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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飒飒

    “是!”两人齐声答道。一人过去利索地背起r,一人一肩扛着一个大背包,行动迅速地往外撤。

    “走,你住哪儿?我帮你去收拾东西。”关意晟拉着林朝澍也往外走。

    林朝澍扯住他,指了指另外一个矮榻:“我就住这儿啊!东西已经都收拾好了,包都让他们拿走了。”

    关意晟看了看两张距离不超过一米的床榻,嘴角危险地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淡淡地问:“这几天你们都睡在这儿?”

    林朝澍点点头,主人家的房子也不宽裕,再说r行动不便,总是需要有个人在半边照看的。这一路走过来,多半是住青年旅舍,见多了背包客,对于男女之间共用一间房,她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儿,推了推关意晟:“咱们走吧!”关意晟却纹丝不动,她觉得奇怪,仰头去看他的表情,却在下一秒毫无防备地被他搂进了怀中,一个火热令人心底震颤的吻强硬地烙了下来。林朝澍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城门失守,突然记起自己早上还没有刷牙,身上又有一股猪圈味儿,又羞又窘,使劲儿要推开他。关意晟不耐烦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结结实实地吻了一记之后又迅速地抽身,什么也没说,干脆地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光线昏暗的房间。林朝澍被他弄得晕头转向,嘴唇上火辣辣地又痛又痒又麻,敢怒而不敢言,只能瞪着他的背,瞪得自己眼酸,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也染上了幼稚的毛病,遂作罢。

    关意晟拉着林朝澍跟主人家道谢,又让人从后尾箱搬了几箱东西放在院子里,一行人这才全部上车,车队掉头离开。林朝澍回头看了很久,直到那个村庄被大山挡住,才慢慢地转回身来。突然想起来什么,她问关意晟:“刚才那些人都看着我笑,笑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关意晟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挺好的。”

    突然前面驾驶座上传来“扑哧”一声,关意晟马上狠狠地瞪了过去。林朝澍看着这两人奇怪地反应,心里愈加怀疑和不安起来:“有镜子吗?…把手机给我也行!”

    关意晟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她,她打开自拍模式一看,愣了一愣,过了一会儿,会过意来,腾地一下,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她嘴边一圈,向两边延伸到脸颊的位置,全都是深浅不一的粉色红痕,她皮肤白,容易留痕,一定是刚才关意晟亲她的时候被他满脸的胡渣刺出来的。村里的男人女人们一看都心知肚明,所以才会笑得那样意味深长。太丢脸了!林朝澍在心里哀嚎,愤恨不已,只是一想到之前这些痕迹是怎么被他磨出来的,便连对“罪魁祸首”兴师问罪的勇气都没有,艳红着一张脸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他们走了一段很长的几乎不算是路的泥地,才回到一条窄小的碎石路上来,还经过好几段山体滑坡的地方。林朝澍有些心惊地看着七歪八拐的羊肠一般的山路,后知后觉地问关意晟:“你是怎么找到那儿去的?”

    关意晟身形一顿,清清喉咙,言简意赅地说:“现在的手机里都有定位系统。”

    “咦…应该早就没电了啊…没电也行吗?”林朝澍拿出那个破烂不堪的手机,前前后后翻看,好奇它的神奇。

    不想让她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关意晟突然语气严肃地问:“你的手机怎么会掉在山坡底下?”

    林朝澍离开北京后,手机一直没有关过机。那一天晚上,林朝澍没有在固定的时间给一一打电话,关意晟就觉得不对,打过去,没有人接,再打,关机。之后的一天,追踪器的位置完全没有改变。关意晟记下了经纬度去问当地部队,对方却告诉他那是个无人区。他放下电话,把林一一送到自家老宅,自己连夜就往南苑机场赶,路上给自己在当地军区任职政委的三叔关孟海打了个很长的电话。到了拉萨,关意晟也顾不上跟关孟海见面,下了飞机就跟着关孟海安排的人往腹地里狂奔。当一群人在一个滑坡的山谷下发现那支手机时,关意晟捏着手机,很久都没有说话,黑着脸咬着牙,几乎要把手机捏碎,脑子里空空一片,蹲下来就要往地里挖人。

