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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沈四宝

    那声音道:“这个我不管,唐小九,现在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

    唐小九道:“别着急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以后总不能‘喂喂喂’的叫你吧!”

    那声音似乎想了想,才道:“我没有名字,只有几件事情是要做的。第一件我已经做到了,就是找到你,然后要带着你去做第二件事。其实我现在就是你,根本不需要什么名字。不过你既然执意不肯,那你就叫我六识好了,因为我寄存的珠子,就叫六识珠。”

    唐小九道:“六识?这名字太奇怪,又不顺口,我看要不你就叫唐小六吧,我是唐小九,你是唐小六,九比六大,以后你做我小弟,你看这多好!”

    那声音立即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拒绝道:“我就叫六识。唐小九,别跟我啰嗦,信不信我掐死你。”

    唐小九赶紧道:“好好好,哎呀,不就是一个名字嘛,那么激动干什么?刚才好好地,怎么突然又凶起来的了。你别动不动就说要掐死我,你刚才不是说你就是我吗?哪有掐死自己的,掐死我你还怎么做你第二件事。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第二件事是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

    六识道:“你现在别多话,先去把地上的那口黑刀捡起来!”

    唐小九走过去,把地上那把黑刀捡起来。黑刀入手,一股奇异的凉意涌上心头,刚才他也拿过这把刀,却没有这样的异感,莫非是因为体内多了一个六识的缘故?

    捡起黑刀,唐小九问道:“喂,我捡起来了,接下去呢?”

    六识道:“你着急什么,你手上握着这把刀,难道没有熟悉的感觉吗?”

    唐小九故意没好气的道:“没有,不香不臭,屁的感觉没有!”

    六识知他言不由衷,却也没有继续追究,接着道:“这个先不管,你把这把刀收好了,它对我们非常重要。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篱笆的另外一边。”

    六识刚说完,唐小九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原地,抱住双手,一言不发。

    六识道:“你怎么不问篱笆的另一边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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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相思鹞
    两界山上,陆正沉浸在那种复杂的心境之中,骤然听闻苦行僧所说,正要询问什么篱笆。忽然有几声鸟鸣从远处传来,声音哀婉凄切,动人心魂。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天际一对大鸟缓缓的飞来。

    苦行僧远远看见这对鸟儿,眉头一皱,连连摇头叹息。陆正不明所以,只看见那对鸟儿是一黑一白,不知是什么缘故,其鸣哀哀,听来十分感人。但因为距离实在太远,根本看不真切。谁知这心念方动,小神通立即自行发动,目力瞬间变强。刹那间,远处的两只大鸟连羽毛上的纹路都落入他的眼中。

    陆正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大鸟,一只通体漆黑如夜,另一只浑身洁白如雪,黑色的大鸟头顶有一抹白色羽毛翘起,而白色鸟儿头顶则有一抹黑色羽毛翘起。两只鸟儿双爪鲜红如血,全身更无一丝杂羽,羽纹上遍布对称相生的螺旋,组成一个个的漩涡,异常的细腻精美。

    两只大鸟并排飞行,频频互望,在天空中轻舒翅膀,依偎亲昵。黑白交替,夕阳的金辉洒在它们身上,光华流转,羽纹漩涡现出一种流动之态,美轮美奂,形成一种旷世罕见的绝美图画,更在天空中留下一丝玄妙之感。让人望之失神,感叹造物之用心!

    不过仔细看去,那只白色的大鸟似乎受了伤,左翅十分无力蜷曲着,仅靠右翅用力,勉强在空中飞着,几次险些掉落,都是旁边黑色的大鸟在一旁护持。那白鸟稍有不继,黑鸟就赶紧飞到它下面托举,让白鸟得以缓冲,两者配合得十分默契。

    同时,那只黑鸟不时发出十分凄婉哀痛的叫声,应是在痛惜那白色鸟儿,反而白鸟则不断地发出温和的鸣叫安慰黑鸟。看样子,应该是一对鸟夫妻,而白鸟受了伤,不知它们是从哪儿飞来,也不知他们要飞到哪里去。

    陆正看得发呆,喃喃道:“大和尚,好漂亮的鸟儿啊!”

