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仁爱/医冠禽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末秋
“我懂的。”唐糖猛抬起头,一双精亮的眼睛怔怔地凝视他,“我会区分什么是好医生。”
她眼神真挚、透明,直看得宋博彦偏开头去,悻悻地说,“哪你说什么是好医生?”
“你呀。”唐糖答得极自然。
宋博彦一怔,反问道,“为什么?”
唐糖抬手指了指右边的数字键,灿然一笑,“就冲你得跟我一起来被聆讯,你就是当之不愧的好医生。”
电梯的灯光下,她露出整洁的白牙和深深的酒窝,宋博彦凝望着她,惊然发现她脸上没有一丝彩妆的痕迹,她的明艳动人靠的不是化妆品,而是粉黛娥眉、天生丽质。
他看得出神,连电梯到了都没应。唐糖见她久久不肯出去,笑着打趣,“喂,你该不会是怯场了吧?我可刚表扬完你。”
“谁要你表扬了?”宋博彦别扭地说完,大步走向走廊尽头的院务办公室。
唐糖朝他的后背做了个鬼脸,拿着手机紧跟着他往前走,眼看快到了,他却突然停下,害得低头玩游戏的唐糖猛撞上他的背。本来头撞肉是没多大关系,怎奈唐糖刚好带着护目镜,这一撞,眼镜直接戳到鼻梁和眼睛。
“你干嘛突然刹车啊?”唐糖摘下眼镜,捂着眼睛直抱怨。
宋博彦也没想到她会撞上来,见她疼得眼泪花儿都出来,心蓦地一抽,想也没想就拉开她的手去查看伤情,鼻子还好只是有点红,没被眼镜上的鼻托擦伤,可是眼睛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能不能睁开?”他捧着她的脑袋,满脸的着急,“有没有刺痛感和灼热感?”
唐糖努力试了试,非但睁不开,眼泪还流得更凶,最后连鼻涕都出来了。
“不行,很疼。”她呜咽着摇头,想用手去按住,却被宋博彦钳住。
“别揉,里面什么情况都不明,二次损伤怎么办?”他严肃地说完,攥着她的手就往回走。
感觉到动静,唐糖忙半睁开没受伤的那只眼睛,拖住前行的他,“你去哪里啊?”
“眼科。”
“不用,我闭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宋博彦眉峰紧挑,像是在思考她的提议,可很快就给出否定答案,“不行,眼睛受伤可大可小,你现在还睁不开,说不定是伤了视网膜。”
“哪有那么夸张,我真的没事。”唐糖心急得吼出来,“再说,院务不是等着咱们吗?”
“哪又怎样?”宋博彦不以为然地反问,“眼睛重要还是那狗屁聆讯重要?”
“诶,这……”
只是迟疑的功夫,宋博彦已急不可耐,身子一弯,将她打横抱起来,吓得唐糖尖叫,“啊,你要干嘛?”
“带你去看病。”
“哪也不用抱我啊?”唐糖焦急地扭着身子,大声命令,“赶紧放我下来,待会儿被人看到,还以为……”
“不想让人看到就乖乖闭嘴。”宋博彦反威胁道。
“你……”唐糖气结,可还是依言乖乖灭了声。
到楼下时,鉴于不想成为全院谈资,唐糖还是出言央求,“宋博彦,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
可惜,心急如焚的宋医生压根不理会她的建议,抱着她穿过人山人海的门诊大楼,再越过八卦是非最多的护士站,到了眼科住院部,因为那儿病人少。
值班的罗主任给唐糖做了检查,结果还真不是宋博彦危言耸听,大惊小怪。
“眼球结膜下出血,视网膜下小血管爆裂,幸好送得及时,要不视网膜移位就麻烦了。”罗刚一边给她处理包扎,一边对宋博彦说,“上次一个男孩子也是这样,打球撞伤眼睛,以为没事,等了好几天发现看不清东西才来医院,结果错过最佳治疗时期,那只眼保不住了。”
被罗刚一说,唐糖也觉得后怕,她可是脑外科医生,如果一只眼睛瞎了,她的行医生涯就彻底结束了。
罗刚给唐糖包好眼睛,叮嘱道,“这几天不要碰到,隔天来换药,另外最好闭目休息。你自己应该知道,眼球有延带效应,另一只太累会对伤眼产生影响。”
唐糖连连点头,不过出门口就犯愁了,“我怎么开车回家啊?”
“我送你。”宋博彦扶着她的手臂,命令道,“把眼睛都闭上。”
“闭上我怎么走路?”
