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血森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唐后一雄
由于川骑仍然有足够的能力扑打老鼠,加之他的那几声狗叫,使这只馋涎欲滴的老鼠不得不规规矩矩地呆在屋角的乱草里,丝毫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如此,但它那贼亮贼亮的眼睛并没有消停,一直盯着川骑那展转反则的身躯,寻找攻击的机会。
夜深人静时,川骑打起了呼鼾,老鼠见时机成熟,便从草堆里窜出,直奔他的耳朵而去,这是它在长时间的思考中作出的选择。看着这只肥大的耳朵,老鼠设想过多种鲜美的味道,早就欲罢不能了。贪婪的性格,促使它不顾一切地去冒险。
而此时,川骑正在做一个很奇怪的梦。自己率队行军,行至抬头一线天的一个幽幽峡谷时,突然有水不断地滴落下来。他抬头一看,见一群放牛娃光着小腿杆子,攥着小**往下洒尿,并吼出这么一首中国民谣:
“朝打铁暮打铁,
打把剪子送姐姐。
姐姐留我歇,
我就歇。
我在她家耗子洞中歇,
她家耗子把我耳朵咬个缺。”
那群放牛娃刚刚吼完民谣,一阵钻心之痛将川骑疼醒过来。他明显地感到,剧烈疼痛的是耳朵,并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伸手摸摸疼痛的耳朵,手指湿漉漉的,应该是血迹。再仔细摸了摸,他吓了一大跳,自己的耳朵竟然被咬了个缺?!
“叭嘎!”川骑愤怒地骂出一声来。这骂声将他吓了一跳,对自已的口无遮拦懊悔不已。
然而,那种狱警破口大骂而来,警告自己的情况并未出现。自己这么大的动静,狱警居然置之不理?川骑奇怪地站到铁窗边看去,连狱警的毛也没见一根。这种极为反常的现象,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甚至不可思议。
牢里有一盏满是苍蝇屎的电灯,川骑摸索着将它拉亮,昏暗的灯光下,一只硕大的白鼠正在吃着自己的耳肉。
“叭嘎!”川骑大骂一句,发疯地向它扑去。老鼠大概有所防备,在川骑扑向自己时,一头扎进玉米草里,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川骑抬脚向准老鼠钻入的地方,恶狠狠地踏去。这一脚下得很重,而玉米草却异外地湿滑,使川骑再也不能平衡躯体的重心,一下子摔到地上。落地时,他被老鼠咬缺的那只耳朵让草杆一戳,疼痛顿时窜满全身,汗珠子很快就缀满了额头。
那只硕大的老鼠欺人太堪,竟然又出现在川骑眼前,不停地用前爪搓抹着尖尖的嘴角,像美智子一样侮辱着川骑。
“叭嘎!”川骑遭此奇耻大辱,再也顾不上伤痛,立即起身,飞起一脚朝老鼠踩去。
那老鼠眨眼之间溜之大吉,在川骑寻找它时,人家已经窜到另一个角落,正用纤纤细腿搔痒哩。
川骑再次扑向老鼠时,灵机一动地变踩踏为抓捕,就在他将手伸向它时,人家又窜到其他地方去了。
“叭嘎!”川骑气爆了头,立即奔向老鼠,可仍然扑了个空。
此后,川骑坐下来,认认真真地思考着斗鼠的对策,并从苍蝇拍上受到了启发。于是,便从地上抓起玉米杆扎捆成把,作为再战老鼠的武器。
那只老鼠从与川骑几个回合的较量中,感觉到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没多大本事,便回到原地寻回那一小片丢失的耳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川骑也因此找到了下手的最佳有利时机,他狡笑一下,便抬枪一般握着草把走向老鼠,然后猛地一下拍击下去。但他未能如愿,老鼠还是逃脱了,且安然无恙。
稍稍休息一会儿,川骑再次发起对老鼠的攻击。这次,他采取的是猛虎下山势,意在连续不断的追打中,使这只老鼠感到面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群攻困局,在慌乱中缴械投降。
那只老鼠被川骑这种猛追猛打的阵式震住了,便乱了阵脚,并在牢里东奔西窜起来。它企图找到自己进牢时的那个洞口,不幸这供鼠进出的洞被沤烂的玉米草堵塞个水泄不通。
川骑的穷追猛打让老鼠难以招架,并在慌乱之中寻到一条缝口,便一头窜了进去。老鼠意想不到,入缝之后,一股清香可口的人肉味扑鼻而来,它也忍耐不住地就势咬了一口。
“啊——”
川骑惨叫一声,痛苦地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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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红杏出墙"
