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的挪到她身边,俯身拉过在她里侧的被子,帮她盖好,抬头,只见她目光凝定不动盯着他。
“在想什么?”
“要不要喝水?”
顾明哉起身就要帮她倒水,她却说了两个字:“南浔。”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抱得紧紧的,丝毫不能动弹。
“躺下好好休息,待康复,我送你回南浔。”她既然喜欢那儿,他愿意陪着她。
“不,不能等,南浔见不到我会害怕。”
听她的话外之音,南浔不是地名,而是一个人的名字,抑或是宠物的名字,记得她原先就有一只叫洛奇的可蒙犬,现下就在他的临渊阁寄养。
南浔?
会是一只小狗或是小猫?
他轻轻的摸着她的脸,与她对视,眼底带着温柔笑意:“我让傅深帮你把南浔接来可好?”
稍作沉思,她点头。
顾明哉开门出去,傅深正顶了两只乌青的眼圈,熊二拿了个鸡蛋正在帮他敷着眼睛,熊二认错的态度良好,不停的陪着不是,“深哥,都怪属下办事不利,才害深哥挨顾总拳头,都是属下的错。”
傅深恼的不行,也不说话,伸手打落鸡蛋,兀自坐在一旁生闷气。
“深哥消消气,顾总也就是给气的,待顾总气消了,咱们兄弟还是兄弟,哥们还是哥们,啥事儿没有。”
“您要还不解气,干脆打我一顿出出气也行。”
格老子的,这厮也太聒噪了,没见他正烦着,就跟个臭苍蝇似的在耳边直嗡嗡。
“滚——”
顾明哉出来的时候,傅深正恨恨得握拳,拳头停在了距离熊二鼻子前方一公分处。
“阿深,我有事嘱你亲自跑一趟。”
老大不怪他了?
“您管了说,上刀山下油锅兄弟我在所不惜。”
“穷嚷嚷什么?你当自己还是街上的小混混呢?枞枞想南浔了,你想法子把南浔带来。那个一般来说,医院是不准私带宠物进来的,这个你自己想法子,千万别让人看见,记住了。”他之所以交给傅深去接南浔,就是想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傅深感激涕零领着熊二火速离开,可当他找到她的下榻处,见到老大口中所谓的南浔时,他彻底傻眼了。
敢情老大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爸爸,爸爸。”奶声奶气的两声‘爸爸’叫得傅深和熊二心里一阵发毛,这娃儿在叫谁?
傅深和熊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
其实,傅深和熊二要是早先知道小南浔逮谁都叫爸爸,他们也就不会是这副吃瘪的表情了。
熊二这回难得聪明一回,讨好的上前摸了摸南浔小脑袋瓜,笑着对傅深说:“深哥,你儿子的小嘴可真甜。”
“你大爷的,讨打是吧,你哥我生得出这漂亮的娃儿来?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了,那是咱家小爷。”什么眼神这是,没见着这娃儿长得和老大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呃?像吗?我怎瞅着不大像呀,老大是单眼皮,这娃儿可是双眼皮,还是那种看起来贼深沉的外双哩。
熊二蹲在南浔面前东瞅瞅,西瞧瞧,越看越不像,他怎么觉得这娃儿倒是有七分像极了徐先生?可这话他也就敢心里想想,他没敢真说出来。
“像,真像,瞧这娃长得多好。”
熊二这话,傅深爱听,他笑着摸了摸南浔肉呼呼的小脸,皱起了眉,“这娃啥都像,就是那皮肤委实太黑了些。”
黑么?
挺白净一娃儿呀!
熊二可不这么觉得,回头去看傅深,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余,熊二登时捂着肚子就笑喷了,他手指着傅深的脸,笑道:“深哥,不是这娃脸黑,是您戴着墨镜呢。”
197:
傅深顿觉尴尬的紧,他这副尊荣这还不都是拜这娃儿‘他爹’所赐,思来想去,傅深终还是卸了墨镜,笑的一脸花枝乱颤,努努嘴,讨好的笑道:“怪侄儿,我是你爹的把兄弟,排行三,叫声傅三叔来听听。”
这爸爸可不是乱叫的,万一回去给老大听到,那还得了,指不定老大以为他想拐了他儿子。
南浔好奇的伸出小手去摸傅深那两个大大的乌青眼圈,欢喜的唤了声:“猫猫。”
嗯?
“毛毛?”
