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女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十二声轻语
也就意味着,它们肯定不能撒欢子跑,它们要负重跑。
仅仅是套上了马鞍,那些马就难以驯服了,这还怎么整治军队
司小爷是在西荒腹地驰骋过一回的,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西荒人马术高超,因此不用上马鞍,上马拷,他们就能骑的稳当,就算行军作战,马腹上勒一条绳就稳了。
那些带马鞍带战具的都是些大部落的战马,尤其是鬼面黑煞部落,百鬼夜骑军就不谈了,光看天煞、地凶两军,装束就很整齐。
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或许就是大部落与散部之间的区别吧。
可是司幻莲自己明白这些没有用,他要让自己手下的所有人都明白,只有他们真正理解了,融通了,内心才不会抵触,才能诚服。
才能成为他所需要的重骑军。
司小爷提出要打造全新的马具。
英策熊与英无名正坐着喝茶,茶叶是英无名的游学队从南方带回来的,也让酋长大人尝尝鲜。
西荒人悍勇,却不精细,因此容易在细节上暴露短处。
司幻莲就是要收敛起这份不精细,才能与军纪严苛的百鬼夜骑一较高下。
英策熊不是央帝,不讲究那些虚的客礼。
亲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司小爷的面前。
怎么说他都是长辈,是部落的酋长,是他的岳父。司幻莲惴惴的,连忙起身迎了茶,端在手里后却不敢再坐下。
“你坐啊。”
说话的是英无名,大抵是看出了司幻莲的局促,他毕竟是从北央来的,北央宫廷的礼仪,据说是十分繁杂严谨的。
司幻莲这才捧着茶杯重新坐下了,时不时的看一眼两位长辈的脸色。
看人脸色,也是他从小自己揣摩出来的求生本能,在皇宫之中虽然有皇太后的庇荫,却也不能逾越的太远。
英策熊喝了一口茶,才慢慢叹出一口气。
“小爷,哦……我还是喊你阿莲吧,不见外,可否”
司幻莲立刻俯首委身,“是。请酋长随意。”
英策熊看了一眼对面的英无名,似乎有些难以启口。
“阿莲呐,答应你着急重骑军,是不知天师怕你在我们部落没有归属感,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你是有能力的,我们都相信。但是……”
话锋一转,司幻莲就意识到后面的内容即将对自己不利。
“但是羽翎部落是以和为贵的部落,我们不主
第七十五章、(反正收藏一波也不亏)
曾经的羽翎部落也被说成是歪门邪道的部落,走的不是寻常的路线,因为羸弱,因为在这弱肉强食的西荒地域中无法生存。
否则,谁愿意剖开自己的阴暗面,曝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羽翎强大起来了,是因为英策熊,因为英无名。
因此两人之间惺惺相惜,互相扶持、维系,哪怕彼此之间偶尔戳中了对方软肋,也不过一笑泯恩仇。
羽翎的强大来之不易,还经历不起丝毫的内讧、诋毁、背叛。
这一点没有人比身为酋长的英策熊更清楚的了。
而如今的白芍部落不过是过去羽翎部落的影子罢了。可惜他们中没有一个日夜不息强大部落的酋长,也没有一个痴迷古籍,在群书中找出路的天师。
他们只有走自己的路,才知道日后能不能走下去。
北央的强大在英无名看来并非毫无理由的,他们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他们也经历朝朝代代的载沉载浮,才有了今日的高墙壁垒。
不可攻破。
英无名走出酋长大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西方,暮阳东起西落,西荒是太阳落山的方向。
然而西荒的人却是面向着太阳的,在拼命的奔跑。
“阿莲谢过不知天师。”
英无名不由得微微敛目,司小爷站在夕阳下,背光而立,身影挺拔而硬朗,他看起来没有西荒男子的虎背熊腰,可是精瘦、有力、迅捷。
如果把西荒武士比作是熊,那他就是豹子,看似慵懒而颓靡的背后,是一击必中的使命。
他,生而为猎者。
“小爷不必客气。小爷训养重骑军的心是好的,然而西荒虽不如北央浩瀚如烟,却也有着自身的法则。任何人、事、物一旦违背了赖以生存的法则,哪怕再强大也是无立身之地的。”
司幻莲恭谨的颔首负立,“阿莲谨遵天师教诲,以后不会再盲然而动了!”
英无名暗自叹息。
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自己和酋长都不瞎,都能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才。
可惜啊,他骨子里的桀骜,注定了他永远无法沉寂于人下。
哪怕形势所迫,他亦有翻云覆雨的一天。
只能默默的暗许着,但愿他雷霆万钧之日,不当与羽翎为敌。
英策熊说,瞧他那样子,心也是不在区区一个羽翎部落的。英策熊能够看出来的,英无名自然不会看不出。
但是他不愿意说破,他跟英策熊不同,他不是酋长,不需要为部落里的大事做出果断的抉择,所以他可以带着缥缈的希望。
希望他唯一的女弟子,他最欣赏佩服的弟子,没有看错。
这个年轻人,能够帮助到羽翎,能够带领着羽翎,走出西荒。
鬼面黑煞有了鬼择弥荼,而羽翎也正需要这样一个人。
“小爷。”
司幻莲正待躬身而退,英无名却叫了他一声。
两人站定,目光交错,彼此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怅然和迷茫。
司幻莲找不到路的前方,英无名又何尝不是
“若是军饷物资不足,也不必非得找酋长开口。你让婵儿与我说一声也行,我那儿不必为整个羽翎军部所享。”
司幻莲深深的一躬,没有再说话。
英无名看着他退去。司小爷是一个何其敏锐、睿智之人,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要的,自己都可以给他,只要他待婵儿好就行。
无论他的心思在哪里,无论他以后的志要立在哪里。
他终究要记住,他是羽翎部落的驸马,他是羽翎长郡主英花蝉的夫君,夫妻一体方能断金。
……
……
“小爷来了!”踏咛压低着声音,却还是掩饰不去语气中的轻快。
小爷可了不起呢,二世子都没有的重骑军,他有了。
而且召集的不费吹灰之力。
人家还白白哩送他军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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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有书单的大天使们)
自己只是让她去泡壶北央人爱喝的茶,因为刚才喝的这壶是西荒当地人爱喝的酸茶,小爷不一定喝的惯。
姆……看来这丫头还待调教调教,啧啧,着实有点脑仁疼。
司幻莲环顾了一圈忽然空寂了下来的大帐,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姿,希望显得自然亲切一些。
英花蝉却不自觉的红了耳后根。她怕司小爷是误会了,她私下有什么不能被婢女听去的话要对他说。
实在是没有的!