[第2章第 2卷 临危受命 ]
第11节第十一章 “红杏出墙”
川骑伤心地抽泣起来。
为了他娘的挂羊头卖狗肉的中文演讲大赛,自己竟然落入特工之手,三番五次地遭到侮辱。尤其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居然沦为支那人的阶下囚。为了不暴露“说出来,足可吓死麻脸警长”的特殊身份,堂堂日军中尉翻译官,居然在支那保安警的百般侮辱中扮了一次狗叫。
现在倒好,连一只老鼠也不把他川骑当回事,竟然咬他的耳朵,又负隅顽抗地搞了他的羞处一口。
一宿的牢狱生活,度日如年地就这么过去了,阴暗的牢房渐渐光亮起来,新的一天终于来临。
大牢仍然鸦雀无声,令川骑感到云里雾里,并想到了脱逃。虽然是文化人,但横滨码头的搬运生涯,使川骑练就了一身的蛮力,尤其是腿上功夫,足可半斤八两地与传说中的五台山抗日尼姑一比高下。
川骑开始动手了。他抓住铁窗的栏杆试了试,有些松动的感觉,心里暗自一喜。于是,他双手攥着一根铁栏杆,使尽浑身气力一掰,弯了。
这铁窗上下都是隔音极好的砖墙,铁栏杆插入墙体的那一部分,因为川骑的掰拽有了松动,这使他看到了越狱的希望。
川骑使尽九牛二虎之力,那根弯曲的铁栏杆终于如愿以偿地脱了位,最终被他拔出并扔在地上。
巨大的成功鼓舞了川骑,他开始着手掰第二根栏杆了。只要再弄掉两根,自己的头就能出去,只要头出去,身子就没有什么问题。
经过努力,铁窗终于有了可供头出去的缝隙,川骑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他攀上铁窗,将头送了出去,正使劲往外送身子时,意外发生了。
“搼破了蛋壳,一只小鸡就这么出世了。”突然有人击掌,形容川骑的状况道。
川骑遭受了惊吓,像一架拦腰断裂的飞机,出窗的头与窗内的尾分别朝两头坠落,中间部分却担在了铁窗的边沿上,疼得他大汗淋漓。
“回到蛋壳里去吧。从进入老子这鸡窝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只孵不出小鸡的寡蛋。”来人异常的尖酸刻薄。
川骑这才看了看这人,是麻脸警长,腚后跟着好几个荷枪实弹的保安警。
麻脸警长命令那个曾让川骑扮狗的保安警将牢门打开,又向他递了个眼色,自己将川骑的前半身抱住,使劲往下压去。那个领会警长意图,并进入牢房的保安警,几乎与他同步,用力将川骑的后半身往下一压。
“啊——”,长长的一声惨叫,川骑昏迷过去。
麻脸警长与保安警都松开了手,待川骑墙里墙外的躯体复位后,两人又异口同声地喊道:“预备,起!”喊声一落,川骑的躯体被举了起来,往铁窗的上端顶去。
川骑又惨叫一声,苏酲过来。他觉得两肋剧痛难忍,应该是肋骨断了。
麻脸警长见时机差不多了,放下川骑,开始审讯:“说吧,干嘛杀死我的弟兄?”
川骑在平生最为疼痛的折磨中,心理的防线渐渐崩溃,只好将美智子推上前,说:“你的弟兄绝对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杀的?”麻脸警长紧追不舍。
“反正不是我杀的。”川骑还是没将美智子出卖。
麻脸警长将川骑放下来,让对方感到,又有肋骨即将断裂,心里的防线已经崩溃。
“倒底是谁杀死的?”麻脸警长穷追不舍。
“美……个人都可能是凶手,但我绝对不是!”川骑还是没出卖美智子。
麻脸警长顿感失望,又与牢里的保安警变本加利地拆磨起川骑来。
“踩高趐呀。”麻脸警长说着将川骑的上半身往下压,而保安警却将他的下半身往上抬起来。
“锯木头啊。”麻脸警长喊着将川骑的上半身往外拖,保安警将他的下半身往外送。川骑的下半身被送至臀部时,保安警将他往里拉,而麻脸警长又将他的上半身往里送去。
“打秋千呀。”
两人又将已经昏迷的川骑荡来荡去。看有鲜血从他的身上滴落下来,这才将他放下,让他一动不动地在铁窗上担着。
待川骑苏醒过来后,麻脸警长又逼供道:“说不说!”
川骑已经半条命了,他吃力地吐出两个字:“我……说。”
麻脸警长并不忙于听到至关重要的结果,反而岔开话题道:“你说说,刚刚这游戏怎么样?刺不剌激?”
“刺……激。”
“要不要,再来一遍?”
“不……”
“这游戏好玩吗?”
“好……玩。”
“既然好玩,咱们再玩玩?”
“不……”
“大日本陆军第5师团川骑中尉。”麻脸警长突然抬高声音,问道:“你知罪吗?”
川骑被吓得神经紧绷,疼痛也注意力的分散而减轻了许多,两眼慌张地盯着麻脸警长坑坑洼洼的面孔,不知如何应对这一变故。
麻脸警长放低声音,反而阴转晴地问道:“你说自己比窦娥还冤,是吧?那就把真正的凶手说出来呀。”
川骑有气无力地说:“我……说。”
麻脸警长立即说:“你说?你以为随便拉一个垫底,本长就相信啊?”