傅深一脸黑线。
心想,到底是咱老大的种,就连骂人都一个调调,可话说回来,没人知道他幼时的小名唤作毛毛呀?这娃儿当真神奇,说神奇也不为怪,那是老大的娃儿,那就是生来天赋异禀,将来的成就定在他老子之上。
“猫猫。”
南浔手指直给傅深眼窝里抠,傅深忙逮住那使坏的小手,板着脸说:“乖,叫三叔。”
“猫猫。”
“”傅深一脸死了爹的苦/逼表情,自打他老爹过世,这都多少年没人这般叫过他了,这小娃儿今儿可太给他脸面了,这声‘毛毛’叫的他心里窝心的暖,吃蜜般的甜。
熊二憋笑憋的辛苦,见傅深听岔果断误听了,他忙纠正傅深,“深哥,我想南浔说的该是熊猫,男孩子说话一般都偏晚,而且吧,这小孩子学说话的时候都喜欢说叠词,像饭饭啦,水水啦,果果啦,羊羊啦,熊猫呢自然就叫猫猫了,还别说,老大给深哥这两拳还真像极了熊猫眼儿,这娃儿看人的眼神可真准。”
傅深不乐意了,“你说是猫猫就是猫猫啦,为么不是熊熊?”
这回熊二是真急了,“这可不能叫,熊熊那是我家翠翠晚上和我那啥时叫我的,只能翠翠叫。”这娃小小年纪就知道尊老爱幼,多好的一孩子呀,像这样聪明乖巧的孩子也就老大生得出来。
“熊熊?你媳妇也不嫌恶心,干脆叫二二得了。”傅深龇牙。
熊二撇了撇嘴,不满的低声嘟囔:“二二哪有熊熊好听,熊熊听着多雄壮,多威风,多得劲,你懂不懂什么叫夫妻情趣?大老粗。”熊二在心里深深鄙视了一把傅深。
“乖宝儿,叔带你找爸爸妈妈去。”
两个长相凶巴巴的大男人闯进家里对着南浔就是一番评头论足,这可吓坏了保姆梅丫儿,可当他们真要抱走南浔时,南浔冲着被挡在屋里的梅丫儿张开手臂,并配合的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两个男人都没有带过孩子的前例,哄孩子更不在行,急得满头大汗,傅深黔驴技穷,就想着男孩子肯定喜欢站得高高的,他将南浔高高的举起,南浔的哭声小了,他再举得高高的,南浔果真就止了哭声。
熊二崇拜的眼神投向傅深,并高高竖起大拇指。
傅深得意啊。
瞧吧,咱说啥来着,原来咱也有当奶爸的潜质。
老大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娶媳妇儿就要既上得厅堂还要下得厨房,同样,这女人择老公要能入得洞房,还要生得出儿郎。
傅深深以为然。
瞧瞧咱老大,这得多卖力才生的出这么一宝贝疙瘩来。
就在两个大男人得意忘形放松警惕的时候,一泡童子尿兜头兜脸浇了傅深一脸皆是。
熊二干干吞了口唾沫,听说童子尿治跌打损伤最是管用,这娃儿定是看出来他傅三叔脸上这伤是‘他爹’干的,所以才会大发善心吧。
多可心的一孩子,这小爷那得多喜欢这傅三叔才能有这等惊天动地的壮举来?
小子,是你爹的种,你行,这见面礼给的还真是时候。
傅深现在才算明白,老大为什么要他亲自跑一趟,这个任务的确够艰巨,够风险。
198:
当傅深和熊二带着梅丫儿出现在病房的时候,顾明哉非但没有表现出欣喜若狂,相反,那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让你去接南浔,你去了大半日,你就是这样办差的?”
“接来了,接来了。”熊二忙着帮腔。
“这不在这儿呢嘛。”这大个宝贝疙瘩在这儿,您都看不见呐。傅深挠了挠头,一脸苦哈哈的表情看向梅丫儿怀里一脸好奇的南浔。
小子,你的机灵劲儿哪去了?
快叫爸爸呀!
叫爸爸!
傅深冲着南浔眨了眨眼睛,南浔看着傅深这表情就笑了,伸手要傅深抱抱,到底是两岁多的孩子了,自下车后,这一路抱过来,梅丫儿还真有些抱不动他。
傅深接了南浔在怀中,一脸哀求的眼神看着那小家伙,低声说:“叫爸爸。”
南浔就是不肯金口。
傅深无法儿,恨不能给这小子跪下。
他摸了摸南浔脑袋瓜,笑道:“乖了,叫爸爸。”
南浔这回可听话了,冲着傅深张口就叫了声“爸爸。”傅深登时汗湿加背,小子,我和你前世无仇近日无怨的你可不能平白无故害我。
“这你儿子?”