    苦行僧在一旁解释道:“这是相思鹞,又叫痴心鸟!即便在修行界也极其罕见,更不见于人间。此鸟出现时必定是黑白成双,黑色是雄鸟,白色是雌鸟。据闻此鸟最是痴情,居则同巢,出则同行,真可谓双宿双飞,形影不离,而如果其中一只不幸死去,另外一只也不会苟且存活,必定以头触崖而亡,往往会将头骨撞得粉碎,可见此鸟之情烈。”

    陆正听得心惊,失声道:“居然有这样的鸟儿,真是好奇异!”

    苦行僧叹息道:“相传此鸟是久远前一对痴心相恋的男女所化,因此从来都是成双成对出没,生死不弃,所以得名相思鹞。虽有痴愚,却也令人感动。看那白鸟振翅之状,应该是受了重伤,看来活不久了。”

    难怪苦行僧一直摇头叹息不止,陆正急忙问道:“大和尚,按照你刚才说的,那如果白鸟死了,黑鸟也会自杀吗?”苦行僧点点头。

    陆正看着那相互扶持的鸟儿,心里头想起唐小九,觉得这对鸟儿的遭遇就好像自己跟九哥一样,心中十分不忍,恳求道:“大和尚,那只大鸟受了伤,你那么有本事,你救救他们好不好?”

    苦行僧宣了一声佛号,目光流露不忍,无奈道:“贫僧也没有办法。”

    陆正道:“我听明空说佛法普度众生,而且大和尚你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苦行僧语气之中充满遗憾,答道:“诸事难圆,此名娑婆。佛法所救的,是迷惑、愚痴、是贪执、嗔怒,小施主,你要知道,世间许多事,并不是有了神通就可以解决的。譬如眼前要救这只鸟,贫僧也是有心无力,且不说那鸟儿绝不允许有人接近,而且听那白鸟的叫声,应是来不及了,只怕是马上就……”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一直注视这一对正渐飞渐远的鸟儿,就在苦行僧说出“只怕”的时候。突然,那只受伤的白鸟对着黑鸟一声鸣叫,叫声中并无悲伤之意思,似乎是在告别,仅有的翅膀使劲一扇之后竟然停止不动,就这么从半空直接掉落下来。陆正视线也随之往下坠落,惊呼出声道:“哎呀,糟了!”

    那黑鸟一声厉鸣,大翅一转,急速向着那掉落的白鸟俯冲而去,从白鸟下方掠过将爱侣接在背上,又飞回原来的方向上。黑鸟一边飞,一边在翅膀扇动之时,亦不停上下微微震动,去触动背上的白鸟,但是那白鸟始终只是僵卧在它背上,一动不动。

    那黑鸟在空中不断盘旋,焦急地连声鸣叫,看来是在试图呼唤白鸟,希望得到回应,可惜是那白鸟始终不动不叫,没有回应它。那黑鸟又在半空盘旋几圈之后,终于确认了背上的同伴已经死去,于是翅膀也放慢了起来。

    苦行僧心知将要发生什么,拉着陆正的手道:“不要再看了,我们上路吧!”陆正一扯胳膊,着急道:“不,我还想看它们,这对鸟儿好可怜。大和尚,我们再等一会儿,好吗?”

    苦行僧思忖道:“这孩子刚与同伴分别,又看见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莫非正是上天默示这孩子与佛有缘,让他见识生老病死诸般离别之苦吗?只是不知道他情绪牵动,会不会加重毒性蔓延发作。”他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但是贫僧话说在前头,那只黑鸟马上要为白鸟殉情了。你若执意要看,一会儿可不要惊讶害怕,更不要扭转过头或者用手挡住眼睛。你得知道,这便是人间的离别之苦。那鸟儿如此痴情,也值得人去敬重。”

    陆正点点头,果断地嗯了一声,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空中的黑鸟。只听那黑鸟接连发出数声哀鸣,凄恻动人,随后双翅一展,入云而去。

    此时陆正还不明白这黑鸟要干什么,苦行僧却已半阖眼眸,在看又似乎不在看,口中开始默诵一个他不曾教过陆正的咒语,那是往生咒。

    那黑鸟飞得极高,在高空中已经成了一个黑点。陆正仰着脖子,努力瞪大眼睛,但不知何故,这回却怎么也调动不了目力。他忽然想起,苦行僧说小神通乃是自己心念造就的幻景,一切都是自己曾经所见过的东西。但自己分明没见过这相思鹞啊,刚才怎么会触发小天眼通呢?

