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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州风云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知秋

    对于这位比自己小两岁的表妹,南宫同是带着三分仰慕,三分喜爱,四分佩服,在他心目中更像一位的能干的表姐。和一辈子笼罩在南宫家族光环中的自己,还有其他大多数兄弟姐妹不同,这位表妹出身并不比他们稍逊,甚至尤有过之——她的母亲是南宫家昔年的第一美女,父亲则是当今茅山掌门。但是这位表妹自小的刻苦与要强却是他们远远无法相比,即便在茅山数百弟子中,她无论武功还是道法都是同辈里的佼佼者。而且从十五岁开始便独自一人在这江湖中闯荡,这三四年下来茅山何仙子的名号已经在中原三州响亮了起来,而她似乎觉得还不够,这两年又联络上了不少人,打算成立一个江湖白道上杰出年轻弟子的结社‘正道盟’,正是这中原江湖上冉冉升起的一颗璀璨新星。

    “表妹,此番得了我七哥的便宜。今日邀请到了真武宗两位长老前来,只可惜他们似乎暂时无意插足进来。嵩山别院的青木禅师虽还没有开口,但以净土禅院近年来的行事风头。我看多半还是会答应会加入我们的”

    “他们一定会答应的,不过不是现在罢了。”女子一边随着南宫同朝内堂走去,一边很有自信地淡淡一笑。“真武宗行事向来谨慎稳重,我们如今才是刚刚起步。他自然要先持观望。净土禅院这些年来好生兴旺。但对其他世家的态度一直有所顾忌,正找不到机会来和大家好好相处交流互通有无。这次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机会,他们一定会答应加入的,最多只是现在还有些担心怕我们不过是些世家子弟闲着无聊聚拢在一起胡闹罢了。”

    “这这些和尚当真好生无礼!”

    “表哥你可别胡乱生气,这也不过是我猜测的。”女子又是咯咯一笑,旋即面容一肃,眼中有光芒闪过。“说到底也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的实力。毕竟这正道盟纯是我们这年轻一辈刚刚才发起的,别人有些疑虑也是正常。只要我们先做办成几件大事给江湖同道们看看,他们自然会明白了。”

    “还是表妹看得清楚!那此番我们定要好好做上几件大事。让他们刮目相看!我待会便去请刘大人也过来赴宴,有了他的鼎力支持,我们”

    “不行。”女子毫不迟疑地手一挥。“暂时莫要将官面上的人牵扯进来。”

    “为何?”南宫同一愣。“这正道盟将来做事肯定要和官面上打交道,何况神机堂他们早就和影卫府有了协议,所以这才”

    “所以江湖中人向来看不起神机堂。”女子冷冷道。“虽然朝廷对江湖势力一直多有包容,但国家法度终究不能罔顾,江湖草莽中的好汉们毕竟性子疏野惯了,对六扇门中的规矩很是反感。我们在这草创初期最重要的就是要在江湖中打响名号,所以这官面上的关系暂时莫要公开出来。便是神机堂的那些人也要尽量少加来往,行事之间更尽量要少借用家中势力,只能靠我们自己。”

    “全靠我们自己那难道还要我们自己去和那些匪人妖魔打杀?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南宫同听得不知不觉中头上有了些冷汗。他的剑法,武功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但真要他和其他江湖汉子一般嘶吼怪叫着浴血死斗还不如干脆一刀将他杀了痛快。

    少女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又是一笑:“表哥放心,总不会叫你亲自去打打杀杀的就是了。”

    南宫同惭然一笑,连忙说:“那近日江湖中的几件大事表妹可清楚么?说不定便正是我们正道盟的机会。”

    “哦?这些时日我都和李家大哥在扬州筹措,虽然听说了些风声,但详情却并不是很清楚,表哥可打听明白了么?”

    “我自然都打听明白了。”南宫同颇有些得意地一笑。“我是求二叔直接向影卫和青雨楼索来的消息,便是影帅手中的消息都不过如此。”

    “首先便是塞外天火山那里的事。数年前那朱雀灵火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之时,我们就已暗中接到影卫的消息,在青雨楼中悬赏出三十万两黄金的极有可能是雍州将军府的人。也就只有那些利熏心的井底之蛙才会去妄想分一口羹,最后果不其然,那叶红山直至灵火祭炼完结之时杀出,借助那满场血光刀兵煞气和朱雀灵火将手中那一柄血光天神戟祭炼完成。”

    “此事既然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我们还能怎样?”

