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余欢未了:意外情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诺诺易
齐天平意识到自己思维飘太远了,低头就看到纪如意眯着眼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于是一把揉乱她的头发,哈哈笑着说:“当然,我喜欢敦煌最重要的原因是,那个我常去的酒馆,老板娘长得挺美。”
“我靠,齐天平你大爷的!”
在乌鲁木齐逗留了3天,白天齐天平忙着工作,晚上才有时间带她出去疯,从国际大巴扎到五一夜市,所有新疆特色的地方都带她玩了一遍吃了一遍。
最后很不中用地,纪如意开始拉肚子,但那烤羊肉太美味,酸奶太诱人,她一边吃止泻药一边大块朵食,齐天平拦不住,也就随她去了。
最后一晚,纪如意闷在房间理她的战利品,一堆颜色各异的围巾头巾丝巾,一堆材质不同的挂饰耳饰手工艺品,一堆风格显著的裙子披肩衣服,当然,每样都是双份,她一份,柚子一份。
齐天平围着浴巾从洗手间走出来,床上已经堆了好几堆,他皱着眉问:“怎么就几天,你买了这么多?女人的消费能力真是推动世界发展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
“多吗?要是再给我逛一天,我还想倒腾点狼皮羊皮和手工地毯回去呢…”
齐天平白了她一眼,套了衣服开了门出去,不久之后领着一个新的拉杆箱扔床上。
“把那堆破铜烂铁的扔这个箱子里吧。。。”
纪如意感激地跑过去在他脸上哚了一口,美滋滋地走回床边收行李。
齐天平看着她晃来晃去的身影,疲惫感全无,总结出一句:纪如意,旅游出差必备佳品。
回了南浔,车子刚开出机场,就见一块硕大的宣传广告牌竖在机场高速的出口。
“海棠无香-霍希跨年演唱会最后一站-南浔站”旁边是霍希的巨幅照片。
纪如意的心脏吱呀一声收紧,齐天平从车窗探出头看了一眼,问:“需不需要给你留张票?”
纪如意转身看着他笑意明显的脸,瞧不出此刻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不需要。”
“你别多想,如果你想去,我没有意见。”
“真的不需要。”
“真的不想去?嗯?”他再次询问,纪如意看着他,没有说话,最后齐天平嘴角弯了一个弧度,笑了笑,望着窗外,合上膝盖上的电脑,伸出手包裹住她的手掌。
过年都得大扫除,这是纪如意老家的风俗,所以她凑着空,一个人在家收拾起屋子。
其实齐天平这儿一直有阿姨打扫,所以纪如意也就随意收捡一下。
她想着,客厅架子上最上层是死角,估计那阿姨会偷懒忽略,所以搬了张椅子爬上去想擦一遍,就那样,看到那尊珊瑚和那枚戒指。
拿在手里端详,觉得这戒指异常眼熟,肯定在哪儿见过,仔细一看,内侧刻了一个小小的字母。
脑子一热,顿时就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去秀水街纹身店补色,碰到一姑娘掉了枚戒指,跟这枚一模一样,内侧也刻了一个字母s。代表齐天平,而那姑娘...就是苏小意...
纪如意心一缩,手一松,戒指就叮铃一声滚进了柜子底下。
齐天平回来的时候,见她正撅着屁股拿着扫帚跪地上在柜子底下够东西。
“你那是在干嘛呢?”
纪如意听到齐天平的声音就更慌了,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东西掉里边去了。”
齐天平看到她脚边放着的珊瑚,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走过去一把将她拉起来,劈头盖脸地就说:“谁让你碰我东西的?嗯?”