宋博彦没多语,而是用行动做了回答,众目睽睽之下,唐糖又体验了一次公主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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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
宋博彦没多语,而是用行动做出回答,众目睽睽之下,唐糖又体验了一次公主抱……
进电梯的当口,护士站传来潮涌般的喋喋声,即使看不见,唐糖也能猜出那群年轻护士精彩各异的表情,估计不用多久,她和宋博彦的八卦就会以各种版本广泛流传。
她向来不是惧怕流言是非的人,只不过这次绯闻的对象是“光和女婿”最佳人选,她有点担心以后走到那儿都会遭遇怨恨的目光。
“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她弱弱地提议,“你扶着我走,应该没问题。”
宋博彦垂下头,没有否定她的提议,而是问,“你衣服和包在哪里?”
“办公室啊。”唐糖撅起嘴,腹诽他竟然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但下一秒,她突然啊一声,由于紧张,未伤的眼睛也不自觉睁开,“你要抱我回办公室?”
宋博彦剑眉紧蹙,低喝,“闭上。”
唐糖被吼得一怔,反应过来后,立即吼回去,“凶什么凶,你放我下来。”
她边说边挣着身子,一不留神,膝盖就顶到他肚子,疼得宋博彦直龇牙。发觉他手上松了力道,唐糖一个挺身就要从他手臂上跳下来,宋博彦怕摔着她,连忙放低身子,让她脚好沾地。
一站稳,唐糖立即往右边移一大步,鼻子里哼道,“这世道还真没天理,撞人的比被撞的还要凶。”
听她这么说,正揉着撞疼部位的宋博彦气不打一处来,“拜托,如果我没记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吧?”
“你不突然刹车我会撞上来吗?”唐糖毫不示弱地反问。
“如果你认真看路,会撞吗?”
被驳的唐糖一时哑口无言,心下明白他说得毫无偏差,嘴上却依旧不肯认错,“那有怎样?我就不喜欢看路,就喜欢低头玩手机,哼,现在受伤的是我,就是你的错。”
对着一个强词夺理的人,宋博彦因她受伤引发的愧疚鸟兽驱散,他愤愤别开头,决定不再理会她死活。
两个人都要强,谁也不搭理谁,一路沉默到底楼。电梯停下,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宋博彦率先走电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可没走出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哎呀,迈出的脚生生滞在原地。
他握紧拳头,命令自己别管她,身子却不听使唤地转过去,看见她跟一个坐轮椅的病人撞到一起时,刚才还很有节气的宋医生,压根忘了要生气,箭一般飞过去。
他弯下腰,扶起捂着腿的唐糖,话里难掩焦急,“又撞到哪儿了?”
唐糖咧嘴直吸气,“我没事,你去看看有没有撞伤病人。”
经她提醒,宋博彦才转身看过去,还好,医院采购的轮椅够结实,没被撞倒,只是阿姨手上抱的水果散了一地。
宋博彦忙把水果捡回袋子里,递给阿姨,“不好意思,她眼睛受伤了看不出清路。”
“不关这大夫的事,是我急着进电梯,撞到她。”阿姨指了指不锈钢的踏板,面带愧色,“她咯到这玩意儿上,不晓得要不要紧?”
听闻她的担忧,唐糖赶紧站直身子,抖了抖腿,“阿姨,我没事,骨头硬着呢。”
宋博彦瞪了眼故作没事儿的人,低下头对病人说,“阿姨,你住几楼,我送你上去。”
“哎呀,不用,我自个儿能去。”
“没关系。”宋波推着阿姨走向电梯,路过唐糖身边时,沉声吩咐,“站这儿别动,等我回来。”
唐糖脱口就欲大呼“凭什么”,可转念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刚才检查时她摘掉了隐形眼镜,就靠她500多度的近视,还真没法安然到家。
没听到她肯定的答复,宋博彦停下来,转头盯着她,“嗯?”
“知道了,你不下来我就在这儿站成孟姜女行了吧?”唐糖不满地嘟囔,“真是啰嗦。”
宋博彦很快就回来,看见唐糖如言留在原地,不禁露出满意的微笑。他快步走过去,很自然地搀起她的胳膊,刚想说“走吧”就被她打断。
“先说好,不准再抱我。”她义正言辞地声明,“你要是再抱我,我宁愿不走了。”
宋博彦一愣,面有赧色,“谁要抱你,还不是你看不清,走得磨磨蹭蹭的。”
“那我在楼下等你,你上去拿东西。”唐糖说着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他,“喏,901”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宋博彦神色自如地打开唐糖的办公室,拿着她的包和外套,再迎着审视探奇的视线走下楼。
坐上车,唐糖报上地址,“海天一色”
正在打火的宋博彦手一抖,“海天一色?”
