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就是做人脉：飙升

    但是他不想给她说出撖胜强的事来，这事暂时就压在自己的心里吧。

    当然，他心中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李真，也许她会以她的方式帮助一下他？但这个真的不好说，市团委这次来调研也许就是一项单纯的工作而已，而且，也许不是李真她自己提出来的，也许是下面的人为了找点事做提出来的，她可能仅仅是批准了这个建议，因为没有办法不批，这是一项很好的建议。

    对，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别抱什么希望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那晚说得多无情啊——就当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张连峰心内翻来滚去的，嘴上正想打发刘思嘉走让他自己静一下心，走廊里响起了噔噔噔的脚步声，张连峰一听就知道是刘思嘉的母亲来了，这楼道里现在再没有其它人。

    果然是李露春，走过来看见女儿和张连峰站在一起，冷冷地说：“张老师，你刚才不是说，你不知道刘思嘉在哪儿吗？”

    “我一直站在这儿等他来着，我们也是刚刚才见的面。”不等张连峰回答，刘思嘉就以同样冰冷的口气回答母亲。

    “那你现在是不是该走了？你的配合调查的事不是已经完成了吗？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我们师生之间谈点话不行吗？这个也用得着您管？”刘思嘉顶起了她母亲。

    “思嘉，不要这样对你母亲说话！快走吧，到大学里好好学习！”张连峰说，等于是在向刘梦扬告别。

    李露春走过来瞅瞅宿舍门，见是锁着的，提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了，回头拉一把刘思嘉说：“走，快走！”

    刘思嘉和她母亲走后，张连峰开了宿舍门躺在床上，刘思嘉的身影和她说的话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和回响，他狠狠地在床上撞一下自己的脑袋：不能，绝对不能！已经有了冯彩虹那个教训，我怎么还能第二次再踏入泥淖中！和冯彩虹年龄相当，青梅竹马，情深意笃都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况和刘思嘉这样一个女孩儿，各方面的条件都太悬殊了，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可能性！他拿起那本旧医书快速地翻起来，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快点平静下来。

    下午的调查有点像审讯，最起码在张连峰的感觉里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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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尴尬的场面
    049尴尬的场面

    调查组共有四人，由纪委的一位三十多岁的面皮白胖的科长领队，叫郝天虎；监察局来的是一位面相和善的中年人，是一个副科长，叫麻河；教育局来了两位，一位是叫李振东的副局长，三十多岁，一位就是冯彩虹。

    再有就是调研组的成员，市团委来了一个科长叫马莉，一个干事小侯，县团委书记高小岗，干事小钱。高小岗和小钱当然是陪同市团委的人来的，市团委出动了，县团委不跟着不像话。

    在摆成一排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录音机，桌后正中间坐着的是马莉和郝天虎，两边依次是李振东、麻河、高小岗、小侯、冯彩虹和小钱。

    为了摆这个座次李振东和高小岗还互相谦让了一下，李振东说高小岗是正科，理应靠里坐，高小岗说李振东是调查，他只不过是调研，所以李振东理应靠里坐。小侯本来是要在侧面的桌子坐的，但冯彩虹硬是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里位，人家毕竟是从上面下来的，不好怠慢，剩下一个小钱，当然也就让他坐在台上去了。

    张连峰独自坐在这一长排桌子对面的单桌子后，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官场的人永远讲究的是一个座次，当然，有一天他也可能得非常重视这个，但现在看得却确实有些好笑。

    座次排定后，调查组的工作开始了。

    “叫什么名字？”郝天虎率先问道，他是调查组组长，今天他是主角。

    “张连峰。”张连峰回答道，心里感觉有一种被审讯的滋味，nn，你们审犯人呢？

    为了不看冯彩虹他直直地盯着郝天虎身后的某处，其实冯彩虹只是进来时瞥了他一眼，坐到座位上以后就只是半低着头，低垂着目光，她也不敢看张连峰，他脸上的那种貌似被侮辱被损害的意味很明显，看得让人惊骇，让人鼻子一阵阵发酸——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今天俩人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逢在这样的场面，真的是太让人尴尬了。

    “年龄？”郝天虎继续提问。

    “二十七。”

    “职业？”

    “教师。”

    nn，你进来的不是学校吗？

    “知道我们为什么调查你吗？”

    “知道。”

    “那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张连峰就把对李正德说的那排话又原封不动地讲了一遍。

    “说说你这么做的动机吧。”

    动机？我又没犯罪，讲的什么动机？

    “没什么动机，只是当时学生们情绪激动，我本人的情绪也很激动……”