他最后一个“嗯”字拉得很长,纪如意被他这么一吼,呆呆地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齐天平叹了口气,抽了她手里的扫帚,自己跪在地上开始捞起来。
纪如意看着他精致的衬衣和西裤因为跪着的缘故而紧紧地绷着发皱,心里也一阵阵地发紧,揪心的疼。
痛彻心扉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她仰着头,撩了一下刘海,转身就进了洗手间。
等她收拾好情绪从洗手间走出来,齐天平正小心翼翼地将戒指重新挂在了珊瑚上放回架子。
“对不起,我不喜欢别人乱碰我东西。”
“应该的,以后不碰就是了。”她痴痴地笑了一下,缩了缩肩膀,将他手里的扫帚接过来往储物间走,一转身,弯着的眼眉就皱了到了一起,心中钝重的疼,脑里全是齐天平刚才怒目的神情和冷淡的口气。
她很少见他发火,今天却因为动了一下他的戒指,他就怒成这样。
也对,那是他心尖尖儿上的人的戒指啊,一人一枚,情比金坚,她怎么就手贱去碰了,碰了就碰了吧,居然还掉了。
纪如意将自己关在储物间里面掉泪,齐天平解了领带走过去敲门,纪如意吸了下鼻子开了门走出来。
笑着问:“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公司定的披萨。”
“哦,我本来给你留了饭呢。”她撩了下刘海,躲闪着绕过他往厨房里去。
这个小插曲,齐天平一夜过来第二天就忘了个精光,纪如意却一直记到了心里。
苏小意是她心里的疙瘩,她穿白裙,黑发飘飘,说话永远面带微笑,而自己呢,白裙子的年代早就过去,头发染了紫色,虽然飘不出来,但以前好歹也是长发,现在被自己剪了,不长不短地挂着。
至于讲话,她更不是苏小意的对手了,脏字乱蹦,连带表情,哪儿像个姑娘。
而最重要的一点,苏小意把最宝贵最纯净的第一次给了齐天平,而自己呢,纪如意想着,就不敢想下去了。
霍希演唱会当天的上午,有人给纪如意送了一张门票,说是齐总让给送来的,她收了下来,回头给齐天平打电话想问他什么意思,但一直占线,想着他估计太忙,所以也就没再打扰。
纪如意在家捏着票呆坐了一下午,再三纠结要不要去,最后心一横,换了衣服出去打车直奔体育馆。
十多年感情,不管怎样,都应该来个了断。
离着体育馆还差几里路就开始堵车了,司机一路抱怨过来,几里路开了半个小时才总算到目的地。
体育馆门口随处都是人,有卖荧光灯鲜花海报的小贩,有倒卖票的黄牛,观众基本都已经入场,纪如意捏着票在门口转了一圈,寻了p通道走进去。
演唱会已经开场,纪如意一走进馆内就只感觉热潮迎面扑来,黑压压的歌迷举着荧光棒随着音律一起哼着那首《海棠无香》,而纪如意仿佛一瞬间跌入飘满星星的大海。
那些回不去的记忆和到不了的将来
我一直在
从不曾离开
海棠若有爱
花开不败
香气藏起来
纪如意踩着霍希深情的歌声和歌迷的欢呼声,一步步朝舞台方向走去。
票上显示的座位是p座,第一排,纪如意想,齐天平真是用心了。
面前的大屏幕上是霍希紧闭着双眼的脸,回头,身后是满场翻滚尖叫的歌迷。
她想起很多年前,霍希搞了两张演唱会的票,还是二线歌手,100元一张,座位在最后面的站台上,隔着老远冲台上的歌手欢呼呐喊,其实连个人脸都瞧不见。
纪如意记得霍希当时说,早晚有一天,他要在这里办自己的个人演唱会,然后给她留一张p专座的票,整个第一排,就坐她纪如意一个人。
想到这儿,纪如意不自觉地左右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刚好正对舞台,身旁空无一人。
她苦笑了一下,想着他总算达成心愿,出人头地,而自己也坐上了这张位置,但物是人已非,各自都走了岔路。
……
一曲唱完,音乐突然静下来,全场安静。
霍希走到舞台中央,微微吸了一口气,开口:“感谢到场的各位,接下来,我想唱首歌,送给台下的某个人,感谢她一路陪我走到现在,也感谢她为我做的一切。她曾经说,愿意用她的一切许我一个光辉前程,我当时以为她在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这样做了。但是这一刻,我站在这里,看着台下这么多热爱我的歌迷,突然感到孤独和害怕,因为她不在了,留下我独自拥有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讲到这里,霍希将麦克风落下来握在手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数秒之后再次抬头开口,声音里却加了一丝闷瑟的鼻音:“她曾经问过我,在我心中什么最重要,我现在回答她,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不是名不是利,而是这么多年一起经历的岁月,因为是这些岁月造就了我,鞭策了我,但也是因为这些岁月,让我失去了她。”