    正思索间,半空之中黑点越来越大,那黑鸟竟尔从高空疾速俯冲而下,决然之势带着一种慑人的坚定,它要背负着白鸟一起触地而死。

    苦行僧双手合十,念诵‘往生咒’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咒音浑厚有力,回荡在山风之中,飘渺空灵。

    陆正顿时明白者黑鸟要做什么,惊呼一声,脑海中不知怎么现出一幅唐小九被蛇妖的舌头捅穿喉咙的幻觉,清晰无比,耳中还听见了唐小九的惨叫声。那幻觉和声音一闪而逝,眼前又见那黑鸟向着大地俯冲而去,陆正终于忍耐不住,紧闭上双眼,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全然忘记了刚才答应苦行僧的话。

    他用尽力气闭着眼睛,缩在一侧,连耳朵也用手使劲的捂住,一时间,只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打鼓一般,在耳膜上‘轰轰轰’的回响,只盼着所有一切赶紧过去。就在心跳激烈得仿佛就要跳出了他的嗓子眼时,忽然一股空灵的静默涌上心头,陆正心中莫名一松,睁开眼睛,四周不知怎么变得无声无息,异常安静。就连一直吹在脸上呼啸来去的冷风,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失去了踪影。而自己心里的紧张感也消失一空,但周围的天地却弥漫开一种特别的孤寂之感,一如他孤零零的心。

    刹那之间,陆正忽然有个奇怪的感觉,似乎眼前的天地并不是原来的天地,而是他的心中世界的展开,从他孤零零的心中化出了这片同样孤零零的天地,孤寂广漠。

    宁谧之中,陆正听见一个清晰地喘息声忽长忽短,显得十分紧张急促,随后发现正是自己。似有所感应,心头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陆正猛然一抬头,天空竟已漆黑如墨!

    而就在那最为黑暗的深处,一道白光宛如来自九天之上,带着凛然不可犯的神威,正急速自黑暗之中夺出。此时陆正心如天地,天地如其心,与天地浑然一体的感应之中,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那一道白光中蕴含的骇人气势,斩天辟地!

    那道白光惊艳长空,如流星般疾刺向那只黑鸟,直至快到那只黑鸟身边却突然变慢了。陆正此时才发现,那只黑鸟从半空俯冲而下,不知何时居然是一动不动的凝在了半空,而那道白光接近了那黑鸟,似乎受到了某种看不见的阻碍,也变得慢了,但仍旧在接近那只黑鸟。

    这奇异诡怪的景象,让陆正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好久才反应过来,想向苦行僧问个明白,却发现一旁的苦行僧连往生咒也不念了,闭目合十,一动不动。这时,虚空之中一个极为落寞的叹息之声回荡开来。陆正疑惑:“这周围还有其他人?”

    就在陆正这心念一动之际,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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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明月山
    突然,那黑鸟的翅膀在凝固中一动,骤然活了过来,继续急速俯冲向大地而去,而那道白光也似乎破开了所有的阻碍突然加速,相比那黑鸟的俯冲速度不知快了百倍千倍。在那黑鸟开始始动的刹那,白光便已从黑鸟身上掠过,随即倏忽消失,凭空遁去无踪。

    白光穿身,那黑鸟下坠之势猛地一顿,翅膀一收,在半空有片刻的静止,然后便和那只白鸟一起从半空掉落。两只鸟,一黑一白,交颈环抱,一起缓缓旋转着直至落入远处看不见的深谷之中,在天空中落下一道奇异的痕迹。

    这一切发生之快,在陆正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他呆呆的看见一切发生,心神完全被这凄美悲壮的场面震撼,他一时有些想不清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又为什么以这样的方式突然结束,好像那一道带着斩天劈地的气势的白光,不仅穿过了那只黑鸟,更是穿过了他的心,穿出了一个大窟窿,让他感觉无比空洞。

    此时天地还是那样的静默、那样的漆黑,陆正却不再有那种天地就是自己的心中世界的幻觉,而是明明白白的看见自己正处于一片漆黑的天空之下,两界山上一切生机气息全无,他不禁疑惑,刚才明明还是日落时分,怎么天一下子黑的那么快,而且这个天空的那种浓黑,有一种令人惆怅、郁结的感觉。这奇异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又是大和尚说的小神通发动了,怎么会范围那么大?如果是这样,自己的元气岂不是瞬间耗尽,陆正心里一阵害怕,见苦行僧兀自站立不动,忙叫道:“大和尚,大和尚。”苦行僧终于嗯了一声,却没有睁开眼睛。

    陆正出了口气,赶忙问道:“大和尚,那是什么?你也看见了吗?”

