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月明

    “原来这家伙也这么骄傲，平日里隐藏得这么深，哼，不过总算暴露了，难道是因为就我们两个人的缘故。”≈;/p≈;

    看凤如山笑的豪迈，林飞凤心中一动。≈;/p≈;

    “你炼过破障丹？”≈;/p≈;

    “我听说过破障丹，连丹方都没见过呢。”≈;/p≈;

    “丹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基本各门派都有，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灵药难寻，炼制的量少，一般的炼丹师成功率也低的可怜。”≈;/p≈;

    “我还早着呢，到时候再说吧。队长喝茶。”≈;/p≈;

    “我也不着急突破，再说，着急也没用。”林飞凤抿了一口灵茶。≈;/p≈;

    “你这灵茶一般，比你的灵酒差远了，平时你很少喝茶吧？”≈;/p≈;

    “队长英明。”≈;/p≈;

    “不相干的队长吗？”≈;/p≈;

    “又来了。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不记仇的女人吗？”≈;/p≈;

    凤如山心中叫苦，急切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话题，笑的比哭还难看。≈;/p≈;

    “对了。落日城除了灵石奖励，还给了我们三年的假期，你有什么打算吗？”≈;/p≈;

    林飞凤貌似不经意的突然想起来。≈;/p≈;

    “说起来这次落日城也蛮大方的，每人两万块灵石，还协调矿上给了我们假期，我搭了你们几个的顺风车吧。那帮人到底怎么回事？后来怎么样了？”≈;/p≈;

    不知有意还是心情过于放松，凤如山忘了林飞凤回答的问话。≈;/p≈;

    “还能怎么样？和我们差不多，只生擒了一个，两个被击杀，两个自爆了。听说带队的是一个后期修士，为此对我们小队颇不服气，扬言要和我们较量一番。等他知道了他这份功劳的源头，不知会怎么想。别的我也不很清楚，只知道他们是冷月城的修士，冷月城上次兽潮中受损严重，城中修士不多，估计是想通过在别的城市制造恐慌，在兽潮前多吸引些修士过去，好增加抵抗兽潮的实力。落日城距离冷月城最近，又远比冷月城繁华，自然首当其冲了。”≈;/p≈;

    “兽潮又要来了吗？”≈;/p≈;

    “快了吧，也许几十年之内就会爆发，其实越早爆发，压力越小，破坏也越小。不过上次兽潮规模不大，估计这次不会很轻松，听本地修士说，这两年妖兽的数量在逐渐增多，我们正准备趁机去见识一番呢。”≈;/p≈;

    “可惜了，我要回家一趟。”≈;/p≈;

    “回家？有什么事吗？”≈;/p≈;

    “没有，就是回去看看。”≈;/p≈;

    “那真遗憾。”≈;/p≈;

    林飞凤心中突然一阵失落，≈;/p≈;

    “也许，家里有什么人在等着他吧，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大家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p≈;

    “我的父母是凡人，都有九十多岁了。我五岁开始修炼，临走时父亲给了我两块灵石，看着别的孩子有那么多的灵石，心中一直怨父亲，现在想起来，父亲一个凡人，那两块灵石不知花了他多大的心血，冒了多大的风险，当时真是不懂事。现在，我想回家看看，我父亲喜欢喝酒，这些年，我自己酿制的好酒存了不少。”≈;/p≈;

    凤如山神情有些落寞。≈;/p≈;

    “你当时才五岁，五岁的小孩懂什么，再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以后别再想了。”≈;/p≈;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过了良久，林飞凤又加了一句，≈;/p≈;

    “你酿的酒味道不错。”≈;/p≈;

    “队长见笑了。奇怪，我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不过说出来，好受多了。真得感谢你，以后我不会再想了，都过去了。”≈;/p≈;

    凤如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p≈;

    “他们的身体都好吧。我们修士过多介入凡人的生活，对修炼有影响，对他们也未必是福气，你回去看看吧，快去快回，别耽误了灵石矿的驻防。我告辞了。”≈;/p≈;

    ……≈;/p≈;

    凤如山静静地站在自己洞府山脚下一个简陋的小院前，揉了揉眼睛，“哪里来的灰尘？”，轻轻推开柴门，慢慢走进院子里，看着躺椅上正在迷迷糊糊晒太阳的老人，捡起掉在地上的蒲扇，轻轻的扇了几下。≈;/p≈;

