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蕾丝系列神秘之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kstorm
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两岸到处是悬垂着蔓藤场物的高耸树木。水花泛着刺眼的白光溅落到河堤上。丛林本身却显得黑黝黝的,不讨人喜欢。几只长有白色羽翅的小鸟扑闪着双翼轻盈地在水面上飞翔。还有几只双腿细长,非常大的家伙,我猜可能是属於苍鹭和白鹭之类的。突然河面上飞过两只绿、白色相间的鸟儿。
「鹦鹉,」我大声呼喊着。
「这是金刚鹦鹉,」佩伯对我霎眼示意道。他长着一嘴参差不齐,发黑的牙齿。
我意识到自己必须努力工作,而不是一味受他人影响。
马森拍着照片,玛格丽特检查着我们船上的贮存品,我仰卧着睡着了。佩伯驾驶着船,过了一会儿,马森替换了他。
我们吃过在酒店预备的罐头食品,继续前进。河流一直向前,绵延伸展。
鸟儿越来越多,树林也越来越茂密。我们加快船速,疾速行驶着。
真是个度假的有趣办法,我迷迷糊糊地想,你大可以认为我们正驶向某地。
河水呈现出一种极罕见的颜色,一部分深褐色,一部分暗黑色。佩伯鲜释道。「这是内革罗河与亚马逊河的交界,河水在此汇合。却不似男人同妻子那般混为一体。哈?」他咧嘴一笑,很明显地开了个玩笑。我回以露齿一笑。意识到船上毕竟还有位博学者,就在我们这二条船上。
我们终於驶离这条巨大的航路,进入一条较小的河流,两岸由树丛筑成的绿色长墙离我们那麽近,树枝垂落到水中,令航行越来越困难,因为有许多零乱四散的水生场物覆盖河流的礁石上。有一些就像给岩石戴上了假发,其馀的我看大概能隐藏住所有背着吹枪的印第安人部落。或许我就是想像力太丰富了。
我们临时停止前行,扎了个营帐。看来女人要在甲板上睡觉了,照这样的情形,男人只能睡在岸边的花岗岩、鹅卵石上。玛莎堂而皇之地同罗瑞乘着橡皮艇一起离开,说是去仔细探测一番。他俩用手着船,以便在看见野生动物前不会把它们惊走。
蹼游。对了,真是个好名词。我不得不钦佩玛莎。我希望看在罗瑞的份上,她应在橡皮艇上备置一顶蚊帐。我不愿意罗瑞在履行职责时,屁股被蚊虫叮得到处是疙瘩。
我们都带了吊床。你宁愿睡在吊床上而不愿随他们到岸边裹床毛毯,因为感觉并不太糟。
白天太热了。夜晚却很凉爽,尤其在黎明前。我睡得很不好,经常沈入栩栩如生却又令人不快的梦乡,突然惊醒。
河水拍打着岸堤发出汨汨作响声,男人在岸边燃起了一堆篝火,佩勃说这是用来吓美洲虎的。
炙然的天空升起漫天朝霞,曙光降临了,灼热的空气炙得脸直发烫。
两天来什麽事也没发生。我看见了更多的淡水泥鳅,一只龟,几条鳄鱼,呈现鲜红色的蝴蝶兰,金刚鹦鹉,鹦鹉、苍鹭、鱼狗、蝙蝠,一次还看到看上去极像糟糕透顶玩具的水鸟。佩伯晚餐熟煮的米饭和肉一点都不好吃,早餐吃剩的滚烫的烙饼,到了中午也能凉着吃。味道不错。马森又拍下些相片。玛格丽特清点着船舱里的贮存物,做着记录。玛沙变得明显兴奋起来,她每天照例带着罗瑞离去,让他尽职尽责。没有一个人对这些加以评论。
飞虫总是从背後不时地暗伤我们,将一种过剩的毒液刺入我们无助的身体。
到了第四天,船驶进一条我不知其名,在一条绿色通道掩蔽下的小河流。