    领队的马团赶紧拦住他,挥手叫当地的老兵过来。老兵们都说这个塌方看起来已经有好几天了,上面仅剩的那段窄路上还有些摩托车轮胎的压痕,估计林朝澍应该是塌方之后经过这里的。其中一名老兵挠挠头,想了想,又说,这条路很偏,但还是偶尔会有人选择这条少有人走的路来穿越西藏腹地,他大致能猜出来他们的前进路线。搜救的队伍开着车赶了一天的路,还真的幸运地遇到了林朝澍之前跟着的那个摩托车队,问了他们才知道林朝澍和r留在一个村子里养伤了。知道了具体的方位,人没有大碍,关意晟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一大半。他让马团带着其他人和车先回去,他只留下了三辆车和一些粮食药品,一路找着过来。

    这其中的曲折,林朝澍不可能知道,关意晟也不想和她多提。林朝澍想了半天,突然想起她经过一个峡谷时,觉得风景很美,拿出手机来拍过照就塞在了裤子口袋里,后来的山路路况很不好,一路颠簸,可能是滑出去了自己也不知道。于是,对于关意晟的问题,她只能一脸迷茫地摇摇头。关意晟见她的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无辜,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他只是想到那凶险的一幕,仍有些余悸难平罢了,并不是真心想问要个答案。

    “一一呢?”意外相逢的惊喜和惊吓过去之后,林朝澍冷静下来,才想到这个问题。关意晟也来这里了,那一一交给谁在照顾呢?

    “本来想送回外婆那儿,又怕她问起你的事儿,不好解释。我就暂时让我妈先照顾着,回北京我再接过来。你别多想。”

    “不会,怎么会多想?她是孩子的奶奶,一一也很喜欢她,多一个人疼她总是好事儿。”

    “咱们今天大概会在附近部队的驻地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坐飞机去拉萨。他们有卫星电话,你可以先给一一打个电话。”

    “嗯。”林朝澍点点头,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看着一身沧桑一脸疲倦的关意晟,踟蹰了一阵,尔后轻声地说:“谢谢你…过来找我。”

    关意晟瞟了瞟她,眼睛又看向前方,手却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淡声说:“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谢谢的。你这样抛夫弃子地跑来这里,总应该要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第七十三章 寒波淡淡起

    “真到了生死交关的那一刻,才明白,所有的顾虑都太过矫情。”——关意晟

    汽车奔驰在高原之上,高山大湖,清澈透明,无一处不是绝美风景,二人却都没有心思去看。关意晟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没再开口。林朝澍思量了半天该如何应答,忽然觉得不对,才发现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沉沉地睡着了。经过几处坑洼不平的路面,他被颠得整个人朝林朝澍滑过去,却也只是轻轻叮咛了一声,掀掀眼皮,就势在她肩头找了一处舒服的位置,磨蹭了几下,不久鼻息又均匀绵长起来。

    林朝澍被他的重量压得紧紧贴在了角落里,这样的姿势并不算舒服,一时还好,时间长一点,便浑身发麻。她偷偷看了看开车的小战士,对方也正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双方眼神一碰,都尴尬地掉开视线,林朝澍更是觉得不好意思,试着要把关意晟扶正,又不忍心吵醒他,轻手轻脚地推了几下,结果不仅没推开他,还让他不耐起来,好似嫌她扰人清梦,右臂从她腰后伸过去,索性把她完全地抱在了怀里。

    “关意晟!”再迟钝,林朝澍也知道他醒了,压低了声音恼恨地喊他的名字,“快起来!我喘不过气来了!”说话间,一根手指还在他胸膛上使劲儿戳了戳。

    关意晟一把捉住她作怪的手,慢慢吞吞地稍微支起了身体,又软软地塌下来,反而把林朝澍压得更紧:“嘶…”他溢出唇间一声忍痛的低呼,呼吸有些紊乱。林朝澍看不到他的表情,急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吗?”高原上一路行来,她见过不少高原反应导致的悲剧,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再也不顾其他,摸摸他的额头,温度还好,却仍不放心,又往他身上其他地方摸去,到最后,想了想,掀开他的衣服就要探手进去。关意晟连忙一缩,按住了她的手,忍住了身体的瞬间反应,喉间止不住地滚出一串低低的笑声。他是真睡着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挨到了林朝澍身上,也就顺应时势,揩了一把油,后来真醒了,一时兴起想要逗弄她,没成想结果终是惹火烧身,弄得自己心里发痒,身体发胀,却不得纾解。

    他的笑声让林朝澍终于明白过来,红着脸啐了他一口,羞恼地推开了他。关意晟顺着她的力气懒洋洋地退开,自顾自地笑了一阵,说道:“之前跟你说的话,没忘吧?”他伏过身来,轻声附在她耳边,一语双关地说:“你的账,晚上咱们再好好地算一算!”语毕,便懒洋洋地退开身,