    “激动就可以要求你的女学生亲吻你吗？”没等张连峰话音落下，郝天虎就问道。听来带上了喝斥的味道。

    听了这话，冯彩虹的两鬓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倒像被调查的不是张连峰，而是她本人。她悄悄地瞥一眼张连峰，见张连峰的脸色变得铁青，眉棱骨坚硬地上扬着，下巴也坚硬地向上挺着，额上的青筋直爆。急忙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她明白，张连峰的怒气就快要爆发了。

    张连峰听到了冯彩虹的这声咳嗽，知道她是在提醒和劝告自己要压压火气，定了定神，把声调放平稳了说：“我没有要求她们亲吻我，只是男生们起哄，女生们也激动，就……”

    “激动就都亲吻了？”郝天虎再次不等他说完就追问。

    其实他平时的办案风格也不全是这样的，也分看到了谁，张连峰是一个最普通的老师，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把张连峰放在他眼里，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也算是撖胜强的铁杆狐朋之一，在到这里主持调查之前，撖胜强是给过他收拾张连峰的暗示的。这才导致了他几乎忘了这不是质询，更不是审讯，而仅仅是一次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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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犀利反击
    050犀利反击

    没等张连峰回答，冯彩虹再次咳嗽起来，并且提了水开始给其他各位调查员和调研员杯子里添水，最后也给张连峰拿了一只杯子，倒满了水——严文胜来倒水时，没有给张连峰倒水，可能是想凸显一下调查员们的威严的地位？

    给张连峰倒水时冯彩虹正好背对着其他台上的人，她使眼色张连峰没理，她就把杯子慢慢地推到他面前去。

    她真想像过去那样用手抹一抹他的额头，用这种方法压压他的火气。当然现在物是人非，而且又在这种场合，是万万不能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动作的。

    倒完水，冯彩虹又默无声息地回到她的座位上，张连峰经过这么一个中间曲过渡，铁青的面色也有所缓和，就仍用平稳的声调说：“我承认，我和学生们当时都有些激动，毕竟大家相处了三年，现在马上就要分别了，所以，我没有管控好当时那个场面。”

    “我是问，激动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你们就要用亲吻这种方式来表达？”郝天虎面无表情地追问。

    张连峰顿一顿，再次压压火说：“嗯，其实其他的表达方式也有，比如握手，鞠躬等。”

    “你们亲吻时，女生们都有什么反应？”

    尼玛，好无节操的问题，你要写小说吗？问得这么详细？而且这里面还暗含了一个问题：再一次把女生们单方面亲他脸颊说成了他们互相亲吻。

    “对不起，郝科长——你是郝科长吧——我想说你表达不够准确，我们没有互相亲吻，是女生们亲了我的脸颊——你别打断我，好像这不是审讯吧，这只是调查吧，我也没有犯罪对吧？至于女生们亲我脸颊时是什么反应，这我当时也没有注意，应该都是带着纯洁无邪的笑吧，这个你们可以看相片，那些相片能更好更忠实地回答您这个问题。”张连峰终天再也按捺不住地还击了，这个郝天虎好像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啊，怎么尽用这种卑鄙的问法。看来有些人就是喜欢这样，他们喜欢把别人踩在脚底下时的那种快-感。

    要是真犯了罪，张连峰会主动地低头认罪，可是现在就只是这么一件事，他自己本身也没有主动上的恶意，却遭受了这样的侮辱，他真的感觉受不了。

    郝天虎的脸色变得乌青乌青的，他没想到张连峰会突然发难，而且言语这么犀利，表达又这么准确清晰，毫无缝隙可钻，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冯彩虹急忙站起来再次给各个杯子里添水。

    “小张，你这是什么态度？郝科长是按县委县政府的安排来调查这件事的，你要全力配合，知道吗？全力配合！”李振东出来打圆场了，他是教育局领导，而且又听说过冯彩虹和张连峰的那段旧日恋情，所以于公于私今天他只想顺利地完成调查，而且也不想调查出张连峰真有什么事。

    对于郝天虎的态度他心里也是有看法的，只是一个调查吗，何必搞得这么剑拔弩张的，而且还设置了那么一些坑让人跳？没道理吗，但是他站在调查员的立场上，郝天虎又是组长，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看到张连峰这几句话说得语锋犀利，滴水不漏，心里也有些高兴，同时就对这个从没见过面的张连峰有了深刻的印象。

