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夕阳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凤凰来仪
大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岗子,我真没想到,你背着亚娃还有这么一腿?我们亚娃哪里对不住你了?你倒是给我说明白了?今天在这说不明白,我去找你爹说道说道去。”
谢岗一听自己的丈母娘要找他爹,一下子急了,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哀求:“岳母,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什么,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亚娃的事。”
李昌朵看见谢岗苦苦哀求的样子,有点不忍心,扑过去恁是拉谢岗起来,嘴里还不住地骂着:“本来就没有的事,你跪下算什么?快起来,遇上这冥顽不灵的,你就算跪死也没用。”
大婶一听这女的说话的矛头指向了她,她积压在内心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了,两手叉在腰间,手指戳在李昌朵的额头上:“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说我冥顽不灵,看看你这德行,缩头缩脑地窝在这里算计别人的男人,怎么?自己男人死了才几天啊就受不了?到处找别的男人放骚气?”
大婶如果真的动起气来,吵起来,估计没有人能吵得过她,她的话要命,一般人听见就会跑,奇怪的是,李昌朵居然没有跑,而是和她对骂,显然是高手遇上行家了。
谢岗一看李昌朵这下真的惹怒了大婶,一边忙着劝大婶别生气,一边呵斥李昌朵别胡说。
李昌朵哪里会听谢岗的劝,只见她两只胳膊交叉在一起,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两只眼睛瞪着老大,嘴角露出狰狞的微笑:“是的,告诉你死老太婆,全村这么多男人,我谁都瞧不上眼,我就瞧着谢岗好,就瞧上你女婿了,你怎么样?看看我这里,怀孕都一个月了。”李昌朵说着还妖媚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谢岗一听李昌朵这么不知廉耻的话,气得浑身直哆嗦,冲上去就给了那女人一巴掌:“妈的,让你胡说!别给老子得寸进尺,她可是我的岳母。”
女人捂着脸,蹲在那里,半天了,说了一句:“谢岗,你,你等着。”
那女人捂着半边脸跑了,但谢岗还是看到女人眼角溢出的泪水了,毕竟他曾经也爱过她,这么做,实属不是他不愿意,但面对她对自己岳母的无端挑衅,他怎能充耳不闻呢?
大婶坐在地上,捂着胃在原地呻吟着,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谢岗看见岳母的情形,顿时乱了手脚。
谢岗不明白接下来对他的审讯是什么,但他不想就这么苦熬着,哪怕是下油锅,他都想勇敢地面对。
“岳母,我,真的没有,那女人心存恶意”谢岗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他真的怕自己的岳母不开心把这事捅到父亲那里,他就彻底完了。
大婶伸出自己的手,略显虚弱地说:“傻孩子,不用怕,先扶我起来,再慢慢说。”
谢岗这才把大婶扶了起来,但是他的心里依旧在扑腾扑腾地跳着。
大婶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歇了一会,才说:“其实,我在玉米地畔上就听见你们的谈话了,原本我是想听你说什么,但我听到的却是你对亚娃的感恩和呵护,我还能说撒?关于那个女人,我也不想多说撒,看她今天的那举动,骂我的举动,威胁你的举动,想想,换了亚娃,她能做出来吗?她又敢做吗?”
谢岗听到岳母的话,心里暖洋洋的,有一点值得他庆幸的是她对亚娃的感情一直都没变,要是今天脚跟稍不稳,那估计现在自己正在受父亲的审判呢?好险哪!
谢岗说:“岳母,您老放心,亚娃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尤其是我在监狱里的那三年,为我照顾老人,这份恩情,我永远忘不了。像亚娃这么善良,我还真担心她会受人欺负的。”
大婶听着谢岗的这番话,激动地拍着谢岗的肩膀,一个劲地说:“孩子,放心吧!今天这事就当我没看见,但你得保证,以后绝不和这女人再有任何关系!还有回去向亚娃证明自己的真实想法,取消她离婚的念头。”
谢岗感动得不知道怎么说,连连点头,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嗯,您放心!我绝不会和她再有任何瓜葛!”