川骑心想,不说不行,说也不行,这麻脸怪物葫芦里到底装什么药呢?
麻脸警长不给川骑机会,说:“杀死我保安警员的不是别人,就是你这个板垣身边的大红人川骑中尉。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别再给老子扯卵蛋。签字画押吧。”
川骑忍无可忍,咆哮道:“叭嘎……”
正在川骑咆哮如雷时,一份早已做好的审讯笔录送了过来,麻脸警长从川骑身上抹来血迹,又抹到他的大姆指上,并抓住他的手在笔录上盖了个鲜红的指印,本案就这么铁板上锭钉了。
川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而麻脸警长却痛打落水狗地拍拍他的脑袋,说:“感谢川骑中尉,你让本长发明了比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更为管用的审讯办法。”
说完,麻脸警长命令手下将川骑弄回牢里躺下,然后集思广益,要为刚刚的审讯办法取个名头。
“踩高翘。”
麻脸警长否定了这个建议。
“锯木头?”
麻脸警长摇了揺头。
“打秋千如何?”
麻脸警长仍不满意,就将眼光投向刚刚与自己配合默契的保安警。这个让川骑受尽了侮辱的保安警脑袋非常灵光,他皱了皱眉头,伸手在川骑血迹斑斑的身上抹了一把,然后又向川骑脸上抹去。
“红杏出墙。”这位保安警看着川骑的大花脸,一个颇有创意的名头脫口而出。
( 谍血森森 p:///2/2818/ )
12.第十二章 视死如归
[第2章第 2卷 临危受命 ]
第12节第十二章视死如归
“喂!吃饭啦,吃了好上路。”
“喂喂喂,听见没有?这可是断头饭啊。你想当饿死鬼吗?”
迷迷糊糊中,川骑感到有人拍着铁窗不断地嚷嚷,然后将饭扔了进来。他本想睁开眼睛应一声的,但眼皮重得如同一把断了骨架的伞,怎么也撑不起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人也跟着昏迷过去。
醒来之时,川骑闻到了饭香,极度的饥饿促使他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吃力地搜索起食物来,终于看见了两个窝窝头。
川骑咬紧牙关,挪动遍体鳞伤的躯体,在手可以勾着窝窝头时停下,伸手将它从脏乱的草上抓过来,迫不及待地放到嘴边正要下口,却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馊味。
“叭嘎!这也是断头饭!”川骑心里骂了一句。
作为大日本帝国小有名气的汉语学家,川骑博览群书时,看过不少的中国历史书籍,当然知道“断头饭”是咋回事。中国古代那“断头饭”,最且码两个馒头,二两卤牛肉,一壶烧酒。而大同保安警署的“断头饭”,却是往死囚的牢房扔两个馊臭而猪狗不理的窝窝头?
不过,川骑转念一想,还是想通了。谁叫自己是外国人呢?而且是即将与人家开战的日本人,并且被牵强附会地认定为杀死保安警的罪犯。
极勉强地吃了几口“断头饭”后,川骑开始准备上路的事了。首先,他得关注一下自己的面容。这一点,大同保安警署还是挺人性,每间牢房的墙上都挂有一面镜子。
川骑费尽婴幼儿吃奶的劲挪到墙脚,双腿支撑着直起腰来,伸手将那面破烂的镜子取下,举至头前,一个宽额头,大眼珠,厚唇小胡子,面孔花花沓沓地沾了血迹的男人出现在镜子里。
川骑刚照完镜子,牢里便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保安警来提押死囚了。他掸掸身上的尘土,将沾挂在衣服上的草屑摘去,又正了正衣装,准备昂首挺胸走出这个让自己此生难忘的牢房。
保安警连最且码的尊严也不给川骑,便架上他拖死狗一样挟持出牢外。迎着正午的阳光,川骑慢慢地睁开眼睛,然后看了看这个四合院,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墙上贴一张打有大红叉叉的布告。这张布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稍小的那些字,就是他的部队番号以及强加于他的“犯罪事实”。
川骑没想到,自己与美智子的邂逅竟然以悲开始、受尽了侮辱和折磨,并以自己的冤死而吿终。按照中国人的说法,这是前生欠美智子的,自己今世得补上。而此生,他欠山口樱花更多,来生又怎么弥补呢?一想到樱花,川骑自然而然地惦记起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若是存在,应该是十七、八岁的大人了。如果生个女孩,定像母亲一般漂亮。
此时,保安警署100多保警兵已在四合院里集合完毕,正等待麻脸警长的命令。麻脸警长宣布了执行死刑的命令,然后很潇洒地向黑压压的队伍挥了挥手,行刑警立即将川骑挟持上车,队伍紧随刑车鱼贯而出,押着川骑向预先选择好的刑场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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