    “呵呵那叶红山向来自持武力。目中无人飞扬跋扈到了极点,此番却用如此拐弯抹角的手段去祭炼手中兵器,难道表妹你还看不出端倪来么?”

    “表哥你莫要卖关子。有什么消息便直说吧。”

    “咳咳”南宫同脸红了红。“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便是二叔似乎也知晓得不是很明白,而且再三叮嘱我莫要再多打听,只说那叶红山似乎近年间便要去做一桩大事,朝廷这些年纵容他也是和此事有关。而此事无论成败,对那叶红山的实力定有极大的折损,我们大可从中”

    “行了。表哥,此事莫要再去关心了。那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女子摆了摆手。“我知道影卫暗中助我们成立这正道盟,便是有要整合中原三州的江湖之力以逐渐成为制衡雍州的力量之一的意思,但那至少也是需要十多年的慢慢积累筹划。如今我们的力量太小。这等大事还轮不到我们去ā心。你说的那事我不久前听掌门隐约提过,那乃是震动天下大势之事,其中的算计关节无数,连净土禅院与龙虎山都只能如履薄冰。我们的力量在其中不过沧海一粟。先将眼前脚下的步子一步步地走好才是正经。”

    “嗯,表妹说的也是”南宫同脸又红了红。“不过听说在那天火山下的一场乱斗中,昆仑派掌门之子何天少侠在其中大放异彩,不只法术精深,击杀无数西狄蛮子和妖虫,更是正气凛然,对那些敌我不分的冀州军旅大加呵斥,最后剩下的那些江湖中人也极有可能是被昆仑派的人救走了。这样侠义无双的年轻俊彦正是我们正道盟所需要的。而且昆仑派上三院素来很少涉足江湖争斗。因此名声不显,但毕竟是和五行宗一般的上古道门。底蕴肯定极厚,若能加入我们必定大有益处”

    “话虽不错但昆仑派和我们几家都素无往来,那何天我们又不熟,昆仑山也远在塞外之地,难道要千里迢迢地登门去邀人加入?岂不是显得太刻意了些?”

    “厄”南宫同额头已经有些微微冒汗。“那青州洛水帮的消息表妹可听说了么?那城中数十人都被那凶手剥皮虐杀致死,当真是残忍到了极点,分明是邪道中人祭炼妖法之用。而灭杀数十名洛水帮召集的江湖好手,连净土禅院的灭怒大师也不是对手,捉获这等凶邪魔头的功绩铁定能上今年的除妖灭魔令”

    “表哥你可总说到个实在些的了。”随南宫同一起走到了里屋,女子拿起早准备好的香茗轻啜一口,淡淡一笑。

    “呵呵”南宫同心中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好在这里屋的地下早埋上了铜管,通上了地火热气,他头上的细汗也看不出来有多古怪。连忙拍拍手,让外面早准备好的下人将今天早上才用快马送来的南方鲜果端上来。

    不过马上女子的问话就又让南宫同的汗水又开始有些不大控制得住了:“那表哥可打听出了什么特别的消息么?那洛水帮虽发布了悬赏画像,但画得也并不怎么清楚,其他消息也都模模糊糊的,只是凭着那些便想要捉住人可有些难。”

    “这个偏偏这事却打听不出来什么连青雨楼和影卫那方面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那洛水帮自己也说不出那凶手到底是用何种法术或者武功将一众高手击杀,凶手的面目听说也只是一个垂死之人口中说出来的,只知是个貌美的年轻女子。至于那和凶手勾结的野道士倒还好些,知道姓夏,二十岁左右,中等身材,三流武功,二流符箓”

    “姓夏?”女子的表情忽然变得奇怪起来。

    正在这时候,外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丫鬟小跑到门边禀报:“外面有一对卖唱父女要求见何姒儿何仙子,说是仙子的旧识。那老汉说曾在扬州的时候请仙子喝过一碗酸梅醒酒汤,仙子一定还记得他。”

    南宫家的下人也是多有见识,并不简简单单地以貌取人。行迹落拓潦倒的江湖异人并不少见,这南宫家别院就算是州牧大人,龙虎山张天师之辈到了也不能擅自硬闯。但任何人只要报上合适的理由,通报一声是绝没问题的。

    只是座椅上的何姒儿听了这句通报,本来就有些奇怪的表情变得更奇怪起来。

    “表妹,还真是你熟人?怎的你才刚刚到就找到这里来了?可是有重要的急事么?”这表情自然落到了南宫同的眼中,转而对那丫鬟说。“既然是我表妹的客人,那还不快将人请进来。再将我的云雾灵尖泡上两杯。”

