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情人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刘文正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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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第一百五十一章 横行
[第1章冲出末路乡村]
第151节第一百五十一章横行
团丁组好了,一月一斗杂粮,实际给的时候,里面浮糠、带皮麦籽粒、夹棒玉蜀黍、碎石子,用团丁自己的话,鸡食都不如!干了一个月,到四十天头上领这样的“俸禄”!团丁自然不干了。可不干,自己撑着肚皮干这一月,不太亏欠的慌?几个一商量,好了,爷哩,既然你不仁,咱也别讲义了。咋着也不能白人五人六这几天!
集市上,看啥不顺眼,收,啥卖粮哩,不是给土匪当眼线的吧?卖扁担,好唻,前个李家墩家被抢,就有人拿扁担挑走三斗银子,莫不是你串通的?咋没钱?不是刚卖给人家仨吗?拿出钱来,不然,哼哼,全收缴了!这是你家鸡?叫它喊你名字让俺听听,是不是你自己养熟哩?它叫的你听不懂?那这鸡肯定是偷来的!看你贼眉鼠眼,几辈子偷鸡的家风才生出你这么个货!哎哎——看啥哩?褡裢里是不是烟土啊?革命政府抓的就是你!啥不是烟土,银元,俺看就是烟土!烟土呢?藏哪了?搜,就看他下边屁眼里是不是臭烘烘的?肯定藏着几十斤哩……
嘚,一会集市上人,跑光了。跑光了不要紧,不是还有坐地户吗?你家铺子咋朝南开口哩?人家告你影响人家风水了,十几天了,人家害病都二三十口人,你赔不?谁家?这是你该知道的吗?想耍赖不是?弟兄们,上,先砸铺子,再替苦主要债!“咣……咣……”啊呀,爷们别砸了,别砸了,俺赔!早迷瞪过来,啥不都好说了。这累得俺,小腰都细了,晚上咋使劲哩!
看你还算机灵,五十两。咋,还讨价?不中,咋着也得十两!没有?三两。啥你可怜哩,俺们才可怜哩,一天才喝两回酒。一两就一两,下次可没恁便宜你!
门市都关了。关了,好哩,俺说你个鳖孙,方圆就数你脸面大,你不开张,不是瞧不起俺们保长么;瞧不起保长,不就是瞧不起革命政府;瞧不起革命政府不就是反革命,反革命可是杀头罪哩!兄弟们,抖抖精神,上去,绑喽!砍喽!
呼啦,二三十个瘪肚子汉踢踢呛呛、咋咋呼呼,驼背的、歪眼的、疤瘌头的、罗圈腿的、鸭子步的……捡拾起地上沾满鸡屎狗尿树枝要过来绑人!
说好说歹,拿出一百文钱,才骂骂咧咧走了。不多远,噗嗤,笑出来……
要饭的打身边过,也要分个馍渣;女的,相中了,拉走说是借用两天;瞧着别扭,脚底板踹两脚……
爽快了两天,保长爷派人来找,你们有吃的了,想过保长肚里还没油水没?领头的哈喇子赶紧低头认错,孝敬一块银元。记住,你开张不开张,见天,给保长……嗯?
哈喇子赶紧滴滴滴答答着哈喇子,点头应“是,是,是”!来人出门,差点叫地上哈喇子滑一跤……
刘时方先从学堂里出来,要去给干娘买点心。听同窗说,看见他干娘昨天傍黑家里亮着灯,好像是他干娘在说话。这不,赶着钟声敲了,就跑来买了去瞧干娘哩。
“哎呦,新鲜哩。拿来俺看看,谁家的麦子做的?”
刘时方扭头,见身后站着上身光着麻花腰人,后面墙豁口,还有几个正钻过来。
“啥新鲜?半月了,才卖这点。谁有钱吃这哩!”
“小孩子家,咋一买就是一兜哩?银子是骗谁哩?快交出来!不然……”
“俺自己的钱,自己花,咋会是偷的?恐怕,你是你娘偷人偷出来的吧。”
“这孩子多大了,俺家陈芝麻烂谷子事你咋晓得?不中,莫非你是俺舅舅?”
“你舅舅是汪汪。”
“不对。俺舅舅是鸡家村人,咋能是汪汪哩。”
“那你舅舅是**。不知是几鸡?”