她英花蝉行的正坐的直,没有什么是不能被人听的。
“那个,我……我没有要她们都出去的意思。是,阿咛她……”
这傻丫头!
“哦,没事。正好,就我们俩,也好说说话。”
就,我们俩,说说话
英花蝉心里一阵不自在。他要说什么话,还是两个人之间的话
难道是,圆房的事
虽然司小爷变现的过于冷淡了,作为一个男子来说,他的无欲无求更加触动了她的心境,或许是……觉得她不行吧。
然而她心底里也是些微感激着他这分天性的冷淡的,因为,她确实还没有准备好。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表现的跟普通的——健康的女子一样,会不会叫人失望。
会不会,就此让两人之间的关系画上终结。
所以在北央的时候他没有碰她,一开始心里隐约的受伤之后,她努力的往好的方面想,就当他是体贴罢了。
无论是真心的体贴,还是假意的虚暖,她都甘之如饴的受了也罢。
反正在所有人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愿意为自己残疾内妻放弃尊贵地位的人了。
自己必须要感激他的。那么,就感激到底好了,又何必去刨根问底,非把自己剥的遍体鳞伤。
“还住的惯看你一身细尘,该是从外头刚回来吧。”
在北央的时候,他从未问过她住的惯不惯,好不好,受不受得委屈。
好像已经默认了,她反正是无法习惯北央的。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然而他总是有那么一些举动,能够让人莫名的心底一暖。
北央的水,都是寒冰化的,涩口。不像西荒的水,都是山野里流的泉水,甘甜。
于是他就找了人把水沥晒,白日里晒上半日,下午再送来,水质中的涩泽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她的饮食也经常是在自己住处吃的,每日送来的三餐中总有一餐是西荒的主食,她一开始很好奇,怎么西荒饮食在北央宫廷中也如此热闹了。
后来一打听,才知是小爷私下里安排好的。怕她想念家乡的食物。
他总是可以做的滴水不漏,也不求人发现,可是一经被发现了,内心就被虏获了。
譬如那只硬阿的小丫头,踏咛即是如此的。
司幻莲恹恹的抬起头来,他坐在地毯上,她坐在轮椅上,倒是她高了半个身,俯视着他。
他的眼神切切的,不说话,依然像饱含了言语。
英花蝉定了定心神,不由得产生了片刻的畏惧,这个男人,要比她以为的更可怕一切,更深沉一些,更不好驾驭一些。
他是个善于掩藏与压抑的人。之前,她似乎无意中略过了这一点。
又或许,那个时候他是不需要在她面前隐藏与表现的,所以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痕迹。
可是现在,他是夫君,她是小妻子,他身在她的部落之中,举目无亲,能够倚赖与凭借的人只有她了。
于是,他就自然而然在她面前掩饰与表现了起来。
想想,他是一个在皇宫中寄养了十年的人。他面对的是央帝,是太后,是花色各异的嫔妃。
能够做到滴水不漏的人,功底着实的可怕。小小的一个羽翎部落郡主,又岂能是他的对手。
“婵儿。”他开口了。
温声沉气,没有一丝的杂质,没有一缕的拖泥带水。
英花蝉眼眸中惊现
第七十七章、(也请康康偶叭)
她会拒绝么,会背叛么,会抛弃么,会……
她不是小音,在小音的面前他可以畅所欲言,哪怕是禁言,哪怕是涉及生死攸关的话题,他都不需要有丝毫的避讳。
他信任她,她是他亲手捡回来的孤女,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是,英花蝉不同。她与他是两国之间的,是对立的。
因着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利益总有耗尽的一天,是分道扬镳还是继续前行,又或者——对插一刀
她是那个主动进攻的人。西荒,永远都是那么攻气十足。
而现在,进攻的一方换做了他,他让她选择,是盟友,还是敌人。
“北央,是一支偌大的王朝。”
“我乃北央的小王爷。”
“可你已被削除宗籍。”
“呵——”司幻莲没有应话,一声冷笑。
削除宗籍,凭什么又为什么就只有一句,先祖遗训
够了么!
英花蝉垂首沉吟。换做是别个人,她嘲讽一番丢下几个碎银,随便挑一处荒漠就把人扔了出去。
可这个人,这个人是她的夫君,是她亲手挑选的男人,是她为羽翎定下的男人。
“北央,乃泱泱大国,而我们西荒……人散无主。”
有过那么一两个酋长,他们雷霆万钧,孤匹之勇,企图容纳西荒,将所有部落联合起来,成为西荒之王。
却最终分崩离析,落尸荒野。
西荒地域庞大,甚至比北央更辽阔,虽然草肥马壮,但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散漫惯了,奔波惯了,让他们定下来,安安静静的听同一家之人说话,听十年,二十年,百年……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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