    “呵呵,不用了。这人大概没什么心思喝茶,别浪费表哥你那茶叶了。”何姒儿笑着摆了摆手。想了想,又说。“不知表哥可否借我处僻静的厢房?这朋友大概有些隐秘之事要和我交代。”

    南宫同连忙点头:“表妹说哪里话。定是表妹结交的什么江湖奇人有绝密消息吧,我也不在这里妨碍表妹,暂且回避便是。”

    没多久,下人就领着那一对卖唱父女进来了。那父亲模样的老者看上去并无甚么出奇之处。手拿一把老旧的胡琴。身上衣衫单薄,在这初冬小雪中冻得瑟瑟发抖,直到走入这温暖如n的室内来才松了一口气。旁边作村姑打扮的似乎就是他女儿,却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左看右看。

    下人退去之后,何姒儿盯着那老者冷哼一声说:“你倒是好胆,我不去寻你,你居然敢来寻我?难道你不知道本姑娘嫉恶如仇,以铲除天下间一切邪魔外道为己任么?你就不怕本姑娘将你就地拿下?”

    “姑娘在说什么?请恕老朽昏庸。听不大明白啊。”那老者听了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老朽与女儿浪迹天涯,相依为命。只因身负一桩盖世奇冤,久闻茅山派何仙子乃是侠肝义胆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这才和女儿一同前来求助”

    “行了。这里又无旁人,还做戏给谁看?”何姒儿皱了皱眉。“快说,青州洛水帮那事是不是真是你所为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你又为何跑来找我?”

    那老者却还是一脸的迷糊相,嘶哑着声音说:“姑娘的话请恕老朽真是听不明白啊老朽和女儿流落江湖,乃是因为村中恶霸曾老虎想要强纳小女为妾”

    “你够了没?”何姒儿猛地怒喝一声一拍案桌站了起来。

    格拉一声,那上好梨花木的案桌在掌力之下四分五裂。而那老者也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对着何姒儿连连磕头:“请仙子息怒,请仙子息怒啊,老朽真的无半句虚言,句句属实。”

    这下却轮到何姒儿完全愣住了,看着地上求饶的老者一脸茫然,不知所措。那村姑打扮的少女也好像被吓住了似的,愣愣地看着何姒儿。

    半晌之后,何姒儿才用很古怪的语气问那老者:“你你真的不是那姓夏的?”

    “老朽姓符,不是姓夏啊。”地上的老者早已被吓得满头大汗。

    “那那你怎的说,在扬州的时候请我喝过什么酸梅醒酒汤?”

    “那那是因为有人叫我这样说的”

    正在这时,外面又有下人过来禀报:“何仙子,门外有一名自称姓夏的年轻道士要求见。说是何仙子的旧识。”

    “叫他给我滚叫他给我进来”何姒儿捂住额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那个叫她捂头的人就进来了,二十岁上下,笑嘻嘻的模样透着股老江湖的油滑之气。这次终于是和她预想中和记忆中的一样的那人了,正是她之前认识的,青州洛水帮所悬赏的那个姓夏的野道士。她忍不住怒声喝问:“姓夏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小夏先没回答,却是立刻去扶起了地上的老者:“符老爹,你怎么跪在地上了?我不是和你说过这位何仙子乃是侠肝义胆菩萨心肠的大好人么?你不用跪求她她也必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他”何姒儿指着小夏,又看着地上的老者,只感觉脑袋里一团乱麻。

    “哦,这位是我在这上阳城外认识的符老丈。他受同乡的恶霸逼迫,带着女儿流落街头,我便顺道带着他来见你。刚才我有事迟来耽搁了一下,便让他们先一步来这里了。我怕他们进不来,便让他那样说的。”

    “好吧。是我自己想多了,我还以为是你装扮成这样”何姒儿摇摇头,连忙走过去对那老者作揖赔礼。“老丈,小女子刚才有所误会,惊吓到了老丈实在是不好意思。老丈有什么冤屈之处大可与我细细分说”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女子。“那这位便是老丈的女儿了?”