“俺舅舅是三鸡。哎呦,真是俺舅舅哩,不然,咋恁清楚俺家事哩!”
后边人起哄,“陀螺,赶快给舅舅磕头!见着亲舅了。”
陀螺弯身,旋了半天,也没有跪下去,反而上半身不当家地撞翻了后边几个人,滚地上闹哄哄……
“哎呀,那孩子是咱今儿个财神爷哩,咋叫溜了——”
“都怨陀螺认啥舅哩,白跑半天没个抓挠!”
刘时方买点心时候,知道来到的是团丁,嘴角长疮,手上长疖,脚底板流脓,坏事做尽的货色。看前面带头走路摇摆的陀螺,就哄他不着北几句,迷晕了,抽身走了。暗自思量,现在是小恶,胆子练大了,自会遇到钉子碰,那时会吃不了兜着走、自然有收拾他们的人出现哩!
到干娘家,果然看见干娘在院里椅子上斜躺着,脸色蜡黄,老了许多,不禁哽咽。
干娘听见熟悉脚步,勉强睁开眼,“乖,俺的亲孩哩。俺还以为这回见不着乖哩!”搂住大哭。
干爹听见,赶紧出来,“你看你,别把孩子给吓着喽。乖,别听你娘干嚎。好好地不活着哩!来,吃糖。洛阳大地方,你看,多好的糖哩……”
干娘哭两声,听汉子“吓唬孩子”,抽抽噎噎地止住,刘时方递过热毛巾,喜得干娘一把拽过搂着,“还是俺孩贴俺心哩!”
“你干娘没见着她哥嫂,忧心哩。孩,别记怪。”
“俺干娘没见着,也是好事,。干娘想干舅舅,干舅舅就不想干娘?说不定,错天干舅舅过来看干娘哩!”
“真的?还是俺孩读过书,明事理。不想你干爹傻老头,只会搓手。真不枉俺疼爱乖孩一场。中,听孩话,咋着也是吉言哩!来,看俺孩给俺拿的啥宝贝。哎呦,看俺孩多会买,知道俺牙疼。俺吃一块,多活一年寿哩。喂,老汉,你也沾点光,多活几年,好照应咱孩!”
三口欢欢喜喜,临黑,干娘嘱咐,明儿个放学早点过来,“娘给你包饺子吃!”
拐弯芳芳家,见上房屋里黑,知道她爹娘省灯油早睡了,就敲敲窗棂。里边芳芳听了,急忙过来开门,牵着手抹黑进去。刘时方点亮油灯,见芳芳身上啥也没穿,面庞圆圆的,白白的,鼻子和嘴唇的轮廓,都很周正而纤秀。她那鹅蛋脸儿像百合花般洁白,腮帮上泛起玫瑰色,显得纯净而又妩媚。上去揽住,撮磨唇口,“别受凉啦!”
“俺又不是纸糊哩,哪有恁娇贵!”伸手去他衣服,不时掐捏他肌肤,这儿肉开始多了,那儿结实了……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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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第一百五十二章 交恶
[第1章冲出末路乡村]
第152节第一百五十二章交恶
日头烦烦地照着稀拉树叶,树叶也懒懒地散发黄绿,几个不知名儿的鸟雀,多嘴地啾啾,半空稠乎乎地,燥得人心慌。
刘正行懒懒地在婶婶肚皮上划拉着,刚才在腿根发现个红痣,芝麻粒大,衬着嫩白,别样地红艳。抠摸玩了半天,想看看别的还有没有。结果,查了有一会了,没再找到。
斜眼看婶婶毛茸茸地方,黑油油地,日头殷勤地铺上一层金黄,愈加晶莹。手指伸到边沿,慢慢磨蹭,绒毛翻来倒去,好像几个猴儿折筋斗。婶婶近来,好像能睡了,胃口也增加许多。要给她捉脉,婶婶还笑她,啥地方都翻多少遍了,还想这天天闲地?几次都给笑过去。看她细呼深吸,奶儿起起伏伏,不由童心又萌芽,慢慢挪开腿缝,覆上悠悠穿插,“唧唧”如货郎担子颤动,两片皮儿忽开忽合,红、粉、白、黑交错,独有棍儿前进、后退地闹着动静,显得孤孤单单。