    “嗯，小三，真是你？”≈;/p≈;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感应，老人突然之间醒了过来。≈;/p≈;

    “爹，是我。娘呢？”≈;/p≈;

    “她在屋里床上，他身体不如我，她怕风，先别理她，让她再睡会，等一下就该醒了。把那把小凳子搬过来坐下，咱爷俩聊聊，等你娘醒了就没我什么戏了。”≈;/p≈;

    凤如山答应一声，依言坐下，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p≈;

    “你不是去岐山山脉驻防了吗？怎么就回来了？有什么事？”≈;/p≈;

    到底凤慕白老而弥坚，首先恢复过来，打开了话匣子。≈;/p≈;

    “没什么事，就是趁假期回家看看爹娘。”≈;/p≈;

    凤如山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这几年的经历。≈;/p≈;

    “嗯，干的不错，小三也长大了，我可以放心地走了。”≈;/p≈;

    “爹，你怎么住这儿来了？栗城有什么不对吗？大哥二哥怎么样了？”≈;/p≈;

    “栗城好得很啊。你大哥二哥也很好，就是老了，现在你大哥的孙子都满地乱窜了，他们俩都做爷爷了，成老太爷了，能有什么不好。这儿有什么不好吗？山清水秀的，空气也好，我和你娘在这儿也能多活两年。再说，这是你的家，我给你看家不是挺好的吗，就是你娘舍不得她的重孙子。”≈;/p≈;

    “听这个老不死的胡扯，我在这儿高兴得很。这儿能是凡人来住的地方，听说你在岐山立了大功，老祖宗才开恩让我们老两口弄了这个小院，栗城吵死了，哪有这儿清静。小三回来了也不喊我，你个老不死的，小三是你一个人的儿子，老糊涂。”≈;/p≈;

    凤如山早就发现母亲醒了，不过看老娘蹑手蹑脚的过来悄悄的听爷俩说话，也不说破，爹娘逗了一辈子嘴，也是他们的乐趣，多听几句总是好的。≈;/p≈;

    “好了，老太婆。让小云炒俩菜，我们好好喝几杯，今天你总没话说了吧？”≈;/p≈;

    小云是专门照顾二老的丫鬟。≈;/p≈;

    “行，看小三的面子，今天就让你高兴高兴。小三带来的酒你可以喝。小三，带酒了吧？”≈;/p≈;

    “娘，你放心，这次带的酒多，都是我自己酿的，保证娘喝一口年轻十岁。”≈;/p≈;

    “呦，学会哄娘开心了，骗到一个媳妇没有？行，你们爷俩等着，一会就好。”≈;/p≈;

    ……≈;/p≈;

    “小三，你回来也一个多月了，接下来准备干什么？”≈;/p≈;

    “爹，我还没想好，过几天再说吧。”≈;/p≈;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凤如山足不出户，就是陪爹喝喝酒，陪娘说说话，随便的打理几下药园里的灵药，不用修炼，不用战斗，不用算计，有时他都就想这么一直过下去。≈;/p≈;

    “小三，今天是满月，你看天上的月亮，多圆。”≈;/p≈;

    “是啊，真圆，好多年没看过月亮了。”≈;/p≈;

    看着皎洁的月光照的满山纤尘毕现，远处若有若无的缕缕白雾摇曳生姿，一草一木都是苍翠欲滴，生机勃勃。≈;/p≈;

    一只不知名的宿鸟被月光惊起，发出两声清脆的鸣叫，振翅飞向远方。≈;/p≈;

    一阵清风吹过，吹动了母亲满头的银发，凤如山心中百感交集，仿佛一瞬间想起了很多往事，又仿佛什么也没想。≈;/p≈;

    “小三，我和你娘都明白你的心思。你看这月亮，今天最圆，明天开始就慢慢变得残缺，然后再慢慢变圆，如此循环往复，无穷无尽，就像人的一辈子。你爹我这一辈子，年轻时快意恩仇，纵横江湖，后半生荣华富贵，造福一方，如今妻贤子孝，四世同堂，你娘年轻时跟着我东奔西走，吃苦受累，老来操持这一大家子，劳力费心，但风雨一心，从来没有后悔过。一路走来，可以说没有什么可遗憾的。现在，我们的路到头了。但你不同，你的路才刚刚开始，明天就回吧。”≈;/p≈;

    凤慕白紧紧握住妻子的手，脸上一半的满足，一半的骄傲。≈;/p≈;