    “不是,这位是我朋友,也是净土禅院十方大师的知交好友,同为佛门传人的明月姑娘。之前我便是先安排符老丈的女儿去客栈先住下,让明月姑娘陪同符老丈先来。大概是门口的下人误会了吧。”

    “哦,原来是十方大师的好友,真是失敬失敬”何姒儿脸有惊喜之色地对着明月一抱拳。“那我暂且先安排符老丈去歇息一下,请明月姑娘你们两位在此稍微歇息歇息。”

    等到何姒儿亲自带着老者离开,这屋中只剩下小夏明月两人的时候,明月忽然对着小夏一笑:“夏道士,你让我和符老爹一起先来,还要让我看看她有没有杀气恶意之后才给你暗中发讯号,是不是怕她把你抓起来?”

    “明月姑娘,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其实你不用怕的。这个何仙子虽然有些笨,但却不是坏人呢。”

    小夏长长叹了口气,说:“明月姑娘你是不知道,有时候那些不大聪明的好人比坏人都还危险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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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何姒儿 二
    小夏有时候回忆,常常会发现他认识一些奇怪的朋友的时候往往是在一些奇怪的场合做着奇怪的事,比如认识唐轻笑的时候,他就正在浸粪坑。而认识何姒儿的时候,则是在扬州的一家院里,他正打着赤膊,端着一碗醒酒汤刚刚去后院的厕所吐了一轮撒了泡尿出来,然后就看见穿着贴身小衣的何姒儿也正蹲在墙角呕吐。

    那还是大乾八十五年六月中,小夏刚刚从流字营退役之后的事。

    将在流字营的军功折算成了银子,再加上两个死去的同袍所留的,小夏带着一千多两的银票一路从雍州南下,先去豫州找到了一个同袍的家眷分了几百两去,然后就来到了扬州找另一个同袍的家眷。

    说是家眷也不大对,这同袍是个父母双亡的浪荡子,也没什么亲戚,只是在垂死之际交代小夏的便是将他的银子和遗物交给他家乡扬州的一个女子。

    流字营的同袍之间似乎没什么太深的感情,能进到里面的大多都是有些年纪,各自的经历阅历都足够深沉的老江湖,就是有相互之间言语投机的,下意识的防备心和距离感也不会消失,不会如那些心思单纯的年轻人一般轻易就以心交心。但就算这样,一同在生死线上打滚所生出的情谊也像那流字军牌一样,粗糙,不起眼,却沉甸甸的让人丢不下。

    那个同袍也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和小夏一样在这流字营中算是少有的异数。因为是扬州人。个头瘦小,练的是一手小巧软骨功和地堂拳,大家就一直叫他小扬州。小扬州的n子活泼乐观。没事就爱和人开玩笑,自个自地哼着哥哥妹妹的扬州小调,就算被老兵油子欺负也常常一笑就算了。因为年纪相仿就和小夏等等几个年轻些的关系最好,听他自己说是在家乡替一个青梅竹马出头失手打死了人才判了充军被送到流字营来的,连充军这事在他口中好像也成了件难得的运气一样,照他的说法在这里的几年不只可以把身上的命案给销了,还能积下几百两银子回去讨老婆用。比去当个镖师或者是护院什么的赚钱多了。

    只可惜事实上流字营那高达七八层的折损并不是说着好玩的,他的运气也并没他想象的那么好。一次任务中他们十多人被追杀得走投无路,只能拼死用雪蛛丝吊下悬崖。追来的西狄人怒吼着砸碎岩壁,大大小小的岩石如雨般的落下,将几人砸得稀烂的同时也将他给压在了下面。

    看来我他妈的还是熬不到回去娶媳妇了。小扬州一边吐着血一边苦笑着说。他整个身子只留下一只胳膊小半个胸膛和头一起露在外面,其他部位全夹在了两块数千斤重的岩石中间。扁得像是被拍过一掌的豆腐。鲜血正像拧动的湿毛巾中的水一样从他的身体里欢快地朝外面奔涌。

    兄弟,帮我个忙。小扬州用仅剩的那只手扯下了胸口的一个吊坠,塞给了从旁边的岩石缝隙中钻出来的惊魂未定的小夏,手指甲直掐进了他的肉里去,用那最后的几滴生机挤成几句话说:我赌钱赢来的银子都放在已号茅厕左边第二个蹲坑下第一排第三块砖石里,麻烦你去取出来,以后有机会的话帮我和这吊坠一起带到扬州去给我女人,她一定在等我。别对他说我死了,就说我和塞外一个女人跑了让她别惦记我了

    小夏回去之后确实就在那茅坑里找到了他留下的几张用油纸包好的银票。跟着他顶替的那人的役期也满了。他就来到了扬州,找到了小扬州口中的那个女人,同时也是那个为了她才被发配充军的青梅竹马,只不过这个青梅竹马已经是大户人家的少nana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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