大婶把媳妇临走时塞来的糕点递给了谢岗:“给,这是你弟媳妇做的,带回家尝尝,本来打算去你家的,但遇上这事,我就不去了,回家好好跟亚娃道个歉,过几天,你骑车来接我。”
谢岗忽然觉得自己的岳母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特别通达明事理,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婶的转变全来自于谢岗在玉米地说的那些话。
谢岗应该感谢谁呢?是岳母?还是李昌朵?还是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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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杏儿相亲
耿芹菜得到准信后,一路喜滋滋地来到大婶家。+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
大婶顶着一顶破草帽,裤管卷得老高,在麦场里忙活着,看见耿芹菜,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抖落身上的乱草走了过来。
耿芹菜一脸的微笑:“姐姐,忙什么呢?麦场里的事让孩子们去做,你不歇着去,忙活撒呢?”
大婶一把扯下头上的纱巾,嘴里嘟囔着:“也没多少事,就是草垛底下的麦粒收拾了一下,让这些孩子去弄都当垃圾倒了。”
耿芹菜一脸的得意,冲着大婶神秘地说:“姐姐,你猜那事能成不?”
大婶一脸的糊涂:“啥事啊,妹子?还神秘兮兮的?”
“姐姐,这么重要的事,您怎么可以忘记呢?”耿芹菜嘟着嘴,装出一脸的不高兴。
大婶看见耿芹菜的样子,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啊,知道了,傻妹子,这事是很重要,走,走,我们进屋说。”
耿芹菜随大婶进了屋,她的心情波动得如此之快,也不难看到她对这事的重视。
大婶总是把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得,椅子上放着一张漂亮的垫子,是用各种各样的布块缝起来的,铺在椅子上别具特色。
耿芹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凑上钱,拿在手上,仔细地看了看,惊叫着:“姐姐,你怎么做的啊,给妹妹也做一对啊?”
大婶一笑,嘴角拧在一起了:“好了,傻妹妹,姐姐答应给你做,先说说杏儿的亲事吧,我等不及了。”
耿芹菜这才放下手里的垫子,顺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姐姐,农尚武他答应了,只是他担心宇笙心浮气躁,姐姐这关怕他过不去。”
大婶抬起头,张嘴打了个呵欠:“哦,这倒没什么,只是我怕那臭小子会瞧不上我们杏儿。”
耿芹菜急忙说:“姐姐,您放心,杏儿从小就懂事,这点不会,您放心好了。”
大婶没有再说什么,她怎么觉得宇笙是个不靠谱的孩子,这是她的预感,但她不能在耿芹菜面前说。
耿芹菜好像蛮热情,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好,好,姐姐,那就好,我们约个时间,改天让两个孩子见个面再说,您觉得呢?”