“对呀,前面红绿灯左拐,过四个路口就到。”唐糖以为他不知道怎么走,便把路线说了一遍。殊不知,这条路,宋博彦早已滚瓜烂熟,闭着眼都能找回去,因为自进入医院来,他就住在海天一色。
为了这个巧合,宋博彦陷入沉默,好在唐糖有坐车就打盹的毛病,并没有发现他的怪异。
车子很快到了小区,进门时,宋博彦拿出磁卡过路障,再把车停进车库。
感觉到车子熄火,唐糖睁开眼,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迷迷糊糊地问,“到了?”
“嗯。”宋博彦倾身替她解开安全带,“你住那一幢?”
“32。”
握扣子的手一顿,宋博彦喋喋自语,“见鬼了。”
“什么?”唐糖垂眸,盯着宋博彦的发顶,好会儿才想起,“咦,你怎么进得来车库?”
他们小区警卫森严,没有门卡压根进不来,宋博彦刚才或许用的是她的卡,可车库采用的是刷卡管理,当初她住进来时地下车库早已售罄,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租用地上停车位,这么一来,她的卡根本就无法入库啊。
宋博彦推开车门,答得云淡风轻,“我也住这里。”
“啊,真是太巧了。”不等宋博彦回应,她灵活的脑瓜子迅速转出一个绝妙的提议,“以后上班,我搭你车吧。”
别怪她贪小便宜,实在是b市坑爹的早高峰太考验车技,每次开车去医院比动台手术还累人。
看他没点头,唐糖忙不迭补充,“我可以出油费。”
宋博彦剑眉轻挑,“我又不是出租车。”
唐糖沮丧地哦了声,转瞬眉开眼笑。,他说不是出租车,意思就是不做要钱的买卖,那同事之间搭搭顺风车,应该还是可以的。也不管有没有揣度对宋博彦的心意,唐糖先发制人,“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宋博彦没有反驳她,只绕到另一边,替她拉开车门,唐糖便把这视为默认,心里乐开了花儿。太好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为了去医院抢停车位,提前半小时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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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所在的公寓是32幢b座,宋博彦是32幢a,没再出现楼上楼下,或者两对门的神巧合。
他们乘电梯上去,到了门口,唐糖突然笑着抢回自己的手包,“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吧。”
宋博彦打量着笑容极不自然的她,不容置喙,“我送你进去,顺便烧水给你吃药。”
“哎呀,不用,我自己能行。”唐糖笑眯眯地望着他,“再说,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在赶他走?宋博彦蹙眉,注视着满脸谄媚的她,“你屋子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切,有什么见不得人。”唐糖别开头,佯装严肃地说,“我养了一只大藏獒,怕咬伤你。”
“哦,是吗?”宋博彦好整以暇地望着说谎不打草稿的女人,缓缓勾起唇角,“正好,我特别喜欢藏獒。”呵,她越不想让他进去,他还就非想进去瞅瞅里面藏了什么玄机。
“而且,我钥匙落单位了,想借你卫生间一用。”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唐糖开门。
话到这份儿,唐糖也不好意思再推辞。她瘪着嘴,从包里不甘心地掏出钥匙,打开门。
不等她邀请,宋博彦径自走进屋,凶猛的藏獒没看见,倒是瞬间明白她拦他的原因。他转过身子,望着面颊泛起薄薄绯红的女人,未开口已被她抢先一步。
“等一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我懒嘛,屋子乱成这样也不知道收拾,不像女人对吧?”
宋博彦丢给她一个算你有自知之明的眼神,然后扫了一眼横七竖八的鞋子,“我其实更好奇,你怎么会是医生?”
由于职业原因,做医生的人大多都有轻微洁癖,即使像张凯那样吊儿郎当的人,家里规整得也是相当整洁的,像她这样,玄关处落满鞋子,餐椅和沙发上挂满衣服的医生真的是业界奇葩,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医生。
唐糖自然明白他的质疑源自何处,不过还是嘴硬,“当医生跟收拾屋子有什么关系,还有谁规定医生的家就该整整齐齐,我就喜欢把东西放在随手拿到的地方,这样更方便。”
“是吗?”宋博彦扬声,手指向餐桌上的黑色bra,“原来你都在餐厅换衣服?”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唐糖的脸嘭地爆红。她三步并作两步蹿到餐厅,将小内内收起藏到身后,看宋博彦仍玩味地盯着自己,再想到这么私密的东西被他瞧见,耳根子不禁烧起来。
“看什么看,你不是要去厕所吗?还不快去,小心尿裤子。”她凶巴巴地将内衣揣进怀里,又捡起掉在地上的丝袜、衬衫,抱了一大堆东西跑回卧室。
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宋博彦失笑,摇头低喃,“这女人,真是……”
唐糖把衣服一股脑塞进柜子,再出来时看宋博彦还真的进了客卫,当下松口气,幸好她一向是用主卧的卫生间,她家最整洁的地方莫过于客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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