    他没说清楚问的是什么,而苦行僧从开始到现在都一直闭着眼睛,但苦行僧显然明白他指的是那道白光,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幽幽答了一句,道:“那是慈悲啊!”

    慈悲?什么慈悲?陆正听得好糊涂,苦行僧说话让他一点儿也听不懂,让他刚才能心里的郁结感觉更重,此时苦行僧又诵了一声佛号,正要说什么,天际陡然现出了一线光华,随即一轮巨大的月亮出现,并缓缓升至天空的中心。

    这月亮是那么大,陆正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月亮,挂在半空中好像有他住的城隍庙那么大。明月移转,月华瞬间铺满了大地,黑暗被破,四周顿成白色世界。

    陆正两人身处绝岭,黑天白光在此交汇,呈现两界山逶迤在大地之上,在黑白中动静天然。突然,月光一暗,陆正抬头一看,只见那轮明月前方,半天空中,竟然升起了一座挺拔秀丽的山峰。这座山竟是悬浮着飞在半空,而那月亮却是躲到了那座浮空的山峰之后。山峰被月光照亮了一半,另外一半却似被黑暗吞没。

    陆正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回神,完全不知道怎么在半空浓重的黑暗中就突然出现了一轮明月和一座山峰,已经看得呆了。此时,苦行僧终于睁开了眼睛,转身背对着这皓月奇峰,眉头略微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只听他道:“小施主,这是明月山!”

    陆正被他一叫,这才回过神来,看见大和尚背对着这一奇丽无比的壮景,诧异道:“大和尚,你怎么往那边看,这座山分明是……”这一转头,却让他再次张大了嘴巴,惊讶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连连回头确认,果然两边的天空竟然有着一模一样的皓月与飞峰。

    陆正有些结结巴巴道:“大和尚,怎么……怎么有两个月亮,两座山山峰,这山怎么可以在天上飞?”话音才落,在他自己那边的山峰明月却忽然消失,但苦行僧那边的却还在,陆正“哇”得叫出了声,扯着苦行僧的衣角,道:“大和尚,大和尚,我听一些出海的人讲,海上有妖怪能够喷云吐雾,会出现各种景象,叫做海市蜃楼。这个月亮和山峰也是妖怪变出来的吗?还是这个黑色的山和白色的月亮,就是刚才死去的黑色大鸟和白色大鸟变化出来的,对吗?”

    陆正有这样的痴想,苦行僧不去看他,反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陆正看着半空浮沉的山峰和明月,答道:“天上有一座山峰啊,山头后边有一轮好大的月亮。山很小,月亮很大,比我住的城隍庙还大,山却是看不清楚……不对,我看清楚了,山上一个亭子,亭子里还有一个人……咦,不对,怎么山变大了。”

    正当陆正说山峰很小,一心想看清楚山顶的样子,不知是否他的小神通发动,突然在他视野中的山峰峰顶被放大了数倍,可以让他清晰的看见峰顶的一草一木,山峰峰顶上有一座八角亭,亭里面还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长发散披,背对着自己,让人感觉他在沉思什么,只不过他身影如此孤单,独坐月下亭中,显得无比寂寞。

    就在陆正看见这个白衣人的背影,便感觉到了一种浓重的孤寂之感,但以他的年纪,正是少年无忧,虽然吃了不少苦,一时哪里能明白这种孤寂之感,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似乎天地茫茫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背影。

    那轮明月此时就在那亭子顶端,已变得只有轮盘大小,却朗照一切。一轮惊心动魄的皓月斜倚山峰,峰月相随,呈现出一种人间奇景。

    这时,苦行僧又问道:“嗯?你还看见了什么?”

    陆正回过神来,按下心中的纷乱的感觉,深吸口气,道:“有一个人在亭子里,亭子里坐着一个人,他穿着白衣服,身上背着一把宝剑!嗯,他还在说什么话,身出…孤峰…近天高,看过…繁华…多少……眼!”

    陆正一心想看那个白衣人的面貌,但是那白衣人怎么也不转过身来,但却听见他周身缭绕着一种声音,似乎是反复吟诵着一句诗,仔细一听,一边就将那诗覆诵了出来。

    身出孤峰近天高,看过繁华多少眼!

    苦行僧一听,皱眉问道:“是一个白衣人,总是背对着你,一直看不见它的正面,对吗?”陆正点头称是,不明白苦行僧为什么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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