大婶点了点头。
约定的时间是下个月的初七,正是庙里唱戏的日子。
耿芹菜回到了家,把这个喜事告诉了自己的儿子农宇笙,他的脸上一丝不屑:“哦?那个时候咋不跟我?现在那短命鬼死了,还带着别人的种,为别人养儿子,我没那么傻。”
农宇笙的一句话,竟然激起了耿芹菜的愤怒,她像放连珠炮一样,对自己的儿子一顿狂轰乱炸:“瞧瞧,你自己那个德行,杏儿那么懂事,那个时候,我让你收敛一点,你成天跟那些女人混在一起,不务正业,谁见了你不怕啊?现在还有脸讲这些,记住,你没资格对杏儿评头论足,只要人家杏儿愿意,没有你挑三拣四的份。”
农宇笙低着头,半天了才嘟嘟囔囔:“瞧瞧,我就那么一说,您怎么就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顿,我知道我那时候是不着调,要是稍微能好一点,兴许杏儿不会沦落倒这步田地。我不会嫌弃她,只是想想当时她那么决绝,有点气愤罢了。”
耿芹菜听儿子这么一说,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但在儿子面前,她尽量保持自己的严肃。
耿芹菜瞪了儿子一眼:“现在,机会是妈给你争取的,好好收拾一下,待会跟我去见见杏儿,记住了,去了不能乱说,管好自己的嘴。”
农宇笙乐了。“遵命!”之后就一溜烟地消失在耿芹菜的视线里了。
这一天,庙上聚集了好多人,尤其是老人,他们喜欢戏就像现在的年轻人喜欢风靡音乐一样,戏台子上那猩红的红布还没扯开的时候,台下已经做满了拎着小板凳来看戏的老人和孩子们,还有一些人,他们一男一女,频频出现在这热闹的庙会中,当然,他们不是为了看戏,而是农村相亲的一种方式。
耿芹菜回家也收拾了自己一番,穿上农尚武给她买的那件花色的外套,往镜子前那么一站,她心里就乐开了花,不禁发起一个人的颠来:“哎,这老农的眼光不错么,瞧,这衣服我穿在身上,那多合身啊。”
大婶拎着一个篮子进来了,里面装了一些水果,还有一些纸盒香,不用说,大婶是想趁这个机会在庙会上祭拜祭拜,想必大半是为了给杏儿祈福吧。
耿芹菜喜滋滋的,竟然没有发现大神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正在眼神怪异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好像是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疯狂后匆忙收拾现场的狼狈。
耿芹菜刚一转身,就发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大婶,她正在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耿芹菜急了,娇怒道:“姐姐,啥时候来得呢?也不吭个声,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大婶放下篮子,一把拉过椅子,扑腾一下坐了下来。
“我这妹子,也不知道发啥神经呢?谁给你买的这衣服,看把你乐的,再臭美我就告诉农尚武去。”大婶没好气地说。
耿芹菜贴到大婶的耳朵上,悄悄地说:“姐姐啊,去吧,告诉农尚武就说有个男人给我买了一件花衣服,我开心死了,看他撒反应?”
大婶睁大了眼睛:“啊?你不会真的有了别人了吧?农尚武人那么老实,你可不能做那昧良心的事啊。我认真地跟你说。”
耿芹菜一看姐姐当真了,急忙无趣地甩下衣服,扑到大婶身边:“姐姐啊,您还真瞧得起你妹妹啊,你妹妹要有那本事就好了,就是老农给我买的啦。”
大婶捂着嘴巴大笑:“都多大岁数了,你们俩个还送起小礼物来了,瞧把你给乐的。”
耿芹菜红着脸,像是刚见公婆的丑媳妇。
大婶不再发笑,擦擦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傻妹子,逗你的,时间不早了,你也别再妖道了,穿上老农给你的花衣服,赶紧走,我还得去庙里拜拜。”
耿芹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匆匆地跟着大婶出去了。
杏儿穿一身碎花裙,上身的胸围和肩膀处都是洁白的网状的花纹,脚上穿着一双淡绿色的高跟凉鞋,一头黑发披下来,真是漂亮极了。
她站在河岸的柳树边,等着大婶,左盼盼右望望,心里不住地呢喃着:“娘也真是的,去找小姨过来,怎么这么久啊,是不是小姨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呢?”