台下一阵唏嘘,纪如意心疼得无法呼吸。
霍希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寻到她的脸,扑捉到她脸上慌张心碎的表情,笑了笑,抱着麦克风垂着头猛吸一口气,最终转身给身后的乐队使了个眼色,浓烈的背景音乐便响了起来,霍希低着头,静静地唱出声音:
“当所有的人离开我的时候
你劝我要耐心等候
并且陪我渡过生命中最长的寒冬
如此地宽容
当所有的人靠紧我的时候
你要我安静从容
似乎知道我有一颗永不安静的心
容易蠢动
我终于让千百双手在我面前挥舞
我终于拥有了千百个热情的笑容
我终于让人群被我深深的打动
我却忘了告诉你
你一直在我心中
啊我终于失去了你
在拥挤的人群中
我终于失去了你
当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荣
……
歌声继续,纪如意的眼眶却开始潮湿。
她想起很多年前只身跑来南浔投奔霍希的场景,当时乐队已经解散,他抱着吉他在一个小酒吧里驻唱。纪如意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看他唱完整场,奔过去搂住他咯咯笑着说:“兄弟,唱得不错啊,留个联系方式呗,改天我签你?”
“成啊,签多久?”
“签一辈子,终身不悔。”
……
白首不相离,转眼各奔东西。
纪如意抬起手,用指间轻轻抵着额头,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霍希的歌声依旧在继续,台下听到有歌迷哭了出来,纪如意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往门外走,一步步,背过身往相反方向,把他的歌声全部抛在了身后。
音乐哑然而止,全场安静,霍希略带嘶哑的声音最后唱起:
“当四周掌声如潮水一般的汹涌
我见到你眼中
有伤心的泪光闪动
……
纪如意背对着舞台,安全门外有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射进来,她的眼角弯出褶皱,笑着不回头。
身后是炽烈的掌声,风起云涌。
霍希握着麦,看着她挤在狭隘的过道里,一步步往门外走,紫色的短发和米色的大衣,追光灯偶尔扑过去,整个轮廓都镀着金色的光。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成功要用失去她作为代价。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问自己,如果三年前知道她跟赵启山的事他会怎样?是选择退出娱乐圈带她离开,还是选择继续唱歌,最后跟赵梓欣结婚?这个问题反复问了很多遍,还是给不了答案。
这一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和满场像浪花一样的荧光棒,他才终于承认,纪如意和名利,若只能选一样,他还是会选后者。
世界就在眼前,失去一人或许会遗憾,但总比困顿灭亡要强。
他贫瘠至此,愿用一个女人换一个世界,当然就更加赔不起。
夜风凉薄,纪如意裹着大衣走出去,有小贩跑上来兜售。
“小姐,要不要买张霍希的海报,这上面有他亲笔签名哦。”
她看了一眼,想起这个签名还是他成名之前在家练了许久的,当时他说有备无患,机会永远会眷顾有准备的人,虽然现在不红,但以后红了再练就晚了。
“小姐……?要不要来张,我便宜处理给你。”
“不用了,我有一整本呢,改天便宜处理给你?”
小贩见鬼地瞧了她一眼,嘀咕着神经病,麻溜地飘走了。
走马路上打车,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
“纪小姐,齐总在那边等您?”
纪如意抬头寻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齐天平靠在车身上,朝纪如意这边看了一眼,随即掐了手里的烟头开了门钻进了车里。
她走过去,正要打招呼,齐天平低沉地说了句:“上车。”
然后对车外的中年男人说:“车给我,你打车回去吧。”
纪如意开了车门,才见到坐在后排的苏小意,也是沉着一张脸,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摆哪门子的局?
“你怎么来了?”纪如意在副驾驶座上坐定后说。
“你当然不希望我来了!”齐天平语气冰得很。
纪如意想票是你派人送给我的,现在又发什么脾气,于是也懒得理睬,交叠着膀子不说话了。
苏小意倒坐后面插嘴了:“天平,你别生气,纪姐毕竟跟霍希好了这么多年,其实来看场他的演唱会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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