    他们一行人赶到部队驻地的时候,已经是薄暮时分。赶了一天的路,半道上只是停车让大家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儿干粮。汽车开近山脚下的这个四方的小院落的时候,空气中飘来柴火的香气,那是一种代表人间烟火的、充满食欲和画面感的味道。

    天性热情,对这高原上的军营充满了好奇,而那些驻守在这里的士兵,久不见外人的,更何况外国人,围在他身边与他比比划划地交流,争相承担照顾他的任务。关意晟压根不管这个人,权当不存在,拉着林朝澍进了后院就没再出现过。

    两人在房间里单独吃过饭,关意晟领着林朝澍到了浴室的门口,塞给她一个氧气袋,仔细地嘱咐她:“好好洗洗吧,我在外面给你把风。觉得胸闷就吸几口氧,真感觉不行了一定要叫我,别不好意思。”

    当热水从头顶淋下来的时候,林朝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有一种幸福得想哭的感觉。她真是很久没有这么正正经经地洗过热水澡了。藏民们用得是户外用石头木板围起来的四面漏风不加顶盖的洗澡间,她真没有勇气走进去,更别说像其他人一样去附近的河里洗澡了。

    热气蒸腾,水声哗哗,林朝澍仔仔细细地刷洗着自己,隐约间听见外面有声响,在水声里听得不真切,她惊得赶紧伸手去关水龙头,浴室的门却砰地一声被大力推开,一个人掀了布帘就闯了进来。林朝澍没来得关水,吓得一声尖叫,马上背过身去对着来人,一块小毛巾拿在手上一时间不知道是遮上面还是遮下面。

    来人被林朝澍的高声尖叫震得愣了一愣,尴尬地侧过脸去,出声安抚兼解释:“是我!别怕!你没事吧?这么久不出来,刚才叫你也没回答…”

    林朝澍认出是关意晟的声音,松了口气,但转而又气急:“你愣着干吗?还不出去啊!”

    两人说话间,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和人声往浴室急急靠近,其中似是马团的声音朗声喊道:“林小姐,发生什么事儿了?”

    林朝澍愣了一下,正要答话。孰料关意晟想也没想,赶紧关了门出去,拦住了闻声赶到的马团几人,只说是她差点儿滑到,现在没事儿了,送着他们去了前院。

    林朝澍听着人声渐远,满心无力地抓着水管,轻轻地用额头去撞:真是不用再做人了!她在里面洗澡,完了是关意晟走了出去,别人该怎么想啊?

    洗完澡出来,林朝澍脸上粉扑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洗澡太久憋的…关意晟教了她电话怎么用,自己也去清洗收拾了,这几天赶路下来,他也真没好好休整过。

    跟一一打完电话之后,林朝澍又拨了范佩云的电话,怕自己几天未和家里联络,让她起了疑心。好在她之前也不是日日往家里打电话,范佩云倒还没有发现异常,电话那端嘱咐了她几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末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昨天白皓又过来看我了。那孩子还真有心,带了一堆的东西,回头你帮我好好谢谢他。”

    结束和外婆的通话,林朝澍呆坐了一会儿,低头不语,复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串数字。很久,电话才被接起,白皓严肃地”喂”了一声。林朝澍很少听到他这么正经的语气,愣了一下才轻声说:“是我,白皓。”

    “小雨?你现在在哪儿?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出什么事儿了?…”

    “你别担心,我现在在西藏,挺好的,很快就会回北京了。”林朝澍见他问得急,赶紧截住了他没完没了地问题。离开北京的时候,她并没有告诉白皓。也不是刻意隐瞒,不管温虹在盘算什么,也不管白皓心里怎么想,她既然不可能回报,就不能暧昧地拖着。只是,林一一并不明白这些,没过几天就把她回南方的事儿主动告诉白皓了。她早上离开的南方老家,下午白皓就赶过去了。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一回扑了空之后,白皓并没有放弃,而是一路追着她的行踪。只是林朝澍走得太随兴,到了青海之后,白皓就再也找不到线索,只能一个人回了北京。

    “那你告诉我航班号,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还不确定日期…”

    这样的气氛真是尴尬。林朝澍心里喟叹着。一人欲言又止,一人惜字如金,很快就无话可说。“白皓,回北京后我去找你,我们见面再说吧!”挂了电话,林朝澍闷闷地站起身,想出去走一走,却被无声无息用身体把门堵得严严实实的关意晟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来了也不说话!”