农宇笙出门前,也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蓝色的崭新的西服,白色的衬衣,把平时就爱好打败的花花公子妆点得如此精致,哪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杏儿焦急的眼神慢慢地变成了失望,她索性靠在她身后的那棵大树上,一边看着匆匆往庙上赶得人们,一边欣赏着这周围绿莹莹的自然美景。
农宇笙这个精致的花瓶,走到路上,知道的人都知道他是农家的三公子,霸道,无情,懒惰,好像农宇笙在村民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个乡村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再无一优点可言。
农宇笙似乎早都看惯了,对于这些他不屑一顾,在他的眼中,村民是低俗的,他们的观点只有用井底之蛙来形容,因此这些人的看法对农宇笙构不成任何威胁。
村里年轻的,漂亮的女孩或是小媳妇,他都会不顾廉耻地勾搭一番,那些甜言蜜语是他在校旱里看到的,现在拿出来用在这些女人的身上,他觉得总算也是将那些甜言蜜语利用上了,总比让它们搁在书本里强吧。
农宇笙一路上走着,脚步有些凌乱,他不知道曾经那个他喜欢的杏儿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农村,凡是结了婚的女人,家里的一切事情都独揽,里里外外得忙得脚跟不着地,自然也就老得快,邋遢得不堪入眼,更别说男人死了,一个女人养着自己年老的婆婆和不到八岁的小儿子,生活的那种举步维艰足可以让曾经年轻美丽的杏儿一夜之间风华尽失,憔悴不堪。
农宇笙的担心也不外乎这样,怕她变老了,变憔悴了。
去庙上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杏儿有些着急,她站起来,在河边踱起细碎的步子,心里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
曾经,正是她拒绝了农宇笙,当初,她厌恶的正是农宇笙的朝三暮四,他的不务正业对于杏儿来说,都只是其次。让杏儿接受不了的是农宇笙白天跟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要让她幸福一辈子,没想到晚上就溜进了王寡妇的院子,还被人家老人当场捉住。
杏儿不禁有些后悔,后悔她不该听信母亲的话来这里跟那个花心鬼见什么面。
农宇笙好像发现了什么,使劲擦了一下眼睛,确认自己的眼睛有没有出毛病,还好,眼睛没事。
他走了几步,发现河岸上站着一个身穿碎花裙的身材姣好的女子,他不禁犯嘀咕:“这谁家的姑娘呢?望山沟呆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没发现谁家有这么没美的女子?”
杏儿正在河岸上不停地走动,她心里盘算着:“到底要不要走呢?娘和小姨都没了音信,把我一个人撂在这个地方,算怎么回事啊?”
“呀,这是谁家的姑娘呢?我望山沟长了这么大,却还没见过这么标准的女子?”农宇笙的特长就是和女子搭讪的功夫,瞧瞧,这会他又使上了。
杏儿一惊,转过身,阴着脸:“一听就知道是你,阴阳怪气的,没有一点人味。”
农宇笙惊呆了,他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女子竟然是杏儿。一身碎花裙,尤其是上身胸围和肩膀出洁白的网状的花纹以及里面若隐若现白皙的皮肤,此刻让这个花花公子无不加快了心跳的速度。他真的怀疑:这怎么就可能是死了丈夫,拉扯孩子和照顾婆婆的杏儿呢。
“杏儿妹子,你这是做啥?好些年不见了,你头一句就这么骂我啊”农宇笙抱怨着。
杏儿狠狠地瞪了一眼:“是啊,多年不见,你依旧是那个色心不改的花心大萝卜。”
农宇笙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看妹子说的撒话么,不是我负了你,是我的那个负了你,不能赖我呢。”说着还抓了自己的裤裆一把。
杏儿没有理睬,她突然觉得自己要下地狱了,心里开始埋怨母亲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眼光变得游离了起来。
“没错,是哥当初负了你,对那个王寡妇贼心不死,结果翻墙的时候不小心踩碎了一片瓦,惊醒了她家的大花狗,那狗东西一叫,我就从墙头上掉了下来,被王寡妇的老公公捉个正着。那王寡妇的婆婆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没想到,这事很快让你知道了,我是没话可讲,只能看你嫁给那个短命鬼。”农宇笙解释。
杏儿伸出手晃了两下,那意思是让他不要说下去了。
“现在,那短命鬼也没有了,我也不会再去招惹什么小媳妇了,杏儿妹子,就嫁给哥哥吧,哥一定会待你好好的,让你和孩子以后都幸福,成不成啊?”农宇笙几乎是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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