鸟兽图案,美轮美奂。
这样一套茶具,阳罔打听过,需要用等重的黄金或者上百个奴隶才能在走私商人那里买到。
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品味着唇齿之间的清香味,阳罔心旷神怡,有些梦回长安的感觉。
“屠奢……”阳罔放下茶杯,在心里打好腹稿,然后开口道:“臣听说,近来有身毒奴隶曰折合马者,献策单于与屠奢,欲以身毒所谓‘瓦尔那’之制,用于匈奴?”
“有这么回事……”狐鹿涉问道:“哲别王以为如何?”
那折合马是句犁湖从大夏带回来的战利品。
也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奴隶提出的那个制度,却颇得许多匈奴贵族的认同。
句犁湖都已经有所动摇了。
毕竟,现在的匈奴帝国,面对的是有史以来,人类所可创造的最强大的帝国和最强的战争体制。
奠基于商君耕战制度基础之上,用着信仰与理念包装,用荣誉和地位激励,用铁与血磨砺的可怕军队。
更有着当代无解的bug军队胸甲骑兵坐镇,作为中军砥柱。
除了老天爷,匈奴人想不到还能有谁可以击败汉军?
哪怕是句犁湖和狐鹿涉,他们也不敢设想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击败汉军。
他们最多最多就是做梦幻想一下,经过改革,重整旗鼓的匈奴骑兵,借助大漠天险,以逸待劳,挫败汉朝的北进或者西征企图。
为匈奴帝国的复兴和发展争取时间。
仅此而已。
至于幕南、高阙与长城?
所有匈奴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永远回不去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汉朝军队的战力让他们绝望,还有着汉匈国力的不对等。
匈奴本部的所有人口加起来,也不足汉之一郡。
哪怕算上奴隶和西域各国的人口,撑死了也就汉之十一而已。
实力对比如此悬殊,匈奴人拿什么去与汉朝斗?
骑兵吗?
笑话!
现在,天下骑兵的典范和标准,都是自汉出。
所以,在这种绝望和对未来胜利的不自信之下,匈奴国中贵族,其实都已经在随波逐流了。
这个时候,折合马冒了出来,还抛出了来自身毒的‘瓦尔那’制度。
立刻直击了无数人的灵魂。
许多人认为,与其费尽周折去学习汉朝,搞什么夏务运动,颠覆了祖宗制度不说,还给了奴隶和异族上位的机会。
还不一定能有什么效果。
还是这瓦尔那好。
贵族永为贵族,奴隶永为奴隶。
人分等级,血分污净。
多么美妙的设计,多么完美的构造!
还能有比这个更好的事务了吗?
“屠奢……”阳罔看着狐鹿涉,他知道,自己必须说服眼前的这个匈奴贵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狐鹿涉拜道:“敢问屠奢:屠奢以为那瓦尔那之制,于匈奴可有益处?”
“自然是有的……”狐鹿涉正色道:“至少,实施此制,可保诸部贵族头人的永世富贵,甚至可以收买西域各国贵族王室,使之尽心竭力,为我匈奴效死!”
这正是这个所谓瓦尔那制度的可怕之处。
它是一个为征服者,为上位者,为肉食者设计的完美制度。
在制度上在宗教上在理论上在信仰上确保了征服者、上位者和肉食者的绝对利益。
确保了上层的贵族,哪怕是只猪,也能稳如泰山。
对于匈奴,对于西域诸国王室、贵族有着难以抵御的诱惑。
尤其是匈奴!
自燕蓟之战后,匈奴本部损失惨重,青壮男子几乎死了三分之一。河西的失陷,又让匈奴丢掉了十几万本部人口。
匈奴帝国的人口规模已经下降到了历史低点。
这迫使句犁湖只能将大批别部和奴隶转为匈奴本部,又加强了军臣时代的哲别制度,这才让匈奴帝国不至于崩溃。
但祸患也已经埋下。
当作为主干和主体的匈奴本部,也就是孪鞮氏、须卜氏、呼衍氏与兰氏及诸别部氏族的人口在帝国人口构成之中,落到了第二甚至第三群体时。
匈奴帝国的统治根基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以少民而临大国,用寡治众。
匈奴人自己心里也是发毛的。
谁能保证,占据人口多数的异族奴隶和哲别骑兵们能一直忠心耿耿?
谁能确保西域各国不会联合起来反水?
而匈奴本部的人口,却已经少到不足三十万。
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匈奴人能睡得着?