    市团委的马科长和县团委的高小岗只是沉默无言地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年轻人，有话好好说，不要犯牛脾气，我们确实只是来调查，不是来审讯，你别产生抵触心理。”麻河也出来打圆场了，同时就用眼角睄了一眼郝天虎，心想，年轻人，你这个架子也端得太大了吧，怎么样，人家不买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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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打圆场
    051打圆场

    “郝科长，其实吧，张连峰是我的同学，又是我的老乡，他这个人就是脾气有点倔，说话有点冲，为此也吃过不少苦头，您就见谅见谅吧。”冯彩虹也硬着头皮出来替张连峰说了一句话。

    其实她心底里明镜儿似的，别看调查组四个人，真正说话管事的还就郝天虎，人家毕竟是这次调查组的组长，而且又是正科长，当然，本来她说话其实是最管事的，因为她可以直接把话说到县委书记的耳朵里啊，但鉴于她和张连锋的特殊关系，又不能在大姑子这个县委书记的耳朵里传话，所以郝天虎是这次调查组的名副其实的说话最管事的人，这也是她怕张连峰和郝天虎弄翻的原因。

    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弄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只能出来替张连峰说句话，希望郝天虎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要太为难张连峰吧。

    当然这话将来很可能传到撖胜强的耳朵里，又说她心里只有一个张连峰，那也只好由他那么说了，但是帮张连峰却是她无论站在道德上还是情感上都必须帮的。

    “噢，原来你是冯科长的同学，怪不得脾气这么冲。”郝天虎急忙找了一个台阶往下走，可是这话听到张连峰的耳朵里却是那么别扭，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什么就把冯彩虹说话的效果全破坏了。

    “别，郝科长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一个股级普通干部，哪是什么科长，这也就教育局内部同事们这么叫。您叫我名儿就行！”冯彩虹急忙红着脸笑着说。

    郝天虎在李振东和张连峰面前把她拨高了叫真让她受不了。

    “你这个职位虽然是一个股级职位，可发挥的作用却不小啊！”李振东适时地捧捧冯彩虹，书记的弟媳妇，多套点近乎只有好处，何况一个县是一个县的习惯，在梁川县，冯彩虹那个人事股股长的位置在教育系统里的确是很重要的。

    调查被这么家常话似的一打岔，气氛就和缓了不少，郝天虎性格再牛气，也还得卖县委书记弟媳的面子，再说张连峰也把他顶得没话说了，再僵下去更难堪。

    接下来调查进行得很顺利，郝天虎也不再故意找张连峰的碴儿，张连峰的语气也诚恳谦和了不少，调查组成员最后走时，郝天虎还和张连峰握了握手。

    张连峰以为，这事也许就这么过去了。冯彩虹离开后也给他发短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放心吧。张连峰想一想给她回道：麻烦您给我打圆场了。

    做不成夫妻，也不一定就非要做仇人，他想。

    手机响起，陷入沉思的张连峰清醒了一点，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还是接了：“喂？”

    “峰——，是我，别说话，我的时间很少，我现在在外地，被我妈管制了，现在是借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峰——，我永远爱你！”是刘思嘉，说完这话她就挂了。

    像一只小精灵的手抚摸过了张连峰的心，他的心又开始变得生机勃勃，不过，过一会儿，他对自己说：“不要相信，千万不要相信，她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海市蜃楼！”

    不过即使这样说，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他的脑子里满是刘思嘉那青春靓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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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太过搞怪
    052太过搞怪

    现在就是等调查组出调查的结果了，张连峰想着要返回市里去，可是又想着还是等一下这个结果好。

    夏晓莲打来了电话：“怎么回事？我看见网上到处有报道你的消息？”张连峰就把情况说了一遍，和对李正德对调查组说的一样。夏晓莲哦了一声问：“这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张连峰说：“应该问题不大，我在等调查组出调查结果。”

    和夏晓莲打完电话，向松涛和几个男同学来到了宿舍，说：“张老师，我们几个同学商量了一下，给你摆一席压压惊。”

    张连峰笑道：“你们想让我早点回去种地，是不是？搞下的这一出还没完呢，再传出我带你们去喝酒，我这老师干脆不用当了！”

    几个学生一听也在理，就告辞一声走了，张连峰把他们送出门口说：“等你们上完一年大学回来后咱们再喝，那时你们真正算是大人了！”

    送走了学生，张连峰就想着和刘霄龙要一点有关县情方面的资料的事，就给他打电话：“霄龙，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县情资料方面的事你顾没顾上搜罗一下？虽然出了这码事，但我还是想考一下。”

    “准备好了，你在学校吗？中午我给你送过去。”刘霄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