    “爹，娘。”≈;/p≈;

    “小三，娘也舍不得你，但你爹说得对，明天就回去吧。你的事娘也不懂，你记住娘一句话，赶紧骗个媳妇回家。你在外面再厉害，再风光，回家没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终究没什么意思。等你下次回来，记得带一个回家。”≈;/p≈;

    “娘。”≈;/p≈;

    凤如山有几分扭捏。≈;/p≈;

    “嘿，看你没出息的样子，一点都不象你爹，想当年你爹追我的时候，那厚脸皮，啧啧，现在想起来我都脸红。老头子，你有空教教小三，他到现在还没拉过姑娘的手吧。天可怜见，从小没人教他，想娶媳妇，脸皮薄可不行。”≈;/p≈;

    “老太婆，你懂什么。那叫脸皮厚？那叫动了心！动心了才无所谓脸皮不脸皮的。一个男人一辈子只能动心一次，小三，你千万要珍惜。好饭不怕晚，急什么。”≈;/p≈;

    “死老头子，你说我是饭？”≈;/p≈;

    “不是一般的饭，是一碗好饭。”≈;/p≈;

    “那你就是菜，一盘烂菜。”≈;/p≈;

    “管他是什么，能娶到媳妇就是真本事。”≈;/p≈;

    老爷子吱的一声喝了一口酒，≈;/p≈;

    “好酒。下次多带些葡萄酒，你娘喜欢葡萄味的。明天早上就回吧，也不用等我们送，我们老了，想多睡会。”≈;/p≈;

    “我记住了，爹，下次，下次多带些葡萄味的。”≈;/p≈;

    凤如山扭过头，一滴露水滴在脸上，凉凉的，慢慢的滑落，终于掉在地上，只留下一点淡淡的水痕。≈;/p≈;

    “尘归尘，土归土，等明天太阳出来，这点水痕也会很快消失吧。”≈;/p≈;

    “爹，我听你的，明早就回去。天晚了，爹娘早点休息吧。”≈;/p≈;

    凤如山站起身，慢慢的走到院门口，抚摸着柴门上的一根原木，细细品味着粗糙的树皮划过手心的刺痛，耳中听到爹娘进屋、关门，脱衣上床的声音，直到屋里传出爹娘平稳的鼾声，狠命的摇摇头，祭出飞剑，消失在溶溶的月光中。≈;/p≈;

    片刻之后，茅屋中传出悠悠的声音。≈;/p≈;

    “他爹，你说，我们还能喝到小三的葡萄酒吗？”≈;/p≈;

    “我是肯定没问题，你就不知道了。”≈;/p≈;

    “死老头子，哄了我一辈子，就不能再骗我一句。”≈;/p≈;

    “知道我哄你，你还问。”≈;/p≈;

    “我高兴。”≈;/p≈;

    “高兴就好。你是肯定能喝到，我就不知道了。”≈;/p≈;

    “真是个死老头子。”≈;/p≈;

    天边的云彩在初升的阳光照耀下一片通红，整个山头仿佛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树上的小鸟发出了欢快的鸣叫，太阳升起来了，开始了新的一天，又是一个好天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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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商议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切顺利吗？”≈;/p≈;

    林飞凤欣喜的看着凤如山，≈;/p≈;

    “尝尝我的灵茶。”≈;/p≈;

    “就回去看看父母，能有什么不顺利的。你们怎么样？收获大吗？好茶。”≈;/p≈;

    回到落日城，凤如山第一时间联系林飞凤，原以为她们很可能不在城中，不料马上就收到了林飞凤的传音符，邀请他到洞府中去一趟，他当然不会拒绝，立刻就赶了过来。≈;/p≈;

    “好什么好，比你的强点就是了。怎么不在家多陪陪父母？”林飞凤显然对凤如山此行很感兴趣。≈;/p≈;

    “他们身体好的很。我妈每天唠叨着让我娶媳妇，再不回来，她真能张罗着给我介绍几个小表妹什么的，真怕了她。”≈;/p≈;

    “你母亲真有意思，你的小表妹一定都很漂亮。”≈;/p≈;

    林飞凤忍不住莞尔一笑。她能感觉到凤如山这次回家后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到底有什么不同又说不出来，≈;/p≈;

    “好像更成熟了，少了几分压抑，多了几分自信，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了不少。不知道他父母是什么样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