折合马的瓦尔那制度,等于是一个穷困的旅人在荒野之中看到了篝火,哪怕明知道有危险,恐怕也得靠近尝试一番。
因为,这个制度,至少可以为匈奴人解决以少民临大国,用寡治众的祸患。
这个制度更符合很多匈奴贵族,特别是那些在夏务运动之中利益受损的贵族的利益。
他们几乎没有理由拒绝这个制度。
萨满祭司们更是上跳下蹿,鼓噪声势。
为折合马摇旗呐喊,鼓掌助威。
句犁湖的态度暧昧不清,更是另这一风潮无限膨胀,终于在这碲林大会之前,积聚起足够的声浪。




我要做皇帝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节 流血的单于庭(1)
“敢问屠奢,单于对此‘瓦尔那’之制有何看法?”阳罔长身而起,问道。
狐鹿涉想了想,对阳罔道:“单于对此的态度,有些暧昧……”
“现在支持瓦尔那的,主要是左大都尉须卜斛和右大当户呼衍且之以及一些王庭贵人、萨满祭司……”
“怎么,哲别王以为这瓦尔那之制不好?”狐鹿涉看着阳罔问道。
“何止是不好!”阳罔恭身说道:“在臣看来,单于若行此制,则匈奴必亡矣!”
“嗯?”狐鹿涉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望着阳罔,道:“不太可能吧?”
匈奴人在过去本身就是实施等级制度的奴隶制部落联盟。
只是,没有把话说死而已。
现在引进这所谓的瓦尔那之制,不过是确定了地位、血统和阶级,哪里会落得亡国灭种的下场?
然而,狐鹿涉已经习惯相信并且认为阳罔的眼光是正确的。
狐鹿涉坐直了身子,对阳罔问道:“有何依据?”
阳罔在心里默默的挥舞了一下拳头,他知道,现在自己正站在一条十字路口之上。
他但凡无法说服狐鹿涉,那么,匈奴人实施那所谓瓦尔那之制就不可逆转了。
一旦匈奴用此制度,整个西域和幕北的汉化就要无限期延后,更可怕的是还将可能在此为汉家留下一个天大的祸患!
一个实施了瓦尔那制度的西域和幕北,汉室要消化掉,可能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
甚至还可能让这瓦尔那的遗毒通过这西域和幕北,传入中国,荼毒诸夏。
所以必须将这个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
“屠奢……您以为那身毒国力如何?”整理好情绪后,阳罔就对狐鹿涉拜道。
“弱!”狐鹿涉不假思索的给出了答案。
身毒的世界,匈奴人虽然迄今未曾接触到,但是,通过大夏就可知身毒的强弱了。
在大夏人面前都是战五渣的身毒诸国,在匈奴人眼里,已经不是弱鸡或者菜鸡的级别了。
根本就是一个已经敞开大腿,只等匈奴大兵过去临幸的小受。
“那屠奢以为,用弱国之制,可以强国乎?”阳罔又问道。
这让狐鹿涉的眼神终于有所波动,他坚定的摇摇头,道:“自然是不行的!”
这也是他与狐鹿涉对这个所谓瓦尔那之制态度暧昧的原因。
自古以来,只听说过向强者学习,奋发图强的事情,何曾有过向弱者学习的事情?
但,那瓦尔那之制的诱惑,却是实实在在的。
严密的等级制度,确保了每一个贵族的利益。
狐鹿涉和句犁湖先前不满这个瓦尔那的地方,主要在于,这个制度下,萨满们居然是第一等级的贵族!
这简直不能忍!
“只是……”狐鹿涉看着阳罔道:“这与我匈奴存亡有何干系?”
阳罔挺身看着狐鹿涉,拜道:“自是有极大干系……”
“若屠奢与单于用此‘瓦尔那’之制,三五十年后,臣恐匈奴化为身毒矣……”阳罔说道:“届时,纵有三万大军列阵,却依旧可为敌骑三百破之……”
“纵有黄金万金,珠宝无数,也将只能成为他人之财!”
“何也?身毒之弱,便因此制而已……”
阳罔慷慨激昂的道:“此‘瓦尔那’之制,定人之等级,以出生血统而论贵贱,用等级束缚人民,贵族永为贵族,战斗之士,永为战斗之士,奴隶永为奴隶!”
“长此以往,以屠奢之智,难道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吗?”
“臣以为,若行‘瓦尔那’之制,不出三十年,匈奴将无可战之兵,野无可用之人,国弱而民穷,沦为他人鱼肉而已……”
阳罔的话,打动了狐鹿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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