玛莎说∶「该是告诉西德尼我们去往何处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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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早早地扎寨露营。佩怕在一边垂钓,竟然轻松地从水里拽出一些约有一英尺多长的大家伙来。它们又大又长的身体,犹如西餐用的大盘,小头上长有红眼圈的眼睛。对我们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尖叫声,不停拍打着尾巴,直到被一把大刀重击後才停止。鱼会叫倒是添了种新经历。在它们死後,佩伯为马森掰开了鱼的嘴,好让他拍下它们的标本照。
「这些是什麽?」我不经意地问道。那些牙齿又大又平令人叹为观止,还有极锋利的锥形牙尖。佩伯合上鱼嘴,将鱼唇向後翻去,我看见上、下两排牙齿吻合得如此紧密,简直天衣无缝。
「牙科医生,」我赞赏地说。「你永远都不会清楚一个孩子戴上牙套的滋味。」
「这是比拉鱼,」佩伯边说边咧嘴笑着。
我有点心。「不对,」我嗓音沙哑地说。「它们只有一丁点儿大。我看过那部电影。是有关小鱼的,不是这些鲨。」
马森得意地傻笑着,我盯住他。「看来你同意我的说法,牛仔,你没必要再找别人帮忙了,」我非常热心地说道。
「你不要害怕,」他说,「它们会自动从你身边游开的。只有血才会招引它们,女士,何况你的静脉中含有毒液。」
「佩伯,」我叫道。
「嗯,西德尼。」
「你要烹煮这些玩意吗?」
「如果它还活着,我便煮了它。」
「就像折磨外国人那样?」
他不禁咯咯大笑起来。「我把这些外国人削成碎片,对你来说口味一定不好,西德尼。」
「说得没错,」我赞同道。
比拉鱼做的非常好吃,我享受到了一种原始的满足感,最终体会到那些食人族为何要吃掉自己的敌人。他们要吃掉所有敌人的灵魂不再不可思议,就像人类历史上所有的谎言已令我们佩服了一样。这便是道地的复仇,越使对手恐慌,满足感就越大。
我们在这儿体会最终的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处境,获胜者可以任意地吃,失败者却要被吃掉。你不能再彻底输掉,否则过去的敌人便会将你燔炙着吃了。
那些比拉鱼的嘴唇味道不错,更重要的是不能给这些要吃我的该死家伙提供半点机会。此刻,我要先制住它们。
我抬起头,遇到了马森的眼神。我看他完全明白,并被我奇特的想法逗乐了。但接着玛莎正式宣布,该是让西德尼知道这项秘密的时候了。
「那麽,我们正驶往哪里?」我用一种懒散的声音问道。双眼轻扫过四周,观察着他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惊骇。他们全都知道真相,包括佩勃。看来这儿只有呆若木**的西德尼还蒙在鼓里。
「你知道卡尔清楚这一切,」玛莎说。她身着一件时髦、典雅,剪裁得适合探险的远征外套,裤子紧紧塞进了穿着特轻长靴的厚袜子里。在这儿你必须时刻提防那些蚊虫。她的秀发扎着一条绸巾,束在脑後,是一种色彩斑栏的颜色。那张倔强、被太阳晒成深褐色的面孔和雪白的牙齿,所赋予她的是一付令人印象深刻、漂亮的外表。
而我浑身软弱无力、粘乎乎的,挨尽了蚊虫的叮咬,尽管用了大量驱虫剂。