    “怕打扰你打电话啊…”关意晟手里拿着换下的衣物,关了门,慢吞吞地走进来,语气n森森的。

    林朝澍斜了他一眼,垂着眼轻声说:“我出去走走。”

    关意晟拉住她:“晚上黑咕隆咚的,有什么好走的?你以为这里是长安街啊?你看看你头发还在滴水,外面这么大风…”他按着她坐下,抽过一条干毛巾,动作有些粗鲁地帮她擦拭起来。偶尔扯到头发,林朝澍便吃痛地轻呼,不知怎么又不敢反抗,暗自有些气闷。关意晟擦了一会儿,心火却还是难以压下,反而愈发地烦躁起来,不由得把毛巾往桌上大力地一扔,两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往下压,把林朝澍圈在自己的掌控范围里,两眼炯炯地盯着她看,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小没良心的!人是我救出来的,还就在我身边儿呆着,居然能当着我的面儿给别人打电话报平安!”

    林朝澍看着他认真生气的表情,呐呐不知从何解释起:“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关意晟慢慢地蹲下来,平视着她,敛去了眉梢眼角的凛冽之气,声音低沉回响:“其实,我真是不甘心!这一次,我明明想好了,要等着你心甘情愿地走到我身边。”他低头叹气,轻轻笑了起来:“结果,还是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那我之前忍什么呢?早知道就扣着你在身边儿呆着,哪儿也不许你去!你说,你是不是个坏丫头?”说着,捉着她的手放到嘴边,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指尖。

    林朝澍听着他这一大段的话,本是思绪重重,却不防末了被人突然一咬,痛呼着要缩回手,又被紧紧拽住不放。拉扯了几个来回,她力不如人,只能放弃,任由他抓着揉捏,接着又拆开了她腕间的纱布,重新给她上药。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南方老家,又为什么去了甘肃吗?”林朝澍觉得那指尖带着烫人的温度在自己的皮肤上跳跃弹唱,有一股暖意从手心直抵心里,她偷偷瞥着他专注的眉眼,忽地就有了一种笃定,一种岁月静好的安稳之感。

    第七十四章 白鸟悠悠下

    “过去很重要,有了过去才成其为今天。然而过去又不重要,不放下过去,就看不见来路。”——林朝澍

    关意晟手上正缠着纱布,抬眼瞥了林朝澍一眼,又低下头专注地打着结,完工之后左右打量,觉得好了才放开了她的手。可能是蹲久了有些腿麻,他率性地往地上一坐,微微仰头迎着林朝澍的视线:“古人说,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我人都追到这儿来了,你总不能什么也不表示吧?如果你现在不说,一定有你不想说的理由,我也不会逼你说。只要当你愿意说的时候,是想说给我听,那就行了。”

    林朝澍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话到了嘴边却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得清楚明白。而关意晟的一番话让她了有一种被承托的安全感,就是像是无论她低到何处,总会有一双手向她伸出来。她听着前院隐隐约约的人声笑语,有些出神。良久,她才收回了放空的眼神,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小块儿地方。

    “甘肃是我爸爸的家乡。夏河县你听过吗?我去了才知道,那儿有座拉扑楞寺,特别有名。不过,他的家离县城还要坐一整天的车才能到。你知道吗?从我懂事儿的时候开始,我就没见过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所以,直到现在,我还特别不会跟老人相处…”

    “我在整理家里的时候,发现我爸留下了一笔钱。后来我请你的朋友帮忙取了出来。这次去甘肃,就是把钱送回去。家里没什么人了,就只有一个三叔,住在快塌了的老房子里…我…我原来还恨过他们…怎么不要我,怎么把我扔在福利院里…”

    林朝澍哽咽起来,眼泪模糊了视线,想到那栋没有窗户的黑乎乎的房子,塌了一半的羊圈,15岁还没有上过学的孩子…心里五味杂陈,没有办法准确地表达自己那时内心的震撼。

    关意晟伸出手,抹去了她脸上滚落的眼泪,低声说:“这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林朝澍急急地摇着头,奋力地眨去眼里的泪水,想要说什么,却被喉间硬块哽住。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忍住泪意,哑着嗓子说:“在12岁以前,我觉得我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要什么有什么,他从来不会拒绝。所以,他自杀的时候,把我绑在床上,这是我心里一直都过不去的坎儿。后来…就算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孩子,我还是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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