过了两天,隔壁爷叔上茅厕,见侄婆子蹲香椿树坑那呕吐,干呕,不见唾沫,手捂胸前。心里狐疑,忘了去干啥哩,提上裤子,过来敲门。
“哈呀,婆子俺好长时间没看你,这回空手,你不会埋怨当长辈的无礼吧?”唆眼看,苦着脸,眼红红的,越发俊俏,“是不是想过去的侄子了?放心,家里有啥事,有俺哩!那小子昧着良心,放着花一样的婆子不顾,自己去阎王那溜达去了,没良心的东西——”
东看西看,没见啥硌眼东西,舒了口气,“当年俺也行医几天哩,你胃口不好,俺也可以摸摸,保准就能诊个**不离十……”两手朝胸口高处摸去,口水啪嗒啪嗒跳过嘴片。
“啪”一声脆响,两手飞开,人却随着口水“噗通”坐地上,撒在脸上,一双迷眼才醒悟了,“好呀,你无缘无故敢打长辈,俺和你祠堂说理去,不要脸的贱妇,自己干的怀了野仔子,还不想法遮掩。啊,呸,不不不,俺呸俺自个哩。你要是顺了俺,俺就只当是俺孩种哩……”
“咣当,”水缸盖劈中头上,“好你个有种的,你等着俺!”口水也不要了,趔着身子,走了。
“哼。俺怕你们这披着人衣的狼哩。还有四个更狠毒的,不也被俺呛走了。六年了,俺十三嫁过来,就没有安生夜哩!”婆子眼红红地,手里剪刀攥得更紧了!
哈喇子天热了,也不好过。见天给保长一块银元,开头还有几块剩余,伙计们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还有点节余。手缝里漏下来,当然漏到家里,咋着婆子看着仨孩哩,还有老不死的娘,不也跟着吃点香的,穿件能出门的衣裳?天可怜见的,娶过来二十年,有十四五年,没有囫囵衣服穿,在家里就敞着俩**晃荡,恶心得俩孩,投胎来就不吃奶水,瘦得十二三了,还像谁家养条狗哩!咋啦?俩胳膊俩腿四腿着地,直不起腰!
现在村里能占的,占过几遍了;能抢的,都抢精了,闻风就躲,还有结伙报信,不好抢了;能讹的,早就诈光了,跑了,讹诈不着了。大户、富户,那是好招惹的?前两天,去苗俊生家,以为能拔根粗毛。谁知人家根本不怕,开着门,让那帮狗东西随便搬,看着人家高门楼,腿就是抬不起来。吃的时候咋恁英勇来?还得俺哈喇子上阵,作了八个揖,勉强搬走个门墩。没离开三步,砸得俺现在脚面还肿哩!幸亏人家好心,扔给俺七个铜板,却叫他们抢走六个,这帮天杀的!
这,这份子银元,去哪找哩?挠挠耳朵,天杀的,俺说咋都不吭声哩,“快,那有个肉包子,孬蛋,你……”
“俺去,爷,俺去给你拿!”一窝蜂地乱转圈,“包子呢?谁吃了?”乱糟糟地寻摸……
“在你娘腿缝里夹着哩!该出力时候,光会退后嗷嗷叫唤,享受一个比一个抢的快,不是人养的货!去,到背地旮旯抓那暗娼,每人罚她三块袁大头!”
“嗷,有钱啦——”搅合一团出去了……
街上又贴出告示,秋亩税提前收,祝愿蒋委员长“剿共”旗开得胜,一亩一两,有违者,以“通共”论处!“砍头”上画个红圆。
刚贴出来,没了?如是者三,保长不信,风会给自己添乱?自己来贴,调转身,没两步,有人惊讶——“保……保……长,没了!”
“说清楚,啥没了!”
“保……保长没了……”
“放你娘的老臭屁,保长好好在这,咋没了?叫你娘夹得昏了头了……”
“保长没了告示!”
保长转身来看,怪了,这三步远,就没了!自己长翅膀飞了?左瞧右看,除了几个光屁股孩,没啥人哩。
“小孩,你可看见?”捏着三文在孩子眼前晃悠。
“飞,飞了。”
“飞了?咋飞了?”
“呼,自己飞了。”保长不信,大白天,能闹鬼?叫跟班上树上看,“咦,有了,保长爷,在,在那……”
“那是哪?咋过去哩?”