我们全都聚集到岸边一张匆匆搭起来的防雨布下就餐,以防从树丛中爬出来的蛇袭击我们。正是这些琐碎的细节,使得这儿的宿营显得如此有趣。罗瑞和科林已睡到各自的吊床里,抽着小雪茄轻轻摇晃着。佩伯正往烟斗里填着烟丝。马森坐在玛格丽特身旁,他似乎很喜欢她,这个可怜的女人。卡拉只是坐在火堆边歇息,一边注视着罗瑞。
我保持了沈默。
「这不只是个假期,」玛莎说。罗瑞递给她一支雪茄烟,她接了过来。他从吊床上弯下身体,为她点燃了烟。我看见他的脑袋几乎没动,一直注视着卡拉那张忧郁的面孔。
原来他知道一切,哼。不过,那也可以理解。这肯定是他遭遇到女人的本能反应。
由於结识了一位女贪欲者,从而破坏了一个男人的灵魂,这是我的看法。
千万别泄露,那是秘密。
「罗瑞和科林到这里,」玛莎继缵道,「主要目的并不是博览。」
她静默了一会儿。「难道他们来这儿是为了销售百科全书或别的什麽?」
我疑问道。
「我们是考古学家。」罗瑞说。
「考察被诺曼地人征服以前的新大陆,」科林说。
我想起了那个面具。「你们想得到印第安人的加工品,那可以在市场里买到,」我平缓地说。
「那并非我们的目的,」玛莎说。「我们要找寻一个地方。」
突然河对岸传来阵阵噗噗声,一种低沉的不连续爆发声又轻声回应着,总共响了三次。
「美洲虎,」佩伯说。他往篝火堆里投进了更多的柴枝,然後靠着手中的大刀柄歇息着。
空气闷热而潮湿,还夹杂着场物腐烂後的混合肥料味。
「是一个有特别意义的地方吗?」我询问道。
「维卡巴姆芭,」卡拉突然冒出一句,接着出现了片刻充满敬畏的沈寂,彷佛她说了什麽可怕的事。
他们简直疯了,我想,脊梁骨嗖嗖生凉。可恨自己正同一群走火入魔的家伙待在热带丛林中。
「最後一座印加族城市,」罗瑞说,他的脸孔被佩伯身边的篝火照得闪闪发光。双眼像两个黑窝,嘴巴像个空洞。这使我再次想起了那个面具,一件死人的遗物。也许就是如此。
「考古学家是无法找到它的,」玛莎说,她的声音冷漠而平缓。自从印加人被西班牙征服後,他们便迅速在安迪斯山脉东部整编成军,然後转移潜伏进丛林区,在他们最後的君主,图帕克。阿曼诺的率领之下他们仍然拥有大量的黄金、珠宝。当然,西班牙人已销熔了他们拥有的绝大多数黄金。
「你觉得你们能找到它,」我尽量不动声色的说。不想让他们听出我觉得他们疯了的音调。
「卡尔得到了这张地图。」
我的忍耐终於到了极限。「够了,」我大声吼道。「热带丛林区的古老城堡。隐藏的金银珠宝,地图。倒底谁想弄到这些钱?谁在耍欺骗手段。」
玛莎哈哈大笑。「那是种极正确的看法,西德尼。在此我郑重其事地回答你的问题,没有任何人在耍手段。特纳集团公司将以信誉担保,所有的发现对於真正的拥有者来说都具有合法的权利,无论最终的发现者是哪个国家的。我们期待设立一次游历中的博览会,无论以何种方式,只要时机成熟便可。我对博物馆、历史、艺术都感兴趣,亲爱的。我拥有曾经想要或需要的所有金钱。」
简直妙极了。「那麽这两个人呢?」我极不愉快地说。「你宠爱的考古学家,他们能干什麽?」
「这是他们的职业。犹如发掘杜唐卡门的坟墓,将成为全世界的新闻。」
「新闻,」我说。
「没错,西德尼。正是新闻,那本是卡尔的工作,他是有主见的见证人,也是主要替我们封锁新闻的人。如今你成了我们不承担义务的见证人。一旦梦想成真,你就可以独家报导整件事情的经过。」
顷刻间我同情起卡尔。假如他真的相信这些无稽之谈,那麽我的取而代之肯定会让他中风。
「这张地图,」我说。「怎麽会有一张地图呢?玛莎,你并不蠢。有这张图的人自己就会去探宝。假如你买到这样一件东西,一定是上当受骗了。」