顾明哉总算是搞明白了一件事情,敢情他吩咐傅深去给他接南浔,傅深没去,却去私会他老相好去了,想不到连儿子生了,竟都这般大了,这混球到底可见翅膀硬了,他的话也敢当做耳旁风。
眼见着顾明哉脸色越来越差,傅深急得直挠头,他接过南浔抱在怀中,“乖,爸爸在那儿,呐,这位英明神武,高大不凡的叔叔才是爸爸,怪,叫爸爸,爸爸给糖吃。”
听说有糖吃,南浔摸了摸傅深大大的熊猫眼,张口叫傅深:“爸爸。”
顾明哉傻眼了。
小子,要不要这么听话呀!
“好你个傅深,你好样儿的啊!就你个熊样儿还英明神武,还高大不凡?你坑三岁小孩儿呢?”顾明哉抬起手指就在傅深脑门上猛磕。
“顾总,不是的,误会了,不是,熊二,你狗/日的倒是说句话啊,我嗨,这么和您说吧,这就是您要找的南浔,就他,您要有啥不明白的,还是管了问嫂子吧。”
他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打架他在行,可单要论斗嘴皮子他连熊二都不及,这点自知之明傅深还是有的。
傅深冲着梅丫儿使了一个眼色,见顾明哉征询的目光看过来,梅丫儿忙点头不迭说:“是的,他就是卫姐的儿子南浔,徐南浔。”
什么什么徐徐南浔?
他刚刚没幻听吧,傅深眨巴着一双熊猫眼,不应该是姓顾的么,怎就姓徐了呢?
他不信‘嫂子’不知道顾家和徐家旧日的那些恩恩怨怨?
傅深觉得他现在抱的不是金疙瘩,而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顾明哉打量着傅深怀里的南浔,眯了眼睛,那眼神看得傅深直发憷,他颤着眼皮,向门口退去,“顾顾总,我好像搞错了,这不是您要找的南浔,我我给您找找真的南浔来。”
“把孩子给我。”顾明哉魔魅般的声音在傅深身后响起,傅深僵直了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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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篇(二浔)
南浔篇(二)
(周末忙啊,两个城市的跑,天上不安全呀,只有自己驾车了,回来的晚了啊,大家肯定等急了,先更文呵)
门被急冲冲地推开,夏氏父女二人闻讯赶来了,身后紧跟着秘书小王。
适逢她正帮他刮胡子,听到动静,知道有人进来,只当是顾明哉傅深一伙,她也无暇去看是谁。
“你下手轻些,当心别刮破嗳,哪来这笨手笨脚护工?看,流血了!”身后冷不丁传来女声,她一个不防给惊着了,手下一划,浅浅的一抹血印子渗出血来,她忙拿毛巾去擦,却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
这怪得了谁,站在人家身后突然大呼小叫的。
抬头,夏芳菲已经坐在了她方才所坐的位置,拿了纸巾帮他擦去脸上带血的泡沫,眼里满是心疼。
“小王,你还傻站着干嘛?”夏家白养你了,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小姐有事但请吩咐。”
小王是个实诚人,他不知道夏小姐突然发火又是为的那般?
“向医院投诉她,要她马上滚蛋!”
“小姐,这”
“菲菲!”夏冬生在一旁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象征性的厉声喝止:“胡闹。”
“爸——”夏芳菲扭头不看夏冬生,一脸疼惜只瞧着沉睡的人,嘴里不满嘟囔:“好好一张脸给她划破了,不让她赔已经是便宜她了。”
多好看的一张脸,生生这个笨女人划拉了一刀,心疼死她了。
“有话不能好好了说,哪有你这样蛮不讲理的。”夏冬生看着这个被她宠坏了的女儿大呼头痛。
“夏总!”
听声有些相熟,回头,夏冬生这才看清那女子的脸。
“卫小姐!”
夏冬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熟人,加之女儿方才粗鲁举止,夏冬生有些脸热,“夏某代小女向卫小姐陪个不是,刚刚真是失礼的很。”
“夏总客气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不知足无罪。”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