“到任全利家东院了。”
“走,过去看看。”邪门,刚贴出来,咋会跑两道墙?余人糊里糊涂跟着过去,可不是,都在任全利院地躺着,不过,是烂纸了。几个右看看左瞧瞧,这荒院里真闹鬼哩?后脊梁阵阵发凉。
“保长爷,这儿有人上墙痕迹。”
几个跑过去,果然,似乎几道蹬来蹬去道道,似乎新鲜。
“贴,看是不是鬼闹人哩!”保长恶狠狠,扔掉文明棍子,一捋袖子,大有誓不罢休架势:哪能罢休,三四千两银子,少说有三成到自己腰包,怎能轻易吐掉嘴里的肉哩!
果然,这回贴牢了。告示黑黑白白红红地在墙上站着了。十几个人站岗,第二天早上,麻雀喊醒了倚墙神而睡的兵卒,睁眼看,墙还在,哦,舒适地打着哈欠,懒腰美美地,驴打滚半舒坦。揉揉眼,咦,告示呢?下边保长还在,上边保长咋没了,看守了一夜的告示咋走了一半?
这是刘时方领着刘时君和几个邻居孩子干的事。街上光屁股孩负责把抓钩用头贴着告示下边,那边一拉,告示过去,他们接着耍戏,几次没有被发现。黑夜的事,就是刘时方一个干了。这帮猴孙,肯定熬不了夜,等自己从芳芳那儿好好舞弄回来,已是后半夜,过来顺手揪下,就是了。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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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一百五十三章 连喜
[第1章冲出末路乡村]
第153节第一百五十三章连喜
刘学林麦收后,有意多种了四亩地黄,不过是分散开,在大孩、二孩地上,头次种地黄,免得连成片,叫街坊眼热。
功夫不负苦心人,现在看地黄苗绿油油地,大片叶子覆盖畦子,密得锄头就下不去,只好用月牙铲,俯下身子,顺着叶子,慢慢铲土,去掉须根。
爹看靠近地面叶子,沾满一粒粒泥土,有些发黄,就和孩商量:玉蜀黍咱把下边黄叶打掉,里边透风好,虫子少了,棒子大了。这地黄下边的黄叶是不是也能去掉?省得巴揪着棵,不长哩?娘们娃子多了,身子受拖累。这庄稼苗,跟人一样着哩。
刘学林听爹一番道理,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停下铲地,把下边黄叶去个三四片,收到一块,堆地头沤肥。去了黄叶,锄头能下去,人能直起腰来,锄起来也轻松了。爹看了,脸上乐呵呵,“人老,心不老哩。”
“那是。老马识途,孩还要爹您再带几年哩!”
家里接连添了四个孩子。新婆子二月生个男孩,新新新新婆子生个女孩;马花花添个男孩,清清五月头胎是女孩,嫣红产下男孩。刘时方干娘平时本来就三天两头来看干孩、妯娌间说话。逢到这时候,小脚更是得空就到,忙得刘家人,都过意不去,“不如你和孩干爹一块来住得啦,土地爷也嫌你踩他肩膀疼哩!“
“是你们多嫌俺吃你家锅底哩,还是叫俺来,给你们做牛马,俺一到,你们都撂开了,让那老不死的扑腾吧!”
“自个承认自己舔锅底饭,敢情是狗托生哩。俺说到了院里,呜汪一片,狗嘴里吐出象牙了?”
之间开着玩笑话,不分辈分,咋着热闹,咋着来。
魏翠青揉着肚子进去,边走边自己“咯咯”,又手搓腮帮,刘时悦看得莫名其妙,“你啥时候也练上功了,好登台唱戏?”
“俺娘们凑一块,本身就搭上了戏台,还去哪招人现眼丢人哩!你不知,平时咱几个娘,慈眉善眼,笑也不露出牙齿。就干娘来了,那可是笑河开口,一个比一个说话逗人。一会笑得俺肚子疼,肠子转,嘴皮麻。也不知是俺听了笑哩,还是人家笑俺模样哩!”
“来,来,叫俺献个殷勤。”触手搂到怀里,到处游走,婆子软软地蜷在被子上,不一会,变作小白羊了。手、嘴俱上,软软的白条,又成个来回滚动的蚕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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