「这份地图从未使用过。我花了几英磅买下它。作为一件人工制品,价钱是值得的,尽管我们无法弄懂含义。」
「这便是那张地图,」马森说着拿出了那张面具。
我的目光从马森扫到玛莎身上,然後又扫了回来。「他们如何鉴定此物?」我询问道,显然是说科林和罗瑞。
科林说∶「它看起来完整。当然我们还无法正确推断它的年代。它并非作为一件古董被买来的,尽管这有点骇人听闻。它是被当作地图买来的,由此我们可能会得到一丝线索。」
我拿起面具,再次感觉到它那温暖、坚硬的木质。火光在它後面摇曳不定,透过鼻子、眼睛和嘴巴的洞孔照射出来。对於我曾见过的罗瑞的面孔,真是具有绝对的反差。它只是财富的象徵,我寻思着。一笔特殊的财富,这东西似乎能改变表情。
「我在你房间看到过这样东西,就是发现闯入者的那天。」我对马森说。
「我一直替玛莎保管着。是卡尔找到它并告诉了我,我同玛莎并不太熟悉。过去只为她做过一次事,是我将卡尔介绍给玛莎的,正是那次会面酝酿了此次探险。」
我的第一个念头这显然是个谎言。卡尔真正目的只为获取所有的一切。然後他便能写一篇足以傲人独家报导。假如他早发现了这个面具,并同玛莎玩着游戏,那就说明根本不存在任何传说。想凭借一个膺品同人结交终就不会有好下场。
「那个私闯者,」玛莎说。「真叫人担心。我们对这儿所有的秘密都守口如瓶,假如我们告诉了那些地方政府真正从事的工作,那就得不到许可证了,同时还会发现卷进了竞争之中。」
「一个决策委员会的竞争,」我喃喃低语。
「到底是怎麽回事?」玛莎说。
马森插话进来。「这个私闯者只是有巧遇奇缘的运气,玛莎。这我可以确信。」
当然罗,马森清楚我在说谎,因为根本没有什麽私闯者,我只不过再次运用了他自己虚假的描述。有趣的是,虽然他知道是我潜入房间里翻得乱七八槽,可是他面对我时仍然没想过是否值得他这样去做。看来要证明他知道我在说谎,可能只有逼他承认,我看见他从那个矮子手里买面具的事实了。
玛莎知道面具来自何处吗?我决定问问∶「这面具从哪儿买来的?」我诡谲地问。
「是卡尔找寻到的。」马森答道。
「你们得到它已很长时间了?」我问玛莎。
「时间不长。」
「假如你认为这是张地图,那麽没有弄清含义前怎能出发呢?」
玛莎倾身向前。我嗅到她身上那股雪茄烟的刺激、辛辣味,她的双目闪烁着灿烂的光芒。「假如这件事很简单,谁还会做呢?」她尖声说道。「我们一致认为必须先找到发现面具的正确地点。那是一座山,一座特殊的山,从这儿出发位於安第斯山脉的东侧,丛林地带的中部。除了居住在那里的印第安人,几乎没有人能看见它。我们就带着这个面具去那里,然後才可能了解它约含义。」
看看它告诉我们些什麽。可爱的上帝,多麽厚颜无耻的理由,这些入全都疯了。
随它去吧,该是就寝的时候了。即便我能安然入睡,可是在道晚安前还有些事要做。
「马森,」我低声叫道,其馀的人正朝各自的吊床走去。
「什麽,伙伴?」
「到丛林里散散步。快点。」
我们从火光处漫步而去,盲目地选了条近路进入混杂着树木、幼苗蔓藤场物以及悬垂着水果的树林里。在这片树荫的遮盖下,此处只能得到极少的阳光照射,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阳光又能十分轻易地透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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